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猫
水银铸就的太阿剑，可以按照使用者的思想，拥有千变万化的形态，是攻守一体的完美兵器。
这些水银从最开始，莫哲继承大秦，成为皇储以来，就跟随在自己身边，比任何人都早，也比任何人都更值得信赖。
虽然最初确实是始皇的兵器，但经过这么久的磨合与相处，莫哲已可以挺起胸膛，自信地宣称，她同时也是自己的兵器！
只不过，太阿剑如此明确地展露出身姿，看在周围人眼里，却是有着另有一番意义。
哪怕那些只想着命令，完全没理会过，关于莫哲和始皇关系的谣言的战斗狂，也不得不深受震撼。
始皇的武器，在这个人手里，而且如臂使指，这其中的意义，由不得别人不想多。
不可说啊，不可说啊……
和那些观战的大秦将领不同，直接和莫哲对决的大羿，当然在第一时间，就把握到了太阿剑的存在。
本身身份和姜子牙类似，大羿并不能算是始皇的下属，而是相当于客卿或者单纯的友人的关系，不会因为莫哲拿出了意义非凡的太阿剑，就心生动摇。
相反，那股试验对方极限的热血，反而燃烧得更剧烈了。
来吧，让我开开眼界吧！
大羿手握着弓柄，浑身的力量极限凝聚，犹如压缩到极点的最坚硬的钻石，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冲击。
莫哲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极限压榨出自身力量，用力量和精神，将悬浮在身前的太阿剑锤炼了千百遍，而这不过在一瞬间已经完成。
一瞬间变得寂静的天地，又在一瞬间，风起云动。神剑太阿，化作一道一往无前的光，朝着远处山涧，那个持弓的男子疾驰而去！
剑芒勾起天地间的幻象，穿梭过的空间中，天青色的玄鸟羽毛不断闪现又消失，属于仙界的片段风景，在那些幻羽的簇拥下，时隐时现。
这一剑，竟生起了仙山祥云、白鹤流水的幻象，切过了空间，也切过了凡尘与仙界的境界线，成为沟通天地洪荒的一道天门！
大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全身肌肉节节暴涨，大喝一声，拔起脚边箭矢，弯弓搭箭。
食指扣着箭尖，白羽箭尾和弓弦不住的颤动，发出震荡人心的嗡鸣。
太阳光一瞬间暗淡下来，而那支箭，仿佛成了新的太阳，从大地上升起，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灼热光辉！
弓弦声响，射日箭离弦，极限压缩的光锥，带着一圈圈的由红到蓝，由蓝到白的焰流，瞬间拉过大地！
太阿剑，射日弓，两股超越凡俗的力量，在半路陡然相撞！
光芒喷涌激荡，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在激震的力量下炸起连绵的光浪。地上的泥土烟尘，天上的云朵狂风，都被牵引着，构成一团彼此撕扯的漩涡，不断激荡出恐怖的乱流。
朝向相反的两股力量僵持不下，莫哲顿喝一声，周身天青色的玄鸟光晕再度暴涨。至今为止，莫哲已经动用过好几次玄鸟的力量，逐渐驾轻就熟了，对这股力量的掌控，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衣袍飞起，双足自然离地，悬浮于空，不染尘埃。在狂风和光流中飞扬的短发，从发根到发梢，逐渐染上了天青色，而一对属于东方人特有的深褐色的瞳孔，也变成天青色的，透明的异样眸子。
再次一声顿喝，太阿剑青芒暴涨，猛地压过射日弓，朝大羿飞掠而去！
大羿反赞一声“好！”，正想拔起另一支箭，抵挡太阿，手一捞，却捞了个空。
猛地一愣，突然大汗淋漓。
仔细算算，最初偷袭时射了一箭，抵挡反掷回来的箭矢时花了两箭，之后两箭连射，再之后三箭齐发，最后在刚才射出全力一箭被击破。
大羿插在脚边的箭，只有九支，而九支箭，已经不知不觉，全部射完了！
因为斗得太激烈太尽兴，竟然忘了这一出！
大羿眼见太阿剑急速掠近，眼中有一瞬间的茫然。
严格说起来，他还有一支箭，是神话中未曾击出的第十箭。
但那一箭一旦射出，在各种意义上，都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大羿放下了弓，看着太阿神剑，直刺到自己身体。
然后停止在距离身前半寸处。
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汗水，这时候才从大羿下颚滴下，溅到泥土里。
莫哲遥遥控制着太阿，察觉异常后，即时制住了剑势。
虽然受到一定程度的反震，但反而因此领悟了更深的控制力，只能说是意外之喜了。
半晌，大羿恢复那副粗糙的爽朗笑脸，不急不缓地说：“我输了。”
声音不大，却在山涧产生绵绵回音，直到城门这边也能听见。
莫哲收回太阿：“不，只是你的箭刚好用完了。如果你没有因为试探我，而浪费了一些箭矢，而是从最初就全力以赴，胜败还很难说。”
大羿哈哈一笑：“我是来给新娘守门的，不要对我要求太高。”
话音刚落，一道雷就把大羿劈成了刺猬头。
大羿从焦黑的地面上爬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说道：“你打败了我，大部分堵路的人，都应该自觉地退散了，但你要见到嬴政妹子，有一个人，只有这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的。
“加油，别死啊！”
莫哲远远的，看到天的那一边，那个粗糙精壮的汉子，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不禁莞尔一笑。
咸阳城外，再无阻拦。
第412节 第五十一章 杀神一瞥
莫哲成功进入咸阳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迦勒底的虚数潜航车。
按照最初的安排，爱歌在将莫哲送到城里后，就赶回来与众人汇合，共同抵御城外大军。
对于爱歌老老实实的回来这件事，立香是有些不同意的。
习惯于群殴，几个从者怼一个，各种职阶针对，各种技能互补，各种BUFF叠加的立香，第一时间想的，其实是大家一起冲进去给莫哲帮忙。
实际上，爱歌也回来得扭扭捏捏，但和莫哲相处也这么久了，知道他的安排必然有道理，懂得在有些时候，放下心里的任性，做一个听话的好妹子。
天知道向来病娇的她，要做出这样的转变有多不容易！
这点，立香虽然同样关心莫哲，但在很多事情上，毕竟不如自己了解得深。想到这些，爱歌莫名的有一点点小小的优越感。
