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如今薛大傻子霸着他,我如何插的上手?好兄弟,你让我贴一贴。我把宝玉给的香袋子送你好不好?”
“好精致的活计!既这么着,依你这一次。不过下次得让我占先。”
“好,好,好!”
贾珍听的糊里糊涂,再过了一会,里间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贾珍顿时大怒,还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当即踹开门进去。
房中两人偎在一起,说梯己话。猛听得门响,见贾珍进来,都唬了一跳。那秦钟连忙松了手,整理好衣裳,期期艾艾的道:“叔……叔……父,那个我和……玉爱,不,李子清才在房里互相考较学问……”
贾珍骂道:“都是一起混账东西!你父亲送你到这里来,就是让你这么的考较学问?”
谁知那李子清红着脸,抗声道:“我们真是在做学问!”
贾珍冷笑道:“我倒要听听,你们做的什么学问?”
李子清还要说话,秦钟赶紧拉着他,给贾珍解释道:“叔父,咱们确是在问难,才说到明明德一段。”
“明明德?”贾珍顿时火大,“你以为我没有读过书是吧?我且问你们。明明德出自哪里?整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钟两人愣了一会,方才回道:“出自《礼记·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后面一句实在说不出来。
“在止于至善!蠢材,蠢材!”贾珍又是一阵痛骂,“你们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连四书之首的开篇都记不全,还指望你们记住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小小年纪不学好,专学外边纨绔子弟的行径,可恶!可恶!”
秦钟面红耳赤,不能反驳。
贾珍狠心道:“若让我再听到看到你们做下这样的勾当,我定打断你的腿,退回给你父亲。看你父亲如何发作与你!”
秦钟慌忙跪下,“叔父,千万不要告诉我父亲,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贾珍终究看在可卿的面子上,缓颊道:“好自为之,下不为例!”两人如蒙大赦,一溜的逃了。
贾珍摇头叹息:“这到底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等他走到另一厢,隐隐又有相似的声音传来。贾珍怒发冲冠,“娘的,都把族学当成什么地方了?”顺手操起一根棍子,闯进西厢。看准两人衣裳不整的搂在一起,便劈头盖脸的狠狠打下去。
两人开始还硬气咒骂,想要夺过棍子,待看见来人是贾珍,惊慌的不敢还手。
贾珍打了几棍,认得中间一人是东胡同子里璜大嫂子的侄儿金荣。不由得又重重打了几棍,“真给你母亲,给你姑姑丢脸!”
金荣连声求饶道:“大爷,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贾珍出了口气,才厌恶的扔了棍子,“穿好衣服!”看到另外一人畏畏缩缩的,喝道:“你叫什么?”
那人说了一个名字,贾珍并不熟悉,只听金荣道:“他是荣府娄大奶奶娘家侄子娄欣。”
贾珍因先前放过了秦钟,对他们也不能不闭上眼睛放他们一马。“都滚到前边去,听老太爷训话。”
他娘的,都是裙带关系!
贾珍黑着脸从后面出来,还有一个空位子没人。“还有谁没到?”
下面有人答道:“还有宝二爷没来。”
宝玉?算了,他是特例,老太太以下,谁都管不了的。
贾珍站在贾代儒身边,朗声道:“下月初八,学里会有四位教师来给你们教授四书五经,往日你们胡闹也罢了,从今儿起,要是谁还敢在学里做些不正经的事,不敬师长,造谣传谣,大闹伤人的,即刻逐出去。你们若是不想读书,便不要来,免得害人害己,连我的名声也败坏了。”
“须知读书不仅仅为了科举进业,更是为了知道将来如何做人。”
“学堂重地,任何人都要按规矩行事。”
贾珍信口说来,洋洋洒洒的讲了一大通规矩。概括起来,便是十打十逐,共二十条,还要写在匾里挂在墙上,人人记诵。
下面这些小学生都是松快惯了的,匝听到如此严苛的规矩,顿时叫苦不迭,又不敢公然反对,一个个苦着脸哀叹,好日子到头了。
一旁的贾代儒只觉脸上无光,学堂里出了这种丑事,实在让他老人家羞愧难当。即便今后贾珍仍然叫他管着族学,他也没脸面继续赖在这里了。他这么想着,一身的精气神渐渐的萎靡下来。罢了,罢了!他颤巍巍的站起来,不顾贾珍的挽留,一边叹气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学堂。
这就走了?
