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被科西切教育的过程,也是事实上的认贼作父,不值得炫耀。
但这也是构成现在的塔露拉的主要部分。
她并没有打算否认自己接受的乌萨斯教育,因此也没否认这身军装。
老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开口说:
“这身衣服挺适合你的,最起码比以前那身勾引男人的裙子好多了。”
塔露拉苦笑道:“……可以的话,麻烦你别用【勾引】这种词好吗。”
“那绝不是我的兴趣,我更不会卖弄自己的身体,唯独这点请你相信我。”
陈:“哼,谁知道呢。”
陈sir今天微妙的有点赌气,斜眼瞥了下那停车的臭男人。
就算他不说,陈sir都能感觉到,这男人绝对超享受被塔露拉在后面抱着的快感的。
虽然老陈也对自己的身材挺自信的,但塔露拉就发育的比她还要过分,真就各方面都像她的姐姐。
能在身材上压她一头的,就只有更破格的星熊了。
但比起成天想着吃人的星熊,塔露拉的女人味又高得多。
特别是面对罗真的时候,她那种千依百顺的卑微态度,比面对其他人时都要妩媚的多,老陈可不相信这男人能忍住。
不光身材上输了,连在让男人喜欢的层面上都输了的话,陈sir的自尊心可受不了。
她赌气的说:“快点搞定吧。虽然阿米娅她们是知道内情的,但毕竟是瞒着其他人出来,回去时候让别人看到你就不好了。”
塔露拉毕竟是罗德岛的犯人,而且还是极少数高层才知道的秘密犯人。
出门的时候也是罗真一路避人耳目的带上她,悄悄骑上机车走的。
因为她这身军装太显眼,就连衣服都是出门后才换的,逼得陈sir要死盯着罗真不让他偷窥。
但讲道理,她能来就不错了,陈sir还是挺欣慰的。
这次她们的目的是来给母亲扫墓,自然也不方便带外人。
随行的只有罗真这半个外人。
毕竟算是自己的丈母娘,拜还是要拜拜的。
塔露拉靠近并排的两个小小墓柜,蹲下身说:
“已经有人来献过花了,还很新鲜。”
陈sir淡淡回答:“是魏彦吾吧。”
她也毫不做作,把问罗德岛的医疗干员调香师讨来的几朵花放在墓前,这就算是祭拜了。
然后,姐妹两人就这么并排而立,什么都没说。
这让罗真都显得很尴尬:“不是,你们就不说点啥?”
“这不好歹是你们的爹妈嘛……啊不对,是你们两人的妈,和其中一个的爹。”
陈晖洁马上说:“我对母亲没什么好印象。”
“她生下了我,对我有恩,但没给我孝顺的机会。我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也仅此而已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感慨的。”
塔露拉:“真巧合,我也是。”
塔露拉也复杂的眯起双眼,幽幽说道:
“我本以为,我见到亲生父母的墓,会有许多感慨。甚至说不定会得到启示,给我指引未来的方向。”
“但果然不存在这种好事呢。就算知道这里是我的父母,我也从没见过他们,没法产生更多实感。”
就这么回事吗……罗真也没办法的叹了口气。
陈晖洁的父亲还在世,但彼此间没有任何感情,老陈也绝不会认他这个爹。
塔露拉更是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虽然她小时候也义愤填膺的要为父报仇,但这更多是教育得来的道德观,和她天生的正义感所致。
在已经对科西切报了仇的现在,要她在素未蒙面的父母面前多感动的哭诉,这也太夸张了。
老陈直接盘腿一坐:“这也说明,我们都是大人了。”
她掏出随身带的小冰柜,拿出两罐啤酒,递给了塔露拉一罐。
塔露拉也默默的收下了。
罗真当场吐槽:“你丫还想着在亲妈墓前喝酒聊天的吗,在想什么啊?”
老陈一哼:“这不才说明我孝顺吗。”
“在她活着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聊过天。别说正常的谈话了,我甚至不记得她叫过我哪怕一声名字,就像呼唤我一声都会脏了她的嘴似的。所以现在我就补上母女聊天,不也挺好吗。”
塔露拉眉头微皱:“晖洁,别这么说母亲。”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母亲。她的经历你不是不知道,同为女性,你也应该体谅母亲当时的心情。”
陈:“好好,真对不起。我不是你这个被妈妈惦记着的好女儿,真不好意思。”
塔:“你这是什么态度……真是的。”
关系复杂的姐妹互瞪一眼。
她们最后都选择拉开易拉罐,也不碰杯,就默默自己喝。
她们这到底算什么关系呢……罗真看着都感觉微妙。
他也伸手摸像老陈的小冰柜:“也给我一罐……喂!”
