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中无/ma
【其三:孤坟】
【于凌晨4点44分44秒从石河子大桥右数第4根桥墩跳下,你也许能见它。】
【奖励:《开光,从入门到精通》(一本记载奇怪仪式的书籍,也许可以用来卖个好价钱)】
一柄上宽下窄的斩骨刀出现在苏澈手中,宽厚的刀身凝固着暗红发黑的血迹,当这把斩骨刀出现在江都花园的怪谈协会内时,一股不祥的气息迅猛传播蔓延。
钱胖子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突然出现在苏澈手里的斩骨刀,脸色发绿,“会......会长,你从哪里搞来的这把刀,我感觉到我体内的饿死鬼已经快被它吓死了。”
一旁的小甜甜更是不堪,她身上肥腻的褶皱剧烈抖动,腥臭的油脂不要钱似的流出,仅仅几分钟时间,她硕大的体型竟缩小了几分。
“你想要啊?你想要我就送给你!”苏澈皱眉看着手里染血的斩骨刀,这股不祥的气息太过强烈,他插在腰间的杀猪刀不安的颤动着,似乎对突然出现的染血斩骨刀充满了敌视。
就像是两只毫无理性的鬼,互相盯着对方,都想着把对方抽皮拔筋吞食干净。
钱胖子听到苏澈的话,下意识一抖,讪笑道,“会长,瞧您说的,万一你把我体内的饿死鬼吓死,我肯定会立刻暴毙,您悠着点......”
苏澈摇了摇头,他拿出怪谈协会的黑皮书,把手上染血的斩骨刀放了上去,泛黄的纸张弥漫黑雾,很快就把染血的斩骨刀吞掉。
‘其拾伍:不祥之刀’
与先前被苏澈放入黑皮书的714路公交车不同,这柄散发不祥气息的染血斩骨刀的标题下方,密密麻麻的故事写了五六页,苏澈大致的翻了一下,这柄斩骨刀前前后后历经了九代主人,竟没有一个正常死亡的。
其中死相最好的一代主人,是意外失足被这柄斩骨刀穿喉而死,苏澈几乎不要动脑子想,就能猜到这柄斩骨刀宽厚的刀身上沾染的暗红发黑血迹,估计都是它经历过的主人留下的血迹。
十足的不祥之刀,被它克死的主人可以凑够两桌麻将,甚至还多出来一个人当裁判。
“以后看谁不爽就把它送给谁。”苏澈从黑皮书上收回目光,瞅着刚才说话的钱胖子,“钱胖子,你真的不要?你只要开口,我百分百可以将这把斩骨刀送给你!”
莫名的背后一凉,钱胖子异常警惕的看着一脸认真的苏澈,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果断摇手拒绝,“这把刀太恐怖了,我怕我驾驭不住,还是会长你自己拿着好好用吧!”
“虽然说这把刀已经连续克死九代主人,他们无一例外的死于非命,但我想啊,这都是封建迷信的谣言,要不钱胖子你拿着它试试,我敢肯定它比我手上的杀猪刀要猛!”苏澈笑容满面的看着怪谈协会的三人,继续说,“能够砍死红衣厉鬼的斩骨刀,你们真的不想要?”
三个人齐齐摇头,异口同声,“不要,我拒绝!”
天刚蒙蒙亮,苏澈便带着一车鬼驾驶着714路公交车,风风火火的开到位于江都花园烂尾楼的怪谈协会。
短暂的审问鬼司机黎志文,苏澈发现黎志文本就浑浑噩噩的残存理智,在714路公交车红衣厉鬼的鬼蜮坍塌后,很快就被森森的恶意侵蚀殆尽,根本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无奈下,他只好把黎志文物理超度了。
许彬心惊胆颤的看着苏澈一刀把黎志文砍死,浑浊的江水混杂腐烂鱼尸喷了一地,他就算知道黎志文不是人是鬼,但望着苏澈手上寒光泠泠的杀猪刀,心里面说不害怕是假的,他是真的怕苏澈砍的兴起,直接把自己也给一刀宰了。
“苏先生,苏大哥!我是人,不是鬼,杀人是犯法的啊!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千万不能想不开啊!”许彬弱弱的说道。
苏澈把注意力放在刚才系统刷新的任务之上默默思考,没有在意许彬弱弱的发言,他总算知道地狱级任务为啥是地狱级任务了,就最后一个任务的先决条件,凌晨4点44分44秒从石河子大桥右数第4根桥墩跳下......