贾珍本没有要赶走贾代儒的想法,这老爷子出了名的方正,只是精力不济,很多事管不着而已。但他毕竟是族中辈分最高的,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他这么走了。若私心而论,有他在前边压着,即便真的不管事,也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族中复杂的裙带关系,他老人家一句,顶得上贾珍十句,而且还没人敢顶嘴。否则,就等着被人的吐沫子淹死吧!
想及于此,贾珍又赶上贾代儒,真心诚意的挽留他,“老太爷若不在学堂镇着,侄孙就是睡觉也难安稳。请老太爷为了咱们贾家的将来,勉为其难的继续担任塾掌。”说完,一揖到底。
贾代儒其实也不是真的不想管,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贾珍既然再三再四的挽留,他也就顺坡下驴,勉为其难的又答应了下来。搞的贾珍一愣一愣的。
这老家伙!
好在贾珍忍住了,这爷孙俩原来都是一副德行,不靠谱的,往后还需要找人盯着这里,绝不能这么混乱下去了。学堂就要有一个学堂的样子。以后得把戒尺都换成棍子,找倪二雇两个凶恶汉子,专门负责惩戒那些不学好的。谁要是胆子肥了,违反贾珍的二十条规矩,不管是谁,先打个皮开肉绽再说!
于是,族学的气氛焕然一新,即便那些不读书,只为混日子省嚼用的金荣等辈也只能把屁股钉在座位上,老老实实的念书。且不说其他人,可苦了宝玉,他本就不耐读这些四书五经,如今又不准与秦钟等拉手细谈,顿时觉得在学堂了无生趣,捱不了三两日,便借口身上不适,禀明了老太太,三天五天去一次,渐渐的勾连秦钟也不去上学,只在府中或各处玩乐,究竟把读书扔到一边去了。好在学中也不都如宝玉一般,贾兰和贾菌两兄弟年纪虽小,但读书极为刻苦,又有名师开导,真可谓如鱼得水,日益精进起来。这都是后话了。
贾珍从族学中出来,眼看到了中午,梨香院内还有一顿宴席呢!不由得身上一阵燥热,快步朝荣府后门而去。
等到了梨香院贾珍才知道,王妤竟然不在,她竟然躲到王夫人那儿了!所以,只他和薛蟠两人喝酒,连个陪酒的人没有。这事闹的,早知如此,他根本不会来的。
贾珍兴致缺缺,推不过没有一点眼力劲的薛蟠,浅斟了一杯酒喝了。本待起身走人,想到自己好歹也算他后爹,索性借着酒劲,提点他几句:“蟠哥儿,以后你这狂放性子收敛一点。如今大家供着你,无非就是借了你舅舅的势,还有我们贾府的威。但你要知道,那些看咱们贾王两府不顺眼的,不会直接对付我们,而要找你的茬子则是最合适的。更何况,金陵那案子你以为就这么了结了?都在他们心里记着呢!还有那贾雨村,也不是个好心的,当初徇情枉法,胡乱判断了此案,案卷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你薛蟠大官人已得了无名之病身死,而今你活蹦乱跳的在神京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王子腾的外甥,荣国府的表侄么?你是在嘲讽我大顺的律法威严么?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胆子,有几条命?”
薛蟠虽然痴憨放荡,但绝不是傻子,听了贾珍这席话,立时冷汗直冒,慌了手脚。而贾珍心中大乐,索性装作醉酒,摇摇晃晃的回府去了。
哼,谁叫你躲着我的?以为这样就奈何不了你?可我吓唬薛蟠简直不要太简单!
第八十六章没事逛逛荣府
次日休沐,贾珍在二姐房中直闹到差不多晌午才出来。门口三姐红着脸,啐道:“没良心的,每次都这样,也不知道心疼人的。”
贾珍伸手要抱住她,她却转身跑开了,嬉笑道:“那边薛姨妈一早打发同喜过来,请爷过去呢。说是生意上的事,蟠哥儿又不管的,只能劳烦您走一趟了。”贾珍笑道:“什么大不了的要我去?说我病了,你只让可人去就行了。”说着,又去抓三姐。
三姐也不跑,歪在贾珍怀里,“可人姐姐今儿去南城了,不得闲。连银蝶姐姐也不在家。所以这回您不能偷懒了。快去吧,薛姨妈估计都等您一早上了。”
贾珍却问:“晴雯和香菱呢?”
