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病得不轻 第851章

　　不过，剧情衔接已经搞定了，这点节操还是有的。

　　之后，就是收一下线，过度到终章的虚空恐惧和克苏鲁。

　　12月结束前，把书给完结了，就这样，晚安大家。

第1229节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下一场梦再见

　　“砰！”

　　千钧一发之际，幽蓝利刃刺破白雾，挑飞轮台前那位女猎人手中的苏美鲁金杯，注入硝酸银的酒液洒落四周。

　　“凯文，你还活着，那就好…”

　　玛利亚望着从迷蒙雾气中走来的身影，目露欣慰。

　　然而，女猎人注意到凯文身后研究所中不断传来的病患惨叫，痛苦地闭上眼眸，不忍直视。

　　“快走吧，请让自己走完这段路，好吗？”

　　说着，女猎人放下了那份对优雅凋零的坚持，握紧玻璃碎片，对准心脏。

　　“玛利亚师姐，我什么都知道了，听我说…”

　　“这不是你的错…”

　　凯文回看了黑漆漆的研究所一眼，暗中扭曲空间，将那些惨状隔断，并抬手制止玛利亚的自我了断，同时以最柔和的语气，沉声低语。

　　纵使四周重归于寂静，病床上饱受折磨的患者，也被隔绝在视线之外，但那些曾经见到的一幕幕，却不断在玛利亚脑海中浮现。

　　“不，你不懂…”

　　玛利亚紧抿樱唇，目光迷茫哀婉，不断摇头后退，躲避凯文温和敞开的怀抱。

　　“我杀了很多兽化者…”

　　“我杀了更多，这不是你的错…”

　　“还有星辰钟塔那些发疯的猎人同伴…”

　　“他们没救了，继续留着只会死更多人，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毁了印斯茅斯，是我把她们带到星辰钟塔，也是我放弃了这些可怜人…”

　　“是我们一起做的，这不是你的错！”

　　女猎人呢喃间，不断将罪孽加于自己单薄的娇躯上，身体在愧疚和自责中，不断颤抖。

　　那埋在银发中的螓首垂下，身影愈发萧瑟，语气微弱而痛苦。

　　凯文一步步上前，语气从沉抑到郑重，字句逐渐铿锵有力，表情坚定而温柔。

　　“我…我无法原谅自己…”

　　玛利亚抬起白皙的双手，幽暗无光的眸子，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满手的血腥，似乎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你不是无法原谅自己，你只是无法面对、更无法狠下心制裁那些疯狂的人…”

　　“那所谓的罪，也只是因为善良，因为怜悯…”

　　“如果世界连这两样东西都没了容身之地，那么错的不会是你，只能是这个是疯狂的世界…”

　　凯文展臂向前，仍旧无法走出自责阴影中的玛利亚，下意识后退，却骤然发现自己的背脊，已经贴到了墙根，无路可逃。

　　男人迎着玛利亚手中的玻璃碎片，展臂轻轻拥抱退避到角落中的女猎人。

　　玛利亚见凯文靠近，下意识地将锋利的玻璃碎片拿开，本能地担心会伤及无辜。

　　随着女猎人外侧防御的沦陷，那贴近她耳畔的呢喃低语，有种犯规般的魔力。

　　“这不是你的错…”

　　凯文默不作声地攀上玛利亚的后颈，轻轻将那颗螓首安放在怀中，温热的液体瞬间浸湿他胸口的衣物。

　　悄然的落泪，随即成为了小幅度的耸肩抽泣，最终被完全击破心防的玛利亚，死死拽着凯文的衣襟，失声痛哭。

　　情感的洪流，从理智的闸门中宣泄而出，汹涌成河。

　　“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早就隐约猜到血疗术有问题，却不敢去质问老师格曼。

　　她明明知道印斯茅斯的俘虏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却还是选择将她们安置在星辰钟塔。

