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杯酒
岩永琴子眼都不睁的回应着,也充分展示着她究竟堕落到了何种地步。
给自己也倒上一杯茶后,七海将茶壶拿开,烧上一壶清水,准备用于后续冲泡,之后带着好奇开始探寻道:“荻原先生,福利院的事情……我可以知道吗?”
荻原明端着茶杯,轻轻吹着热气说道:“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不说只是没必要,而且有自吹自擂之嫌,多少有点尴尬。”
抿上一口茶水,荻原明舒适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没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不用担心自己有什么不能问的,也不用担心我在闲着的时候没有耐心说,迄今为止,你有什么问题是我没回答的吗?”
七海下意识的回道:“有,上次我问您什么时候去那个……”
荻原明当即气到嘴都歪了,以每句话一下的频率敲着七海的脑袋:“废话!你也不看看你那问的什么鬼问题!人和人之间就是再需要互相了解,也总要留下点隐私空间吧?性生活更是隐私中的隐私吧?这就跟我问你每周自慰几次一样!合适吗?”
七海的脑袋被一下一下敲到了桌子上,虽然不重,但也被这接连不断的打击敲的人都懵了,又在荻原明的怒斥中,渐渐意识到自己究竟问了什么,也意识到自己简直就是想了解想魔怔了。
女仆是该了解主人,从而更好的侍奉主人,提供更多的帮助,但人也确实该有基本的隐私空间。
就算再想了解,去了解喜好想法行为一类的东西就行了,怎么会连这种每周自慰几次……不对,是等同于自己每周自慰几次程度的隐私都去冒犯啊!
七海又羞又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死死的趴在桌上,抱着被连续敲打的脑袋,忙不迭的道着歉:“我错了,荻原先生,我错了……”
荻原明重重的呼了口气,发起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死亡提问:“你错哪了?”
“我,我不该只想着对您多点了解,忽略了基本的隐私问题,这非常失礼!”
这个回答其实很完美了,但好不容易有机会向女性提出这种死亡问题,荻原明总觉得不搞点事就不舒服,在内心的短暂犹豫后,故意沉着脸说道:“还有吗?”
“……啊?”
七海松开脑袋,懵懵的抬了下脸,发现对面沙发里的岩永琴子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也有今天!?”
不过她没精神关注岩永琴子的兴奋,注意力更多放在荻原明沉着的脸上,努力活动着被敲打与羞愧弄懵的脑子,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
面对明显傻了的七海,荻原明忍着恶趣味的笑容,淡淡的“嗯”了一声,如同正在等待后续的道歉。
“那个……”
“嗯……?”
七海脑中闪过了不应该打造这么一个享乐房间的选项,又被她飞快否定了,因为荻原明显然非常满意,而且被训是在这几句间爆发的。
她在懵懵的焦急中努力的回忆着每一句话,尤其是荻原明那伴随着敲打的训斥内容,发现除了用举例方式,清楚形容了自己问的究竟是什么问题外,那句“这就跟我问你每周自慰几次一样!合适吗?”其实也可以单独作为一个问题。
她的脑中具体转过了如下逻辑。
——女仆和主人身份当然是不对等的。
——那么相同的“是否合适”反过来,也会出现不同的结果,比如主人适合对女仆发出命令,但女仆显然不能对主人这么做。
——那么女仆不该问的,不代表主人也不该问。
——女仆的身心都是主人的,自然也不存在什么主人不能了解的。
——所以那个问题的答案,并非表面上显而易见的“不合适”,并不应该当做一个形容而忽略掉其本身。
——女仆应当尽力回答主人的一切问题,忽略了问题的自己,显然是做错了。
逻辑成立。
七海猛然开口道:“我明白了!”
荻原明根本不明白她明白了什么,维持着那沉闷的神色开口道:“那就说吧。”
七海忍着羞意,小声说道:“我……其实并不固定,可能一个月都没有,也可能一个月有……两三次……”
屋子里变得安安静静的。
荻原明端着茶的手停了半晌,岩永琴子撸着猫的手也停在了猫头上,导致小光感到很爽,呼噜了起来。
在那之后,水壶也呼噜了起来。
七海一把关掉了炉子,在强烈的羞耻和会不会被荻原明觉得糟糕的不安中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荻原明的一句话。
“你在说什么?”