众所周知,石河子大桥从水面桥墩到桥面的垂直高度为一百四十九米。
从接近一百五十米的桥面跳下......
“系统你绝对是在谋杀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系统一通否认三连。
苏澈呵呵的冷笑两声,看得一旁心惊胆颤的许彬顿时毛骨悚然,甚至以为苏澈要杀他灭口了,顿时吓得哭出了声,“苏大哥,苏爷爷,求求你别杀我,我还年轻,不想死啊!”
“我什么时候说要宰了你?”回过神的苏澈疑惑地看着许彬。
许彬哭丧着脸,“这种事还要开口说吗?我看着你的脸色,分明是在叫你的手下干掉我之后再毁尸灭迹!”
浑身散发寒气的褚昌荣挠着头,看着还在打摆子的许彬,幽幽开口,“苏大夫,这个病友病的实在不轻,估计没救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老安人呢?
苏澈本还想细细琢磨一下系统刷新的任务,但经过许彬和褚昌荣的打岔,刹时没了兴致,他抽出夹在背包上的油纸伞,转向许彬。
“你还记得清那天晚上借给你伞的老人长什么样子吗?”
“那天晚上的巷子很黑,我又很急,没看清楚那个老婆婆长什么样子,不过......”许彬茫然的摇头,他停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那个老人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
“什么味道?”苏澈问。
许彬斩钉截铁的回答,“很浓的蜡油味,这个我敢肯定,当时我还不知道它是鬼,所以没往深里想,只是以为它在巷口烧火盆拜祭,身上有点蜡烛的油味很正常。可自从我被它缠上后,越想越不对劲,那股很浓的蜡油味肯定是从它身体里传出来的!”
“很浓的蜡油味?”苏澈摸着下巴思考,同时调侃许彬,“许老哥你的胆子也不小,鬼递给你的东西也敢随随便便乱接。”
“对了。”
苏澈想起缠上许彬的那只鬼似乎要他再回到那个巷口还伞,接着开口继续问,“你不是说过那只鬼要你在三天后回到借伞的地方,把伞还给它。你之后有去找过吗?”
怪谈协会的半弧形阶梯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许彬,而许彬听到苏澈谈及还伞的事情后,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黑。
“我去找过......可当我再次沿着原路走到那个巷口的位置时......”许彬艰难的吞咽唾沫,脸色由黑转白,“那里根本就没有我那晚看到的小巷,而是......”
“殡仪馆。”
“原来是殡仪馆,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苏澈点头。
他拍了拍许彬的肩膀,安慰道,“你的故事不够精彩,我不能为你转身,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偷偷摸摸闯进你撞鬼的那个殡仪馆,帮你把那只鬼逮出来怎么样?”
许彬看着苏澈握在手上的油纸伞,尽管非常害怕,但仍旧还是点头如捣蒜。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现如今整个房间里都是这位热心市民苏先生的手下,一个赛一个凶神恶煞,还有他拒绝的余地不成?
“好的,只要你们不杀我灭口,我没有半点问题!”
解决完许彬的问题,苏澈把目光放到浑身散发寒气的褚昌荣身上。
这个冻死冷库的超市搬运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被冻死变成鬼的事实,他以为自己是患上了未知的怪病,才被超市辞退。
对于褚昌荣苏澈有点头疼,说它是鬼吧,它又还保留有人的意识,甚至比制服鬼保留的更加彻底,苏澈只在南丰鬼镇陈晨的大叔公身上感受到过。
南丰鬼镇的大叔公认为自己没有死,仍然以生前的习惯行事,害死陈晨和陈皓两兄弟后,差点把整个南丰变成鬼镇。
褚昌荣这种鬼非常危险,幸好它遇到了苏澈。
对着褚昌荣招了招手,把它叫到身前,苏澈看着它被冻的硬邦邦的躯体,一脸严肃的缓缓开口,“你的情况很不容乐观,随时都有暴毙身亡的危险。”
“苏大夫,您别吓我,我胆子小,不经吓的......”褚昌荣僵硬的颤抖,被冻僵青紫乌黑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顾虑。
见苏澈脸上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减缓,过了一会儿,他喃喃的说,“真的很严重吗?我就只觉得身上发冷,与平时伤寒感冒没有太大的区别啊。”
“很严重。”苏澈一脸严肃的点头,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比许彬病的还要严重很多!”
褚昌荣看着刚才被他打上无药可救标签的许彬,心里无比的悲凉。
“不过,你也不要太悲观,你的病其实还是能治的。”苏澈的话让褚昌荣散发森森寒意的脸上露出期翼的光彩。
“好好好,我一定全力配合苏大夫,只要能治我的病就成!”
