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ma
朱远胸口一闷,差点没给苏澈这句话噎死。
抓僵尸造永动机发电,往皇岗村灵异事件衍生物无底深井倒垃圾,你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别人避之不及的恐怖灵异事件,稍有差错便会造成可怕的灵异事件失控灾难,搁你身上就变成任你为所以为的受害鬼?
你当你是谁,鬼见愁吗!
无视苏澈的惊人发言,朱远接着开口,“当晚凌晨三点半,由我带队深入皇岗村鬼蜮,一条巷子出现在我们眼前。”
“这条巷子......是夜巷!”
“在我们进入皇岗村鬼蜮的时候,皇岗村内的红白双煞已经撞煞,这是远比普通红衣厉鬼更加恐怖的鬼。”
朱远语气越发沉重,“贸然进入皇岗村的我们根本没有预料到,在报警电话中描述为死者回魂尸变的扩散级灵异事件竟会直接升级为少见的毁灭级灵异事件.......第二行动队的队员一个个在红白双煞的袭击下死去.......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知道,那种朝夕相处的同事、战友,在你面前一个又一个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你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吗?”
或是被困在棺材里的时间过于长久,当昔日的一幕幕从眼前浮现,朱远竟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触。
“我决定引爆携带的战术核武器,将灵异事件失控的皇岗村彻底抹去。”朱远的语气变得苦涩无比,“如你所见,我没有成功,皇岗村的灵异事件已经是用战术核武器都无法摧毁的毁灭级灵异事件,而我也被困在刚才的那具棺材里,直到你闯进皇岗村的今天。”
通过朱远讲述自己的回忆,有关皇岗村灵异事件更多的信息被苏澈知晓,他沉声道,“不,老朱你应该成功了!”
“皇岗村的灵异事件并没有彻底失控,至少在我进入城南私立中学前,皇岗村引发的灵异事件没有失控的趋势,它仅仅在城南私立中学内部蔓延!”
“那就好......那就好......牺牲没有白费就好。”朱远神情复杂的低声自言自语。
苏澈拍了拍朱远的肩膀,望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送嫁队伍,劝慰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就让我俩来把皇岗村的灵异事件彻底解决,为一切画上句号!”
“......”朱远无语,腹诽道,“我给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你提个心眼,小心点,不是让你叫嚣着冲上去和红白双煞硬碰硬啊!”
眼前用自己教训为反面教材劝导苏澈的目的收效甚微,朱远只好继续沉默的点头,“苏先生,你悠着点。”
“没问题,我苏某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我肯定会悠着点的!”苏澈满口同意。
两人交流完没过多久,原本黑隆隆的村子,这个时候竟又开始渐渐的明亮起来。
一股淡淡的烟火气从蜿蜒崎岖的乡间道路弥漫而来,这是燃烧纸钱的味道,苏澈曾在华天大厦回魂夜当晚闻到过,只是这股弥漫过来的烟火气味比华天大厦回魂夜当晚的更加刺鼻,也更加冷清。
吹锣打鼓,欢闹的锁啦声迎面而来,然而这种热闹却让人感到由衷的不安。
随着送嫁的队伍越来越近,苏澈的视线中出现了全身穿着喜庆送嫁喜服,暴露在外的皮肤却显露出死人般青紫色彩的送嫁队伍。
它们跳着怪诞的舞蹈,一如秋岚日记本所描绘的小人画,诡异、阴森又邪门。
苏澈堵在它们前方,粗又长的招魂猛砸地面,他大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第三百八十二章 你身边到底有多少只红衣啊!
“???”
这就是你说的会悠着点?
看着苏澈拦在送嫁队伍前方,手持招魂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朱远张了张嘴,“大哥,我喊你大哥还不行吗?这是灵异事件,不是打架斗殴啊!”
