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原本穿着一身新衣服的曹胜天的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没有多少看着严重的伤势,但破碎的衣服中露出的皮肤下却是红一块青一块紫一块。
谁都看明白了,再如何境界不如的粗鄙武夫,甚至不是武夫的商人也看明白了。
这是戏耍。
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让这个劲草门主甚至没能力在对方手下多走几个回合,每次都是三招即败。
对方一而再的留手不杀人,反而令曹胜天变得愈发狼狈,这根本不是就拿不下的均势,而是单方面的碾压。
大多人的心底都捏了一把冷汗,心知肚明这踢馆算是成了。
眼看年轻人已经登到最顶端。
曹胜天看着对方要伸出手摘下劲草门的牌匾,整个人目呲欲裂,拔地而起,长矛指天,如同龙蛇起陆。
可在白泷看来,这比起怒脸人的枪林刀树的天王异象差太多了,那可天上地下都是矛影。
于是红缨长枪贯穿了曹胜天的肩膀,招式一碰即破,他砸在桂花树的下方,折断了树枝,血染树干。
白衣青年从天而降,巨大的金色牌匾被单手举起,平淡放下,落地时的重量扬起一阵灰尘。
他的脚尖踏在红缨枪的顶端,长枪入地半尺,曹胜天脸色惨白,动弹不得。
“我不杀你,但你这只手基本废掉了,生死擂嘛,付出点代价很正常。”白泷淡淡道。
曹胜天沙哑道:“你真的摘了劲草门的牌匾,你是疯了,你知道这是……”
“这不就是独孤城的规矩么?我按照规矩办事,你们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既然挂上了门派的牌匾,就别想着不能被摘下来。”白泷指着疾风劲草四字:
“我劲草门得罪过阁下吗?”曹胜天问。
“我说了,只是借东西用一用。”白泷淡淡的说:“这牌匾,待会儿你们自己找人送去城主府。”
“城主府……”曹胜天哑然色变:“你真的是为了踢馆?”
“看来你不蠢,是的,接下来还有四家。”白泷大方承认。
“你,你……”曹胜天想说一句荒唐,却发现他没办法说,毕竟作为劲草门主的他都已经躺在这儿。
“对了。”白泷也没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还有一件东西,你得还回来。”
“什么?”曹胜天还没说完。
就见到青年伸出手,捏住他的左耳,用力一扯,鲜血涌出,一只耳朵被摘下,皮肉撕裂。
曹胜天忍不住惨叫出声,血色喷涌,被扯下一个耳朵的惨烈场景,算是难得的流血,不少人吓的腿软。
明明和断肢斩首相比,这不算什么,却在这时令人感到心头直冒寒气。
“疼吗?”白泷好奇。
“……”曹馆主愤怒,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冰冷的毫无慈悲,只有嘲弄。
“疼就对了。”白泷说:“有借不还,这是你该付的代价。”
曹馆主身体颤抖起来。
他的这只耳朵的确是借来的,而知道这点的人,只有极少数。
他想明白了,算是彻底想通了。
“你,你是……”
牙齿上下碰撞,恐惧感涌来,几乎淹没了整个心脏。
五大门派之主,止不住的在这袭陌生而熟悉的白衣前战栗。
曹胜天没有见过白泷,因为当年血洗了曹家的不是白泷本人,而是南心陌,可这并不意味着白泷给五大门派留下的记忆就不深刻了,恰恰相反,能毫无顾忌一剑杀了天王的人,才是他们不敢动弹的最直接理由。
他又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他的确是回来了,就在自己跟前,就站在这儿。
白泷丢开手里的耳朵,在水池里洗了个手,血色晕开。
“我废了你一只手,摘了你一只耳朵,你不会生气吧?”
曹胜天噤若寒蝉。
白泷继续说:“不生气就好,如果你无能狂怒,或者想硬气一次,我也只能下手再狠一点,最好让你们曹家的脊梁骨直接断个三代。”
曹胜天埋下脑袋,嘴唇上下碰撞着:“我,我,我不会,这些代价,算很小了。”
白泷靠在树干上,折下一根桂花枝,语气平淡的说。
“你心底怎么想,其实我不在乎,但希望你别给我找到清算的机会,上一次我忙的很,走得急,没机会按照独孤城的规矩办事,只顾着杀独孤老鬼,没时间清算你们,交给了南心陌清理杂务。”
“可她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看着冰冷无情,其实也算是客气了,曹家当主自知死罪难逃,索性来了一招公子献头,和南心陌立了承诺,保住了你们曹家的根基,这就是你之所以还活着的理由。”
他话锋一转:“但这是南心陌的承诺,和我无关。”
“我要杀人,没人拦得住,包括独孤酬……而且我这次就是来找他的麻烦,不怕撕破脸皮。”
“毕竟和你们过去造的孽比较,死个几十人,都算是恩赐了,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我想你该明白,大张旗鼓的宴宾客起高楼,不如老老实实背地里踏踏实实的闷声发财,这么着急宣告自己的高调,不是秀肌肉,而是找死。”
“曹家尾大难掉,你自己也不干不净,没耐心等个十年二十年,这才过去多久就忙着取回往日威风,真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忘了过去的那群老家伙是怎么死的?”
