作者:威严的鲜红幼月
上白泽噗嗤一声笑出来:“先生难得说笑话……”
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外面,叹息道:“妹红每到雨天就会心情不好,如果有什么得罪还望先生体谅一二。”
他轻轻摆手:“我一个男人,哪里会和女子斤斤计较?唾面自干的本事我没有,但是我还不知道躲着她吗?”
慧音笑而不语,见着他手里的书,好奇问道:“这是《六谕衍义》?先生应该早就对这倒背如流才对。”
他翻了翻书:“闲来无事便温习一下以前的学问,夫子说温故而知新,反省自己总是没错的。”
门外雨声淅淅沥沥,秋季多风,偶有一丝吹皱茶杯中的茶水,屋子里的两人不再多言,各自看书,雨声中偶尔有沙沙的翻书声或者喝茶的声响。
这雨,越下越大,却没有秋雨的冷肃,也没有夏季雷雨的狂躁,反透着一股圆润与喜悦。
雕花木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水色中,那棵最高的栀子树亭亭如盖,华盖下,淡红色和服的白发少女透过浓密的树叶,窥视天穹。
藤原妹红,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么。
她是不是在想很多年前就已经作古的家人?
是不是还在记恨着让她家破人亡现在也是时常相杀的月之公主?
是不是在回忆千年前那一段还没开始就被无情镇压的恋情?
是不是在怀念那曾经唾手可得的一点温暖?
点点雨丝从树叶的缝隙中落到她的眼中,化为淡淡的水色。
千年前的那天晚上也是这么大的雨啊……
那人一身阴阳玄袍,高坐云端,一身淡渺仙气,离世出尘,似乎淡漠又似乎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反掌之下便是无上神通,从天而落,将她打入无尽深渊。
大雨倾盆,岩浆倒灌,好像生怕她不会死,又以莫大法力移来九座山峰,镇压其上。
甚至在上面留下一佛偈。
“唵、嘛、呢、叭、咪、吽。”
大和万千妖魔鬼怪哪个不害怕这佛门的六字大明
咒?
哪个不害怕那个人?
没有妖怪敢来救她。
直到五百年后才因为这佛偈被一位真言宗的高僧无意间揭去,她才得以脱困而出。
五百年来每时每刻的煎熬,每时每刻都要与一道朱雀意念做着你死我活不眠不休的搏杀。
没有一刻停止,极端的疯狂让她暂时忘却最深处的心伤。
那种痛苦和绝望,真想让高高在上似乎仙神的那人亲身感受一下啊。
可惜自从五百年前脱困而出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这恨,又去找谁来诉?
这伤,这心伤,就算五百年过去,每思及此也折磨得她久久不能入眠,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生啖其肉!
前五百年!
后五百年!
她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那云天深处。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哪怕你位列高天原至尊,哪怕你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藤原妹红,也定要让你尝一尝这千年的痛苦,千年的折磨——
哪怕,玉石俱焚。
徐恺之忽然拿起汤匙轻轻拨弄手边的一盏清茶:“茶能清心明目,降火去燥,慧音老师可知道这幻想乡里有哪里出产品质好一点的茶叶吗?”
慧音放下手里的《经论》,淡然一笑:“忘了先生还是贪茶之人。”
她想了想:“人之里种茶的不多,而且多是为红魔馆准备的红茶,清茶嘛,应该就只有杯中这一种了。”
徐恺之心里想着找个时间去看蕾咪芙兰,脸上却不露声色,似乎还有些好奇:“哦,红魔馆?是茶馆吗?”
上白泽微微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神色微妙:“妖怪们的茶馆……”
先生讶然:“我还以为这里的妖怪多是一些茹毛饮血不通人事之辈。”
上白泽心中苦笑,虽然你说的也不算错……
“看来有机会还是自己种一点吧。”
他跳过妖怪吃肉还是吃素这个话题:“而且慧音老师看起来也挺喜欢喝茶的……”
揶揄地眨眨眼,弄得白泽失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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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个朋友的处女作,也是在书客,名字叫做《奴隶的斗争》,反正依我看百分之九十是扑街仔——我只是咸鱼,还没扑!
