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09章

　　贾珍的不悦一闪而过，笑道：“如今我回来了，这些琐碎事儿就让别人去做吧，你还要陪着我。我一天看不见你，我就觉得人生都是灰暗的！”

　　晴雯诧异的看看天，疑惑道：“今儿老爷你看见我了啊，怎么还是阴天呢？”

　　贾珍准备了一肚子情话，生生被憋在喉咙里。“晴雯啊，我这是比喻，说明本老爷离不开你！”

　　晴雯却笑道：“又骗我，你一去这么久，连一个字儿也没给我，回来说好的礼物也没有。可见老爷心里没有我。”

　　贾珍愧疚的想起，在江南总是匆匆忙忙的，竟然忘了这一茬？

　　于是他歉意道：“晴雯……”

　　“我知道老爷是很忙的，又要抓人抄家，又要平定叛乱。”晴雯小脸羞红，“只要老爷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就知足了。”

　　贾珍感动的抱着她。

　　没想到又被她躲开了，一本正经的道：“老爷，太太交代了，要我们平日里端庄些，像这样在外人面前搂搂抱抱是绝对禁止的。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要符合侯门规矩，以前跳脱张扬的性子说不得就要改了，免得人家说老爷没管教的好，连累到宁国府的名声。”

　　贾珍气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在家里还管别人怎么说？”

　　只见晴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儿出来，递给贾珍，“看，就是这个，太太颁布的，咱们已经执行好几个月了。”说着有些赧然，“我怕记不住，只好写下来，随时背。”

　　贾珍接过小本儿，封皮上横短竖粗的写着《宁府闺范》四个字。翻开随便看了看，诸如笑不漏齿，语不高声，行不露脚，走不昂头……这一条一条简直完全是为了晴雯和三姐儿设置的。贾珍看着晴雯，轻声问道：“你都受得了？”

　　晴雯笑着拿过本子，“坚持坚持就习惯了。我知道老爷对我好，可我不能拧着性子来，让老爷为难。”

　　贾珍心疼的说，“晴雯，以后咱们不要什么闺范，还做以前的你好么？”说着就要抢过本子撕了。

　　但晴雯却不给，笑道：“老爷，您在家的时候我不怕，但您不能总在家啊……”

　　说的贾珍一愣，一腔怒火几乎就要喷薄而出。“我去找她！”

　　晴雯连忙拉住了他，“好老爷，你就不要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不行！”贾珍坚决道：“这事儿我不同意，什么劳什子闺范，见鬼去吧！”

　　晴雯求道：“老爷，太太也是按规矩来的。她将咱们几个委员会的委员召集在一起，一条一条的念着，当时我也是举手同意了的。”

　　贾珍愕然的看着她，“你同意干什么？知不知道你性子就是如此，青春烂漫，无拘无束的才是你晴雯。现在用一根绳子勒住，你还是晴雯么？”

　　晴雯眼中沁出泪水，终于不管不顾的投进贾珍的怀抱，委屈的哭道：“老爷，我不想同意的。但我又不想被太太针对，只好同意了。”

　　贾珍抱着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只要以前无忧无虑，嬉笑怒骂的晴雯，要是有一丝一毫的改变，都不是你了。现在你告诉我，这个闺范谁同意了谁反对了？”

　　晴雯想了想，还是说道：“可人姐姐、蓉儿媳妇和三儿也反对，银蝶姐姐和香菱弃权，太太、若宪姐姐和彩屏同意了。”

　　“于是你就投了赞同票？”贾珍恨铁不成钢的数落道：“你怎么这么傻？”

　　晴雯哭了一会儿，她的眼泪将贾珍胸膛的衣襟都打湿了，轻声道：“所以，可人姐姐和三儿都不和我玩了。”

　　贾珍笑骂道：“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自己没有脑子，就要相信有脑子的人。平日里看你也很精明的，怎么关键时候，反而没有三儿看得清？”

　　晴雯脸上红云一片，央求道：“老爷，你帮我在三儿面前说说好话吧？她都不和我吵架了，这日子都没法儿过了。”