七海迷茫的抬起头,看到了荻原明同样迷茫的眼神,迷茫的回道:“自慰次数啊……”
“……哦。”
荻原明没什么表示,只是慢慢将茶杯凑到了嘴边。
七海又一次垂下了脑袋,缩的跟个鹌鹑一样,就算觉得该说,但强烈的羞耻感还是免不了的。
也就在这样放低了的视角中,她小心的观察着。
这样的视角没法看到荻原明胸口往上,和基本躺在榻榻米上的岩永琴子,但可以从胳膊的位置,判断出荻原明依然在喝着那杯茶,没有动作。
也可以看到岩永琴子将一只拳头伸出桌面,弹起一根大拇指,做出了表示夸赞的手势
第一百九十九章 原来真的有可能……
“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几个月是一两次,几个月是没有,但总而言之,这个频率挺低的,仅次于将此作为罪恶行径的性观念封闭与性冷淡。”
岩永琴子发表了她的看法。
荻原明知道青春期的男女由于精力的旺盛与对性的好奇,有自发电行为都很正常,但女生具体是个什么频率,就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
不过想来,在有正常的性教育与认知的前提下,这么低的频率……
荻原明给出了大概能让七海好受一点的回答:“嗯,确实已经很保守了。”
现在的问题是,七海怎么就自曝了。
荻原明微微侧目,看着抱着脑袋趴在桌上的自家女仆,很奇怪她居然还没跑路,或者自己还没被她扔出去。
再仔细想了想,荻原明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那我是不是也得向你交代一下我的……生活。”
“不用!完全不用!”七海飞快的挥着手,又手腕一翻盖下去抱着脑袋,以那根本没法见人的样子飞快说道,“是我错了,没有好好考虑女仆的隐私标准不该和主人相等,忽略了您的问题……非常抱歉!”
荻原明眉头跳了跳,和同样脸色怪异的岩永琴子对视了一眼,从这一句话里隐约明白了七海的思路。
该说是让逼疯了呢,还是关于女仆身份的洗脑调教很成功呢,而这种洗脑调教,究竟是早坂爱的锅,还是七海自我调教呢……
荻原明不太想深究这个问题,毕竟自家女仆完全献上忠诚什么的……感觉还是有点爽的,深究起来,总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所以说到底,话题到底是怎么从预备吹一波自己的善行转到女生自慰频率和女仆调教上面的。
在荻原明如此思考着的时候,堕落的岩永小姐又从桌子下面举了个手:“啊,顺带一提,之前我大概也是这个频率,不过最近频率有所提升哦。”
今天是什么,隐私自爆大会?所以被炉不光会消磨人类的意志,还会干掉人类的羞耻心和理智吗?
应该不至于吧,不然被炉岂不是最大的X乱P现场……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荻原明也少见的有点懵,在一阵迟疑之后缓缓说道:“我是每周……”
七海仿佛即将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一般,猛然开口打断道:“不用说!荻原先生不用说的!”
荻原明很发愁。
虽然大概理解七海的思路了,但两个理应更加羞涩的女生都自爆了,男人却不能说,这就构成了一种……只有我不行的感觉。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么变得这么草的,被炉这玩意果然有问题吧。
“好了,总之这个话题结束。”荻原明一本正经的说道,“七海你没什么可害羞的,这是很正常的事,你也确实已经很保守了,而岩永小姐,请你也保留一点人类的羞耻心和女孩子的矜持,这不是你们女生的夜谈会。”
岩永琴子抬起手,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个微小的距离:“那种东西我还是有一点的。”
“麻烦再多一点。”
“才不要,太多的话,人也会变得很麻烦的。”
这话倒是也没错,过多的羞耻心和矜持是人和人之间难以高效交流,上演好想急死你,造成各种误会的阻碍,但岩永琴子这玩意……不对,是这个女生,估计将目前的羞耻心翻个几倍,也达不到人类的正常水准。
因为真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想继续呆在这种只有我不行的氛围中,荻原明没有跟她继续论下去,点了点桌子说道:“茶喝完了。”
七海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在那归为正常的平淡揭过和命令中,勉强做到了如同无事发生,给荻原明倒上了茶,再往壶里续上了热水。
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纯属是被荻原明给敲蒙了和逼急了,也幸好之后的氛围很好,没让她在愈发强烈的羞耻感中落荒而逃。
她也想快速的渡过这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有些僵硬的将话题拉了回来:“哦对,还在说福利院的事呢,荻原先生……资助了很多福利院吗?”
