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ma
不过他听闻在东江国安和汉东武警特勤队联合围剿中丧命当场的隐者,竟诡异的起死回生并叛出塔罗会,甚至四年前的那件事都有可能是隐者一手谋划,导致塔罗会遭受重创,哪怕到现在都没能重现昔日的辉煌。
一想到当初塔罗会成员遍布东江汉东两省,想在哪里搞事就在哪里搞事,肆意的制造灵异事件是何等的畅快,再回想现在塔罗会犹如过街老鼠,只敢龟缩在偏远山村的待遇,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就恨不得亲自手撕了隐者。
“攘外必先安内,隐者必须死!”他咬牙切齿道。
时间走到了凌晨21分,深邃无比的黑暗姗姗来迟出现在遥远的道路尽头,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身体因兴奋而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等到714路公交车行驶来到身前,他才猛地收敛兴奋得发抖的行为,抬头注视着这辆锈迹斑斑,长满水草,仿佛刚从江底捞出来的鬼公交。
嘎吱,嘎吱。
714路公交车锈蚀严重的车门缓缓打开,一只整张脸像是被车轮轧过,惨不忍睹的鬼首先映入眼帘。
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意外的嘀咕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鬼公交的司机都换鬼了,世事真是无常,等计划实施成功,我也许能把这辆鬼公交弄到手......”
他环顾一遍潮湿的车厢,零零散散的乘客分散坐在车厢各处,有的看着刚上车的他窃窃私语,有的面无表情神态麻木,还有的难掩激动的神色,看来是发现同作为塔罗会成员的自己了。
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勒出微微弧度,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在满车厢的乘客中挑选自己的猎物,他的目光首先放到怪谈协会三人身上,仅仅是看上一眼他就能察觉到这三人厉鬼缠身,而且都是极为难缠的厉鬼,尤其是半人半尸的匡成,僵尸的臭味令他微微皱起眉头。
最先排除怪谈协会三人,然后他将目光放到角落里老弱病残专座的白婧身上,焦糊的气味萦绕鼻翼,白衫女鬼漆黑的空洞眼睛对上他看来的目光,烟熏火燎的灼烧感霎时间充斥他的所有感官,下意识的瞳仁一缩。
“见鬼,她是隐者的......她怎么会出现在这趟鬼公交上?难道这是隐者布下的陷阱?”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踏上公交车门槛台阶的脚硬生生悬停在半空。
他刚想后退,身后嘎吱一响,锈蚀严重的车门预判了他的预判,提前锁门。
“愣着干什么呢?要坐车就坐,不坐车就滚!”脸上像是被车轮轧过,惨不忍睹的鬼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这只鬼......不大对劲......”
在制服鬼骂人的一刻,身穿淡蓝色衬衣的男人在脑子里涌现出想要当场跳车跑路的冲动,但他没有贸然行动,这趟鬼公交上不仅仅只有这个和隐者有关系的白婧,还有看起来面生显然刚加入塔罗会不久的其他新人。
暗中观察半晌,714路公交车的车厢里仍旧风平浪静,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兴奋的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他盯了白婧很久,见白婧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后,他内心的警惕稍稍缓解。
将目光投向车厢内最后两个人。
遍布尸斑的皮肤,死气沉沉的脸色,血流不止的胸口,这是个少见的活死人,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比半人半尸的匡成更加嫌弃身为活死人的安东林,就连多看一秒钟也嫌多,连忙将目光转向车厢内的最后一个人身上。
见到苏澈的第一眼,他瞬间眼前一亮,这是个除了长得有点小帅和阳光外一切都显得普普通通的年轻男人,只是他身上隐约散发出属于红衣厉鬼的气息,感受到属于红衣厉鬼的气息他不惧反喜。
在平静的外表下是一肚子坏水的内心世界,“就是你了,铲除掉隐者这个叛徒后,你身上的红衣......我要定了!”
快步走到苏澈身边一屁股坐下,他观察到眼前的年轻男人眼神中难掩惊喜的情绪,顿时心中冷笑,“又是一个被他们忽悠瘸了的傻子,但是还得谢谢他们,送我一份大礼!”
