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云
比起三年前见到时的意气奋发，眼前的远坂时臣则像个真正的中年人，整齐的头发中夹杂着银丝，深壑的法令纹，略微发福的身体，以及一种平淡的气质。
如果说三年前的远坂时臣还有股锐利的气质，像把出鞘的利刃，那三年后的远坂时臣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融入进芸芸众生之中。
对于远坂时臣现在的变化，东野奏只想说一句——MD活该！能让你活下来都不错了。
东野奏心里翻着白眼，嘴上却礼貌而友善的说道：
“好久不见了，远坂时臣。”
“Assassin……”
远坂时臣声音颤抖着，念出来这个令他无比恐惧的名字。
就是东野奏，在三年前击杀了被他视为最强从者的吉尔伽美什，打败了他无比看好的弟子言峰绮礼，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大圣杯。
远坂时臣在这三年里做得每一个噩梦都有东野奏的身影，他本以为自己会无比痛恨东野奏，但他再次看到这如同梦魇般的身影时，他的身体却害怕的发抖了，恐惧碾压了仇恨！
ps：依旧7000……
第283节 280.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你真的是Assassin吗？”
虽然来自气势上的压迫让远坂时臣觉得对方的身份不会错，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毕竟已经有三年没对方的消息了。
远坂时臣不像卫宫切嗣，通过明锐的直觉调查出了东野奏的真实身份；也不像肯尼斯，在收获东野奏的友情后被东野奏主动透露了些许真相；他对东野奏的了解，还停留在三年前的从者Assassin阶段。
远坂时臣并不是没有对东野奏接着展开调查，只是因为身体被废后，他在魔术侧的地位一落千丈，被驱赶到魔道的边缘地带。昔日的友人纷纷变脸，或疏远或直接断交，远坂时臣想寻求帮助都做不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远坂家确实已经像间桐家一样，开始没落了。远坂时臣现在能做的，只有将复兴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并努力守住远坂家的家业，努力为远坂凛多留一份家产。
“确实是我，远坂先生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东野奏将面具半揭开侧在自己的脑袋上，露出自己的面容以及那标志性的三勾玉写轮眼。
远坂时臣呼吸急促起来，他双手捂住心口，表情痛苦异样。
“时臣！”
禅城葵……不，应该叫远坂葵发现远坂时臣异变，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匆忙从怀里掏出药来，用水将药灌在远坂时臣嘴里，协助他吃下。
“呼——哈——呼——哈——”
远坂时臣喘息了好一会，身体状况才渐渐趋于稳定。
东野奏用写轮眼扫了一遍对方的身体，发现对方的生命力已经和风浊残年老人差不多，心脏病等各类疾病纷纷出现，最多再活个五年，六年，估计就要去世了。
“远坂先生，你貌似身体情况不太好啊。”东野奏靠在沙发上，双手合十夹在腿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
远坂时臣喉咙蠕动一下，棕黑色的眸子有些颤抖，出于贵族的良好修养，他很快就将这份恐惧强行压下，姿态再次从容起来。
看着东野奏那熟悉而高高在上的身影，远坂时臣在心里彻底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如果说面具和服装能造假，那这张绝世的面孔以及那标志性的写轮眼绝无造假的可能，东野奏作为从者，居然在圣杯战争结束后存留下来，是向圣杯许愿受肉还是因为与御主修改了契约，成为了使魔一样的存在？
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远坂时臣心头，但远坂时臣来不及细想，他可不像因为自己的怠慢而惹怒了对方，那怕对方表现的很友善……
“因为魔术师杀手，我全身的魔术回路尽数被摧毁，就连家传的魔术刻印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如果不是及时将魔术刻印从身上移植下来，恐怕我的女儿凛继承了将是一个残次品了。”
远坂时臣脸色苍白，血色很少，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苦笑道：“现在这副身躯已经残破不堪，我已经没多少年好活了，不论是我，还是继承人远坂凛，都再也对你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言外之意是看在我们这么弱的份上，放我们一马吧……东野奏听出了远坂时臣想表达什么。
