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之下
这实际上并不符合它的性质。
当然，也有可能是它想，但做不到。
……
随着灰火被达克收走，安格斯?杰弗里展开的“决斗领域”便自然消弭。
弥漫在竞技场上的诡异气息，很快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有人知道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曾经发生过一次“黑暗决斗”，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场决斗的前后，安格斯?杰弗里经历了什么。
达克抬头看向对面，安格斯?杰弗里的眼皮在跳动，空洞的眼神正在被某种意识所填补。
当他突然眨了下眼后，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般，猛地叫了一声！
随即他按住牌桌，冷汗直冒。
达克皱了皱眉，试探道：“杰弗里学长？”
随着扩音装置传递过去的友好问候，被安格斯?杰弗里正常接收。
他似乎对于自己正处于决斗……不，是在第二次决斗之后依然惨败的情况有所了解。
但他的记忆之中，显然已经没了与“灰火”相关的一切。
“我又输了？”
安格斯?杰弗里抬手按住额头，只觉得心灵之中似乎多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尽的空虚席卷上来。
他将之理解为输给达克之后的失落，并用力咬牙，回应道：“这一次是你赢了，但你不会一直赢下去的！”
话音落下，他便抓起魔导卡，脚步略显踉跄的向阶梯走去。
……
看着他走逐渐走下选手台的背影，达克嘴角一抿，便也将自己的魔导精灵们收回卡中，然后转身走下了选手台。
那一朵灰色的火苗，就那般飘在他的身边，尾随着他一直下行。
达克走到地面之上，便看向微笑等待的奥莉，低声道：“走。”
而后两人也不等杰西卡带路，便快速离开了竞技场。
等到他们从环形走廊的通道口走出之后，迎面走来了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贵族。
但达克并没有闲心去与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交集的贵族虚与委蛇，他随口宣称自己有些累了，便将那些说着浮夸言辞的贵族推走，然后很快找到了潘多拉和欧若拉。
与她们挨在一起的菲利斯惊叹道：“达克，你最后召唤出的那个魔像到底是什么？安格斯的肥企鹅根本挡不住！”
“一种武装。”达克微笑道。
提到“武装”，菲利斯便不禁捂嘴道：“是女武神……我是说公爵大人，是她教你的吗？”
达克便点头道：“当然。”
然后走在他身后的奥莉便突然上前一步，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了一句。
达克目露惊讶，随即歉然道：“抱歉，菲利斯，我可能有事要回去，今天的晚餐就留待下一次请吧。”
菲利斯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已经抬头退回的女仆长，口中却道：“没问题，不过下次我邀请你的时候，可不要拒绝。”
“当然不会。”达克微微一笑。
随后他便带上潘多拉和欧若拉，快速离开了“魂牵梦绕”会馆。
……
一直到四个人重新坐上马车，潘多拉才好奇道：“怎么了？”
达克说道：“我突然想到今天晚上还有你的送别会。”
“不是说夜里再办吗？”潘多拉嘴角翘起。
达克便笑道：“我突然觉得早些办比较好。”
潘多拉说道：“那好吧，反正这会馆内也没什么意思。”
马车内一时陷入安静。
欧若拉好奇的打量着身边的两人，也不说话。
马车便很快驶出“魂牵梦绕”所在的繁花园，走上了通往公爵府的大道。
随着夕阳西下，黄昏降临，大道之上的行人便都匆忙了许多。
当窗外的天空完全被橙红色的晚霞所吞没，路上的行人与马车便越发稀少。
驾车的驯龙卫点亮了车门两边挂着的灯，然后稍微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达克直到这时，才将手伸出，五指收拢，那朵灰色的火苗便是在他掌心凝聚。
潘多拉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问道：“在你手心里？”
“是的。”达克点头道，“一朵灰色的火苗。”
潘多拉摇摇头：“看不到。”
欧若拉忍不住发问：“到底是什么看不到？”
达克轻吸了口气，说道：“再等等。”
