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女子经血效果最好，我们在泽国试过的，这种血味道最重，挥发经久不散，隔着七八里那些崩坏兽都能闻着味。”沈靖拽着竹竿偏移方向，身下崩坏兽立刻循着血袋位置转头，“所以老师们才和你们说，月事来了一定要处理好才能参加考试。”
布洛尼亚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昨天居然同意沈靖取她……大姨妈的要求，居然会觉得沈靖的计划有可行性！
布洛尼亚一定是被琪亚娜传染了！
她想到昨晚两人正抵足而浴，享受温泉泡澡的惬意时光时，沈靖从放在岸边的行囊里把之前用于存放各种“土特产”的试管瓶拿出来，颜色各异的试管散着诡异光泽。
“学生里没有人比我更懂泽国，在泽国最强的从来不是人类，而是崩坏。想杀人，最方便的也是崩坏。”
布洛尼亚把纤细的小腿伸直，让沈靖用他高超的中医按脚技术服务，“怎么做。”
“这是泰坦魔芋的花蜜，用于让崩坏兽闻不出我们的‘人味’。靠这个我们就能不被发现的把周围六个兽群吸引过来，足够让老师们疲于奔命。”沈靖捏着布洛尼亚嫩生生的足心，若有所思道，“而我有把握引走一个帝王级崩坏兽，靠这个击杀小林拓真，胜算很大。”
布洛尼亚沉思，“如果没有那些人蛇的话……只要对地形够了解也不是不行，你一直勘探地形就是为了这个？”
“如果没有人蛇捣乱，我可能现在已经开始了，坑杀一个二级崩坏能的人类很容易，至少在泽国很容易。”沈靖捏久了舍不得松手，布洛尼亚的小脚丫分外柔软，就好像没下地走过路一样。
“但是人蛇的出现好处更大。”布洛尼亚敏感的缩回jio，沈靖正有些遗憾，她又把另一条腿直直的戳到他肚子上，“队长帮我捏。”
人蛇智商捉急，连那些十几岁的女学生都知道给小林家办事的时候不能乱多嘴，可这群人蛇几乎就是一直嚷嚷着“小林家要杀你”“记清楚了是小林家要杀你快录下来”。
“录音和录像是不能作为切实证据的，顶多让老师们有理由对小林家进行彻查……不过布洛尼亚想想也知道，这种事end查不出来。”布洛尼亚叹气，“而且他们也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根本不认识什么人蛇，一切只是你自编自导。”
顿了顿，布洛尼亚皱起漂亮的眉毛，豁然从水中站起，噼里啪啦水花溅了沈靖一脸。
“不对，他们绝对会反咬一口。小林拓真都是小事，人蛇才是大事，极东决不允许这种反人道的实验存在，技术根本不完善就用于人类……这突破了EU的基本伦理！这种丑闻一旦确认，小林家这种地区贵族会被天命直接扫荡！”
“如果……他们没用于EU呢？”沈靖仰头，静静的望着布洛尼亚。
“你是说……”布洛尼亚显示一愣，然后理解了。
所谓“反人道”的实验，其实并不少。
现在这个接近于末日的时代，谁还真的在乎什么“反人道”“反伦理”？最多人体实验的不就是天命组织吗？
但是“人道”的遮羞布不能被扯下来，即便是天命也多以志愿者、死刑犯等进行。而类似的人体实验在世界上当然也不止小林家一个，这些人没有足够的志愿者，往往……会将手伸向泽国民。
泽国民在理论上也是政治实体下的“公民”，但是理论只是理论，任何权力、法律都监管不到的地方，连身份证都派发不了的地方，还有什么公民权益可言？
“所以我还是要借助这片森林里最强大的力量，在死亡的威胁下，圣芙蕾雅学园才能看到我的价值。”沈靖冷声，“才能舍弃更多代价为我出头，比如……小林家。”
布洛尼亚瞬间领悟了他的疯狂，也许他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借助崩坏兽击杀小林拓真。但现在他的敌人已经顺延到了整个小林家，为此这个残酷的男孩宁可把更多人拖进危险的漩涡里！