“新人?”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脸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苏澈佯装懵懂的点头,“没错,我上周才加入塔罗会,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塔罗会的?”
“那你可得叫我一声前辈,我七年前就加入塔罗会了。”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人越笑越灿烂,“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哥吧,大家都是塔罗会的人,就应该互相帮助!”
“等一下,刘哥,哦不,现在还不能这么叫你!”苏澈面露严肃神色,一本正经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塔罗会的成员?总不能凭着一张嘴吧!”
“啊这。”自称刘哥的男人面露惊诧,以一种‘这小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的眼神看着苏澈,然后沉声道,“我大晚上不睡觉登上这趟鬼公交来和你们碰头去塘山水库,难道这还不能证明我就是塔罗会成员吗?”
“谁知道呢,万一消息被塔罗会某个成员泄露,让东江国安的条子混上车了怎么办?对,没错!我们塔罗会作为坏事做绝,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邪教组织,怎么可能有像你这样热情友好的成员?我现在就怀疑你是妄图打入塔罗会的内鬼!”
54式手枪快如闪电顶住自称刘哥男人的脑门,苏澈做出随时会扣动扳机的架势,“机智如我,怎么可能被阴险狡诈的你所蒙骗?受死吧,内鬼!”
第四百一十八章 纯路人,有一说一,不吹不黑,他们说的有道理
面对苏澈反客为主,先声夺人,贼喊捉贼,只要我抓内鬼的速度够快,我就不是内鬼的离谱行径。
怪谈协会三人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即兴发挥,配合苏澈飙演技啊!
“纯路人,你的画风确实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同,是内鬼的可能性非常大!”钱胖子迫不及待的抢先说道。
而后匡成立马补刀,“有一说一,我觉得他说得对,要不你先回去开一张关于证明你是塔罗会成员证明的证明,然后再上车和我们一起去塘山水库碰头怎么样?”
“确实我觉得吧,不吹不黑,他们两个说的有道理。”小甜甜柔声道。
冰冷的枪口顶着脑门,自称刘哥的男人做梦都想不到今晚与被召集的塔罗会同伙,会以这种方式碰面,他先是快被苏澈的离谱行为差点气笑,接着又被怪谈协会三人风轻云淡充当理中客的态度弄得几乎当场自闭。
这年代的新人都这么不当人吗?
强行压下翻脸的冲动,他耐心的给苏澈解释,“我们传递的消息绝不会被无关的人截取,只有和塔罗牌接触过的成员,才能听在塘山水库碰头的消息。”
“你是谁招进塔罗会的,连这些常识都不懂?”
“南河县坟寨村的倒吊人!”苏澈从容不迫回答道。
自称刘哥的男人皱眉,在心中暗骂,“疯子招的人果然都是疯子,不对,这家伙显然比疯子更疯,简直就是神经病!”
“虽然我们到处杀人,肆意的制造和传播灵异事件,还敢袭击国家暴力机关,手上血债无数,但我知道,我们塔罗会都是好人!像我们这些不受世俗所容纳的异类,更应该抱团取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连自称刘哥的男人差点都被自己这番话感动了。
怪谈协会三人面面相觑,就连坐在自称刘哥男人身边的苏澈,也被他这番不要脸的话给弄得想骂人。
好家伙,这是碰到对手了啊!
苏澈冷笑,“直视我,杂种!
“别想转移话题既然你说你是加入塔罗会七年的老人,那么验证你身份的塔罗牌呢?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自称刘哥的男人一时无言,继而气急败坏的大声嘶喊,“我又不是塔罗会的核心成员,哪有什么自证身份的塔罗牌,你们有吗?你们也没有,凭什么......”
他的话刚说到嘴边,只见到怪谈协会三人一人掏出一张金边的塔罗牌,硬生生将说到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不会吧不会吧?我们都有的东西就你没有,你也配自称塔罗会成员?”
“别跟他废话了,快弄死这个内鬼!”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呵,果然是内鬼!”
