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杯酒
她的语调又突然转向充满喜悦的高昂:“啊,我明白了,只要杀掉那个女人,她就无法再将那个男人的心从我这里夺走,然后再杀掉那个男人,剖开他的胸膛!就可以把他的心好好的留在我这里,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夺走,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
这一声并非诗羽的咏叹,而是在魔音中掉完san值的七海,终于承受不住所发出的惊叫。
荻原明扫了一眼附近游人那奇怪的眼神,寻思让诗羽继续玩下去,搞不好会有人来确认这是否是欺凌,只好过去拍了拍诗羽的头:“玩够了吗?”
诗羽那神经质的笑声与神色,瞬间转变成了乖巧而阳光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嗨,玩够了。”
荻原明默默将手转到七海脑袋上,安抚的摸了摸:“辛苦了。”
七海稍稍松开捂着耳朵的手,睁开了充满水汽的眼睛,虽然在随荻原明和岩永琴子的外出中,已经听闻了一些比较黑的东西,但这种充满病态的18X故事,对她而言还是高端了一点。
“霞……霞之丘小姐,为什么要写那么恐怖的故事啊……”
诗羽抱着胳膊,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不过是一个作者的正常发泄——严肃的剧情写多了,就总想写点不着调的东西,纯纯的恋爱写多了,就会想写一点歇斯底里的病态爱情,很正常。”
说到这里,诗羽又话锋一转:“说起来,作为一个女人,青山小姐就没有产生过自己拳打小三脚踢渣男的幻想吗?”
七海使劲的摇着头,她的幻想在纯纯恋爱中的接吻那一步就已经基本卡壳了,哪里能延伸到男人出轨后的问题。
诗羽也摇了摇头,只不过是出于遗憾:“唉,还是建议青山小姐多想一点,免得以后碰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荻原先生呢?感觉这样的故事有趣吗?”
荻原明目视着远方,感觉无论回答有趣还是无趣,都会迎来诗羽准备好的一连串乐子,于是说道:“挺老套的。”
“嗯,确实是很老套的东西。”诗羽轻巧的翻转手腕,将手摊开在肩膀旁边,“但老套便表示接受度高,受众广,只不过因为同类作品太多,倘若没有出彩之处便难以博取眼球,所以应该往里加点新鲜要素,比如说,给故事里的男女主加一些不常见的身份……”
荻原明一把拉走了表情懵懵的,但又似乎有点想听的七海:“走了,今天是来玩的,想开故事会等到晚上再说。”
总有人想教坏家里女仆,包括早坂爱,作为主人,在这种时候一定要适当保护一下。
七海还是很听话的,当即捂着耳朵跟着跑了,诗羽也停止了“灵感爆发”,带着近乎孩子气的阳光笑脸,快快乐乐投入了游玩。
就让荻原明觉得,女人这种生物,有些时候真的挺可怕的。
七海最初有点放不开,似乎还想秉持女仆身份做点什么照顾之举,后来在荻原明“既然出来玩,那就好好玩”的说辞,和以身作则的带领下,投入了难得的兴奋与放松。
对于游乐场这种地方,荻原明也就是上辈子出于好奇玩过一回,主要还是逛,七海在离家求学之后,也基本没有相应的精力和时间,至于最后一个文学系少女,更是少往这种地方来。
在这种对什么都带着新鲜感或许久不见的回味感中,除了旋转木马这种荻原明实在没脸上的少儿设施外,三人基本是把整个游乐场横扫了过去,包括最初导致了这个游乐场提议的鬼屋。
七海忍住没有动手,倒是新晋的猫娘小姐吓得差点把尾巴给露出来,又被荻原明一把抓住后颈按了回去。