圣芙蕾雅学园遭受的威胁越大，他的价值同样更不可替代！
ps：手机码字，我猜你们肯定想象不到我码字的环境。
我在凌晨两点的古老祠堂，传承一千多年无数次返修的祠堂，为我的亲人守灵，身旁是存放着他的冰棺。
空无一人的野村祠堂，深夜门户洞开，棺材静默，万籁俱寂。
我在旁边码字。
第34节 第三十三章 泽国民的暗杀方式
杏仁披上黑色罩衣，蛇身挪移，在几座高耸的写字楼废墟底部游荡。
这些写字楼都有三十多层，即便现在已经被某些参天巨树侵蚀开裂而显得摇摇欲坠，但古代人的混凝土技术仍然保持了废墟的原貌。
这里大概居住着近五千人，属于横滨市附近最大的几个人类聚落了。杏仁当年随着丈夫迁徙到这里时甚至不足二十，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当地人很快的接受了他们。
五年过去，杏仁已经成为了这座村子的又一个领导者。
她本名其实不叫这个，很久以前给沈靖喂奶的时候，她有传统的神州名字。但是入乡随俗，这里的泽国聚落领导者往往都要以村名作为自己的名字。杏仁已经习惯了大家这么称呼，很多时候，她已经不大会把自己当做一个“人”而是当做一个“象征”。
保护村子的——女武神。
这称呼是她来极东以后才知道的，原来EU把那种能觉醒，能和崩坏兽对轰的超人叫做“女武神”。杏仁很喜欢这个称呼，相比起神州那种仿佛从古典动画里抄出来的名字“战姬”，“女武神”这个称呼太帅了!一听就知道又能打又漂亮！被大家当做无敌的守护神！
这样想想就连“古典动画”也是陪着靖靖看动画片时才知道的名词啊，泽国没几家人会钻研娱乐用的电子设备，靖靖算是个异类，他家里什么电视机游戏主机DVD卡带光盘甚至连留声机都有。很多泽国民电器坏了都找靖靖修，五年前村庄被毁大家分崩离析，杏仁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天天冷着脸但是热心肠的漂亮男孩了。
“杏仁桑，这次‘赶集’收获如何？”有住在底层的村民给人蛇们打招呼。
每次村庄向云顶人们进行物资交换的行动都被称作“赶集”。
杏仁摘下兜帽，露出明显与人类不同的耳下鳞片，笑了笑，“小林家布置了好些任务，不过都完成了，以后C栋也通水电，村子可以收容更多泽国民……都是好事。”
“人多了可不行啊，杏仁桑你要记得，村子上次被袭击就是活人太多被帝王级盯上了！好不容易发展到人丁兴旺，杏仁桑你要稳住啊。”
一直有村民给杏仁打着招呼，在这座村子里杏仁的人气很高，甚至可以说她是整个村子核心。
“人蛇”的身份，在杏仁村里并不是秘密，人蛇们行走时偶尔从罩衣下露出的黑褐色蛇尾足以证明。杏仁笑嘻嘻的给每个亲切的村民打招呼，然后避开人群，从修好的货运电梯里升到A栋的楼顶。
天台和地面的风力差距很大，杏仁脱下罩衣，在一片用混凝土石板打造的墓碑群前坐下。
这里是人蛇们的墓碑。
泽国这种地方，人死了要么是被崩坏兽吃了，要么是失踪了，一般都是找不到尸体的，所以通常墓葬都只是一块石碑。
杏仁从身后把一块捡来的台阶立在碑群的空处，并指为刀，漆黑的指甲暴突出来，她身上五级崩坏能的威能显现，刷刷几下，在石灰飞扬里把混凝土台阶切割为四四方方的墓碑。
“林琳，新纪元285至314年，”杏仁刻字的动作微微一顿，想到了阿琳曾经和她闲聊时谈及以后的生死，露出无奈的笑容，把墓志铭继续刻下去，“36,23,35，世间唯我傲视群胸。”
那是阿琳的三围，作为杏仁的好友，她一直对自己容貌不如杏仁耿耿于怀，但是超级好身材是阿琳在杏仁面前的最大底气。
只是化作人蛇后，阿琳便再也不能用三围嘲讽杏仁了。
阿琳死在小林家埋下的自爆后手里，杏仁非常清楚，因为这是杏仁和小林家的约定。