　　贾珍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好！那咱们现在就去找三儿吵架去，这家里你们不吵架，那还叫家么？”贾珍拉过晴雯，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吓得晴雯尖叫一声，紧紧的吊着贾珍的脖子，小脸都白了。

　　旁边的丫头婆子面面相觑，但随即都松了一口气。一传十，十传百，连躲在墙角罚站背闺范的小丫头都知道了，立刻扔了小本儿，撒丫子跑掉了。

　　仍在美泉亭的可人听了，便对银蝶笑道：“我就说吧？老爷如何能忍的？”说完，伸出手来，“你输了，说好的把你那支簪子给我！”

　　银蝶却赖账，“不给，那簪子是老爷给我的，虽然不值钱，但不能给你。要不换个东西？”

　　可人又笑道：“要不就把你手腕上的碧玉镯子给我好了！”

　　银蝶啐道，“你是成心的么？说了老爷送我的东西不能给你！”

　　于是可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揶揄道：“你身上哪些东西不是老爷的？”

　　银蝶笑道：“不要说东西，连我们的人都是他的。咱们这么赌，不异于从他的左手拿到他的右手，一点意义也没有！”

　　“哎呀！”可人惊讶的看着她：“这回儿，你居然说的这么有道理！”

　　尤氏在院内正房听了婆子回报，不以为意的笑道：“咱们府里老爷就是最大的规矩，他要是喜欢的，谁还能拦着？你去传老爷的话，从今儿往后，这《闺范》就免了吧！只是你们这些媳妇婆子，需的更加尽心尽力，早些把府里的规矩立起来。”

　　打发了她们，尤氏抱着小贾菽，又对旁边的彩屏道：“你去看看大奶奶在做什么？”彩屏领命去了。

　　此时丛绿堂内，可卿也抱着小贾杹，笑着对瑞珠道：“太太这会子估计很不高兴吧？老爷一回来，就废掉了她的大政绩。呵呵……”

　　那瑞珠也笑道：“大伙儿怨声载道，那劳什子闺范早该废了。”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可卿哼唱着贾珍创作的小调，哄小家伙睡觉。

　　“杹儿，杹儿，你爹爹也不知道来看不看你？”

　　吓得瑞珠脸色苍白。

第一百二十三章珍大爷立规矩

　　当贾珍光天化日下抱起晴雯的时候，大半年来清冷的宁国府终于回复了往日的生气，到处可以看到花枝招展的丫头媳妇儿，到处可以听到娇脆腻人的欢声笑语。

　　贾珍安抚好他的姨娘们，才面色冷峻的走进尤氏房内。“你们都出去吧！”贾珍把彩屏彩凤等都赶了出去。

　　尤氏笑道：“大白天的，让她们出去做什么？”脸上忽地泛起红晕。

　　贾珍尽力装的平淡些，瞧着尤氏，她虽然也是近三十的人了，但素来养尊处优，皮肤娇嫩白皙，身材前凸后翘……了不得，贾珍最近有些上火。尤氏搭着贾珍的手，眼睛里的春意都能沁出来。贾珍轻咳一声，险些被眼前的美色给诱惑住，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

　　于是他甩开尤氏的手，质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做的好事！”

　　尤氏心里一突，该来的还是会来。她神情惶惶不安，仍然笑着解释道：“老爷，你说的可是那《闺范》？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大伙儿共同决定的……”

　　“好了！”贾珍阻止了她，告诫道：“我说过家里的事情交给你，你要立规矩，我也不反对，但像这种无良的东西，没有我的同意，便不可施行。好好的一个家，弄的死气沉沉。那些丫头看到我就远远的躲开就算了，但我连亲近银蝶她们都不行了？简直乱弹琴！”

　　贾珍劈头盖脸一阵数落，尤氏不敢反驳，只能虚心接受了，时不时的投之以委屈的表情。贾珍见了，越加的火大！

　　“尤若昭！你态度端正一点！”贾珍继续道：“这次算你初犯，小惩大诫……说正事呢，你不要乱动！”他抓住尤氏的手，又道：“天气这么热，穿这么厚实做什么？”

