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烂苹果
艺术是一个很广泛的名词，经常被提及，但能够成功做到的却是极少。
艺术可以说是一种气质，一举一动，一个小细节，都具备不可思议的美妙感动，吸引着你的目光，
而且这没办法模仿。
即便你的动作细节一致，却也做不到那般和谐。
会跟东施效颦一样……这一刻，江闲语风姿绝世。
拈一颗棋子，然后落下，白棋落在棋面上的感觉也是那般悦耳动听，充满节奏，流畅的动作，自然的味道，让旁观者也没办法清，只能深刻的投入进去，全神贯注的捕捉着江闲语的每一个下棋的动作，来满足自己的眼睛。
这是享受。
没错，这些人看的不是棋盘，而是被下棋的人给深深的吸引住了目光。
难以置信。
“这就是书院的十四先生？我怎么感觉他比昔日的隆庆皇子还要英俊潇洒？”有少女轻声的说道。
江闲语或许不及隆庆漂亮，可他的气质相辅相成，造成的杀伤力那也是极为惊人的，这不，那边的花痴似乎也忍不住的看了过来。难道再一次的花痴啦？
或许……她只是震惊于这个家伙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同居半年，他们之间也下过棋的，为何气质却完全的不一样呢？最会装腔作势的家伙，不过真的很赏心悦目，陆晨迦不由自主的看着……
而真正关注此时棋盘上局势变化的人却是极少。
只有少数几位棋道大师才没有被影响。
他们为江闲语在棋道上展现出来的强大气势而震惊，能够将下棋下的如此艺术，真的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这位十四先生真的很不一般。
“难道书院真的样样第一？”不由自主涌现出这样的想法，然后认真的看着棋局上的变化，烂柯棋局真的不是随意破解的，或许根本无解呢？
江闲语在这盘残局上要为白棋逆境求生，甚至还要干翻黑棋。
因为是残局，对江闲语本身就有劣势，而灰衣老僧摆弄这棋局却是久已。
这样的残局特别的考验一个人的计算能力，要在绝境之中寻觅生机，在一堆凌乱的柴火当中将一切串联起来……原著的桑桑运用的是天算，那是超越计算机的运算能力，那是不蕴含感情以高高在上的姿势做出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计算，那是最完美却也是最没有意思的落子方式……
天算或许能够让这些人震惊不已，可江闲语不会，因为那不是下棋，就像是前世玩的那些单机游戏似的，设定好的程序，固定的套路……这样的下棋，有什么快乐，有什么喜悦吗？
江闲语做不到，他下棋没办法超越规则之上，而是在规则内改变棋局，他的棋似乎并没有计算，而是信手拈来，落子无悔，可是与灰衣老僧对弈数子以后，一潭死水的棋局似乎惊动了起来。
烂柯，一堆散乱的柴木。
而在江闲语的眼中，这是一条龙，既然被截断了，那就要重新的活过来，活的艰难，却依然顽强……棋局的变化永远也及不上人的变化，他没办法超越棋局，却可以让自己融入棋局……总之，这局棋活了……
“十四先生，棋艺果然高深。”灰衣老僧双手合十，叹息一声，这位十四先生下的棋风格很独特，是从未见过的套路，或许未能计算出落子的最佳位置，却总能在绝境中寻觅出一线生机，这不是最好的方式，却是最妙的落子。
妙就妙在看不穿……
江闲语笑了笑：“大师，不继续了吗？”才刚刚来了兴致，就要结束了吗？这残局想要结束还要走很多步骤呢？
“烂柯三局考验的从来不是输赢，只要虔诚无悔，或许便是有缘人？”灰衣老僧呵呵一笑，瞥了那边的宁缺一眼，说道：“更何况十四先生如果继续落子，这局棋当会破解，但是……”
“但是会花费很多时间，对吗？”江闲语发挥灰衣老僧说道。
灰衣老僧笑了笑。
江闲语继续说道：“大师可知，我分明可以上山，却为何一定要下这局棋？”
“证明书院样样第一？”
“非也。”
灰衣老僧说道：“难道是为了让十四先生和光明之女过桥？”
江闲语摇摇头，说道：“非也。”
他看着马车上的光明之女，玩味的笑了一下，“光明之女想要过桥，自己就可以破解棋局，而且做的比我更快更好，我何必帮他们呢？！”
