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年年有钱
潘璋手执长锋,箭步前冲,裹脑一记反手劈刀,当场将那最前面的刀斧手斩杀。
余下的三人根本没有抵抗的意思,他们当下决断要分开逃走,迅速的传达消息,只是潘璋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院墙之上,屋顶之上,黑衣人从天而降,将那正在逃走的刀斧手直接格杀在地,连对方呼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
一切变故只发生在一念之间,四名看守当场殒命,潘璋察觉四周并无危险,带着众将士一头栽倒在孙权的身前——
潘璋泪水夺眶而出,自责与愧疚充斥着他的心田,他给孙权磕着响头,可孙权却无奈的笑着。
“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哭什么!本侯不还好好的吗?”
“主…主公…是潘璋懦弱,为能够在主公受难之时挺身而出,潘璋罪该万死!您…您责罚我吧!”
“滚滚滚!有着废话的功夫先将那些这几日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的刀斧手都给我杀了,领赏受罚随你,但等我们离开宛城再说!”
孙权到也没觉得有多么凄凉受委屈,只是…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有东吴人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样的人留在东吴,只要还活着,孙权就浑身不自在,因此找了个理由,直接把潘璋支走了。
——
宛城的桂花巷里,今日上演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
临巷的人家似乎为这巷中叮当响起的刀剑声所震慑,以桂花巷为中心,方圆数里之内,竟无人敢出来查探情况。
这场沉默的血战足足持续了半日之久。
傍晚时分,于宛城巡回的东吴巡查才终于发现了这人间地狱般的桂花巷惨相。
这才让桂花巷今日发生的血战大白于军中。
只不过…此刻镇守宛城的东吴将领,似乎并不知晓这场血战发生的缘由是什么,更不可能知晓,他们的主公孙权,根本就没有被张昭带去前线,这两日的时间就窝在这巷子里,与他们仅有一门之隔——
总之,桂花巷的惨案,最终被守城的将领糊弄了过去,毕竟这些阵亡的悍卒,左看右看,都不是主力大军的装扮,寻人来辨认尸体,大家也纷纷摇头。
“但愿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吧…”
这样说着,桂花巷的血,便在清水的冲洗之下,逐渐淡去,最终归于无形——
…
太阳落山了,残阳如血,昭示着远处的合肥其实正上演着惨烈的战事。
终于得以脱身的孙权,在潘璋一行亲卫的护送之下,终于逃离了完成,来到了据宛城十里之外的一处庄中。
庄子里的人家并没有刁难他们,在与他们说明了意图之后,孙权一行人便在这庄里住了下来。
时至夜深,梳洗罢,换了一身整洁衣裳的孙权,望着暗淡的天光,终于是可以好好的松一口气了。
屋中灯火昏暗,潘璋从院子外端来一碗热汤,恭敬的递给孙权,只不过孙权笑了笑,并未接受——他心里更在意的,其实是合肥那边的战事:
“主公,您还是喝了吧,这几日不见,身子消瘦了不少…哎…我…”
潘璋依旧自责,只不过孙权屡次制止了他。
“潘将军,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
潘璋将热汤放在一旁的石桌之上,拱手回道:
“回主公,末将已经托人备好了马,如果一切正常,明日清早,我们便可以回到庐江…前线战事仍然紧张,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结束,张昭此人居心叵测…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大都督与子敬先生…是时候该商议一下,如何对付张昭以及他背后的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了!”
这句话潘璋几乎是咬着牙说的——鬼知道他这两日有多么煎熬?
张昭势大,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士族集团的支持之下,张昭竟然敢软禁孙权——之前他还觉得孙权自比天子刘协是有些夸张了,若是被人听去,难免会被嚼口舌。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与故事更加魔幻,转眼张昭就带兵囚了孙权,让孙权落得比刘协还要不自在的境地,这让潘璋明确的意识到,如果再等下去,现在张昭敢软禁孙权,下一步张昭就敢杀了孙权。
只是,听了潘璋的话,孙权摇了摇头:
“张昭…肯定要惩治…他敢囚禁本侯,已经触及了本侯的底线,但…此刻却还不是我们抛弃前线的将士,如逃兵般离开合肥的时机——”
“主公…那…那您的意思是…”
“潘将军,吩咐下去吧,明日一早,我们去合肥,回到军中,我孙权向来是要与将士们同生共死…他们还没有退,我凭什么退!”
第六百二十七章 张辽你图啥!张辽你累吗!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日的时间便过去了。
暂领了主帅之位的朱桓,每日清早起床最重要的事,就是赶忙查探一下,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其实不只是他,这两日堪称在十八层地狱受刑一般的体验,有很多心理本就脆弱的将士,竟然受不了,选择了自缢。
这给本就疲惫不堪的朱桓,又来了一记重拳——这件事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复杂了,那就是军中的士兵们,心理已经出了问题。
别说是合肥城中的喊杀声,就是听到听到自家兵马的纷乱,也有士兵会紧张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四处查探,生怕是从哪个缝隙里,又蹦出来一只漆黑的铁骑…
是的,造成士兵心里压力过大,乃至自杀的缘由,一切都要说到这只有张辽亲自带领的黑色铁骑上去。
朱桓领了主帅之位的第一日夜里就遭受了一虚一实的两次袭击,第二次袭击是直接让朱桓再也不敢放松心神,从此便陷入了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中。
而这两日来,同样的事情,在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每一个时辰,都曾上演过同样的剧情。
是的——
这只骑军相当的不讲武德。
要说奇袭,前两次还算合情合理,朱桓败了,他也承认是自己的疏忽。
但是后面张辽这小子选择的奇袭时间就越来越离谱了啊。
哪有人大中午头的,太阳高高的悬于头顶,天底下的事情一览无遗的情况下,自欺欺人还要想着他们的军营掩杀过来的?