刺耳的吹锣打鼓唢呐声快速逼近,鼻翼间突兀的散开一股奇异香味,本就浑浊的空气在此刻更是变得粘稠无比。
朱远腐烂的脸露出了几分凝重,“逃避已经无用,如今之计只有跟着苏先生将红煞拦住,不让红白双煞撞煞,然后再寻找机会收容或是消灭掉皇岗村的灵异事件。”
整条泥路都被血灯笼映射过来的红光照亮,同时乌云遮蔽的夜色越来越黑,苏澈眼前只剩下黑色与红色两种色彩。
血灯笼的红光与纸扎灯烛火散射的熠熠光辉争锋相对,以至于在这并不算宽敞的乡间道路呈现出两种泾渭分明的色彩,烛光无声颤动。
以苏澈敏锐的感知,已经能隐约能够察觉到从前方送嫁队伍传递而来的深深恶意。
他脸色如常,面不改色,挂在背包外染血的高跟鞋被他拿出。
高跟鞋踩在泥地里却仍能发出嗒嗒的声响,手持漆黑长柄雨伞的张怡徘徊在纸扎灯照射范围之外,或是感觉到纸扎灯的光亮正在和前方送嫁队伍照来的似血红芒争锋相对无暇顾及自己。
漆黑长柄雨伞伞下长满獠牙巨口现出身影,大片大片的恐怖鬼脸不要钱的从獠牙巨口内喷出,遮天蔽日的往送嫁队伍呼啸而去。
而被苏澈拿出的染血高跟鞋也没有停下,远离纸扎灯光亮,黄晓莺的身影出现在染血高跟鞋之上,眼前从里到外无处不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送嫁队伍,它本能的迟疑,似乎不想面对如此恐怖的厉鬼。
但就结半晌,它还是丢出了怀抱的三只布偶,脏兮兮浑身散发馊味的小男孩,身穿白色连衣裙满怀憎恨的小女孩以及被砍去四肢的红衣一齐现身。
在这皇岗村的乡间道路上,顿时鬼气森森,呼啸的悲鸣和各种扭曲的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向活人肆意展露它恐怖的一面。
朱远说没被吓到是假的,看着苏澈风轻云淡叫出一群红衣厉鬼,摆出要打群架的架势,他难免失声道,“感情苏先生你这真的是要打群架抢亲?”
“不!”苏澈矢口否认,“我们这是带鬼新娘脱离苦海!”
得,反正朱远也知道苏澈不会承认。
他提起精神,腐烂的面孔转瞬苍白无比,唯一能让人分辨出他是活人的眼睛逐渐麻木,没有丝毫神采,整个人仿佛瞬间化身厉鬼,死意沉沉、毫无生气。
“既然要抢亲,那就拼尽全力!”
下一刻。
乡间道路争锋相对的两种亮光一阵闪烁,浓黑如墨的夜色稍纵即逝,一股腐烂的尸臭疯狂散播。
苏澈看到在这股腐烂尸臭传播的过程中,沿着乡间道路身穿喜服跳着怪异舞蹈而来的送嫁队伍,犹如深陷泥潭,前进的速度明显放缓。
更有甚者,直面腐烂尸臭正面的喜服鬼毫无征兆的倒下,暴露在外的青紫色皮肤唰的一下变成和朱远面孔同样苍白的色彩,像是死了一样。
“他身上的鬼比老赵的血手更加恐怖!”苏澈扭头看了一眼朱远,此时的朱远比之前苏澈在棺材里看到他的时候更像一具尸体。
既然朱远提前出手,苏澈也懒得继续废话,他双手举起招魂幡,全力将其朝送亲队伍正中的大红喜轿投射而去。
咻!
破空声犹如利箭出弦,在刺耳的唢呐声和回荡的风铃声交织的怪异音调里尤为惹人注视。
此时此刻,跳着怪异舞蹈的送亲队伍突然停下,一具又一具身穿喜服的纸扎人从送亲队伍中钻出,流淌鲜血的血灯笼红光大盛。
招魂幡幡布猎猎作响,没有丝毫阻拦的洞穿拦在它前进路途的纸扎人,血灯笼一盏盏熄灭,直至大红喜轿前方,招魂幡才串满了纸扎人硬生生的被逼停。
“嘶......”朱远见此一幕,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吐槽道,“要让你去参加奥运会投标枪项目,非得拿块金牌不可!”
