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期五的渡鸦
“所以圣物是什么东西?”
“这需要等您签完字才能够告知。”
“可疑.....我不要。”
明白这特等奖一定是有问题的真冬,转身就想要离开这里,可身后也立刻传来了声音......
“又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吗?”负责抽奖维持门面的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将笑容收敛殆尽的取出了对讲机:“又有一个似乎想砸场子,不给我们面子的家伙。”
“???”
女人的语气变冷,说出的话也令桐须真冬不祥的预感再度暴涨,下意识就想快步回到车上,但......
四名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感觉上十分不好惹的男人,从教会内部与附近街道边快步走了出来,直接将她的退路全部堵截了。:
“这个奖品,是我们TG好不容易,才让教会这边增加的五个名额,你不收是不是看不起我们TG?啊?!!”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虽然为人刚正不阿但真冬也不傻,对面这些人明显是来者不善,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反抗两个肌肉发达的壮汉,因此打算先委曲求全的签了字领取所谓的圣物,等一会儿如果真有问题就报警。
不过这人提到的“TG”的名字她多少有听过一些,在东京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安保公司,不仅提供私人保镖也承接活动场所和银行武装押运工作,特别最近发展势头好像好的有点过头了,东京银行签约公司大都换成了GT,因此经常会在路边运钞车上有看到过TG这两个字。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大企业,为什么会和一个完全与自己业务无关,而且应该还是刚刚诞生的教会沾上关系。
.....当然不仅是她想不明白,这些扮演着他们所属集团旗下子公司的关内保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安洛会突然弄个教会,还让他们在这里强行让人领奖。
....
....
在内心哀叹自己的不幸,认为了这一定是个邪教的桐须真冬,签下一式两份的文件后就被人带到了教堂内部。
值得一提的是,她才打量了一下这教堂内就发现了,在祭台后方本该盛放耶稣受难像之类东西的高台上,摆放着由岩石雕刻而成不知名的黑色巨兽,这令她心里对于这教派可信度再度打了个折扣。
“——请获得本次赞光教会试运营的初开大典,抽奖仪式上获得特等奖的桐须真冬女士上台领奖!”站在圣殿深处祭台后面的女关内保镖,按照安洛的要求庄严肃穆地高呼。
“哈、哈啊......”
下方对这教会感觉莫名其妙且无语到了极点的桐须真冬,虽然万分不想上台领奖,可还是勉强着自己走在红地毯上,穿过一排排无人的长椅最后登上阶梯来到了祭台的前面。
“赞光教会的圣物:教宗陛下的亲笔签名,以及附送的限时特权,圣安德鲁斯大学神学院以首席成绩毕业的超级精英神父今日限定的专属告解权,请收好;敬请妥善保存以备下个月的审查,同时还请知晓若不主动来教会进行每月一次的检查,教会将会派人登门拜访进行核查。”
细看表情有些微妙的女人,将安洛准备好的奖品也就是安洛本人的签名,还有像模像样类似于优惠券的限定告解券一同递给了她。
“圣物是.....签名?附送的是告解??”
比起想象中更加出乎预料的奖品,直接把桐须真冬给雷的外焦里嫩,只是呆呆的接过了两个奖品。
教宗的签名被华丽的画框给裱了起来,外面的木框金光闪闪的也不知是镀了金还是上了漆,内部的“安洛”两个字她却完全看不懂,因为.....那是安洛练习的狂草。
狂草,属于草书最放纵的一种,笔势相连而圆转,字形狂放多变,别说是真冬认不出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就算安洛他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写的,他也认不出自己写的是什么。
实在是没有办法看懂的真冬,下意识看向了修女打扮的颁奖者,忍不住问道:“抱歉.....请恕我失礼,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潦草的韩语?还是潦草的日语?”
“教宗陛下的名讳又岂是我等能够知晓的?另外这据说是汉字。”
“汉字?不像啊......”
这看上去比蚯蚓还蚯蚓,完全等同于小孩子乱画一样的东西,真的是汉字吗?
“咳、据说这是一种最具有表现力,最能表达感情,最能情动于中而体现于外,表达了朦胧、强烈、变幻、进取、刚正、甚至是狂热,总之就是极为高深莫测的书法,教宗陛下认为他的这两个字能带来人绝美的书法享受,同时也希望憧憬而又向往他书法的人,能够尾随他的步伐迈入这伟大的文学殿堂。”
女人昧着良心将安洛告诉她的话,统统转送给了真冬,令其嘴角抽搐着强忍着将这东西炸掉的冲动,被迫收下来这完全不知姓名是什么的教宗亲笔签名。
而令她郁闷的却不仅是这个鬼画符似的签名不能丢掉,还有个.....她还不能拒绝神父的告解。
或者说,神父的告解这才是安洛,设置这个特等奖的核心目的,因此这告解属于不容拒绝的强制性服务。
...
