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牧师 第250章

　　“所有的科学家都死了！乌萨斯人残忍地杀害了他们！我的父亲——”

　　柳德米拉一口气将这些说完之后又冷笑着看向了博士、阿米娅以及白夜：

　　“或许你们很不错，可惜你们没有能够认清你们领导人的真实面目……她是乌萨斯人的走狗！”

　　“不许你这么说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从一旁站了起来，她的表情非常严肃，凯尔希医生是她最敬重与依赖的人之一，她不允许其他人诋毁凯尔希。

　　“我看人还是挺准的，凯尔希医生不是那样的人……不，或许你根本不了解她，就连我都不了解……”

　　白夜同样摇了摇头，他知道的，凯尔希医生，至少不是什么坏人，这是来自于他直觉的答案。

　　而白夜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的发色，和你的父亲一模一样……”

　　凯尔希丝毫没有因为柳德米拉的话语而生气，她只是看着少女橙红色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感慨。

　　“……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还有脸说这些？明明是你……是你害死了他！”

　　弑君者没有料到凯尔希会是这个反应，如果凯尔希恼羞成怒或是矢口否认，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然而，现在这副长者看待晚辈的样子，是在闹哪一出啊……

　　亚历克斯和米莎也看傻了，他们其实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的。毕竟这其中也牵扯到了他们的父亲……以及过去的一些事情。

　　“你想问，为什么我没对你的指控做出反应？”凯尔希让红略微放松了对于柳德米拉的压制。

　　白夜早已经打开了防护和隔音结界，并且将整个房间封锁得严严实实的，现在这间办公室里发生的，将会是极为难得的密辛。

　　“你这人渣！为什么你还敢发问？”

　　“人渣。你希望我是怎么样的人？我是该胆小懦弱，贪图钱财和安逸……还是说，我应该残忍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的我，满足你的想象了吗？”凯尔希说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没想过……没想过你是个彻头彻尾没心没肺的冷血女人！”

　　柳德米拉的内心有些慌乱，她从来没有想过，现在会是这样的局面。她有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凯尔希的反应，让她很难受。

　　“……你在杀死谢尔盖的时候，他有没有忏悔？”凯尔希突然开口询问道。

　　“你……为什么要说这个？”凯尔希的问题看似好不相干，然而却让柳德米拉愣住了。

　　“你知不知道，谢尔盖，是米莎和亚历克斯的……父亲？”

　　“哼，哈哈哈……就是亚历克斯带我找到了他！”

　　柳德米拉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两人。

　　米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弟弟，虽然在上午的时候她就从亚历克斯这里知晓了这件事情，然而，无论听多少次，她都感觉格外怪异。

　　“整合运动……吸纳了亚历克斯，杀死了他的父亲，追捕他的姐姐。呵呵……”凯尔希闻言后在一旁冷笑。

　　“你……又在笑什么？你会为自己的做过的一切后悔！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如果你现在不杀我……”

　　“后悔？平常我都会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今天我却可以坦然地告诉你，我有一件非常后悔的事——但这和你父亲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凯尔希摇了摇头，随后她看了看一旁的米莎和亚历克斯，以及白夜，随后轻轻问道：

　　“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听过去发生了什么？”

　　“够了，乌萨斯豢养的恶鬼，渣滓！不要再用你的花言巧语来搬弄是非了……没救的家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的父亲？为什么要背叛科学家们？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凯尔希所长’！”

　　柳德米拉倒伏在冰冷的地砖上，将话语从牙缝间挤压出来。

　　“凯尔希所长……”白夜咀嚼着柳德米拉的话语，从凯尔希的态度来看，她并不否认这个称呼……

　　凯尔希的过去比白夜想象得还要神秘，从卡兹戴尔，到乌萨斯，再到罗德岛……这片大地上，凯尔希还在哪里留过她的足迹？

　　“柳德米拉，我只是侥幸逃脱。”凯尔希摇了摇头，随后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再一次将这件事说起……”

　　凯尔希的眸子是青色的，如同是一块清澈的宝石，时间仿佛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

　　不过，现在，她的神色有些悠远深邃，就连她自己，也陷入了一些过去的回忆。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就连柳德米拉也不再吵闹，所有人都在等着凯尔希开口讲述。

　　“让我想想，柳德米拉，你的父亲教你读过《正当与正义》，对不对？”凯尔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给五岁的你看这本书……伊利亚也真是缺乏常识。他真的很喜欢这本书。”

　　“那是盛夏的某天，他抱着你和书经过窗户，灌木丛映着阳光的橘色。他让你向我招手，你赌气别过脸去。”

　　众人都沉浸在了凯尔希的描述中，这种感觉，仿佛是凯尔希医生将一张老旧的照片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时光的卷轴被一点一点地拉开，就连柳德米拉在一时间也不忍心想要打破这种奇妙的氛围。

　　或许，她潜意识里，也想要听一听吧……从凯尔希的话语中，她依稀还能够感觉到那种模糊而朦胧的温暖，那种独属于父亲的温暖。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久到记忆已经模糊，甚至连那张脸，都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只留下了一个轮廓和一个名字。

　　时光啊……真是最最悠远而神秘的东西了……

　　PS1：那么，今天就推这样一首歌吧：

　　听一只妖讲神的过去——乐正绫/著小生

　　我这章的名字就是跟着它取得

　　PS2：晚安，好梦，今天没了哦

第357节 第七十五章 听一只凯尔希讲起过去（下）

　　（对不起，我骗了大家，我闲着没事又码了一更……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手速居然变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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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们已经研究了一个叫石棺的东西一段时间，甚至已经有了一些阶段性的成果。”