……
夜色漆黑之前，马车终于抵达了公爵府。
等到龙角马缓缓停下，车厢内的四人才相继走出，然后达克屏退了前来迎接的女仆，快速进入府内。
此时的公爵府内依然灯火通明，“白羊宫女仆团”的女仆们仍在尽心准备着送别会的菜品。
稍微吃了点东西的亚尔薇特等人，则是在客厅里喝茶闲聊。
达克看到房间的灯火，便走上二楼，推门而入。
“回来了？”
亚尔薇特看到了一个白天未见的宝贝，非常自然的露出欣喜的表情。
“有带着潘多拉好好去玩吗？”克莱尔却是随口调侃道。
赫菲斯抿着茶，笑意盈盈。
但那份笑容很快消失。
三人都极为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有异。
达克对着她们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到了客厅中央，在茶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潘多拉则是走到了赫菲斯的身边落坐。
欧若拉坐在了亚尔薇特的身边。
“咔嚓。”
奥莉顺手将门反锁，走了过来。
达克等到所有人都聚拢过来，才再一次将那一朵灰火抓在手中，缓缓摊开手掌，严肃道：“能看到吗？”
在场的这三人，一个是十年前便立于巅峰之境的“女武神”，一个是名声赫赫的“兽之贤者”，还有一个更是拥有“真龙之眼”的纯血白龙！
如果连她们也看不到这一朵灰火，便意味着它就算是在冥界之中，也定非凡物。
不过最坏的情况并未出现。
除了克莱尔之外，亚尔薇特和赫菲斯都明显露出了“有所目睹”的神色。
因而克莱尔便是抱怨道：“所以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亚尔薇特的神色稍缓，说道：“我能看到的也不多，仅仅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赫菲斯瞧了她一眼，便立刻笑道：“那我可能看到的多一些，你们稍等。”
显然对于在某项能力上超过女武神之事，让她非常开心。
赫菲斯重新看向达克手上的灰色火苗，缓缓睁大眼睛。
随着魔力聚集，她的双目之中泛起白光，瞳孔忽然消失，顿时有两束白光从其双目之中骤然射出。
达克心思一动，便主动将那朵火苗凑到了赫菲斯的“目光”之中。
被那“目光”照射在身上之后，这灰色的火苗竟是呈现出了黑影一般的形态。
但从它的外部轮廓，依然能看出这是一朵火焰。
克莱尔惊讶道：“这火焰，你是从哪里来的？”
达克这才将今日之事缓缓说来。
“等等，你说这是你和杰弗里家的儿子进行决斗之后的战利品？”
克莱尔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那么，杰弗里家的儿子又是从哪里获得的这火焰？”
达克便深吸了口气，说道：“我获得的信息也非常有限，但如果不出意料，这应该是从冥界之中泄露出来的。”
“从冥界而来……”克莱尔好奇道，“莫非是冥界之火？”
达克说道：“在真正弄清楚它的来历之前，暂时可以称其为冥界之火。”
“先等等。”
亚尔薇特却是再次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肃然道：“是安格斯?杰弗里主动对你发起的决斗？”
“嗯。”达克点头道，“这是第二次。”
亚尔薇特皱眉道：“他有在学院里针对你吗？”
达克微微一笑：“似乎有过，但我实在没什么印象。”
“是吗？”亚尔薇特说道：“按你所说，安格斯?杰弗里虽然被这冥界之火附身了，但他本身意识并未丧失，只是性格变得偏激了些，并且对决斗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达克看向那朵灰色火苗，将它置于指尖之上微微晃动，缓缓说道：“事实上，我从这冥界之火中获得了一些零碎的记忆。这朵冥界之火很可能是某种个体意识碎片的显化，它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因为那种个体意识拥有着对于决斗的强烈执念，因此它在附身杰弗里之后才会制造出类似决斗仪式的能力。”
“而且它的“决斗”，应该不是特指魔导决斗。它最初的意识指向，很可能是那种角斗士之间的决斗，又或者骑士之间的决斗。”
“只不过在当下这个时代，魔导决斗几乎垄断了“决斗”的释义。”
“所以它也就入乡随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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