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天生为王 第197章

　　“饭啊酒的尽管拿来！庆祝今天迎接新同胞与第一批人族客人！”

　　蜥蜴人里德带头一吆喝，怪物们气氛更加欢腾——发出摇撼窟室的吼叫。

　　怪物们用地下城产的水果、树果、药草与刻着城镇里维拉字样的破旧酒桶招待四人。凑合起来的魔石灯发出耀眼光辉，人与怪物（怪兽）以灯光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圆圈。

　　眼前光景酷似过去与洛基眷族围过的营火，呈现一派宴会模样。

　　“别客气尽量吃！喏！人族都叫这个肉味果，据说在地表可是高级食材咧！”

　　莉莉与春姬的面前，也陆续端来了云果子等食物。伺候吃饭的是刚才那个红帽子与独角兔等小只怪兽，有时还有以地狱犬火焰烤过的巨大烧烤菇类等料理，放在代替餐盘的大片绿叶上端来。

　　“然后啊，是晓救了我的喔？”

　　“是这样啊，那真是羡慕。南宫先生真的很奇……咳哼，很温柔呢。”

　　坐在南宫晓左手边的薇妮，则是接受怪物们的款待，虽然有点不知所措，但不时也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现在她正在跟歌人鸟蕾依说至今发生过的事。

　　“里德，别再做这种无聊事。”

　　这时，夹杂在宴会喧嚣之中，一句恶骂抛了过来。

　　“．～这帮人终究是人族，不值信任。”

　　“你怎么还在讲这种话啊，古罗斯。你也看到了吧？他们一直在保护薇妮耶。再说一开始就是因为你们说不服气，我们才会在这里动粗啊？”

　　里德等人虽然表示欢迎，但也有些怪物对三人没有好脸色。例如坐在远处岩石上不动的石像怪、人蜘蛛与独角兽等等。

　　“不好意思啦，他们……我们也发生过一些事。听说人族可能会来这里，大家都变得有点神经质。”

　　“嗯。”

　　围绕营火般魔石灯光的圈子一角，忽然有人大声起哄。

　　“蕾依，唱首歌嘛。”

　　“喔喔喔喔喔喔喔！志！”

　　一部分的怪物气氛热烈到了极点，吵着要她唱歌。蕾依面露笑容，站起身(李赵的)。

　　“没办法了，那么，我就唱吧，愿能为这场宴会增色。”

　　她才刚往前走出几步，忽然一个跳跃，如羽毛般轻柔降落在成堆魔石灯上。蕾依轻吸一口气，闭起眼睛。先是感觉周遭在一瞬间内安静下来，接着她编织出美丽的歌声。

　　清越流丽的歌声，令薇妮立即满面喜色。这正是引导他们来到这的，那首稳静的女高音小曲。

　　金翼的歌人鸟将羽翼手贴在胸前，快乐地，欣喜地，带着笑容仅仅一人独唱。没有乐器也没有歌词，纯粹以歌声构成的旋律转瞬间让人心荡神驰。在人与怪物围成的圈子中心，闭目高歌的歌人鸟。沐浴在魔石灯与石英光晕下的身影，优雅、美丽得不像人间所有。.

第308章

　　“平常大家不会这么闹的。”

　　里德眯细着眼轻声说，嘴角浮现着明确笑意。蜥蜴人战士视线对着仍然欢欣起舞的同伴，回答：“小子我在期待，希望能产生一些改变……”

　　“人与……怪物的共存！？”

　　听了乌拉诺斯所言，赫斯提雅不知是第几次惊愕了。老神表情纹风不动，承受着女神的视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乌拉诺斯！”

　　“当然。”

　　人与怪物绝不可能共存。听赫斯提雅如此断定，乌拉诺斯大方地点头，表示他懂。

　　怪物是人族公敌，人杀怪物，怪物杀人。人与怪物互相怀抱着强烈嫌恶与排斥感，水火不容。从古代怪物们自大洞溢满而出时，这种宿命就已经确定了。他们命中注定要永远厮杀下去。

　　听到意图颠覆这项不变真理的神意——公会主宰绝不该有的发言，赫斯提雅神情变得险恶。

　　“然而，他们『异端』不以本能袭击人族，而是希望 与人对话。」他们不是以尖牙利爪，而是凭着言语与理性，要求着来到地表的心愿。他们想认识孩子们……认识人族。”

　　薇妮的脸庞，闪过赫斯提雅的脑海。

　　“具有理性的『异端』甚至会受到一般怪兽的袭击，遭受疏远与排斥。他们无论是地表或迷宫，都没有安身之处。”

　　“.......”

　　“对他们的话语充耳不闻，只因为是怪物就消灭他们，这样的选择容易多了。然而他们具有意志，也有传达的方法，就跟我们的孩子一样。”

　　乌拉诺斯双眼略微低垂。

　　“身为对地下城献上祈祷的存在……我再也无法拒绝他们的恸哭，消灭他们。”

　　你太认真了——赫斯提雅本想挤出声音硬开玩笑，但她做不到。

　　不幸地，自己也已经认识薇妮了。如今的自己，真的能割舍掉那个龙族少女吗？真能为了眷属们，成为残暴与欺瞒的女神吗？

　　赫斯提雅困于懊恼与选项的漩涡之中，沉默半晌后，抬起头来再度向乌拉诺斯问道：“你是认真要设法，让孩子们与怪物和睦共存吗？”