　　趴在窗口听的彩凤悄悄的对彩屏道：“彩……姨娘，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老爷对太太发火呢！”

　　彩屏又听了两句，才叹道：“太太也是好心，外面都说咱们府里没规没矩的。偏偏老爷不喜欢罢了。”

　　那彩凤想了想，说了一句：“太太不是也说老爷的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么？”

　　彩屏看了她一眼，想要再说些什么，里面便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慌得她们两个连忙跑开了。

　　贾珍教训完了尤氏，神清气爽的走出来。抬眼便瞧见在穿堂外面张望的倪二，这厮来这儿做什么的？贾珍拍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帖木儿在旁边提醒道：“老爷，是你叫他回来述职的！”

　　述职？哦，有这么一回事。贾珍立刻把他叫到书房，抬头看见晴雯和三姐儿齐齐的站在他旁边。贾珍朝她们嗅了嗅，香气袭人，令人遐想不已。但他故意笑道：“看你们到哪里疯了，身上汗津津都有味儿了，快进去洗洗再出来！”

　　晴雯狐疑的看着贾珍，三姐哼了一声，“不让我们听，我们还不稀罕呢！待会咱们洗完了澡，你可不许碰我们！”说完拉着晴雯便走。晴雯在门口还朝贾珍做了一个鬼脸，重复道：“不许碰我们！”

　　倪二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他赶紧上前拜见贾珍，“老爷，小的倪二恭喜老爷封侯！以后咱们宁国府定然越来越发达了。”他识趣的没有提贾蓉的事。前些天，他手下的弟兄偶然打听到了一则耸人听闻的消息，只是尚未证实，还是暂且不说为好。

　　贾珍坐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的听着倪二向他禀报京师以及隔壁荣国府的事儿，有些琐事无需注意，少许有疑惑的还要继续跟进，贾珍随听随指示，倪二滔滔不绝的说了一两个时辰。贾珍听也听乏了，打着哈欠，“好了，今儿就到这儿吧！”倪二笑道：“老爷，今儿我才打听到了一件事，也不知道相不相干。”

　　“你说吧！”贾珍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倪二走近些才说道：“那府里二奶奶两天前叫她跟前心腹兴儿托主文相公仿冒琏二爷的笔迹，给长安节度使云光去信。”

　　听到这里，贾珍猛地睁开眼，问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那倪二拍着胸脯道：“老爷，我倪二何曾敢在您面前打马虎眼？刚才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有据可查，绝不敢有半点虚妄。”

　　贾珍点点头，脸色木然的让倪二出去了。当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贾珍又想起一件事，才把他叫回来吩咐一声。倪二面露疑难，“老爷，您真要这么做？这会不会坏了规矩？”

　　贾珍瞪了他一眼。倪二慌忙跪下道：“老爷，小的不该多嘴。您请放心，我一定查到！”

　　贾珍收起刚才要杀人的表情，“不许向他们渗透，只是一项预防性的措施罢了。”

　　倪二在那一瞬间冷汗直冒。这位爷面上和善，性子也仁义，特别是银钱一道特别慷慨。但他最不能容忍旁人欺骗他，正如他常说的，“你想要我可以给，但你不能抢，更不能偷。”上一个这么做的赖二死的不明不白，连带着偌大的赖家飞灰湮灭。

　　“老爷放心，倪二省得。”弓着身退出去了。　　

　　书房里，贾珍早知道凤姐不会轻易屈服，但没想到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警告放在眼里，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她便不会放弃给自己增添财富和权势的机会。贾珍以为仅凭和她是一张床上的战友，就能辖制她，让她按照自己的愿望行事，那真的是想多了。毕竟，凤姐出了名的性子刚强泼辣，也从来没有将贾府的男人们放在眼里。先前不得已委身于贾珍，那也只是权宜之计，权当被狗咬了！身子虽然被征服，但心还是自己的。因此，她从没想过做什么不做什么还要事先考虑贾珍的意见，如此明目张胆坏了贾珍定的规矩，如果不惩戒她一二，她怎么会心怀畏惧？