自称刘哥的男人已经在怪谈协会三人亮出金边塔罗牌的瞬间哑口无言,他的脑子里顿时被‘果然不愧是塔罗会的核心成员’‘黑吃黑竟练得如此娴熟’‘这个人畜无害的年轻男人居然是诱饵’‘我完蛋了’的杂念占满。
“等等!”他高举双手,咬牙切齿“我投降,这次算我栽了,你们这些核心成员居然在非晋升期冒充新人诱导普通成员出手,尤其还是实施计划的关键时期,你们实在是太无耻了!”
放下手中的公文包丢给近在咫尺的苏澈,他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走到车厢后门,准备在下一站下车。
然而他显然错估了苏澈和怪谈协会众人的想法,在他转身的刹那间,苏澈突然暴起,一记直拳直接砸向自称刘哥的男人。
感觉脑后有劲风袭来,他当即脸色大变,“我都投降认输了,你们居然还要痛下杀手,就不怕愚者发现你们破坏规则,将你们全部杀掉吗?”
“谁叫我们是恶贯满盈的邪教塔罗会成员呢?废话少说,吃我一拳!”拳头砸中他的后脑勺,巨力迸发之下,拳头和颅骨碰撞的闷响骤然响起,一朵血花在他后脑炸开,转瞬便隆起一个高高的淤肿大包,遭此重击他立即昏厥过去。
苏澈从背包里翻出加粗的登山绳,将自称刘哥的男人捆成粽子,最后用自己积攒半个月的袜子堵住他的嘴巴。
处理完事后,苏澈把被他捆成粽子的刘哥踢进车厢后门的角落,“上了这趟车还想跑?”
714路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白婧坐在老弱病残专座,用纠缠疯狂情绪的瞳孔冷眼旁观发生在车厢里的这一幕。
安东林没有跟苏澈等人前往鬼港团建,更不知道塔罗会是怎样的的一群疯子,他眼见刚上车的第一个塔罗会成员被苏澈锤爆了脑袋,纠结道,“毕竟是个活人,我们是不是下手重了点?”
“塔罗会这群疯子的行为可比占据李如松身体,想要借尸还魂的那只恶鬼严重多了,一个个都是上了红色通缉名单的亡命之徒,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苏澈指了指被自己揣进后门凹槽的刘哥,震声道。
安东林闻声后不再多话,反倒是匡成听到红色通缉名单这几个字后眼冒精光,私下嘀咕道,“红色通缉名单?抓到他岂不是有奖金?”
“唉......可惜我们也是非法组织,抓着他上门拿奖金岂不是自投罗网?”匡成忽地意识到怪谈协会也是非法组织,顿时失落不已。
很快,714路公交车在制服鬼的驾驶下缓缓减速,向路边的站台靠近。
苏澈记得将军坟北站之后的站点叫做沙河子站,当初被安东林丢下车的醉鬼就是从这个站台上车的。
公交车上冷冰冰的电子音没有报站,苏澈隔着车窗看到沙河子站的公交车站台上站着不少人,立马对怪谈协会三人和安东林喊道,“又有人要上车了,大家做好准备!”