　　“我神意已决，然而这是一大难题。事实上，我的确不知该如何解决。”

　　对于赫斯提雅的问题，乌拉诺斯毫不犹豫就坦白了。

　　“若是希望达到与孩子们的共存，我们必须探究怪物（他们）的存在意义。”

　　——怪物必须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

　　怪物有生以来，就因为脱离常人的特异容貌被盖上负面烙印。威吓他人的躯体、象征流血的爪牙、招致死亡的火焰、带有兽性的声音。

　　以蹂躏与杀戮的记号加固而成的他们想颠覆负面烙印，与下界居民和睦共存，除了证明自己的有用性之外别无他法。想沐浴地表光芒的话，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以克服人族潜在的嫌恶与恐惧是不可或缺的。

　　人族进行的一种隶属手段“训练”也可说是一个让世人认同怪物存在的荆棘项圈。然而，就连这种手段都还达不到亲睦之路。

　　“也就是说，你从他们这种媒介（桥梁）身上，看出了什么证明存在意义的可能性？”

　　“正是如此。”

　　到了这节骨眼上，老神已经对一切秘密坦承不讳，听得赫斯提雅无力地摇头。她明白乌拉诺斯的主张了。自己已经认识少女，如果可以，也想对她赐与慈爱。

　　就是乌拉诺斯自己方才提过的疏远与排斥。一旦袒护怪物之事公诸于世，自己的眷属在欧拉丽……甚至是在全世界将失去安身之处，就跟「异端」一样。

　　她实在不想做出令天秤倾颓的行为，即使这不过是逃避。赫斯缇雅如此想。

　　“我现在听到的这些，是公会的全体意见吗？”

　　“目前是我的独断。”

　　可想而知。一宣扬与怪兽和谐共处的瞬间，下界将会为之哗然。其程度强到被崇敬为“欧拉丽创设神”的乌拉诺斯，权力基础都会产生裂痕。

　　“公会高层的洛伊曼等人也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只指示洛伊曼将强制任务的委托书交给赫斯提雅等人，洛伊曼大概以为是主神（乌拉诺斯）终于注意到急速成长的新人冒险者，才会给予强制任务以测试其实力吧。

　　“那么，知道这件事的……”

　　“在诸神之间除了我以外，只有接受我方委托的赫尔墨斯……再来就是迦尼萨。”

　　“迦、迦尼萨！？”

　　意外的神之名让赫斯缇雅吓了一大跳。不会吧！她用力睁大双眼。然而这时她心头一惊，肩膀一晃。

　　“该不会怪物祭是……”

　　“正是，我们自五年前开始举办庆典，尽可能缓和大众对怪物的抵抗。”

　　训练怪物演出的怪物祭。它是由公会发起，不是诸神突发奇想所举办。这种祭典的历史其实很浅，据说公会方面对诸神大会也没做多少解释……

　　这下她全弄懂了。也就是说是乌拉诺斯亲自牵线，甘冒危险也要将怪物带出地下城，断然举行表演。

　　藉由让丰姿俊秀的驯兽师与怪物相依偎，软化大众对怪物的威胁意识，尽量让它们成为贴近生活的存在，达到缓冲的效果。

　　这是为了也许有朝一日「异端」们能沐浴在太阳光下，所做的布局。不是怪物祭，而是与怪物的友爱。用意就在于透过庆典，强调与怪物的友好关系。只不过终究只是布局，很明显没收到更大效果。

　　“为了得到协助，我将一切都告诉了迦尼萨。”

　　怪物祭虽是由公会主办，但包括表演节目在内，主导内容的是拥有多名驯兽师的迦尼萨眷族。为了回避无谓猜疑而获得全面协助，将神意告知主神迦尼萨也是无可避免的。

　　(真想不到迦尼萨会……).

第309章

　　“听到现在这件事最让我吃惊。”

　　赫斯提雅想起戴着奇异面具的好汉男神，擦了擦脖子下的汗水。下次找个时间跟他聊聊吧。她想了想。

　　“提供协助者就这几个？”

　　他俯视着自己脚下……遥远下方铺展开来的地下迷宫，继续说：“还有费尔斯。”

　　“这还真是……远远超乎想象的发展呢。”

　　一阵惊讶与苦笑混杂的声音，传到载歌载舞的热闹宴席来。

　　“费尔斯，你来啦！”

　　彷佛仿造影子的黑衣，以及刻着纹路的漆黑手套。费尔斯。蕾依与里德的话里提到这个名字好几次。

　　“来得比你说的早啊。”

　　“我可是赶路来的。先别说这个，里德，麻烦你稍微解释一下事情经过。坦白讲，我有点吓~了一跳。”

　　蜥蜴人战士站起来寒暄，费-尔斯请他解释。

　　“首先容我说一句初次见面。我叫费尔斯，是乌拉诺斯与里德他们『异端』的联络人……主要负责使者职务，再来就是打打杂-吧。”

　　这个黑衣人正是公会的眼线。

　　“您是……您也是怪物吗？”

　　眼见这个怪异人物的氛围与自己或同伴都不一样，莉莉困惑地问。

　　“不，费尔斯是人族。”

　　里德回答了她的疑问，费尔斯也上下摇晃着连衣帽。

　　“或许说成曾为人族比较正确。”

　　“就让你们看看吧。”

　　黑衣人以手套抓住戴着的连衣帽，将其扯下。

　　那里没有该有的眼瞳，只有黑漆漆的空洞，空荡荡的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