她不是第一个因为小林家而死的人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杏仁看的太多，渐渐的已经习惯了，每个泽国民都要习惯自己的朋友突然逝去。所以她并不仇恨小林家，或者说，因为仇恨是泽国民最没必要的情绪，所以死了，也就死了吧。
杏仁只是怔怔的望着好友的墓碑。
很多人认为泽国是一个温情的社会，大自然很残酷但大家一定和谐友爱，互相扶持——可是这不对。
泽国民的死亡率太高了，高到他们已经对生死淡漠的地步。杏仁以前看过什么古代人的社会学书籍，里面说战场上的士兵超过5%的死亡率就会溃败，但是超过60%的死亡率，反而会不惧生死。
一方面是因为觉得不拼一下就等死吧，另一方面，杏仁觉得可能是“不在乎”了。
泽国民不在乎死亡了，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高频率的遇见自己的父母、亲人、邻居、好友一个接一个的失踪、流离、死亡，那他对死亡的看法也就是“大家都这样”。云顶人或许会为了至亲离去而有极大的情绪波动，比如痛苦、哀伤或者复仇，但是泽国民觉得……死就死了吧。
杏仁不知道，大家都这么想，是对还是错。
“这位同仁，”小林家的女武神昂首站在二十岁的杏仁面前，态度倨傲，“小林家征召你参与‘兽神计划’人体实验，死亡率未知，但幸存者堪比四级女武神，嗯，你可以拒绝。”
杏仁看着她，“四级女武神是什么水平？”
女武神嗤笑，“大概能打我一只手的水平。”
杏仁看着她随手一枪击杀一只下位崩坏兽的实力，立刻抬起头，“我参加。”
当时为什么那么果断的就加入了小林家的实验呢？当崩坏兽的基因粗鲁的注入自己的身体时，看到自己一步步膨胀增殖扭曲，看到双腿被截肢，长出丑陋的蛇尾时……杏仁没有害怕，只是获得了力量的欣喜。
是因为从今以后，能保护大家了吗？
从今以后，泽国民也有保护他们的……女武神了啊。
杏仁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带领人蛇部队扫荡周围的下位崩坏兽群，建立起整个横滨市附近最大最安全的人类聚落，即便是小林家现在也不能忽视杏仁村的力量。小林家是云顶人里的世家贵族，是上等人，可他们面对杏仁时同样要保持平等的姿态，因为在泽国，杏仁已经是他们一个价值极高的强力伙伴。
平等的姿态啊，杏仁从没想过泽国民在云顶人面前，也能拥有“平等”。
……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沈靖还在唱从古代光盘里学来的弱智歌曲，布洛尼亚下意识的跟着唱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然后急忙甩着双马尾怒视沈靖，“你找到小林拓真了没有！”
两个人已经换了好几只崩坏兽了，下位崩坏兽智商再低也不能一直被布洛尼亚的大姨妈骗的团团转，而且现在沈靖后面跟着的不只是下位，就连上位崩坏兽也有不少！这些家伙的智商就高多了，沈靖不太敢表现的太浪。
泰坦魔芋的汁水涂抹在两个人身上，沈靖皱眉头，“你离我远一点！你身上太臭了！”
“笨蛋队长，布洛尼亚才不臭！而且就算臭，我们也明明是一样的味道！”
丛林前方窸窸窣窣的动静引起了崩坏兽的注意，两人几乎迅速结束争吵，布洛尼亚借着地形腾空而起，重装小兔远远的轰击过去！巨大的烟尘遮蔽了崩坏兽视野！
“把这个涂身上，屏息！”布洛尼亚将装着泰坦魔芋汁液的试管用重装小兔发射过去，厉声大喝！
林中有人迅速腾空抓住试管，沈靖瞥了一眼，约有两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男生。现在教师大乱的情况下，这些学生们几乎六神无主，本来兽群如此明显的暴动都应该望风而逃，可还是有不少学生连躲都不会躲。
沈靖不想暴露自己，他原本理念是直接引动兽群冲杀小林拓真的势力，其他学生如有伤亡一概不论，反正闷头冲也没人知道是他做的。但是这个想法无论是莉亚还是八重樱，甚至于布洛尼亚都极力反对。