直到天色昏暗,以缓缓旋转的摩天轮为收尾。
这种自己上去实在过于微妙的东西,荻原明还是第一次体验,然后就觉得,摩天轮这东西果然不适合一个人,也不太适合三个人——前者太过惨淡,后者则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
在那样微妙的尴尬中,只有在鬼屋被吓炸毛的诗羽小姐笑的很开心。
玩个尽兴,吃过晚餐,三人回了家。
诗羽这周是带着书包来的,明显打算周一早晨直接从这出发,也为今晚的“故事会”提供了必要时间,但要真让她讲起故事,荻原明姑且能想象到自己会有多么头疼。
于是在洗完澡后,荻原明回到几乎变成他卧室的休闲房间,给诗羽发了一条消息,打算跟她聊聊。
又在片刻之后,同样洗完澡的诗羽拉开推拉门,拿着一本小说钻进了被炉。
在荻原明开口前,诗羽拨弄着未干的头发,浅笑着问道:“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虽说确实搞了点事,但并不是给荻原明造成了实际困扰的程度,姑且还保持在娱乐范畴,而那之后如同无事发生的尽情游玩,显然称得上一句“表现好”。
“挺好的。”荻原明肯定的评价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走人,好一点也是冷着脸不理我,或者当我不存在。”
“看来荻原先生还是不够了解我,那种如同夹着尾巴逃走的败犬行为,可不是我会做出来的,至于不搭理您……”
诗羽将发丝绕上手指,又轻轻弹掉,嫣然一笑道:“本来确实打算那样,但考虑到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总不能每次都等着您来哄,我也得哄一哄自己。”
这非常“懂事”的发言,让荻原明挑起了眉头:“就这么哄好了?”
诗羽略一仰头:“当然,而且本就知道我有‘同行’存在,也没必要因为亲眼见到就产生更大的反应吧,搞得跟自欺欺人一样。”
荻原明摸着下巴,感受着心中的异样,心情稍微有些复杂:“道理是没错,原来你还这么懂事呢?”
“那是当然,荻原先生身边应该不缺少顺从的女人,但全都听话顺从,未免也会没什么意思,而我正好能当那个会闹脾气的,给您添点其他的乐趣。”
如此说着,诗羽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捧着茶杯,歪着头俏皮的笑了笑。
“不过情人的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限度内可以闹一闹,让您哄一哄,可若到了限度外,再闹就是惹人烦了,对吧?”
她的每句话都没错。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荻原明确实最喜欢听话的,但喜欢一种口味,也不是说对其他口味就没兴趣了。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责任限制,追求着享受的男人,荻原明更倾向于体会不同的乐趣,只要不是什么讨厌的类型。
诗羽所带来的些许困扰,还远远没触及到真正令人讨厌的程度,那些需要放下点面子的矛盾与发愁,对不缺少顺从的荻原明而言,反倒可以视为一种不错的调剂。
何况在那看似任性的相处之中,还有着这种程度的警醒,懂事到荻原明反倒有些不自在。
听着七海上楼的脚步声,荻原明叹了口气:“好,你赢了。”
诗羽怡然自得的抿了口茶。
泡好不久的茶水很热,入口微烫,需要小心。
可遮掩在茶杯纤手后的嘴角,却又有着几分凉
第二百一十章 就没有一点……不高兴吗?