“哦？”灰衣老僧似乎不相信。
“有机会大师试试便知，这却不是我想说的……”
穿过厚厚的车厢，江闲语看着车中的素衣少女，温情脉脉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学下棋呢？以前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终究不过是少年心性，想要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
“山山，看着我如何破解烂柯三局登上瓦山……我要证明书院样样第一，也要证明我是第一，更要证明只有我才是书痴姑娘的良配……别人？不够资格。”
今日看到江闲语和莫山山并肩而行，共同登山，很多人已经知道这位大河国墨池苑的书痴姑娘已经心有所属了，天下三痴中追求者最多的一位终于有了心上人，那位太子眼睛还在喷火呢？
如今这位十四先生这么大胆的告白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关键是马车上的书痴姑娘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也没有反对呀，结果之前种种……已经可以确定了，郎情妾意，好一对佳人。
陆晨迦眸中光暗的色彩流转，平静的目光中起了波澜，她轻轻的笑起来，款款走来，对着马车上的莫山山说道：“恭喜书痴姐姐，寻到了如意郎君，却不知姐姐愿不愿意与别人分享呢？”
“？？？”
“……”
“？？？”
陆晨迦站在江闲语的身边，距离他的距离极近，几缕秀发几乎可以撩到他的口鼻，这样的距离已经超出正常男女间的距离，而花痴的清冷淡漠也是世人皆知的，她如此的做派，难道……这位十四先生不知道什么竟然把花痴也勾搭了？
要知道……这可是隆庆皇子的未婚妻呀，虽然是过去式了，也没人会介意这个，可是……这总归有些……关键是陆晨迦这时候出言祝贺，或者说挑拨，难道是因为觉着江闲语厚此薄彼了吗？
都是这天下间最绝顶的女子，每个人的心中都是骄傲自负的，她们能够容许共侍一夫吗？这他么什么样的男人也消受不起的好吧？！
这时候，陆晨迦却是意味深长的说道：“可不要误会，我是在给书痴姑娘打抱不平呢？毕竟……我可是听说十四先生跟如今的裁决大神官关系是很不错的，似乎共乘神辇在齐国出现……”
江闲语：“……”我他么偷看你洗澡的时候就应该偷偷的录下来！
……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变化
……
……
裁决神座？共乘神辇？齐国同行？可以呀，叶红鱼都是裁决大神官啦，还诱惑你？还是你自己钻上去的？
书痴姑娘目光穿过马车幽幽的看着咸鱼，后者顿时坐立难安。
“老婆，那是误会。”这时候，虽然江闲语的画风没有崩，可是他已经悄悄的传音给山山解释起来了，老婆都喊出来了，人前显圣呃气质木有了……
希望可以用不要脸撑一下。
“我是老婆？那叶红鱼呢？小三？陆晨迦呢？小四？”
这他么谁给你灌输的呀？
……话本小说上有这个吗？
江闲语出尘如仙的气质险些绷了……赶紧隐晦的瞪了陆晨迦一眼，他警告这女人最好老实一些，同时秘法传音道：“你这是报复呀？怎么？还在记恨我去年夏天把你赶走？可我也是为你好呀，我不是把隆庆的下落告诉你啦？”
继续留在长安很好吗？
你对我有这么深沉的爱吗？
可最深的爱是成全呐，妹子，懂吗？
江闲语懂的，所以他当初不是成全了花痴吗？没有把花吃掉，而是把花送走……这境界，够高吧。
陆晨迦：“……”她也是苦命人。
当初江闲语让她去往南海碰碰运气，遇见了那时候即将远航的隆庆，可是郎心似铁，没办法挽回，她黯然的回到月轮，许是那段孤寂的时光因为江闲语的缘故，她不至于过于灰暗。
或许她对隆庆真的绝望……总之，貌似被江闲语趁虚而入了……反正不是心如死灰，要不然境界也不会提升。虽然相较道痴和书痴黯然失色，可花痴陆晨迦当然是这世间第一流的女子。
这位花痴出现以后，就很低调的随侍在悬空寺的僧人左右，如今突然发声，而且说的话语还是那般的暧昧，似乎在指责这位十四先生始乱终弃……
