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王妤听了贾珍的主意，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打掉孩子，问道：“如何做的隐秘？”
贾珍捋了一把短须，笑道：“前些日子，你不是接到薛蟠的信吗？你装作金陵有事让你回去，便辞了荣国府出来。”
王妤摇头道：“即便到了金陵，那也瞒不住啊！”
贾珍道：“你出了神京转一圈，只等到傍晚又转回来，我另外给你安排好丫鬟下人，以后就安心在柳条巷宅内养胎。只要你平日不出门，保管没人发现。”
王妤反复斟酌，忽然笑道：“你一早就想好了的吧？”
贾珍搂住王妤熟腻温软的身子，“只是预见的远。以后啊，咱们就长长远远，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
“呸！”王妤偎依在贾珍怀里，“你和你家里的姨娘们生吧！我瞧着她们都是好生养的。你想生多少生多少，将来你有多少家财给他们分？”
贾珍笑道：“我早就在预备着秘密账户，将来我们的孩子，每人至少都有一万两银子。”说着，就要抱着王妤往拔步床走。
王妤慌忙挣脱了他，恼道：“小心你的孩子！没轻没重的，你找你的姨娘快活吧！我陪不了你，也好让我松快几个月。”
两人腻腻的，王妤半推半就之中又让贾珍得手了一次。
……
荣国府李纨房内，刚送走宝玉和众姊妹们，靠在椅上休息。因见素云神色闪烁，不悦道：“你今天魂不守舍的，连茶碗都端不稳？幸好宝丫头是个不计较的，要不然，连我也不好饶过你去！”
素云慌的跪下来，只顾磕头，“奶奶，您千万救我一救！”
李纨忙把她拉起来，责问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只管说来！”
素云欲言又止，把门窗都关好之后，才犹豫道：“奶奶，奴婢这个月的经期没来……”
“啊？”李纨惊讶道：“莫不是？”
素云脸色变得惨白，“奴婢担心会不会是有了那边大爷……”
“住口！”李纨站起来，焦躁的来回走着，“不行，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她又仔细询问了素云的经期。
“已经迟了二十多天？”李纨忽然自言自语，“日期和我接近……”
“啊！”李纨也顿时变了脸色，失声道：“怎么我的也没来！”身子摇晃着就要倒下去。
素云赶忙上前扶她坐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主仆两被同时下了种，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素云哭道：“奶奶，我们该怎么办啊？在过一两个月，肚子就该大了，咱们都会被打死的！”
李纨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腹部，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总共才那么一……两次，就怀上了？”
素云跪在李纨腿边，小声道：“可不只两次，最近三个月就有十来回呢！奶奶每次都会拉着奴婢陪着，奴婢都记着数的。”
“这么多吗？”李纨羞的扭过头去，“你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快去找珍大爷，让他想法子，要不然，咱们主仆两就死给他看！”
素云擦了眼泪，问：“奶奶要我怎么去找啊？每次都是他跟前的帖木儿在后街垒个石头样子，我就伺候奶奶去后头院子，根本没办法和珍大爷联系啊！”
“那怎么办？难道还等着他来找我们？再等，咱们俩的孩子都要生下来了。”李纨恼怒道。
素云只得劝道：“大爷快五六日没找我们，我估摸着这一两日就要来了，咱们暂且忍耐一两日，如果他不来，再想办法？”
李纨又羞又恼，也没其他法子可想。
过了两日，贾珍果然捎了信过来。
话说贾珍为了和李纨暗渡陈仓，也想尽了法子。要知道，李纨作为一个公府深院里的年轻寡妇，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频繁接近外男的，但贾珍先让李纨将梨香院旁边一所房舍要了过来，跟老太太，太太说方便斋戒礼佛用。老太太她们哪有不肯的？然后，贾珍重金买下后街临近的一所房舍，度量好方位远近，从里间生生挖出一条暗道出来……
李纨见到贾珍，便气鼓鼓的坐在堂上，纤纤手指指着贾珍道：“你做的好事？”
贾珍疑惑道：“我又做什么好事了？”
素云走上前来，给两人倒了茶，“大爷，奶奶和奴婢可能都怀孕了！”
“啊？”贾珍惊讶的站起来。他才安顿好王妤不久，怎么她们也有了？贾珍喜笑道：“那我又要做父亲了？好在预先想好了许多名字，等我写下来，你们自己挑挑看……”
