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被塔露拉捡到收养这件事 第154章

“爬”

黑蛇用最优雅简短的炎国古语作为回应。

确定好任务具体流程分工之后，三人分别向着目的地前进。

黑蛇和奥森乘坐汽车一起前往纺织厂，而阿丽娜则是独自一人骑摩托先一步抵达。

“所以说，老黑……呃，黑蛇小姐，你还是没有理解塔露拉为什么会主动将这具身体暂时交给你么？”

车上，奥森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询问坐在副驾驶上的黑蛇。而因为知晓了黑蛇过往的片段，再加上现在黑蛇使用着塔露拉的身躯缘故，奥森本想像以前那样直接叫‘老黑蛇’，但说出来一半却又觉得无比别扭，因此只能临时改了个不伦不类的迷之叫法。

“看到你这么窘迫的样子还挺有趣的，这次也不算是白白被挠了15分钟，当然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至于你的问题，没错，我的女儿她依旧不肯告诉我这个行为的目的，这算是一种成长么？哼。”

黑蛇挑了挑眉毛，她一直以来总是能够观察知晓塔露拉的行为——突然发qing跑到奥森脸上白给之类的行为不在此列。

但这次风波的后续确实是黑蛇所无法理解的，她不知道塔露拉究竟希望自己用这幅身躯去做些什么，得到什么。

“虽然只是猜测，但……或许塔露拉希望你能够和我好好相处吧？”

奥森不确定的猜测，而听到这句话的黑蛇则是突然笑了出来，用嘲讽的眼神看向奥森。

“好好相处？真亏你能够想出来啊，你和塔露拉真的能够和我‘好好相处’么？和我这种徘徊了千年的刽子手好好相处？你有时候真的比我预想中还要可笑，奥森。”

黑蛇的嘲笑和不屑态度几乎是写在了脸上。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实际上我之前从来没有放弃过钻研精通自己的源石技艺‘调律’，就是为了能够在某一天能够将你彻底从这篇大陆上抹除。”

“很理智的想法。”

黑蛇自己也认同奥森想要消灭自己的观点，毕竟在这千年之中，背叛和厮杀从最初开始，就几乎是自己无法逃脱的宿命。

她给予过他人信任，但那些人几乎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想要用这把名为“信任”的匕首杀死自己。

直到最后，黑蛇学会了避免这件事的办法——在给予他人信任的瞬间，抢先利用这把武器。

“但该怎么说呢，我也稍微有些能够理解你吧。”

回到谈话，奥森揉了揉头发，语气有些尴尬。他估计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真的对黑蛇说出这种话。

“理解？”

黑蛇看向奥森，眼神中依旧写满了不屑和嘲讽，但也在那之中多了一些犹豫。

【我能理解你】这种话，作为黑蛇的宿主曾经听到过很多次，但那无一例外是被精心包裹的谎言和奉承。

而在知晓了‘黑蛇’其存在之后，还能说出这种话的人……黑蛇在千年的旅途中从没见过。

“塔露拉，凯尔希，包括这些卡西米尔曾经的骑士家族——她们的初衷一定都是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尝试改变这片土地，让人们避免厮杀和天灾的侵袭。”

“但这个过程实在是太难保持住自己的本心了。如果塔露拉那时没有任何准备的杀死了那些北境居民，如果凯尔希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这些如今听起来微不足道的抉择，或许都会永远改变她们今后前进的方向。”

奥森回想着自己身边重要的人们，塔露拉如果不是身旁有自己和阿丽娜作为限制，或许都用不上‘黑蛇的诅咒’，那么一往无前却又格外天真的女孩，在自身的信仰遭受冲击时，受到的伤害肯定也会比常人更大。

至于凯尔希，她见证了泰拉百年的历史，仅仅如此就已经变得有些偏执而封闭，几乎不会主动告知他人自己的内心感触，如同慢性自杀一般紧绷着濒临破碎的身体前行。

奥森很清楚塔露拉和凯尔希的信念，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理解她们曾经那段即将崩溃的临界时刻。

“将一个信念保持一天谁都能做到，保持一个月或许会淘汰许多人，而保持一年，百年，千年呢？我不是长生种，但就算如此我也很清楚，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实。”

奥森一边确认周遭路况一边平淡的说着。

“你有着我们无法比拟的执念，这份执念本身或许无法得到我们的认同，但我能够理解。因为你独自一人徘徊了千年，一定经历过无数次的绝望和崩溃，信仰的坍塌和背叛，直到最后，连最初的目标都已经彻底迷失。”

奥森看向黑蛇，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嘲讽，更无半点虚假的情绪。他就只是默默陈述着自己对于黑蛇这千年人生的看法。

“……”

黑蛇沉默不语。 “当然，我会继续研究如何将你彻底从塔露拉的灵魂中驱散，黑蛇小姐。你的存在给无数人带来了苦难和折磨，这同样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哈啊，这种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好好相处’时候应该说出来的——但你说的没错，我过往的罪孽无法洗清，而我也会欢欣期待着你能够彻底杀死我的那个时刻到来，真心期待着。”

黑蛇对奥森露出了笑容，没有任何遮掩，纯粹至极的笑容。

“——”

任务地点就快抵达，黑蛇先一步下车。

奥森确认对方离开之后，也将之前从佐菲娅姑妈那里借来的轿车停在角落，下车来到后备箱处。

“唔哇……”

打开后备箱之后奥森眼角的余光首先瞥到了摆在后备箱一角的“女仆制服”。

上次给白金打工的时候，奥森后半段把左手揍了一顿之后一直找不到机会跑路，结果一直拖到宴会快结束才有机会离开现场，而且最后还没时间把这套衣服还给白金，只能塞在后备箱里找机会处理掉。