时间已经是深夜,结束工作学习的七海,已经回屋休息。
按理说,因为诗羽睡在了休闲房间的被炉旁,她也可以顺势留下,但为了调整心态,她还是如同平常的离开了。
因为在荻原明身边的休息时间,是七海最大的舒适区,而在舒适区里呆着,人就会松懈,就会放松神经。
在确定自己不会像之前那样接连犯蠢,甚至连个出游计划都考虑不周之前,七海决定远离舒适,重新将神经绷紧到适当的程度。
至于这个时间的诗羽,已经躺在被炉中,身下铺着柔软的被褥,笔记本放在旁边的榻榻米上,闭着眼睛静静蜷缩着。
特意设计过的柔和暖光,会让屋内的光线保持在适合睡眠的状况,也不至于被液晶电视的光线闪动所影响。显然放轻的手柄按键声,也不足以打扰睡眠,反而成为了雨声一般的背景音。
在如此令人放松的舒适环境中,加上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疯玩了半日,诗羽当然……失眠了。
昨晚是因为见到了过于提神的情景,今晚则是因为那番对于关系和情人身份的整理,关于该做和不该做的论述。
以及那句“你赢了”。
不是所有的胜利都值得高兴,比如这样的胜利,就是承认了她的“清醒”,承认了这份清醒的正确。
承认了情人不是恋人,而是戏子。
既然是戏子,就应台上比恋人更加热烈,台下如陌生人一般冷清。
诗羽知道,诗羽从一开始就知道,无论是建立这份关系的缘由,还是荻原明想要的今后,都注定了她需要这样的清醒,只能这样的清醒。
但明明得到了想要的清醒,诗羽却高兴不起来,只感觉凉凉的,很提神,当然也很难入眠。
在这样的清醒中,诗羽听到了手柄被搁在桌子上的声音——很轻,若不是安静了许久,心也够静,肯定会注意不到。
在那之后,是同样很轻的衣服摩擦与榻榻米被下压的声音,以及似乎充满了温度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诗羽很熟悉,哪怕是背对着荻原明的侧躺,完全闭着眼睛,也能意识到荻原明的身体已经俯到了自己的上方。
她很讨厌这样的压迫感,因为这通常出现在床上的义务过程中,预示着危险,而且太沉了,根本推不开,反抗不了。
她也很喜欢这样的压迫感,理由……和上面一样。
那是偶尔觉得,被这个男人掌控也不错的时候。
不过现在,她对此感到讨厌。
她做好了把人推开的准备,狠狠地推开,也许这产生不了实际效果,不过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但是她又想到了那份清醒,那些道理,从而失去了推开的力气和心气。
想做什么,让他做就好了,自己按照关系,做好情人该做的就可以。
在这样的念头中,她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呼吸,和脸颊上一个温热的亲吻。
在那之后,压迫感消失了。
诗羽的心底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像是突然从牢狱中被放出去,最先产生的并非自由的喜悦,而是脱离了熟悉的生存环境与生活方式,不知应该何去何从的迷茫。
她听着轻微的起身声,又在远离的榻榻米下陷声中,听到了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很轻,很慢。
等到声音彻底消失,她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到半开着的门,又在看了一会之后,把脑袋缩了回去。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温柔了起来,而不是像以往那样,拿自己去发泄欲望。
真是糟糕到极点的男人。
半晌之后,是同样轻慢的拉门声,脚步声,没有在身边停留,同时也关掉了本就不算明亮的灯。
诗羽稍停片刻,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着被炉和空无一人的双人沙发,又稍微撑起身体,隔着被炉,看到了坐在飘窗茶桌旁的人。
少许月光从半拉着的窗帘缝隙透入,隐约照亮了半个身子,看不清脸,但能看清人影手中的小杯子,那显然不是茶杯,而是酒盅。
“酒好喝吗?”诗羽问道。
看着窗外的荻原明回过了头:“看需求,想喝的时候,就会很好喝。”
“你知道我没睡着。”
“不确定,没仔细听。”
诗羽用手蹭了蹭刚才被亲吻的地方:“所以这是故意的?”
荻原明饮了口酒,放下酒杯说道:“不是,睡没睡着都一样。”
诗羽没有去想这句话的真假,于情于理,再加上对荻原明的了解,她都愿意直接当真的听。
她坐了起来,将被炉的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后背裹不到,但无所谓。
“那为什么要亲我?”
这个问题太简单,反而有些难以回答,荻原明倒着酒想了一下,也只能说道:“没什么,就是想。”
“总该有个理由吧。”
“没有。”
不是没有,是不回答。
成年人总有些事是知道就行,虽说按照霓虹的法律,诗羽算是未成年,但也已经十八岁了,又进入了轻小说这一业界,经过了坎坷,当成年人看也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