前一日正午时分,朱桓手中的干粮才杠杆拿起来,就听到帐外传出了敌袭的号角。
只不过朱桓那一次偏偏就认定了这种时候,张辽只要脑子没有出问题,就绝对不可能当着他们几万大军的面,向着他们的军营杀来。
于是下定决心的他恶狠狠的咬着干粮,结果就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无良骑军不讲武德,顶着箭雨便冲进了东吴人的营中,烧杀抢掠,扬长而去——
只留给一脸懵逼从帐中走出来的朱桓几处烧的干干净净的帐篷,以及一地可怜人的尸体。
张辽的军队出现伤亡了,而且伤亡数几乎和他们这次的杀敌数相抵消…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要冒着风险,强行杀到朱桓的面前。
“张文远!你…你特么图啥?你告诉我你图的啥!”
朱桓无能狂怒…一脸无奈的看着朱桓的蒋钦等人,见好端端的朱桓竟然被这几日的操劳摧残成这幅模样,他们也于心不忍,但凭心而论…一切的主动,都掌握在敌人的手中——
他们不防守,那好,张辽便杀给他们看。
这两日以来,张辽靠着八百人的骑军,造成最大的一次杀伤,大抵一口气杀了朱桓阵中将近千人。
三日累计下来,仅仅靠着一只神出鬼没的骑军,张辽就给东吴人带来了超过五千人的伤亡。
七倍的战损比,哪怕是赤壁之战,存在船只牵连关系的这场战斗也只是堪堪打出了**倍的战损。
这可是张文远带领骑军一刀一刀砍出来的啊。
关键是…因为大中午头这种最不可能被奇袭的时间,张辽也杀给朱桓看了,甚至是一连两日…昨日,张辽大中午的,再度来到朱桓身前时,朱桓带领部将奋力围杀,最终斩杀了张辽身边近七十人后,算是第一次取得了对张辽的优势。
可…这这结果,却让朱桓没有感到半点兴奋。
因为一想到接下来很可能数月的时间,都要时刻提防着对方的奇袭,朱桓的脑袋就仿佛要炸开了一般。
三天——朱桓总共休息了可能三个时辰不到。
满眼血丝的朱桓今夜算是睡了最好的一觉,一个半时辰,但他已经足够满足了。
刚要起身梳洗,填填肚子的时候,营外,再度传出了三日来一成不变的号声——
“敌袭!!”
朱桓头发都没有扎,披头散发的,迅速穿上盔甲,提上长枪便嚎叫着冲了出去,他机械无比的布置着围剿的计划,却不想…远处有人呼喊起来:
“是敌人的佯攻!他们…他们回去了…”
铛锒——
朱桓满口污秽之言,痛骂着张辽,直接甩了刀枪,一头扎进屋中,留下一种面面相觑的部下——
“张文远!你不累吗!!”
帐中传出朱桓那歇斯底里的喊声,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去安慰他——
——
这里,其实就说到点子了。
朱桓、蒋钦、周泰等人,能够坐到如今的地位,没有一个是善茬,没有一个是啥子,可张辽偏偏就能够占据主动,其实有两个原因:
朱桓此前所说的他们被动,一切的一切,究其因都在于他们围城攻坚并不顺利…张昭为主帅时,大军第一次全面攻城,朱桓接下帅位之后,又组织了两次更有规模的尝试,可偏偏他们根本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合肥方面伤亡不少,这是实话,城中此前有三万精兵,一万郡兵…郡兵的战斗力暂且忽略不计。
那三万精兵在几日的惨烈战斗之下,伤亡了近一万之多。
余下的三万人马,似乎有些难以支撑城防——
只不过看向东吴人这边,他们的伤亡就更加惨重了:
抛去一开始为朱桓所葬送掉的近万兵马。
三日打下来,两万人就这样凭空蒸发了。
此刻合肥城下堆积着成山的尸骨,在灼热的天光照耀之下,开始散发出阵阵腐臭——
血水凝固,加之连日未曾降雨,只让攻城变得更加困难。
状态不佳的东吴人三日来没有取得哪怕一点点的进展,没有拿下过一次城上据点,这就让他们的进攻显得尤为无力。
主动往往都是两方面的,你攻我守,只看那一方更加游刃有余。
与小规模兵马的骚扰比起来,一天的时间,朱桓只能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攻城行动。
从根本上就拉开了与张辽亲率骑军骚扰军营的灵活的差距。
灵活性完败的情况下…
第二个原因,就是朱桓所喊的——张辽累吗?
张辽挺累的。
每每率领骑军拼杀一圈回到合肥城中时,他都是浑身大汗,气喘吁吁。
但是比起朱桓他们最大的不同…张辽带领的八百骑军,在回到城中之后,什么都不用管,找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倒头就睡!
好吃好喝伺候着,只要休息完毕,体力充足,他们便会立刻披挂上阵,再度对敌军进行骚扰。
这就是差别…张辽他们是主动的休息,朱桓他们是被动的打断休息。
这一来一去,谁的精神饱满,谁的主动性更高,谁更煎熬,一目了然。
上一篇:武侠:开局被武曌退婚
下一篇:木叶:我打造了幕后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