白泷也不冷笑,只是以平静口吻诉说,他每多说一句,曹胜天的冷汗不知不觉浸湿了后背。
太高调,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独孤城的规矩看似没变,实则也就已经变了。
五大门派的头顶始终都悬着一把刀,他们过界了,这把刀就会斩过来。
这群人倒是没有忘记这回事,只是下意识的抱着侥幸心理,假装不存在。
直至这袭白衣真的飘了回来,才知道什么是害怕。
曹胜天彻底丧失了胆气:“曹家愿自闭门派三十年……”
白泷淡淡道:“你自闭不自闭都无所谓,我对于这种流于形式的事不是很在意,况且你们若是不做生意了,独孤城里的人吃什么?我还想时常来喝一碗牛肉汤。”
曹胜天神情复杂了几分,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你似乎不明白?”白泷说:“其实很简单。”
“我不是单纯的威胁,也不是单纯的震慑,我只是要你们记住一件简单的小事,当你们自以为掌控着整个独孤城的经济要害的时候,也别忘记了,自己头顶悬着一把刀。”
“独孤城里的每一人都和我无关,我想你们也查过,那家牛肉汤面馆,跟我不过是素不相识,仅仅是作为一个参考,为了一个素不相识者,我可以做些什么。”
“所以,只要我活着一天,独孤城的门派世家都得排我后面。”
“你封不封门派,自不自闭,没有任何区别。”
曹胜天最初是疑惑,随后是震惊,紧接着寒意直冒。
这不是什么代价不代价,而是一辈子都必须被迫承受此人的威慑。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谁都必须低着头,大家族,大世家,大门派,必须仰仗此人的鼻息而活。
可他说不了什么,甚至无力反驳,因为实力的差距,因为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他实在太强了。
曹胜天同时内心感到了一阵的诧异,真的会有这样纯粹的侠客?
他这么强,这么不讲道理,却只是为了主持公道?真的是为了公平,公平,和(TM)的公平?
“沙比,当然不是为了公平正义和爱,你可以理解为直接的利益。”
白泷瞥了眼曹胜天。
“我不妨跟你掰开了跟你说个透彻。”
“五大门派在独孤城里占据的份额很大,杀了你们就抢不合规矩,所以我需要一个理由。”
“上一次我脑子犯浑,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块大蛋糕,现在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走的这么快。”
“毕竟,五大门派的底蕴,随便扫荡扫荡,都是钱和利润,想要继承你们地位的人数不胜数,看看你四周的这群人吧,哪个不是豺狼,有机会替代你曹家,他们连一秒钟的犹豫也不会有。”
“一旦你给我抓住了把柄,做了过界的事,就别怪我提着剑把曹家杀个干干净净,碾碎劲草门,并且踏着你们的尸体,收拢门派的财产,继承在独孤城的一切权利地位和利益,一步越过千年的原始积累,开创新的门派,于此你们就将不复存在,接下来会有其他人替代你们,而且是我的人。”
他根本不给曹胜天张嘴的机会,直白的将资本主义的大国完成血腥的积累和殖民扩张的那套行为逻辑拿了出来,血淋淋的剖析给这个没见过野蛮人类文明史的土著听。
“别说这合不合理,我告诉你,很合理,因为你们五大门派和我一样,都是恶徒,仗着有点实力就站在别人的脑袋上面随意大小便,如果我把你们这群闸种都赶尽杀绝,独孤城主只会冷眼看着,等一切结束后出来洗地。”
“我抢的不是老百姓的钱,我抢的是土豪劣绅的钱,还能把钱发给穷人,打断你们的脊梁骨,继承了利益很合理,保证了治安和社会平衡,还能提高生产力,怎么看都是多赢局面。”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曹胜天,微笑着说。
“是的,你没听错。”
“只要你曹家不干人事,不当人子,胡作非为,干了过界的事,我就会举起大旗,手持民怨之刀,杀你全家,除你武器,夺你家产,你曹家过去几十代人的积累都将成为我的东西,而且没有人会记得你们和悼念你们,他们只会对我感恩戴德,甚至求着我拿走你们的所有家产,因为这是我应得的。”
“所以说,曹当家的,过好你的日子,约束好你的人,别给我铡你脑袋的机会。”
“我过去不会这么做,不代表将来不会这么做,你可千万别把我当做什么善人来看待,我其实是个带恶人,现代文明一旦恶毒起来,其程度是你想象不到的。”
毕竟资本这个东西嘛,是真的恶毒,而且世界警察老丑整天出警,走的也是同样的一套逻辑链。
正义的世界警察也是需要恰饭的嘛,不能平白无故的出警,那得加钱。
曹胜天哪里听过这种嘴炮,在说出前几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招了,什么都得招了。
没见过这招,真的是没见过……杀人放火抢劫都见过,没见过这种高举正义旗帜的资本原始积累。
光是从眼界和思想境界就差了太多太多,曹大当家不说是心悦诚服,只能说是快被吓尿。
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把这个人连夜写进族谱了,求爷爷告奶奶的拉一波没有血缘的亲兄弟关系。
可白泷也是真的看不上,管理一个世家太麻烦,而且他的人脉已经强到可以无视这点小利益了。
这么说,主要还是吓唬的成分居多,但如果对方非要作死,他也不介意进行一波实战操刀。
于是这一场只有两人听得见的谈判就这么轻松愉快的结束了。
白泷说:“记得把牌匾送去城主府,跟独孤酬说一声,我很快就会凑齐五张金色传说卡。”
白衣走向门外,人群自从分开一条道路,或敬畏或恐惧或好奇的眼神汇聚在他的身上,无人敢出声。
无需言说,其势自成,来时讥嘲满路,去时百人寂籁。
岳峙渊渟的宗师气派,随着一袭白衣而飘远,不知多少人感叹了一句‘当真风流客’。
宾客席位中不少未出阁女子的夜晚施法材料都得到了更新,南唐江湖人同样是爱煞了风流者。
曹胜天仰面躺下,以手扶额,目眩良久,直至旁侧弟子把他扶起,他才说:“完了,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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