　　凯尔希继续说着，她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博士身上，事实上，博士就是从“石棺”中被营救出来的。

　　白夜注意到了凯尔希医生的动作，他将这一点记了下来，显然，博士最后为什么会躺在乌萨斯切尔诺伯格的“石棺”中，“石棺”中究竟有些什么，凯尔希应该都知道。

　　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它和现在这个故事无关，或许，凯尔希医生会在下一次的某个时间里说起它。

　　“乌萨斯当局想要接收我们的研究成果，但是研究所的所有人都犹豫了。”

　　“那个‘石棺’，是一个魔盒，一个潘多拉的魔盒。里面的机械结构，强大而神秘。如果乌萨斯帝国知晓了这些，会不会将这些知识运用在战争里？”

　　“那时统治着乌萨斯帝国的，应该还是那个老皇帝吧……他在不断地向周边的国家发动战争。”

　　“乌萨斯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战争，上一任国王陛下不断地发动战争，获取资源，然后投入下一场战争。而只要有战争，乌萨斯就能够运转起来，国民就能够齐心协力。”

　　“伊利亚是石棺封锁行动的发起者之一，他信奉的理念影响了他一生。”

　　“当天晚上他问我——如果我们封锁了石棺，不把石棺内机械结构的存在透露给乌萨斯，能不能拯救更多人？能不能阻止乌萨斯把这些机械运用在战争之中？”

　　“后来……他们也确实是那么做的……”

　　凯尔希一口气说了很多，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略微透露出一点，就能够让旁听者震惊。

　　阿米娅和博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阿米娅的两只兔耳朵直直地竖起。

　　凯尔希很少说这么多话，或许是因为她看见了学生和朋友的后人，柳德米拉，以及米莎和亚历克斯，突然有感而发了吧……

　　“……不要……再说了！”柳德米拉发出了悲鸣。

　　“伊利亚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你父亲是我带过最好的研究员之一，他的无私和专注本可以将乌萨斯向前推进五年。”凯尔希却没有理会柳德米拉，她只是一点一点，将自己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

　　没有话术，也没有花招，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情感流露，凯尔希没有别有用心，白夜知道的，她是不屑于这么做的。

　　“别说了！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为什么，我不想听，我不关心！”

　　柳德米拉终于忍不住了，她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大声祈求。

　　事实上，她很想开口驳斥凯尔希，然而潜意识告诉她，眼前这个可憎的女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她接下来要说的，恐怕会击碎自己一贯以来的观点。

　　柳德米拉宁愿沉溺在深深的仇恨中不愿意醒来，因为，一旦她的世界被凯尔希医生击得粉碎，那么，她就会失去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精神支柱。

　　“杀完你的仇人，然后呢，你又该做什么？别忘了谁是真正的敌人。”

　　柳德米拉又想起了霜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就接在塔露拉的话语之后，可惜当时她自己一心想要复仇，根本没有理会霜星所说的东西。

　　当仇恨不再是仇恨，当仇人并不是仇敌，柳德米拉，手里留下的还有什么呢？就连她的这一身本事，都是为了报仇和手刃叛徒而习得的……

　　凯尔希的话语对于柳德米拉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种否定，对于“弑君者”这个身份的否定。所以柳德米拉，不愿意继续听下去了。

　　“不，你想。”

　　看着柳德米拉，凯尔希摇了摇头。

　　“你想，柳德米拉，你真的想听。因为你一直在怀疑自己。你没有给谢尔盖解释的机会，所以我替他说。”

　　凯尔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不仅仅是对柳德米拉，也是对米莎和亚历克斯说的。

　　“我不会出卖任何人，哪怕是谢尔盖。谢尔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他并不贪婪。他刚出生的儿女被乌萨斯掌握在手里，他为了拯救自己的亲人，把你父亲他们的行踪告知了当局。”

　　“嗯，就是米莎和亚历克斯……”

　　“或许亚历克斯你会觉得你的父亲是个可耻的叛徒，背叛了自己朋友的乌萨斯走狗。”

　　“不，不是的。他只是一个可悲的父亲……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

　　“伊利亚他们，早就原谅了他……或者说，他们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

　　“而且，事实上，乌萨斯当局也并没有放过谢尔盖，为什么，切尔诺伯格的首席科学家，会和他的家人一起感染了矿石病，亚历克斯，你们为什么会被抓走？”

　　“就算是说出了秘密，谢尔盖也没有过上柳德米拉你口中那奢华的上流生活……他很痛苦，我知道的。”

　　“不过，直到最后他或许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的儿子和同事的女儿手里。”

　　米莎和亚历克斯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尤其是亚历克斯，他事实上是自己父亲的掘墓人……也是杀害了自己父亲的帮凶。

　　亚历克斯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好在，最后事情也没有走到最差的一步，米莎和亚历克斯都活了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尔盖，守护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他出卖了秘密，却也保住了自己的孩子。”

　　柳德米拉沉默了，随后，她突然抬头看向了凯尔希：

　　“那么你呢？在这件事情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你不能救我的父亲？”

　　“……因为我做不到。我没法说服你父亲离开研究所，他太固执了，就像是乌萨斯荒原里的石头一样坚硬。虽然他是我的学生，但是他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