老陈屁股一扭,就把背着的小冰柜换了个位置。
她抱怨说:“你当然不能喝啊。”
“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不知道吗?你要是也喝了,谁带我们回去啊。”
罗真:“你还指望着我带你们两个回去吗?怎么开啊!”
这里有三个人,两辆摩托车。
都要罗真带回去,那不就意味着他得来回两趟运这两姐妹走的,也太工具人了。
……但这也没办法,今天她们就是老大。
罗真也知道默默坐到她们中间,对墓柜说:
“岳母啊,你两个女儿都这么任性,让我以后怎么办呢。还有岳父,你要是天上有灵,就教教我怎么管你女儿吧。”
老陈一翻白眼:
“说谁任性呢你个年下男友。我的年纪可比你大,别一副老爸的样子……话说,你叫谁岳父来着?”
塔露拉也默默喝酒吐槽:
“我的父亲是被赤霄斩首而死的。据说那是专门斩龙的灵剑,说不定是把他灵魂一起砍了,不存在天上有灵这回事了。”
……这两个女人,真的是说话一点都不留情的,父母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但是,长大说不定也就是这么回事。
小时候会被科西切一通忽悠,义愤填膺的为父母报仇的塔露拉,现在也能放开的直接谈这件事了。
另一个不幸当事人的陈晖洁,对这件事也没有任何不可言说的意思。
对经历过大风大量的她们来说,现在已经能用一种很理性的心情看待父辈们的悲剧,认识到这是这片大地上无数悲剧的其中之一。
虽然魏彦吾担心会刺激到两姐妹,并不打算和她们一起来。
但罗真倒是觉得他一起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她们已经能很好的接受了。
但是当然,表面的淡然,并不代表她们真的没心没肺。
在喝完一罐后,陈晖洁有些复杂的皱起眉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墓真小……太小了,让人留不下什么印象。”
塔露拉:“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塔露拉微微一叹:“在这片大地上,安葬只是个很理想化的梦想。”
“除非像卡西米尔的贵族骑士那样,花大量人力物力建造出复杂的墓穴。否则一般人的坟墓,最多几十年就会被天灾或者战争损毁,连同地形一起永久改变。”
说着,塔露拉望向远方。
从这个光秃秃的小山丘往外看,还能看到移动城市龙门经过时留下的深深路径。
这些路径现在还很新。
但在风沙很大的荒野上,最多几星期就会被埋没的一干二净,就像没存在过一样。
塔露拉幽幽的说:
“这是个好地方。在移动城市航线的必经之路上,也有稳定的基盘,不容易被地震损毁。除非运气不好被天灾直击,这里能存在很长时间。”
“魏彦吾……我们的舅舅,很看重这块墓。他是爱着母亲的,肯定。”
陈晖洁马上说:“这改变不了他侮辱了母亲作为女人一面的事实。”
“母亲嫁给那个懦弱的男人,不得不为他生下孩子,为此弄的心力交瘁……你刚才不是说我应该体谅母亲的心情吗,那我现在就很感同身受,恨不得去杀了那头老龙。”
塔露拉:“但你不会这么干,不是吗。”
塔露拉的视线很清明,能看透陈晖洁的内心。
和塔露拉一样,陈晖洁也能分得清什么是合理的,什么是不合理的。
纵然魏彦吾有千错万错,但为了自己母亲的不幸,去杀了他来报仇,这是不合理的。
所以陈晖洁不会这么做,她能责怪的只有自己。
她又开了一罐啤酒:“我就不该出生。”
“我的存在是对母亲的侮辱。为了保住龙门,不得不让一个女人给不爱的男人生孩子,那这城市还不如灭了算了。”
塔露拉马上说:“晖洁,别偷换概念。”
“母亲即便承受侮辱也要生下你,不是为了保护龙门,而是为了保护我。”
她也再开了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