荻原明想了想,摇头道:“也不算多,零零散散的……我也想不起多少了,二三十个还是有的吧。”
听到这话,七海只觉得很厉害,倒是出身名门的岩永小姐眉头跳了一下:“连具体数量都不记得?那你每个季度的捐赠到底是怎么确认和支出的,别人要多少你就给多少?”
荻原明点点头:“差不多吧。”
岩永琴子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从那舒适的被炉里爬坐了起来,很不理解的说道:“愿意做这种事是好的,但当冤大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也不至于。”荻原明不在意的说道,“记得我给吉田院长的电话么,那个电话不是我的。”
七海点点头,她当然记得,还为此好奇了一下,只是还没来得及问。
“那是东京附近一家福利院院长的号码,也是我所捐赠的第一家。”荻原明捧着新倒的热茶说道,“那也是个类似于吉田院长一样不错的人,会让孩子们喜欢,会对我不暴露姓名的捐赠表现出警惕,生怕我对那些孩子有什么不好的要求,并会对我帮忙雇佣专业人员进行心理疏导的事带有很强的感激。”
“作为老院长,他也熟悉这项领域中的一些门道和需求,所以我就把后续捐赠全都交到了他手里,让他帮我统筹分发了,他是这些院长里唯一知道我名字的,算是结了一个忘年交吧。”
岩永琴子并未露出赞同的神色,反倒有所异议:“人心不能试探,过分的信任和过多的钱,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原本值得信任的人,也有可能被此毁掉。”
“我知道,所以也不是没点其他手段,其一便是心理辅导专员的监察权,我跟他们会有直接联系,其二是他知道我的身份地位,也知晓了一些院长的下场。”
荻原明又吹了一口茶杯上的热气,缓缓说道:“也不是所有院长都像吉田老爷子一样,还是有些有问题的,比如偏心冷落,这其实比较常见,也还算是问题轻的,我就让他改改。至于问题重或改不过来的,就让他们身体不适,离职养病去了。”
为什么身体不适?以及离职养病的结果呢?
荻原明没有说,也用不着说,毕竟就连七海都能隐约意识到什么。
那些问题轻改不过来的,应该可以养好病,安享个晚年,但荻原明没有明说的问题重,大概就不能睁着眼睛从医院出来了。
放下茶杯,荻原明以轻松的口吻说道:“那位老爷子还是很精明的,虽然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但老人嘛,也更相信鬼神之说,知道肯定和我有关,还会拿着这些个例子吓唬吓唬其他院长。作为让那些原本不错的人不作他想的震慑,足够了。”
岩永琴子喝了几口已经不烫的茶,对此放下了心。
倒是七海有些埋怨的说道:“既然荻原先生您知道,刚雇佣我的时候还给我那么多钱,连工资都是我给自己发,到现在都一点监察都没有,采购单给您您都不看……”
“人心不能过分试探,但也并非不能试探。”荻原明斜了她一眼,“而且那并非没有震慑的无后果试探,要是连那点试探都过不去,就当是我看走眼了。”
这句话让七海产生了一丝敬畏感,虽然她本就有足够的尊敬,但相处至今,想要从心底畏惧还是挺困难的,都是靠她自己把握心态。
但想了想至今的认知,七海又总觉得不太对。
她还没从之前的懵劲中缓过来,和荻原明的相处又一向很轻松,好像无论任何话语,荻原明都可以视之为平常的聊一聊,加上荻原明刚刚说过没什么不能问的。
因此她一句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真的不是单纯的懒吗……”
荻原明脸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