　　贾珍冷笑一声，是时候让她领教一下自己的手段！

　　但凤姐轻易不出门，贾珍也不急，先给另一个人立立规矩再说。

　　过了数日，贾珍再次招唤回快要变成隐形人的倪二，“我叫你一直盯着的，可有结果了？”倪二赶紧呈上厚厚的一叠儿情报。贾珍仔细地查看，紧锁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当晚，日常活动过后，贾珍忽然对可人说道：“浩然居的佟掌柜吃里爬外，你找人处理好了！”可人浑身一颤，额上浸出汗珠儿，“老爷，你监视我？”

　　贾珍不悦道：“我监视你干嘛？我是不想你被人抓了小辫子罢了。”

　　可人一颗心还是悬着，“佟掌柜都是早年跟着我的老人了，怎么可能背叛？”

　　贾珍拍了拍她某处丰满，“自古财帛利益动人心，一个组织可不能光凭个人品德，更要靠制度，以及对叛徒的狠辣。”

　　可人横了他一眼，“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不放心我？其实我早知道你叫倪二监视我属下，而我也监视着他，咱们心知肚明。何况，最近我还发现有另一股人也在这么做。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贾珍只能装作不知道，问：“你发现什么了？”

　　可人盯着贾珍躲闪的眼神，忽然问道：“馨宁姐姐还好吧？”

　　“好着呢！”贾珍随口说道，才发现说漏嘴了。

　　可人掩嘴而笑，酸溜溜的啐道：“我就知道你去一趟江南，怎么不可能带回一两个妹妹？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把她也收了！老爷，你是真的打算做红阳教的教首么？”

　　贾珍解释道：“是她勾引我的……”很苍白，是吧？

　　可人面上虽然幽怨，但心里未尝没有其他想法。

　　哪知她的小心思才活泛开，贾珍立刻说道：“以后你们各不相干，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我会盯着你们，只要你们不过分，我便懒得管。谁要是越界了，我可要惩罚的！”

　　可人嘟着嘴撒娇，但这招尤氏已经用过，不管用了。

　　于是，她付出了惨重代价……

　　料理好了这些让人心烦意乱的琐碎事儿，贾珍便彻底放开了，宁府的丫头媳妇婆子们随处可以发现老爷给各位姨娘们四处献殷勤的身影。

　　连日下来，贾珍深切的感到自己体力不支，只怕是有点儿肾虚了！他心甘情愿的受她们驱使，又是折纸又是捻线，还得端茶送水，为她们磨墨描眉，何曾有过一点儿停歇？呃，意会错了的请自己去面壁！

　　贾珍忙上忙下服侍她们几个，连丫头们都没事做，聚一起闲聊去了！于是贾珍才回过味儿来，我是老爷啊！她们不是应该侍候我的吗？真是反了天了！贾珍王八之气一露，各位姨娘果然纷纷上前，莺莺燕燕将他围在一起，只见她们个个娇媚俏丽，让贾珍如入云端。

　　这才是万恶的封建地主阶级应该有的腐朽生活！

　　贾珍就这样窝在宁国府，把还江南任上的事儿抛之脑后，更奇怪的是朝廷还不管！顺带着，某个苦命的女孩儿带着四个丫头留在苏州提督衙门内，也被一并遗忘了！

　　且不说贾珍在宁国府一味高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意享乐。此时荣国府内，黛玉认真的将一厥从惜春处听来的词抄录完。

　　“林妹妹！”宝玉从外走进来，“我给你带好东西了，你瞧了肯定会喜欢的！”

　　黛玉忙用旧书遮掩了，放了笔，薄怒道：“别又是什么臭男人戴过的东西？我可不要！”

　　宝玉从身后拿出一个精巧的竹篮，外头用布帛缠成花样，十分可爱。

　　黛玉眼前一亮，接过来细看，“难为你用心，在哪儿买的？”

　　宝玉笑道：“今早去北静王府，有几个夸夸其谈的所谓名士在，我只略坐了一会儿便回来，在路上见有人挑着卖这个的，我就买了一个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