三姐抓住贾珍作恶的手,说道:“晴雯陪香菱去那边和林姑娘学诗了。香菱胆子小,怕被他们府里的小厮拦住,晴雯那块爆炭便自告奋勇跟去了,临走还抓了王剑几个的差。不知道的,还以为去他们家抢劫呢!”
贾珍笑道:“他们家除了几个人,还有什么值得咱们抢的?你老爷我都看不上!”
三姐挣开贾珍,嘲笑道:“那府里除了咱们家几位姑娘和林姑娘,是有几个绝色的,特别是薛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和杨贵妃一样的,只怕您一早就惦记上了吧?如今薛姨妈巴巴的来请你,可不是引狼入室,方便了你?”贾珍忙止住她,“我的好姑奶奶,你可别乱说话!”即便薛宝钗真的中他老人家的意,也不能明说啊!更何况,贾珍现在还是她的后爹呢!怎么可能母女俩……咳咳,本老爷还是要点脸的。
但三姐嘻笑着,故作惊讶道:“您还真的有那想法啊!我劝您还是收着点,人家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比不得咱们几个苦命的,没法子才被你逼着给你做妾当奴才。”
贾珍上前要打三姐,三姐一溜烟跑远了。他摸了摸鼻子,这丫头越来越知道本老爷的心意了。他背着手出了门,还是去见见宝钗,呃,不对,见见妤姐姐。她可能会有话跟我说的。
于是,他大模大样的从后街进了梨香院。里面丫头媳妇们慌忙往内宅报信,“珍大爷来了!”
贾珍在中堂等了片刻,同喜出来请他去内宅。贾珍疑惑的瞧了一眼同喜,同喜却上前一步,小声道:“是太太的主意。少爷和小姐都不在家的。”
这是引我犯罪么?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往人家内宅跑?我又不是正太贾宝玉!他瞧左右无人,低声道:“你太太要做什么?也不怕人说闲话?”同喜又走近一步,“宅子里没有其他人的。”贾珍仍旧摇摇头,“不成,人言可畏,我还是不去了。”说罢,起身便走。同喜急了,一把抓住贾珍,小声道:“老爷,夫人准备了一件衣裳,只能在里面穿给您看的。”
贾珍转了转眼珠,眼前闪过王妤穿着各种省布料衣裙的画面,不由问道:“什么衣裳?”同喜笑道:“您进去就知道了。”谁知贾珍撇撇嘴,她没穿衣裳的时候都看过了,还稀罕她穿的衣裳?这万一进去了,她设个局,说我意图不轨,还恰巧让别人瞧见了,然后以此作为把柄要挟我,我找谁说理去?“我就不进去了,让你家太太多穿几件,眼看要下雪了,别冻着。”
同喜拗不过贾珍,只得央求道:“老爷,还请您在这里多等一会,我回去跟太太说说。”然后急急到后面去了。
当贾珍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王妤才姗姗来迟。只见她仍穿日常衣裙,青色褙子下面罩着一条粉色绣着梅花的纱裙。
这搭配!
贾珍还未说话,王妤便气鼓鼓的埋怨道:“叫你进去还不愿意,怕有老虎吃了你不成?”贾珍故作矜持,叹道:“我怕进去了忍不住!”
王妤啐道:“没正经的!”忽又瞟他一眼,“谁叫你忍了?”本来她规规矩矩的守寡,一旦被贾珍推倒拿下,吃干抹净,就再也不能如往日一般清苦守节了。俗语说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身体里面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急需安慰。哪知贾珍竟然不领情!
此时贾珍正端着茶,差点呛到,“你急着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王妤一双媚眼几乎要滴出水来,笑道:“你昨儿吓唬蟠儿,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贾珍将袍子下摆整理一下,翘起二郎腿道:“你那儿子太不成器,需要敲打敲打,不然就翻天了!指不定哪天又坏了事,获罪抄家牵连到你们娘俩,我还要费心费力的去赎你们回来。”
王妤教同喜在门口守着,红着脸道:“我的儿子还不是你的儿子?你就这么忍心他坏事?”
“别!”贾珍赶紧撇开嫌疑,“虽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但你的儿子的事找我可没用。有什么事,还是找他舅舅王子腾王大将军好了。我只护着你和宝钗就成了!”