咸阳城外战场，兵马俑和伽摩以及提亚马特之间的战斗，因为韩信退场，莫哲顺利进城，双方都走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对大秦异闻带的人来说，迦勒底是外敌，是有可能威胁到这个世界的存在，不考虑莫哲的面子的话，还是直接打垮掉比较保险。
但同时也有一部分知道内幕，尤其是知道始皇对空想树的态度的人，持保留意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至少对始皇真正的亲信来说，空想树的存在，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说在一开始，空想树还把自己隐藏得很好的话，现在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那根来自外星之神的触须，再也藏不住了。
因此对这部分人来说，迦勒底并不能算是彻底的敌人，也就没有直接打垮的必要。
“大秦的攻势缓和了很多，我们要不要再拼一把，打进咸阳城帮助莫哲？”立香还是不太死心，看着因为韩信离场，前方封锁线留下的空隙，说道。
小达芬奇也拿不定主意，主要是多人配合可以缔造的战绩，迦勒底一路走过来，已经得到了证明。在能帮忙的时候，不去帮忙，总觉得亏欠了什么。
咸阳城外的大军虽然已经被莫哲突破，但城内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莫哲一个人进去，没有支援，没有辅助，正常情况下，确实蛮让人担心的。
小达芬奇看了看前方战场：“联系一下提亚马特和伽摩，能尝试突破一下吗？”
迦勒底没有命令提亚马特和伽摩的权限，因此小达芬奇也是带着商量的口气。
伽摩的第一反应是严格执行老板最初的指令，会自作主张乱跑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提亚马特却隐隐的感觉到，咸阳城里，传出一阵让人打从心底里发寒的恐怖血腥气。
“血腥气？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对此，伽摩本体跑到提亚马特露出黑泥表面的脑袋上空，手掌放到眉眼上，远望着咸阳城雄伟的建筑。
提亚马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着眉头，警惕地盯着咸阳的方向。身为万物母胎，代表生命与繁荣的她，本能地不想靠近那里。
不，是想远远地逃开，逃得越远越好！
伽摩虽然心大，但也看出提亚马特的反应不对劲，为了保险，跑回虚数潜航车，问了问其余的人。
“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啊？”小达芬奇说。
“表面看不出不同，但过于平静了。”福尔摩斯深思着。
“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大家一起冲进去吧！”立香是最积极的。
伽摩更拿不准了，觉得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底层社畜来担责任啊！
这时候，芥雏子面色沉重，阴着脸走过来，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你们这些对血腥气接触得少的人啊……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吧！不，你们的眼睛已经麻痹了，你们的大脑在欺骗你们的感官！是因为感觉到的东西太恐怖、太难以置信，以至于意识和大脑本能地排斥吗？呵，愚蠢！”
立香紧皱着眉头，虽然反射性地想反驳芥雏子，但拯救过人理的经验，和长期培养的直觉，让她把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
芥雏子依然一幅烦躁的表情，但立香敏锐地发现，那股烦躁之中，竟然隐藏着丝丝凉凉的——恐惧。
“你们自己看吧！”芥雏子不想再说，手指尖光芒跳跃，在所有人眉心处一抹。
立香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咸阳城的方向。
“！！”橘红头发的少女，曾经历经千险，拯救过人理的人类最后一个御主，一屁股坐倒在地，脸色惨白，再由白转青，双唇打颤，似乎是被极重的寒气入侵了，“咯咯咯咯”牙齿碰撞，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爱歌虽然是根源接触者，本身性格也比较扭曲，如果不是自己在乎的人，杀人对她来说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但此时，也是浑身冷汗。
直到现在，才知道莫哲让自己回虚数潜航车，真正的、最直接的原因。
自己原本是能够察觉的。
芥雏子这种抹除人心障碍的小伎俩，她也会。
但却没有想到这一点，没有去做，或者说——本能地避开了去想，去看到真实。
“——”迦勒底其他人，也都呆立当场。
立香还坐倒在地上，刚才转头看到的画面，像脑动脉破裂流出的血，浸透进整个思维、淹没了整个大脑，将眼前的视野，染成一片血腥。
那短短的一瞬，看到的，是从咸阳城中，冲天而起的血光！
那是远远看起来，也如同将鼻子埋进混合着血块和尸块的血池中般，直冲入天灵的黑红色腥气！
整个城市，在血腥气中扭曲、燃烧。
血光冲出天空，冲出城门，弥漫到大地，犹如无数的尸块，攀爬着、蠕动着、拉扯着天地间属于生灵的一切。
立香仿佛看到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大大地睁着望着天，一张张大张着的口腔无声地嘶吼着，尸体堆积着尸体，白骨重叠着白骨，而在尸体和白骨堆积而成的大山之上，一个白色的人影缓缓投下一瞥。
“！！”立香猛地回过神，才发现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象。
那自咸阳城中，直冲天际的恐怖血光带来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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