李纨满脸羞红，啐道：“谁要生了？你还不让人去买打胎药给我和素云吃了，才是正经！”
贾珍正色道：“这是我和你们的孩子，谁也不能害他！你们要生下来！就这么定了，我会安排好你们的。”
李纨睁大眼睛，跺着秀足恼恨道：“你怎么安排？我们这肚子要大了起来，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
贾珍笑道：“只要咱们住到外面，不让他们看见就是了。”
李纨摇摇头，“老爷太太们怎么可能让我住外面？还有兰儿，我也不放心的。”
贾珍上前拉着李纨的手，“现成的法子我都想好了。神京外谣传说有疫症，连京城里面也有了几起。虽然已经过去了，但也保不住还有传染的。素云回去就在手臂上点一个点，你就报告说得病了，需要隔离静养。然后，宫裁也得了这病。于是你们两人齐齐被隔离了！”
李纨想了想，问道：“我们没病，大夫要来诊断，岂不露馅了？要是把我们隔离在府里怎么办？还有，家里如果有人探望该怎么办？”
贾珍笑道：“大夫的事情，你们不要去管。自有倪二去安排妥当。隔离的话，老太太最是胆小，你们绝不可能隔离在府内。若有不怕死的人来探望，你们也只需隔着门问答便是了。等到生下了孩子，再回报说痊愈了，由素云带着孩子，宫裁再回府里去。只要咱们不露了马脚，是绝不会有人发现的！”
李纨左思右想，终究没有其他主意，告诫贾珍道：“这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名节，你可不能误了我！”
……
丛绿堂内，可卿忽然干呕一声。瑞珠狐疑的瞧着，轻声道：“奶奶，您这样也有一阵子了。要不要请大夫瞧一瞧？”
可卿叹道：“算了，没事呢！等忙完了这几天，多休息一下也就是了。你只把昨天没吃完的酸梅拿过来，我再吃两颗。”
瑞珠欲言又止，从碧纱橱外的几子上端来一个小碟，放在可卿面前。“奴婢听说，有了身子的人都喜欢吃酸的呢！”
可卿闻言笑道：“你也别遮遮掩掩的。这几日经期又迟了，我也觉着这点了。”她伸了一下腰，“也该怀上了。不然怎么对得起老爷那么辛劳的耕耘？”
瑞珠惊讶的捂住嘴，急道：“我的奶奶呢！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可了不得了！”
可卿笑道：“明儿我要正大光明的告诉太太，我怀孕了。”
瑞珠赶紧拉住可卿，“奶奶，您不会癔症了吧？咱们大爷为这事闹了多少次？知道你没和他同房就怀孕了，他还不翻了天啊！奶奶，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可卿拈起一颗酸梅吃下，慢慢吐出核来，“他呀，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我要大大方方的生下孩子，他还得把孩子当成自己孩子养大，将来把老爷的爵位再传给他。”
瑞珠担心道：“奶奶，您这样逼他，万一他破罐子破摔，把事情抖出来，到时候就完了。奶奶，您还是慎重些。奴婢悄悄买些药来，把胎打下来，这样对您和老爷都好！”
可卿摇摇头道：“这是老爷的意思呢。他说，如果我有了，一定要生下来。他的话，我不能不听的。”说着，脸上泛起一丝羞色。
瑞珠跺脚道：“你们都疯了不成！罢了，罢了，你们都不着急，我一个丫头瞎操什么心？”
可卿笑道：“好瑞珠，我知道你担心我。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这事我已经深思熟虑了许久，蓉哥儿那儿必然不会说什么的。”于是，她将先前贾蓉说的那些话与偕鸾佩凤告诉她的，都讲给了瑞珠。
瑞珠犹自震惊不已，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爷他……真的……那样了？”
可卿点点头，“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我把他的事情告诉老爷，他被老爷打死，另一条是他拼个鱼死网破，老爷被除爵抄家，那他也得不到好处。然而这两条路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结果就是，咱们两个谁也不说，和和气气的，他做他的伯爵嫡长子，我当我的二太太。”她说到二太太的时候，脸上红晕更甚。
瑞珠良久才叹道：“你们主子的事情，我搞不明白。只是委屈了您肚子里的小爷。他本来应该是蓉大爷的弟弟，却不得不当作他儿子，平白矮了一辈去！”
可卿笑道：“虽然矮了一辈，但到底要继承爵位的，比菽哥儿要强多了。”她又拈起一颗酸梅，忽然问瑞珠，“你说老爷是宠我多一些，还是宠太太多一些？”
瑞珠一手叉腰，一手抚额，又叹道：“我哪里知道？老爷这阵子恨不得一天找您八趟，估计明儿我就要找人把里间柜子的门修一修，都快开烂掉了。”
两人正说着，尤氏跟前的丫头青儿笑着推门进来，对可卿道：“奶奶，喜事呢！佩凤小姨娘又有了身子。太太让我过来请奶奶过去……”