比起同样中了一发起源弹的肯尼斯，远坂时臣可没有芬恩治疗用的圣水来稳住伤势，本就残破的身躯加上这几年意志的消沉，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也不奇怪。
“放心吧，我这次来可不是寻仇的。比起你们魔术师，我这人可是大度的。”东野奏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针对远坂时臣的惩罚，东野奏已经叫卫宫切嗣完成了，远坂时臣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把自己废了的卫宫切嗣是受东野奏指示的。
远坂时臣脸色明显放松了不少，他转头看向一旁静站的远坂葵，微笑着吩咐道：
“麻烦给客人上好茶水。”
远坂时臣说完又看向东野奏问道：
“咖啡还是红茶？”
“红茶吧。”东野奏秒答。
远坂葵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茶水。
咚咚咚咚——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有人在二楼的走廊走动。
东野奏斜眼一看，发现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墙的后面，两个小脑袋探了出来，其中一个绑着黑色的双马尾，另一个则是一头紫色的长发。
两个小女孩静悄悄的注视着客厅，像是在偷听着东野奏与远坂时臣的谈话。
而远坂时臣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眼睛浑浊暗淡，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尘。
连这点小动作都发现不了吗？还真讽刺啊……想起远坂时臣曾经的意气奋发，东野奏在心里摇摇头。
不一会，远坂葵端着两杯热腾腾的红茶走了过来，一杯放在了东野奏面前，一杯放在远坂时臣面前。
东野奏拿起古董茶杯放到嘴边，轻轻的嗅了下红茶的香味，随后将茶杯又放回了桌子上。
味道很香，就是有点烫……东野奏在心里评价了一番。
“Assassin，你这次拜访我是有什么事吗？”远坂时臣双手捧着茶杯，语气有些忐忑。
“两件事。”
东野奏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件事是想和你打听一件事，我听说时钟塔把冬木市的圣杯挖走了，现任魔导元帅君主巴瑟梅罗·罗蕾莱还找你谈了谈，我想知道有关这些的所有内容。”
远坂时臣暗自松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他本以为东野奏这次拜访是来寻仇的，如果只是为了打探消息，那就真是件万幸的事。
“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的，也希望这份情报能换来你我之间的和解。”
远坂时臣认真的点点头，随后犹豫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在圣杯战争结束后，由于仪式造成的影响太大，加上君主埃尔梅罗身负重伤回去，时钟塔专门派法政科的人前往冬木市进行调查，重新定义圣杯战争的等级。”
“我本来不想说出圣杯战争的真相，因为圣杯战争是我们远坂家，间桐家，爱因兹贝伦家共同的夙愿，贸然将仪式暴露，会引来众多窥伺的目光。”
“但连魔道都失去的我根本无法在法政科的手下隐瞒任何秘密，几乎是在一瞬间，我的灵魂就被法政科的人控制住，我所知道的，全部被拷问的一干二净。”
远坂时臣忍不住一手将脸捂住，一种极其屈辱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
“然后法政科就知道大圣杯是一个能打开通往根源的孔，能实现世上绝大部分愿望的许愿机。他们将圣杯战争重新定义为足以毁灭世界的顶级仪式，并对圣杯产生了愿望。”
“法政科的人走后没多久，君主巴瑟梅罗大人就带了一队人过来，她们希望我签一份协定，放弃大圣杯，并提供有关圣杯战争的所有仪式资料给她们。作为报酬，她们承诺在接下来的圣杯战争中会给我们远坂家一个名额，并且给我女儿远坂凛一份入学时钟塔的资格，承诺会让凛拜入宝石翁大人的门下进行魔术学习。”
“就连樱，君主巴瑟梅罗大人也愿意分出一份旁系家族的魔术刻印，让樱成为巴瑟梅罗家族派系的一员。”
“这样的条件，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远坂时臣苦涩一笑，表情说不上太难看，甚至有些喜悦。
给的实在太多了吗……东野奏嘴角抽抽，心里无声的吐槽一句。
对于一个传统的魔术师而言，子嗣在魔道上的前途可谓是相当重要的，时钟塔许下的奖励在东野奏看来微不足道，但对远坂时臣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