幻想乡开始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第169节 第二章 我只是想做一个大诗人……
徐先生每天的生活很懒散。
清晨起床锻炼身体,练练五禽戏,耍几招公园版的太极拳,然后吃早饭,读一卷书,九点左右给一群孩子上课,十一点左右下课,给上白泽和藤原做好午饭,虽然多是一些素菜,不过味道还挺不错。
午休一个小时,看书,再讲课,放学后要么和白泽坐在一起读书辩论,要么去村庄里走走,碰到熟人打个招呼。
偶尔晚上去看看妹妹有没有早点休息,或者月光清亮的时候便坐在一湾浅水边看书。
这个人似乎对书籍情有独钟,看到妙处还要拍腿叫绝,累了就掬一把清水洗洗脸,满身安平喜乐。
他并没有出去远行的想法,白泽不止一次地告诫他,这里有很多非常强大但是又闲得奶疼的妖怪,每年都有一些走出人之里的人类永远失踪。
当然,这不是原因,这里面的妖怪满打满算加起来估计都打不过他。
只是因为有点懒而已,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休息。
当时他忽然开了一句玩笑,慧音老师身为白泽神兽是不是也要吃人?
白泽还没说什么,藤原妹红反倒先跳出来,眼带杀气地瞪着他。
现在他又坐在这弯浅水边看书,看到妙处不由小声念出来。
“盖良知之在人心,亘万古、塞宇宙而不同;不虑而知,恒易以知险,不学而能,恒简以知阻:先天而天不违,天且不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子思所谓‘至诚如神,可以前知’者也,然子思谓如神,谓可以前知,犹二而言之,是盖推言思诚者之功效,是犹为不能先觉者说也:若就至诚而言,则至诚之妙用,即谓之神,不必言如神,至诚则无知而无不知,不必言可以前知矣。”
这段话是王阳明先生论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的概念,他纠正历来学者对于这句话关于“神”与“如神”的误解。
又说读书人心念通达,明理万事万物的因果规律,本来就是无知而无不知,不用着重强调前知……
读书人于明月下轻声诵读文章,情思渺渺,天地间的条理规律也逐渐了然于心。
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丝细细的缝隙。
一双紫意盎然的大眼睛冷眼窥探,诵读声化作一点点微不可查的涟漪进入其中。
读书声渐顿,只闻轻轻一咳。
霎时间,水面狂风无由大作,一刻不到就似乎沸腾了起来,咕噜咕噜地不停冒着气泡,狂风中挟着一股无上的伟力,扭曲着这里的空间。
身后的那丝肉眼不可见的缝隙越来越大。
裂缝被强行裂开,无法合上。
徐恺之转头,直面那缝隙中的无数眼睛。
幽深的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非是动物的眼睛,没有任何的肉~感,都透着一股虚空的感觉。
这些东西,常人看一眼就会精神污染,一个不好便成了疯子。
有的狞恶,有的冷漠,有的好奇,有的空洞,有的深邃,有的威严,更多的是冰冷。
但是它们现在无一例外地在恐惧。
徐恺之淡然看向那片虚空的眼睛,密密麻麻的极为渗人,却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轰的一声闷响。
夜色中那道黑色幽暗的裂缝一阵撼动,眼睛们连忙闭上。
水面大震,月光好像被什么东西冻结了一般,初春的飞虫飞在月光中,便似乎琥珀。
水中,几尾鱼儿轻轻游动,空游无所依,完全不知道就在它们几米远的地方有两位大神通在交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道幽暗的缝隙慢慢淡去。
只留下八云紫小女孩一般地怒哼声:“师尊你又欺负我……”
清风吹动水面,淡淡的雾霭在月下浮动。
他面带笑意,觉得小徒弟撒娇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又皱起了眉,
那些眼睛……小阿紫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向后面看了一眼,轻咦一声。
清澈的双眸中忽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一弯浅水的上游百里便是迷途竹林,竹影在月下斑驳,风动影动,轻轻招摇,摇曳的林中是一处简陋的竹舍。
竹舍外面的空地上,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洒,藤原妹红从某处收回目光,将几根黑漆漆的冒着饭香的竹筒从一堆还冒着青烟的灰烬里扒出来。
“妹红啊……”
………………
清晨,寺子屋的一间宿舍里。
“紫气东来时,一阳复命丹!”
一轮紫色的太阳从东边的山坳间跳出来,他的窗户正对着东方。
他是一个喜欢看日出的人,双眼就看着那轮太阳,呼吸微微,绵密中带着浩大。
徐恺之终于合上眼,推开房门,细细清风扑面而来。
“好梦易醒假作真,修得逍遥解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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