“你小心点。”朱远忍不住提醒了苏澈一声。
苏澈将纸扎灯挂上背包,手里的杨教授教鞭炽蓝电弧激荡而出,另一只手黑雾蔓延,杀猪刀亮出清冷如水的刃面,淡淡红雾萦绕刀刃。
“好家伙,又是一只红衣厉鬼,你身边到底有多少只红衣啊!”朱远咬了一下舌尖,轻微的刺痛告诉他这并不是做梦。
苏澈疾步上前,大声向朱远喊道,“老朱,我要上了!”
残余的血色快速消散,朱远已经无法行动和开口说话,尸体腐烂臭味更加浓郁,乡间道路上送嫁队伍已经在这股腐烂臭味的影响下慢到了极点。
黄晓莺放出的三只鬼伺机而动,冲进送嫁队伍当中,脏兮兮小男孩望着比它以往见过的任何鬼怪都要恐怖的送嫁队伍,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回望似乎正在催促自己前进的黄晓莺,它恶狠狠的冲送嫁队伍龇牙咧嘴,“我没有朋友,你们能当我的朋友吗?”
大红喜轿帘布翻飞,一个身穿嫁衣女人坐在喜轿内双手交叉,涂抹鲜艳红色几乎能够反光的长指甲倒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死寂面孔。
凶戾的怨气从喜轿内喷涌而出,本就阴森的皇岗村在鬼新娘露面后变得更加诡异,乡间道路沿途散落的尸骨和堆积的棺材哐哐作响,送嫁队伍中身穿喜服皮肤青紫的鬼在这种异动的影响下,红帘盖住的面孔纷纷露出凶狠怨毒表情。
朱远腐烂身体散发的臭味已经无法干扰到它们,无法言语和行动的朱远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一句完整的话,“快,村头送葬的白煞要到了!”
幽蓝的鬼火照亮了半边夜空,正在飞速的接近争锋相对的纸扎灯和血灯笼两种光亮。
“奇怪,按照先前预估的情况,离村头送葬的队伍与送嫁队伍接触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它们加快了速度!”苏澈心中一动。
“不管了,先把鬼新娘劫走再说,连鬼新娘都没有,我看你要怎么进行冥婚!”
杀猪刀当空砍落,将飞速往自己而来流露凶狠怨毒情绪的喜服鬼砍成两段,激荡的炽蓝电弧往前扫过,大片细碎的炽蓝电弧相互碰撞碎裂,电焦糊味四散蔓延。
苏澈短途冲刺的技能全力释放,身穿的纸扎丧服迎风响动,泛起红芒的杀猪刀径直的朝喜轿砍了下去。
第三百八十三章 混进皇岗村祠堂,给那两只鬼送温暖!
杀猪刀萦绕淡淡红雾的刃面霎时间响起微弱的哀嚎,方才激荡而出的炽蓝电弧又从杨教授教鞭顶端释放。
炽蓝的电弧与萦绕杀猪刀清冷如水刃面的淡淡红雾纠缠在一起,苏澈仿佛握着一柄由电弧聚拢形成的长刀,狠狠的劈在喜轿上。
轰的一声。
大红的喜轿直接被纠缠在杀猪刀刀刃的炽蓝电弧炸开前帘,其中身穿嫁衣的鬼新娘却依然一动不动,它的整张脸都被红帘遮挡,让人无法看清楚相貌,但从红帘缝隙里隐约可见的皮肤和送嫁的喜服鬼一样,惨白泛青,面如死灰。
凶戾的怨气没了喜轿阻隔,零距离的与苏澈发生接触,一时间苏澈的耳边顿时被尖锐刺耳,几乎将要洞穿耳膜的尖叫声充斥。
一阵头晕目眩。
鼻腔传来丝丝温热触感,不用多说也知道又像那晚苏澈在城南私立中学外遥望永巷石碑,被刺激的流出鼻血。
哐!