可卿惊疑的听说佩凤有了身孕，忽然站起来，“她怎么会……”又是一阵干呕。
那青儿仔细看着可卿，忽然喜笑道：“奶奶，您也有身子了么？我要告诉太太去！”说完，不顾瑞珠呼唤，急匆匆的禀报尤氏去了。
瑞珠扶着可卿颤抖着的手，疑惑道：“奶奶，您刚才不是说小姨娘们发现大爷不行了么？怎么现在……”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不会吧？！
可卿也脸色微变，偕鸾佩凤两人也知道她从没和贾蓉同过房的。
“走！咱们瞧瞧去！”
第九十一章尴尬人尴尬事
等可卿来到佩凤屋内，尤氏笑着拉她的手，“听青儿说，你也有孕了？”
可卿脸上带着红晕，低头道：“经期到现在还没来，也不知是不是。”
尤氏笑道：“王太医还在，等会叫他给你看看。你们小两口结婚这么久，也该有了。”说着，吩咐彩凤去请王太医回来。
不一会，屋子里莺莺燕燕挤满了人。银蝶和可人难得有空闲，手拉着手进来。银蝶满是钦羡的看着可卿和佩凤。可人在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惹得她立时面红耳赤。二姐和彩屏伺立在尤氏身边，一个俏生生越发风情种种，一个青涩羞怯仍是含苞欲放。晴雯与三姐、香菱联袂而来，三人小声的在一旁说笑，时不时的瞟向可卿的肚子，忽然齐齐扭过头去，挤在一起笑出声来。
偕鸾陪着佩凤，一直低着头，两手紧紧的握着，脸上的焦急惶恐无法掩饰。尤氏以为她是忧心可卿、佩凤她们都怀上了，唯独自己没有，有些吃味罢了，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
很快，王太医进的门来，乍见得满屋子女眷，连忙低头拱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尤氏忙劝道：“先生是我府上的常客老人，且莫要客气。这会子专门请你回来，是请您老给我媳妇也看看，是不是也有了身子？”
可卿道了万福，袅袅婷婷的离开。王太医不敢多看，也跟彩凤去了偏房。
很快，彩凤嬉笑着进来，对尤氏道：“太太，王太医给奶奶瞧了，确实有喜了呢！”
尤氏等纷纷道喜，偕鸾和佩凤对视了一眼，惊恐的睁大眼睛。可卿扫视了她们一眼，依旧温婉的陪在尤氏身边。
尤氏道：“以前我只道蓉哥儿在外边总有不好的传闻，而今看来都不足信。先前有了冰儿和清儿，现在你们两个又有了。真个儿可喜可贺。咦？蓉哥儿那里去了？”
可卿与偕鸾佩凤都摇摇头。尤氏不悦，吩咐外面的丫头道：“快去把你们大爷叫回来！还有，打听着老爷在哪里，也要告诉他一声！”
可卿脸上泛起红云。
银蝶笑着走上前，拉着可卿的手，“你今次若能诞下子嗣，便是嫡长嫡孙了！阿弥陀佛，这都是祖宗护佑！”可卿矜持的笑了笑，下意识的看了尤氏一眼。
尤氏听了这句，心里正不舒服，可卿有了儿子，她的菽儿排名就更加靠后了。
于是，她沉吟了一会，方才笑道：“毕竟还年轻，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况且，我们老爷的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只怕喜欢女儿孙女比儿子孙子要多多了。如今他每日都必去菀儿、冰儿、清儿那里，菽儿只怕隔几日才会抱他一抱呢！”
可人笑道：“我常听老爷说菽儿聪慧，将来定是要像太爷一样进书考进士，光宗耀祖。何况身上还有五品的爵位。菀儿她们姑侄便是是再受宠，将来都是要嫁人的。”
这时，二姐接着笑道：“我也听老爷说过，什么男孩儿要穷养，女孩儿要富养，是不是也一样的理儿？”
尤氏点点头，“我只是一时感慨咱们老爷重女轻男。就像晴雯她们三个，明明都闹到床上去了，偏偏还由着她们，丫头不丫头，姨娘不姨娘的胡闹！”
晴雯三个才还在偷笑，听得说起她们，霎时羞红了脸。晴雯不得不小声辩解道：“太太，老爷说咱们还小……”
尤氏道：“还小？比银蝶、若宪当初如何？”
三姐双手绞着帕子，“又不是我们不愿意，都是老爷的主意。”
香菱也回道：“再说，丫头们早就叫我们姨娘了……”
笑闹了一阵，尤氏才领着几位姨娘离开。瑞珠知趣的守在门外，屋内便只剩可卿与偕鸾佩凤三人了。
可卿端正坐着，冷眼瞧着佩凤，冷然道：“你现在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怀孕的？”
佩凤低着头，倚在偕鸾身边，浑身都在颤颤发抖。
偕鸾却撇撇嘴道：“大奶奶您又是怎么怀孕的？”
可卿俏目一凛，柳眉倒竖，小手拍在桌上竟然怦怦作响。“我现在问的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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