“黑历史啊……”

还嘲笑黑蛇女装呢，结果对方还真是个妹子，反倒是自己这边都“梦幻女仆小姐”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黑蛇知道这件事，绝对。

奥森默默把女仆装又往后备箱的更深处塞了塞，接着穿好黑色的行动服装，戴上骷髅面具，将休止符攀附于四肢，以极其诡异的速度和姿态潜入进了纺织厂。

“我已经潜入进来了，【隐匿者】，你那边情况如何？”

奥森潜入进纺织厂内部，隐藏在死角的同时和代号【隐匿者】的阿丽娜通话。

“得到了伪装，你可以从C区的门进入地下区域，【调律者】。”

阿丽娜一边和奥森通话，一边将面前一个连头都没回就被放倒扒光的保安丢进旁边储物箱里。

确认换好的保镖西装还算合身之后，阿丽娜向着地下竞技场的控制区域前进。

这是一次十分经典的潜行任务，阿丽娜利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潜入，在关键节点处施加一些小小的破坏引起骚动，通过骚动吸引人们注意力的间歇通过监控区域。

当所有牢笼都被放开的瞬间，半数以上的守卫甚至还在楼上用来伪装的纺织店里打扑克吹牛B。

“笼子突然被打开了……！？”

被囚禁的感染者和护卫们同时喊了出来，那些被关在牢笼中的钳兽，感染大型犬，源石虫也因此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都呆在我身边，别乱跑。”

就在年轻的感染者们恐慌而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漆黑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虽然对方带着骷髅面具，但不知为何，感染者们却本能的察觉到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能够帮助他们逃离这个地狱。

“嗷吼吼——噗！”

一只猎犬咆哮着扑向感染者们，但那个畜生甚至还没来得及露出爪牙，一枚子弹就贯穿了它的头颅。

“跟我来。”

奥森连续扣动手中转轮手枪的扳机，精准将第一批来袭的怪物尽数击毙，之后组织着这些未成年或者刚刚成年不久的感染者们逃离地下设施。

因为不能暴露出任何一丁点“感染者骑士奥森”和这次突袭行动的关系，因此奥森选择了和平常完全不同的武器，拉特兰铳（奥森特意管Scout要了个上手容易，而且没花里胡哨皮肤的）。

“目标已经安全，能否撤离？”

奥森一边用匕首将围过来的源石生物斩断，一边询问黑蛇和阿丽娜。

“可以撤离，我刚刚确认过周围的全部死角。但我这边遇到了一些问题：我被盯上了，数量在4,5名之间。大概是退役的征战骑士。”

“——！”

从黑蛇那边传来的语音让阿丽娜和奥森同时怔住。

“你能搞定么？”

“你以为我这千年是怎么过来的？当然搞不定啊。”

“你这废柴黑蛇……”

奥森气的干脆不说代号了。

“是行动暴露了么？”

阿丽娜一边询问一边混在乱成一团的安保队伍里离开现场。

“不，单纯只是‘塔露拉’这个身份被盯上了——对方很明显是桑斯特家族雇佣的杀手。”

黑蛇一边使用对讲机沟通，一边假装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机继续行走着。

当然黑蛇并非无法和这些杀手抗衡，就算退一步来说，她也完全有能力做到自保。

不死黑蛇的‘凭依’能够做到使用宿主所熟悉的源石技艺。

但这也是问题所在。

塔露拉的源石技艺要说劲不劲，那确实够劲。但问题就是范围太大了。

这里是繁华的路人区，如果黑蛇在这里使用源石技艺来迎敌的话，第二天头条大概就会被“整合运动领袖无差别屠杀卡西米尔居民”之类的标题屠版。

至于其他方式的话……

【龙击枪】（将火焰汇聚在枪膛内进行激发的奇袭）能够干掉一个人，但之后呢？

黑蛇对于自己的冷兵器战斗有自信，但那也仅限于一对一的状态，如果是一对二大概就打不过了。

“不妙的情况呢，我的女儿。你想要收回这具身体的指挥权么，不用？”

“因为你相信奥森么……呵呵，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幼稚的女孩。”

短暂询问塔露拉后，黑蛇笑了笑，之后微闭双眼。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奥森？你打算彻底的杀死我对吧，这些杀手应该做不到呢。”

就算隔着对讲机，奥森也能看到黑蛇那副又瑟又欠揍的微笑。

“——该死，等着，我马上就来！阿丽娜，这些孩子的引导就交给你了，本地的感染者组织会帮助藏匿他们，这些你比我熟，我就不多说了。”

“我知道了，去吧。”

将这些感染者拜托给阿丽娜之后，奥森立刻冲出地下竞技场。

但正准备前往黑蛇所在区域帮忙的奥森却突然呆住了。

有一个问题是现在的自己所必须要解决的。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用什么‘身份’过去帮忙？‘隐匿者’和‘调律者’作为袭击了地下竞技场的嫌疑犯，是绝对不能够和整合运动扯上关系的。

——假装路过的假面骑士？这是下策，自己根本没有来这里的意义和动机，还是无法摆脱‘奥森’和整合运动的关联。

——拜托其他人？不行，现阶段周围根本没有能够过来帮忙的人，就算寻找国家机构恐怕也毫无意义，毕竟这次袭击的发起者就是‘这个国家’

——该死，就没有某种能光明正大过去帮忙的身份……啊

奥森突然想到了解决方案，但他的表情却变得比刚刚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