苏澈手里的杀猪刀来势不减,仍旧径直的朝双手十指交叉,一动也不动的鬼新娘接连砍下。
炽蓝电弧激荡爆发,甚至在苏澈身边一度盖过了血灯笼和纸扎灯二者争锋相对的光亮。
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鬼新娘交叉的双手忽地动了起来,它缓缓的起身,躲开苏澈接连朝它砍来的杀猪刀。
鬼新娘的速度很快,但苏澈的速度更快,见鬼新娘躲开杀猪刀的攻击,被他用遛狗绳拴住并伪装着的两只鸡当即甩出,挣脱伪装用的纸扎丧服,秃毛鸡和小母鸡扑楞翅膀出现在离鬼新娘近在咫尺的地方。
如果秃毛鸡和小母鸡会说话,肯定会跳起来和苏澈对骂个痛快,自从被苏澈和老王头从南丰老家逮来江城,这撞鬼的日子便没个尽头,并且撞到的鬼一只比一只恐怖。
我们只是两只普普通通的乡村恶霸,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无法承受之重。
两双鸡眼剧烈抖动,鬼新娘所涌出的凶戾怨气,比它们以往见到过的任何鬼都要可怕。
但丢都被苏澈给丢了出来,它们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上。
秃毛鸡扑腾没毛的翅膀,本就黑漆漆的鸡爪像是再染上一层墨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模仿着大公鸡的动作,从天而降意图使出强手裂颅。
黑漆漆的鸡爪擦着鬼新娘遮掩面孔的红帘而过,在上面留下六道显眼抓痕。
小母鸡紧随其后,它拍动翅膀,扑楞作响,坚硬的鸡喙往红帘遮掩下去的鬼新娘眼睛狠狠地啄落。
比秃毛鸡黑漆漆的鸡爪效果更为直接,当小母鸡坚硬的鸡喙啄落的瞬间,鬼新娘遮盖面孔的红帘被它直接撕开。
那些分散于道路两边,被苏澈使用杨教授教鞭电翻,正在挣扎起身的喜服鬼僵直当场,血灯笼红光闪烁,它们变成一具又一具身穿喜服的纸扎人,提着血灯笼,被朱远身体散发的腐烂臭气拉入泥潭。
苏澈望着被小母鸡啄下红帘而显露出来的面孔,当即心头警铃大作,因为鬼新娘的这张脸并不是苏澈两次玩通灵游戏召唤而出的大红嫁衣女鬼,更非苏澈在梦里见到的秋岚。
“不对劲,喜轿里的鬼新娘,也是纸扎人!”苏澈看着鬼新娘的脸恍然大悟。
他从地上捡起串满纸扎人的招魂幡,朝因为遮盖面孔红帘被小母鸡啄落而逐渐变成纸扎人的鬼新娘投掷而出。
随着脸上红帘被啄下,鬼新娘身上凶戾的怨气霎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轻易被苏澈投出的招魂幡贯穿身体,蒙皮的纸扎喜服轰然爆开,露出其中竹筋篾笼编织的骨架。
“老朱,这个鬼新娘是纸扎出来的!”苏澈牵着两只鸡找到无法动弹的朱远开口道。
朱远被苏澈带来的消息弄得脸色一沉,身上散发的腐烂臭气飞速隐去,“如果这个从夜巷而来的鬼新娘是纸扎出来的,那么真的鬼新娘在哪里?”
苏澈扛着招魂幡把路上的喜轿拖来,然后和朱远抬着喜轿钻进路边杂草丛,他低声讲出自己的发现,“皇岗村在重复发生灵异事件的冥婚仪式,这本是给死人举办的婚礼,所以皇岗村的村民肯定不会带着两具尸体办冥婚,他们应该是用纸扎的新郎新娘来代替真的新郎新娘!我觉得真的新郎新娘应该早就放在举办冥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