　　她本该明白一旦自己离开，那些没什么依靠的病人，将彻底沦为弱势群体，那时的亚楠将会更加疯狂扭曲。

　　但或者是因为面对血腥现实的胆怯，或者是对尚未堕落的人性抱有期望，她始终没有勇气跨出这一步。

　　最终，玛利亚认为是自己的妥协，造成了现在的悲剧和残忍。

　　行为上，自己的确无辜。

　　但良心上，自己需要为此负责。

　　然而，越是黑暗阴森的地方，对于善良越是不公平。

　　那些克苏鲁邪神，具备混乱和扭曲的本质，而祂们所支配的世界，往往会导致这种情况。

　　好人，通常没什么好结果。

　　“所以，你更该好好活着。”

　　“答应我，我会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黎明…”

　　凯文嗅着鼻翼间的发香，认真沉吟。

　　“你只是一个外乡人，根本没必要掺合到亚楠的事情中来…”

　　“更没必要管我…”

　　云销雨霁的女猎人，若无其事地从凯文怀中起身，抿唇低语。

　　而玛利亚抬头凝视之际，她的眸子下的灰暗和死寂，一扫而空，其中似乎还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可惜，凯文并没有留意到女猎人情绪中的变化，反倒是冲玛利亚眨了眨眼，而后凝视想四周逐渐稀薄的迷雾。

　　“看来，你的噩梦要醒了…”

　　随即，男人面色一变，阴冷森然，拔剑斩向前方，四周的白气被恐怖的风压席卷撕碎。

　　迷雾既破，附近的窗室、回廊、布置、装饰，为之崩解破碎。

　　等等…这个是？

　　我？！

　　同时，目光向四周发散的女猎人，赫然注意到对面那容颜外形和自己别无二致的人偶少女。

　　好像…之前见过？

　　在…教会工厂！

　　对了，我本来是要去教会工厂跟酋拉他们汇合！但他们都失踪了！

　　接着，我找遍了整个工厂，在下层发现了…这个人偶！

　　之后，她接触了我，我好像迷迷糊糊就来到了星辰钟塔，看到了研究所的印斯茅斯俘虏，看到了金属轮台后的小渔村废墟。

　　奇怪，刚才为什么这里会直接看到研究所？而且我从来不知道后面的金属轮台能链接到印斯茅斯小镇！

　　不对！幻觉！

　　从教会工厂遇上这人偶，我就陷入了一场噩梦！

　　玛利亚脑海中某段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面色当即一紧，下意识立于凯文身后惊呼。

　　“小心！她似乎能操纵梦境！别和她接触，我被困在那些记忆中，就是因为这个！”

　　“呵，那就用她试试，我们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凯文冷哼震足，举剑下劈，目标直指走廊上轻握双手，气质恬淡唯美的人偶少女。

　　凌厉的风压带动她秀发上的帽边，周围的木质结构地板，咯吱吱作响。

　　“当！”

　　正在此时，清脆的鸣音骤然炸响，一柄黑色镰刃，从一团聚涌的迷雾中探出，横在走廊上的那道身影之前。

　　老师！

　　第一猎人格曼！

　　玛利亚和凯文都不由目露一阵惊愕，看向那位从迷雾漩涡中走出的老猎人。

　　“好猎人，我们下一场梦再见…”

　　人偶少女抬眼看了看夜空的血月，随即轻轻挥手做出告别的姿态，恬淡一笑，而后转身走向迷雾漩涡。

　　那脊椎有些佝偻的第一猎人，随即背起自己的葬仪之刃，后退遁入其中。

　　他们同散开的迷雾一样，消失在凯文和玛利亚的视线和感知范围内。

第1230节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噩梦中的教母

　　老师…

　　玛利亚抬起的指掌升至半空，停顿片刻后，微微叹息，最终垂下藕臂，眸中的波澜逐渐平息。

　　女猎人神色多了几分释然，指尖触及旁边的温润肌肤，下意识握紧。

　　“格曼被【这东西】控制了！”

　　凯文轻拍在玛利亚的肩头，以示安慰，随即将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结合猜测，告知这位女猎人大致的情况。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玛利亚在教会工厂就被拉入了噩梦，等凯文赶到，那道身影就已经替换成了这具人偶。

　　其次，在大圣堂一战，主教劳伦斯身死之前，曾向凯文示警，但说到【苍白之血】等关键词时，身体却骤然崩解。

　　随即，昏迷中的圣女阿梅利亚苏醒，亲眼看到凯文杀了劳伦斯之后，崩溃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