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秦太子 第35章

　　莫哲拍拍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都过去了。”

　　黑瞳呼呼地摇头：“你不明白……当初，姐姐背叛的时候，我是多么伤心，我一直挣扎着活下来，在每一个毒发的夜晚，控制着眼泪和自杀的冲动活下来，在每一次尸山血海的任务中，匍匐着活下来，就是为了亲手清算她的背叛。”

　　她说着，讽刺地笑了。

　　“结果，我也成了个叛徒啊……我竟然还参与刺杀皇帝陛下……我还有什么脸站在姐姐面前，指责她是叛徒？”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莫哲起身，去倒茶。

　　“你还是不明白……”黑瞳微微一笑，像随时会消失在阳光中的幽灵：“我……还有西宫手下的……同伴们，不但背叛，还失败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失败者会被废弃，背叛者会被杀死，帝国不会放过我们的。你……把我交出去吧，我不想连累你。”

　　莫哲端着茶杯，试了试温度，放到黑瞳嘴边：“休息一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黑瞳疑惑地抬起头。

　　之后，跟着莫哲，来到了宫殿地下。

　　那些布满裂痕和干掉的血液的阴暗墙壁，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或许是因为熟悉的缘故吧。

　　黑瞳跟在少年身后，边走，边抚摸着身旁石壁上的冰凉。

　　小时候，这冰凉的感觉伴随着自己长大。毒发时，痛得打滚的地板，也是这样的冰凉。

　　但冰冷中至少还有一些温暖。

　　姐姐背叛了，但以前的同伴们还在。

　　但他们……现在也和自己一样，成了叛徒吧。

　　会被处刑的吧，说不定已经被处刑了吧？

　　莫哲带自己来这里，有什么用意呢？

　　这里……已经空了吧。

　　那些同伴，那些从姐姐走后，一直支撑着自己的东西，都已经不在了啊……

　　黑瞳木然地走着，空洞的眼里，忽然有些干涩。她擦了擦眼睛，无所谓地笑了。

　　什么都……没有了啊……

　　穿过冰冷的地下回廊，一束光陡然照耀在脸上。

　　耳边忽然听到很多吵杂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分辨不清楚。少女有些茫然。

　　刺目的光闪得眼睛像被遮上了一层白布。

　　那些密密麻麻的声音，在说着的是……

　　“黑瞳？”

　　“是黑瞳！”

　　“黑瞳回来了！”

　　“哎呀当时奥内斯特把你带走了，我们还一直担心你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回来就好啊！”

　　“这下子，大家都到齐了！”

　　“好！今晚开庆祝宴！欢迎黑瞳回家！”

　　“欢迎黑瞳回家！”

　　“黑瞳，欢迎回家！”

　　怎么了……为什么……大家看起来这么模糊？

　　为什么……脸上有水滴滑落？

　　为什么……我会哭得这么大声？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哭过了？

　　——“……嗯……我回来了。”

第50节 第五十章 目的果然是我的身体？

　　宫殿地下，办公室里，通风口突突地转着排气扇。

　　这间办公室，本来是西宫处理事务的地方，莫哲接管暗部后，顺理成章占据下来。

　　宽大的室内，放着好几个资料架，旁边的地板上有一道暗门，通往下层的机密文件库。

　　一盆观叶植物有气无力地耷拉在角落，黑瞳拿着模仿日照的小型灯具，好奇地在肥大的叶片上照来照去。

　　莫哲悄悄把办公桌上的小黄书收进抽屉。

　　“没想到你真的是首领诶！”黑瞳玩腻了，拍拍手走过来，盯着莫哲的脸看了又看：“感觉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

　　“说不太上来。”黑瞳往嘴里扔了颗糖：“那我以后要叫你首领吗？”

　　“随便你。”莫哲假装看文件。

　　黑瞳顿了顿：“首领。”

　　莫哲装模作样点头。

　　“首领……你会，处分掉我吗？”黑瞳问。

　　莫哲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她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回答：“不会。为什么要处分掉你？”

　　黑瞳说：“任务失败，或者受伤影响了战斗力，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会被处分啊。以前都是这样的，而且我还没有了八房，如果以后连基本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莫哲你会处分掉我吗？被你处分的话，感觉……会好奇怪哦。”

　　莫哲在她额头上狠狠一弹：“脑洞大。”

　　黑瞳捂着额头，笑了笑。

　　一个杀手敲门进来。

　　“首领，你吩咐的解药，已经发下去了。”