裁决大神官叶红鱼，月轮公主陆晨迦，墨池苑莫山主，好吧，最优秀的三位女子……都与江闲语纠葛无数，或许以往只是流言蜚语，可是如今被花痴陆晨迦亲口说出……这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拿出了火柴……
原本众人以为是陆晨迦想要跟书痴做真正的姐妹，可是却提及了如今的裁决大神官叶红鱼……
一下子就安静了。
然后对江闲语愤愤不平……怎么说呢，陆晨迦这般说话，已经辱及裁决神座了……也就不是西陵，不然的话……真的会被昊天信徒怼死的。
确认这个女人在拉仇恨，江闲语也是膈应，你就继续的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难道不好吗？
书痴少女温婉淡然的轻笑：“晨迦妹妹，对裁决神座我不敢妄言，不过若是你喜欢来端茶倒水姐姐倒是很欢迎的……他应该会喜欢的。”
“妹妹随口说说而已。”
女人间的刀光剑影，江闲语尴尬的咳嗽两声，他真的没想到的，因为他跟花痴那是真的清清白白，所以即便是看到花痴来了也可以坦然，可是这个女人却似乎是故意的凑过来……
移情别恋啦？不至于吧？
第一局棋下完，或者说朝着非常良好的局势发展下去，灰衣老僧和南晋棋师似乎还在棋盘上细细品味，而这烂柯三局的第一局，却是已经结束了。
灰衣老僧示意所有人都可以过桥。
江闲语不解的看着灰衣老僧。
老僧的精神似乎透支了许多，下棋这种事情是非常消耗精力的，即便是修行者，念力出众，可如果投入到棋盘之上，在那黑棋白子间的局势变化下计算出一条正确的道路也是极为透支的。
下棋下到最后，更是如此。
像是烂柯这样的残局，凌乱之中，落下的每一子都是极大的损耗……灰衣老僧的唇角已经有血水淌落，而江闲语却始终状态极好，精神奕奕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灰衣老僧才停止的。
残局已经不是死局，继续下去，残局不残了，已经活了过来，那最后的胜负也就不重要了……其实也不是不重要，下棋的人不管境界多么的高深，胜负得失也是不会改变的，可灰衣老僧知道呀，这要是继续下去，或许黑子会赢，可那时候他自己也会被这局棋给玩死的……
“十四先生果然厉害，难怪岐山师兄会做出那样的交代，书院二层楼果然名不虚传，竟不知十四先生还有这般精深的棋艺……”灰衣老僧说道：“有这样一局棋，已经满足。”说着他挥袖间，棋盘所有的棋艺都深深的刻入棋盘。
这残局算是结束了。
江闲语：“？？？”其实你可以跟那桑桑继续下的，不过……估计再继续下去，这老和尚精神会崩溃的，嘛，也算是热身了，接下来也就再接再厉吧。
过了虎跃锏石桥，没有继续的上门进行第二关，而是进入一间禅院休息起来，中午了，吃饭的时候也到了。
空中似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江闲语和书痴在房间吃饭，斋饭吃着也是不错的，他没话找话的说道：“山山，如果你不喜欢吃这个，要不我现在给你做一碗蛋炒饭？”这姑娘啥话也不说呢。
书痴少女看着江闲语，然后伸出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戏谑的说道：“怎么？还以为我要打你这个坏家伙？”
江闲语说道：“没关系，你随便打，打是亲骂是爱。”
“可是我干嘛要打你？”莫山山眨一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然后说道：“其实，我没事儿的，陆晨迦说的那些我根本不在意。”
然后江闲语就郁闷了：“你不在意？你怎么可以不在意呢？我跟叶红鱼勾勾搭搭，陆晨迦想要跟我勾勾搭搭，你身为正式，大房，怎么可以不在意呢？你应该在意的，山山，你这样我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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