被监视着抵达告解室后,就算心里万分不愿在这奇怪的教会里待着,她却还是被迫进入告解室,在进入的下一刻外面就被人锁上了。
还不等她抱头烦恼,对面黑布后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欢迎你,迷途的羔羊啊~来,我的孩子,细数你的罪恶!说出你犯的罪行,伟大而万能的主听了你的忏悔,必定会赦免你的罪!主的爱永远与你同在!”
“.....这个声音.....安洛??”
被关在这小黑屋里,本还有些不安的真冬,在听到安洛的声音时下意识就探头,想穿过小窗口看一看对面坐的人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邻居。
“呃.....这声音......”
本兴致勃勃的等着玩弄这又一个猎物的安洛,在听到对面声音时同样稍稍愣了一下,并在通过念动力打算确认其身份时,察觉到了桐须真冬正探头过来,这令他立刻先一步伸出手。
手掌穿过黑布按在了真冬的脸上,阻止她窥视这边直接就将她给强行推了回去,还呵斥道:“——别把头伸过来!告解室的规矩你都不懂吗!说到底你认错人了!我是圣安德鲁斯大学神学院的奥尔德斯·道格拉斯·亚历克西斯·班克罗夫特!”
“奥尔德斯·道格.....什么乱七八糟的!”下意识想重复一下,真冬一下子实在记不住那么长的名字,这让被按着脸推回去本就不满的她,忍不住气愤得拍了一下桌子,隔着黑布呵斥:“你是安洛吧!你不是靠出版书来维持生活吗?为什么又在这里兼职神父装神弄鬼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孩子,我是主的牧羊人,引领汝等信徒回家之路的神父,当然你也可以叫我father,虔诚的孩子啊~”
“.....father?”
“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孩子?”
“胡闹.....!你想让作为长辈的我,叫你父亲吗?!就算开玩笑也得适可而止吧?”
“你别误会了我的孩子,这只是神父的意思,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呀?”
“——首先我才不是你的孩子,然后.....你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吗?”
面对完全入戏的安洛,那一口一个我的孩子桐须真冬几乎要抓狂了,双手拍着桌子上冷着脸瞪着的黑布,似乎想穿越黑布瞪向对面现在还在扮演神父的安洛。
这完全不配合的态度,也打磨了不少安洛扮演神父接受告解的心情,不由单手托腮的大大的叹了口气:“老师真是一点不配合啊,你就扮演一次信徒来一场告解也没有什么吧,为什么这么小气?”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被你当成孩子这点就让我很不愉快!而且比起我......”桐须真冬双手拍在桌子上再度站起身,俯身让穿过小窗口看向一幅提不起干劲样子的安洛:“你才更应该说出自己的罪过,然后忏悔吧?”
第十四章 奏:安洛会负起责任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真冬老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我可从来没有错过,更没有做过任何需要忏悔的事情啊。”安洛懒洋洋的稍稍仰头,看向上方横眉冷目的美女教师,满脸几乎都快要写满了无辜,活脱脱的就是一名无辜者的样子。
“胡说!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没有呢。”安洛斩钉截铁般否定,让桐须真冬脸色一下僵住了:“你.....你这个人!廉耻二字都不知怎么写了吗?”
“知道啊,不过我觉得自己没有错,既然如此为何要知耻?如果退一万步来讲我真有做错过什么的话,你倒是说说我错在哪里了?”
“一年前!第一次见面就把我灌醉,然后自己在喝酒的情况下,还无证驾驶了我的车!”
“一年前的事情谁会记得啊?我就问你,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面包吗?”
“那这件事和吃面包完全是两回事吧!不过.....行!太远的事情也不说了,最近烟花大会上算计我的事也暂且不提!就在今年的暑假前,你不仅要挟着让我帮你买酒,有一次还把我按在自己的车上,打我的.....打我的......”
在指责到一半的时候,桐须真冬也是难以维持冷冰冰的样子,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甚至到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满脸通红的抿着嘴瞪着他。
然而安洛却一点不见心虚,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有发生过那种事情吗?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啊,这会不会是你诬陷我的呀?”