沈靖当然不是怕莉亚，只是年轻人要尊重长辈意志，所以见到被殃及的同学，能救还是要救下来。
“骑士级崩坏兽……这个也能骑的吗？”那些女武神蓬头垢面，制服破破烂烂，标准的白丝裤袜也脏兮兮的，此刻也无所谓什么恶臭了，急急忙忙的涂抹周身，但抬头看到驾驭崩坏兽的两小只，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骑士级就是用来骑的，如果遇到适合的死士，她们还会凑成一对变成真的骑士。”沈靖投来看傻子的目光，“要不为什么叫骑士级不直接叫战马级崩坏兽？”
然后他座下的崩坏兽因为看到人类但又不确定是否是人类而嘶吼一声，沈靖立刻把血包调高，让骑士级崩坏兽昂着头焦躁的绕着圈圈踱步起来。
“还能这么……对付兽潮啊。”那女武神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有了大胆想法，“既然如此，那我们也能……”
“你不懂崩坏兽的习性，给你遮掩气味也很快会被发现，布洛尼亚已经不得不弄死五只了，你们不怕死就骑。”沈靖淡漠的泼冷水，“小林拓真在哪？”
被救者中的男生忍不住了，“崩坏兽都暴动了，这种危急时刻你还要同门私斗？”
“私斗？这算什么私斗，他要杀我，我要杀他，安塞特同学，这不是私斗，是杀人。”沈靖晃了晃脑袋，平静注视安塞特·凯亚，“对了，我们也是竞争者关系，如果因为这个关系你要杀我，我就杀你。甚至有可能，以后你妨碍了我，你不杀我，我也可能杀你。”
安塞特表情剧变，他身边两位女武神也露出尴尬之色，“小师弟，你这样说话也太真实了……就很不可爱了诶。”
没人真的傻，看得出来现在的沈靖已经动了杀心，什么天真的“同门情谊”都是屁话，小林拓真堂而皇之的出手时有什么同门可言？
“小林拓真在二十一号收集区。”良久后，安塞特沉声道。
沈靖这次用正眼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向来是不屑于云顶人的。
“我知道，沈靖同学，你看不起我们，但是你的存在对我们是很不公平的。”安塞特低声说，“你有所有女武神都垂涎三尺的治愈能力，就算你开学得罪了新生们，但全校的老师和学姐都希望你做毕业生，你觉得我们要多大度才能不针对你？”
“所以？”
“小林拓真手段绝了点，我知道，所以你想做什么，我也没理由说三道四。”安塞特苦笑，“那我就赌你能赢吧，这种一定要见血的争斗我承受不住，凯亚家来圣芙蕾雅学园不是来送命的。我退出，你……去杀小林拓真吧，我会在考试后提交转系申请的。”
沈靖沉默了会，点点头，重新一蹬骑士级崩坏兽就要离开，然后安塞特忽然再度叫住他。
沈靖回头，安塞特咬了咬牙，“沈靖，我们只是来读书的学生。云顶人终究生于和平，和泽国的残酷不同……我们也许有人丧心病狂，但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坏。”
说完这句话他颓丧的仿佛老了五岁，抬起头却看见沈靖和布洛尼亚早已绝尘而去。他轻轻叹气，望着两个跟随自己的女武神，“看来，我的确不够心狠，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诶嘿，我们俩就是喜欢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啊，特别好欺负！”
“就是说啊，不当指挥官就当后勤，到时候来我们小队做个擦甲板的！姐姐罩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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