锈蚀的车门嘎吱一声打开,公交车站台的人在车门打开后的瞬间走进车厢。
上车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穿着一身像是从近代历史剧中走出的淡青色旗袍,其上用高超的刺绣技艺勾勒出朵朵盛开的梅花。
只是这件旗袍对她而言并不合身,以至于松松垮垮的错落着不少褶皱。
她上车后公交车车门关闭,明明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但车厢内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包含被苏澈踢进后门凹槽的刘哥在内,只坐着七个人的车厢,突然间变得人满为患,拥挤不堪。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一群废物,连我们内部混进了条子的内鬼都不知道
车厢内一如既往的潮湿,当穿着不合身旗袍的口罩女人进入车厢后,潮湿的车厢地面霎时间出现各种各样鞋印的痕迹。
仿佛在她上车的瞬间,车厢里多出来了许多看不见的乘客。
苏澈的双眼微微发凉,视线在穿着不合身旗袍的口罩女人和车厢地面的各种脚印打转。
在这些各种各样的鞋印之上站满了神态狰狞的厉鬼,它们围绕着口罩女人,充杂怨毒情绪的目光直直投射在口罩女人身上,或者说投射在口罩女人身穿的旗袍上。
苏澈看得分明,这件松松垮垮错落着不少褶皱的淡青色旗袍并不像是穿在口罩女人的身上,而是如同人体彩绘般从口罩女人的皮肤上生长而出。
苏澈还是第一次见到口罩女人这种情况,如此多的厉鬼环绕用怨毒目光注视着这件仿佛从口罩女人皮肤上生长出来的旗袍,给人带来不仅仅只有诡异恐怖的感觉。
自从她进入车厢,714路公交车内的气氛和刚才截然不同。
苏澈甚至已经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但口罩女人只是和苏澈看来的目光交织对视一眼,又从后座的怪谈协会三人以及安东林的身上扫过,最后在制服鬼身后的位置坐下。
口罩上方,淹没在刘海里的狭长眼眸径直的看向老弱病残专座的白婧,然后转向白婧身后的白衫女鬼。
显然她能够看得见白衫女鬼。
嘎......吱......
在此时,锈蚀严重车门关闭的声音仿佛都被无形中拉长,好在直到制服鬼驾驶着714路公交车继续往前行驶,口罩女人也没有任何异动的趋势,就连被苏澈踹进后门凹槽的刘哥都没看上一眼。
苏澈收敛蓄势待发的动作。
714路公交车向前行驶,自口罩女人后,陆陆续续的又上来了两个塔罗会成员,这是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一老一少,身着衣物普通,甚至有几处磨损破洞,看起来就像是寻常进城务工人员的打扮。
他们似乎认识坐在制服鬼后面的口罩女人,从714路公交车前门上车时身体出现片刻僵直,行为举止稍显慌乱,交头接耳的低声暗骂了几句苏澈听不太清楚的话。
而后快步走进车厢,远远的避开口罩女人,坐到了公交车最后一排。
车厢内的氛围越来越怪,陷入了持久的沉默和僵持,似乎所有人都在各怀鬼胎。
接下来714路公交车途径的几个公交车站台都没人等候,一路从市区行驶到市郊,当水位下降到露出河床的澜江缓缓出现在车厢内所有人眼前时,口罩女人和一老一少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霎时间有了动作,趴在车窗上远眺露出河床的澜江,明显情绪亢奋起来。
苏澈也朝他们望去的方向看了几眼,露出河床的澜江深不见底,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在遥远的地平线方向,一座横贯整条澜江的大桥屹然矗立。
澜江的水位已经变得很低,苏澈双眼感觉到的凉意越来越凉,几乎让他以为自己的双眼已被冻住,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顿时浮现出拦江大桥下方河床的画面,那是一望无际连成片的坟茔。
其中有一座坟墓尤为显眼,这座坟墓上方的坟包裂开,被江水长时间浸泡,以至爬满水草的座钟从坟包的裂口探出大半,仍在滴滴答答的跳个不停。
突然间,一只死人的手从裂开的坟包伸了出来。
苏澈眼前的画面顿时消散无踪,凉到几乎快被冻住的双眼感到一阵针扎似的刺痛,苏澈拿出手机一看,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十分,而探出坟包的座钟时间才刚刚跳动到凌晨时分。
“半个小时的误差时间,这代表什么?”苏澈揉了揉眼睛,回忆刚才看到的画面,从坟包里面探出的手,好像在刻意调整座钟的时间,只不过苏澈看到的画面出现太过短暂,根本无法弄清从坟包里探出的手究竟是在干扰,亦或还是在修正座钟误差的时间。
矗立澜江的大桥很快从714路公交车内乘客的视线中消失,口罩女人和一老一少戴着鸭舌帽男人的亢奋情绪逐渐平淡,车厢里的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繁华的市区慢慢变成有些荒寂的市郊,道路两旁的路灯也逐渐变得没有,只剩下714路公交车的黯淡车灯照亮前方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