“哈啊!?我怎么可能.......”
“说到底如果要检举别人的话,你首先得把证据拿出来对不对?证据啊证据,把证据拿出来!你拿得出来我就认罪,但如果你拿不出来,那不完全就是空口无凭的在冤枉我!?”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证据啊?!”
“怎么不会有?录音啊,视频啊,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问题是......你有吗?”
安洛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笑着,再嘲讽似的伸出手在真冬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孩子呀,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污蔑型碰瓷犯吗?深深反省你的罪孽吧,如此一来,慈悲为怀的怠惰与暴戾之神,大概就会赦免你的罪。”
“你、你这家伙.....!”
几乎是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虽然很想动手把他的手推开,可小窗子脑袋进来手就不容易进来了,这令她一时间没有忍住,转头就咬向了他拍着自己脸的手。
然而安洛的反应却快人一步,直接捏住了她的脸颊,让她整个人一下僵住了。
“我这家伙?怎么了?”
“放、放.....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又不是你的学生,没有义务听你的吧?有本事你咬我呀,啊~现在的你咬不到我呢,这还真是抱歉~不过老师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被自己学生年龄的人戏弄,唉呀~这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果然都是你自己的错吧?真是惨啊~你..........”
因为告解被迫中断,心情不太好的关系,安洛一点不知什么是客气般,嘴炮火力全开的让真冬登时羞愤难当。
在不甘的只得缩回去时,被关在这小黑屋里无法出去的真冬,干脆的趴在桌子上不自觉就想到了,从刚才抽奖开始不断出现的不幸,在将脸埋进双臂中越想就越委屈,现在还让安洛这样欺负,逐渐便发出抽泣的声音。
“啊、啊咧?.....难道说.....真的哭了?”
这一回,轮到安洛探头过去,穿过黑布观察起了对面的女教师。
..
..
在安洛的认知里,除了蟑螂之外桐须真冬倒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直接就哭出来的情况。
会去欺负她倒是除了心情不好外,还有不少是因为从过去很久以前,或者说是刚刚认识开始的时候,只要遇到她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这令他忍不住下意识就去针对了。
不过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双边关系已经逐渐变得和睦并维持着互利互惠的关系,虽然想稍微欺负她一下,但把她惹哭倒并非是他之所愿。
.....这个时候该怎么样比较好.......?
安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任何收场是好,虽然他曾一次性惹哭两名少女,但还是第一次惹哭老师。
说到底桐须真冬会被惹哭这有些出乎他预料了,虽然认真想想蟑螂都能把她给吓哭,也就是说这位明面上冰山美人实际的乱室佳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预料的更小了很多。
“啊、现在不是冷静分析的时候......”烦恼着缩回脑袋,安洛立刻打开这边的小门,并从外面将另一侧锁上的小门打开,讪笑着推了推还趴在桌面上的真冬:“那个、老师?已经可以出来了,可怕的人早就已经走了哦?”
“.....别管我!”真冬趴在桌面上,完全没有一点儿要起身的打算,并且直接将安洛的手给甩开。
“不不不,别这么说嘛,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好邻居呀,谁欺负你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去教育他!你别哭啊倒是。”
“我才没有哭!”或许是难以忍受,被发现自己哭了的事情,真冬才抬脑袋便双目含泪的瞪了过去:“而且.....什么相亲相爱啊.....说到底欺负我的人还不就是你吗!”
“啊~有这回事吗?”安洛装傻充楞地拍了拍脑袋,像真的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似的,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随身装的牛肉干递了过去:“如果真是我的不对,那这个就作为赔礼?咱们和解吧?”
“可笑!.....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为了一条牛肉干和你和解?”桐须真冬握着拳头,强忍着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这让安洛很是无奈,明白一般的方式怕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更换了策略改为苦肉计:“哎,如果只是牛肉干无法表现诚意的话,我给你咬总行了吧?只是求你轻一点.....别弄疼我了。”
“.....我才不会咬!”桐须真冬犹豫了一下,虽然对于能报复安洛很有兴趣,却还是忍住了这冲动用力地撇过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
“——咬。”告解室外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并抓住了安洛的手直接放在了嘴里,代替桐须真冬咬了上去。
“呃?.....确实是不太疼,不过.......”
安洛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却见一名银发少女正咬着他的手,忍不住诧异道:“.....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话说为什么变成你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