“很好!”苏澈掏出黑皮书,摆在褚昌荣的面前,“你只要肯配合就好,你把手放这本书上面,我帮你检查一下。”
褚昌荣面露疑惑,他还从没听说过有医生看病要病人把手放在书上检查病情的,思考再三,褚昌荣讷讷道,“苏大夫你真的没骗我,我的病能治?”
苏澈一脸正色,“我苏某人还能骗你不成?众所周知,我热心市民苏先生,从不骗人,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让你把手放书上好把脉而已。”
“你还治不治病了?”说到最后,苏澈的语气变得不满起来,眯着眼睛看着褚昌荣。
一股冷峻的氛围逐渐蔓延。
褚昌荣一咬牙,“治。”
他想都没想就把硬邦邦的手放到苏澈摆在它面前的黑皮书上,泛黄书页弥漫黑雾,伴随褚昌荣寒气森森的躯体消散,空无一物的纸张上缓缓现出字迹。
‘其伍拾柒:极度深寒’
怪谈协会三人好奇的看着苏澈手上的黑皮书,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苏澈将东西放进黑皮书中,小甜甜对着匡成窃窃私语,“会长手里的这本书不知道是从哪个怪谈世界拿到的,真好用啊,以后我们就算被条子逮到了也不用害怕,把怪谈协会往黑皮书一收,随时都能收拾细软跑路。”
匡成十分认可,“怪不得那天晚上会长大大咧咧的招揽混入协会的条子,原来他手里有这等好东西,根本不怕条子找上门。只可惜,所有的怪谈都被会长打穿,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次进入怪谈世界。”
“只要能跟在会长后面,他吃肉,我吃点汤汤水水就好。”匡成呆呆的看着苏澈手里的黑皮书,哈喇子不禁流了出来,似乎忘了在怪谈世界里被苏澈拿着杀猪刀狂砍八条街的经历。
心里有底之后,匡成举手向苏澈提议,“会长,我们协会一共二十四个会员席位,目前除了我小甜甜还有钱胖子,以及去青山精神病院疗养的J先生,总共加起来只剩下四个人了,哦对,还有和您一起加入的安东林......拢共算起来才五个人,这点人数实在不够看啊!您说我们协会要不要找个恰当的时候再招募一批新人?”
安东林!
苏澈猛然想起,昨晚他叫安东林把醉酒的男人从公交车后门丢下车后,安东林好像......没有上车?
“老安人呢?”
第一百八十章 小苏,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结束宿醉的状态,罗开口干舌燥,头疼欲裂。
他感觉自己昨晚像是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莫名其妙的上公交车,老人卡,被一个奇怪的年轻人拦住,鬼公交,还有刺鼻的焦糊味......
再往深处想,罗开的脑袋就像是炸开一样的疼痛,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水......水......”
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起来,罗开迷迷糊糊的呢喃自语,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被递到他面前,“谢了。”
道过一声谢,罗开接过热茶,咕噜咕噜的灌进嘴里,微热的茶水让他剧烈的头疼缓解了少许。
一种怪异的感觉从他的心理升起。
我......
好像还是单身吧?
我的家里......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其他人......那么......刚才给我递水的人是谁?
缓慢抬头,一个面色苍白,眼神阴翳的男人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
“......”罗开把杯子放在床头柜,默默地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原来我还在做梦,继续睡继续睡。”
安东林就近找了个靠椅坐下,阴翳的目光盯着缩在被子里的罗开。
过了一会儿,他猛地从被子里一跃而起,“做个毛的梦啊,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我的房间里!”
“我?”安东林指着自己,“我叫安东林,你可以叫我老安。”
“这是重点吗?”罗开裹着被子,他感觉到自己身无寸缕,一股深深的绝望徘徊在心头,“难道说,我昨晚喝醉后被路过的基佬捡尸带回家了吗?”
一想到昨晚酒醉的自己,被床边面容阴翳脸色苍白的男人肆意玩弄,罗开就恨不得当场暴毙。
他像是无助的少女一般,把被子裹在身上,委屈的哭出了声,“我宁愿昨晚做的撞鬼梦是真的,都不愿面对现在这种恐怖的事实啊!”
“妈妈,我已经不干净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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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的晨雾散去,一轮红日高悬天际。
苏澈从怪谈协会离开,走在江都花园烂尾楼外草木茂盛的路上,他仍在思考安东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