“然后呢？时钟塔打算拿大圣杯干什么？”东野奏抿了口红茶问。
“详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君主巴瑟梅罗大人说，她们会在别的地方在举行一场圣杯战争，下一届圣杯战争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五年，参赛的名额除了我，还有爱因兹贝伦家一份，剩下的名额回被时钟塔的君主们瓜分。”
“不过就许愿的内容各大君主产生了分歧，君主巴瑟梅罗大人希望能通过想圣杯许愿，减缓神秘的流逝，延续魔道。而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大人则有其他的愿望，具体内容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远坂时臣一口气说话，端起红茶饮了一口，滋润一下干燥的嘴巴。
东野奏食指轻敲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整个人陷入了思考的状态。
没想到我净化了大圣杯，会引来这一系列的意外，到头来第五次圣杯战争还是会在十年后的某一天开始。
对于第五次圣杯战争我不敢兴趣，如果时钟塔只是想通过圣杯战争达成魔道延续的愿望，那我倒没必要滩这趟浑水，但怕就怕老所长马里斯比利召唤出所罗门这个挂逼，打赢圣杯战争后许愿财富，跑去南极建立迦勒底，然后就是人理烧却的故事了……
要不要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阻止老所长马里斯比利呢？
首先阻止是有巨大的难度的，现在东野奏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过所罗门这个挂逼，他打金闪闪都够呛的，除非在圣杯战争发生以前将老所长刺杀掉，不然等老所长召唤出所罗门可就没机会了。
其次是人理烧却对东野奏影响不大，盖提亚能烧了人类史，还能烧了【根源式】不成？
东野奏相信自己的老婆会在关键时候保护自己，让自己这一家老小平安度过人理烧却，等待藤丸立香救世就好。
不过保险起见，到时候还是入股迦勒底，以股东的身份，在人理烧却之前举家搬到迦勒底就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以系统的尿性，到时候一定会发布任务让自己介入人理修复的过程中，东野奏能不能超脱世界，成为超越六道仙人的存在，找到回火影世界的路，就看人理烧却了。
错过这次人理烧却，东野奏不知道自己还要多少年才能攒够箱子，提升自己的实力，所以人理烧却的发生反而是东野奏乐意看到的。
先不管老所长的事了，那怕到时候他打输圣杯战争了，也要资助他建设迦勒底……至于第五次圣杯战争，可以去参加看看，多赚几个箱子也好……东野奏在心里做下初步的决定。
东野奏自知自己是个很屑的人，为了活命，他连格蕾的圣枪都抢过，足以见他道德值之低下。
对于东野奏来说，家人永远是第一位，实力放在第二位，为了变强，他就算有能力阻止，但仍选择放任人理烧却的发生，只要那被烧掉的七十亿人里没有他在乎的人就好。
东野奏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变强，然后打败盖提亚，修正人类史，到时候死去的人统统都会复活，这也是东野奏“善”的一面了。
“抱歉，走神了，在想事情。”
意识到自己已经思考很久了，东野奏回以远坂时臣歉意的微笑。
“Assassin，能冒昧的问个问题吗？”远坂时臣小心翼翼的提问，随后又急忙补充道：“如果不想回答，也不用说。”
“问吧。”东野奏伸手示意，他现在心情还算不错。
“你打听圣杯战争的事，是想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吗？”远坂时臣犹豫的问。
“目前有这个想法。”东野奏微微颔首。
“你作为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胜利者，为什么还要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是还有愿望需要圣杯实现吗？”
这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告诉你我就想去打几个箱子，赚点外快吧……东野奏心里犹豫少许，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嘴角扬起笑容道：
“我对圣杯没有兴趣，我渴望有价值的对手。”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人生最重要的三件事莫过于荣耀，死亡，还有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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