　　莫哲点头：“可能会有反弹，你让他们忍着点。”

　　“什么解药啊？”黑瞳好奇地问。

　　“以前西宫为了在短时间内增强你们的战斗力，给你们吃了激发潜力的毒药。你也经常吃吧，不过你身上的毒已经差不多解了，之后别再吃那个药了。同样的解药，我现在分批，发到剩下的人手中。当然光解毒不够，被侵蚀的身体也需要药物疗养。”

　　黑瞳不可思议地望着莫哲。

　　“可是……没有那个药……我们……太弱了……没有利用价值啊？”

　　莫哲撇了一眼：“谁说的？”

　　当下，领着黑瞳来到训练场。训练场上很多器材都换了，黑瞳一堆不认识的东西。

　　“首领！”

　　“首领好！”

　　莫哲一一回应，带着黑瞳参观过去。

　　帝国杀手的训练方法，还停留在很原始的养蛊式，放开手脚让许多人互相残杀，最后剩下来的就会成为正式杀手。

　　莫哲上来后，直接废除了这种会导致严重内耗的方法，在大秦的资料库，和哈桑派的技巧中总结了一套新的训练体系。

　　哈桑派虽然起源于中世纪，但训练方法极其的讲究科学。每一个暗杀者，会先系统的学习生理学、医学、心理学和各种物理化学知识，然后根据每个人的特点量身定做一套训练方法。

　　历代哈桑们各有所长，并不是单以战斗力分高下。像静谧战斗力并不强，但杀人却是最无声无息，完成任务的量和质也是最高的。

　　莫哲并不期待他们每个人都能成为历代哈桑那样的暗杀者，但最大限地发掘个人潜力，因材施教，却是现代教育体系最精炼的总结。

　　没有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好的老师，训练杀手，也是一样。

　　“首领好！”正走着，一个戴着独眼眼罩，少了整条胳膊和一条腿的年轻杀手，推着轮椅过来，轻轻地一低首，说：

　　“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贵族院暗地里的网络和交易细节都在这里，请首领过目！”

　　莫哲点头，接过轮椅递过来的资料。

　　清晰简洁，目的明确，条理分明，简直是情报分析的范本！

　　“不错，辛苦了。”莫哲赞赏了一句。

　　那个残废了的年轻人低下头，脸上露出激动的红晕。

　　艰难地推着轮椅离开的时候，黑瞳看到他的眼角有泪光。

　　在无数个黑夜中，忍受着被废弃的恐惧的黑瞳，太明白那泪光代表什么了。

　　那是对自己这些人来说，最奢侈，也最遥不可及的东西。

　　希望，与认同。

　　“殿下，八房修理好了。”这时，阿房联络了过来。

　　银光闪过，莫哲手中静静地躺了一把漆黑刀鞘的太刀，颠了颠，扔给黑瞳。

　　黑瞳顺手接过，拿起来一看：“这是……我的八房？”

　　“上次给你打坏了，我拿回去，让人重新锻造了一遍。比原来的只强不弱，死者行军的技能也还在，但侵蚀人心的副作用已经彻底消除了。”莫哲在心里谢了阿房一句，又看了看新的八房。

　　这可是用大秦的技术力重新锻造的妖刀，这个世界，恐怕不存在更强的单兵武器了！

　　黑瞳紧紧抱着八房，低着头。

　　莫哲并不在意，又带她随意逛了逛，回到地面，在帝都城内玩了一圈。黑瞳刚苏醒，适当的休息和活动是必要的。

　　“你好好休息几天，之后可以跟着我一起学习新的暗杀术，然后我还打算把帝国暗部交给你管呢。毕竟我的理想不是当个情报头子，带他们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哪些人可以深入培养，就打算逐渐放手了，你接任很合适，当然你有别的生活追求的话，我也不勉强。”

　　“以后，你的自由是属于你自己的，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或者只想帮我打打工，都可以。受伤的话，记得领抚恤金，算工伤，以后不要说废弃之类的话了，对其他同伴也是。”莫哲又补充了一句。

　　黑瞳一直抱着刀，没有说话，只点头。

　　简单的吃个晚饭，莫哲问她想不想要个新住处，她摇摇头。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皇家别院。

　　清凉如水的夜，莫哲洗完澡，寻思着等黑瞳状态稳定了，要不要给她说说大秦的事，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