“没良心的!”王妤似乎早料到贾珍会这么说,幽幽的道:“蟠儿今儿一早就去他舅舅家了。过些日子,我也会安排他出趟远门,不在你眼前碍事。”
贾珍捋了一下胡须,心想,如今地方上不太平,出门在外难免有些盗匪滋事,要不要趁着机会让那薛大傻子回不来?没了他,即便他们家还有个薛蝌,但毕竟年轻不知道世间险恶。到时候,只要略施手段,不论是王妤、宝钗母女,还是整个薛家,都不可能逃得过我贾珍的手心!这么想来,操作性很强啊!当下按捺住邪恶的心思,面上仍旧赞道:“还是妤姐姐明事理,薛蟠就不能让他闲着。再者,支使开了他,正好方便了我们。是不是夫人?”
“呸!”王妤啐道:“你夫人还在宁国府呢!我算哪门子夫人!”
贾珍笑道:“若昭是我家里的夫人,你是我外面的夫人,你们俩不相干的。”
王妤正要说话,同喜跑进来道:“太太,大奶奶来了!”她说的大奶奶便是李纨。
李纨向来与王妤交好,也时常来的,因此也无需下人禀报,径直进来了。恰好将他们两人堵在堂上。李纨显然没有料到贾珍会在这里,眼中闪过一阵惊慌,“原来珍大哥也在这里。”
贾珍见李纨身穿浅兰色的竹布褙子,月白色立领小袄,蓝色绣花大褶裙子,掩盖不住妖娆身段。他轻咳一声,“本来打算邀蟠兄弟一道喝酒,不想竟然不在。因此才和姨妈说了几句话。妹妹是来找姨妈?”
李纨不敢看贾珍,低头道:“前儿听宝钗说她们家有一种宫里的花样子,外头没有的。我便留了心,想借来看看。偏宝丫头去老太太房里了,一时不得功夫。只好来姨妈这里,求姨妈给我看看,要是能描一下,那更好了。”
王妤大方的笑道:“值什么?你打发丫头说一声,我给你送去就是了。同喜,你去将大柜子里面的花样子拿出来,给你大奶奶。”
同喜领命而去。
李纨低头瞥见王妤艳丽的纱裙和大红的绣鞋,心中泛过一阵涟漪。
但王妤却有些心慌,平日里她从来打扮庄重,不会像今天这样轻浮为老不尊的。李纨会不会怀疑到我和贾珍?其实她是多虑了,李纨还在羡慕王妤日子过的潇洒如意呢!
贾珍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但就是赖着不走。李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场面一时显得尴尬起来。好在王妤及时拉着她到身边,笑道:“你也许久不到我这,咱们娘俩多聊一会。”
李纨顺势坐下,“姨妈,怎么不去太太那坐坐?”
王妤看了一眼贾珍,“你太太也忙。眼看到年底了,凤丫头虽说是个能干的,但好多事还指着你太太掌总呢!”
李纨便与王妤说话。贾珍喝着茶,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眼神有意无意的往李纨身上瞅。李纨心思重,感觉贾珍一直盯着她看,不由得心慌意乱,起身便要走,“姨妈,我先走了。”王妤笑道:“你看,又不多坐一会儿?我叫同喜把花样子给你送过去好了!”
李纨道了谢,转身匆匆离开了。
王妤直送她到阶下,回来对贾珍道:“怎么,瞧上她了?”
贾珍否认道:“你以为我是种马?”
“种马?”王妤啐道:“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你刚才那眼神,我都看见了。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
贾珍笑道:“你是在吃醋吗?”
“呸!我吃哪门子醋?”王妤冷笑道:“咱们只是交易罢了!”
“交易?”贾珍顿时冷下脸来,“既然是交易,今天老地方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妤咬着嘴唇看着贾珍离开,这人怎么经不起逗?说变脸就变脸。若真的只是交易的话,我还会想法子去讨好他?你说句好话会死啊!真是不懂的哄人家开心。算了,再让他得逞一次!立刻叫同贵将花样子送给李纨,让同喜准备马车陪着自己出门。
还是在老地方,两三个时辰过后,被折腾得浑身乏力的王妤才堪堪穿好衣裳,脸上的春色未退,嗔怪道:“得意了吧?”
贾珍揉了一下腰,“听说你家中有上好的人参、枸杞?最近操劳过多,还是要补一补。”
王妤闻言啐道:“你家里女人那么多,也不节制一点!”
贾珍在王妤怀中抓一把,惹得她嗔怒不已。笑道:“我好歹也是一个伯爷,女人少了怎么衬托我的身份?”
王妤幽幽道:“是是是,你是高高在上的伯爷,怎么和我一个没了主的寡妇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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