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天生为王 第241章

　　失去了无可替代的同伴的痛苦与丧失感绝不会愈合。就算伤口堵住了，也会突然疼起来，带来寂寥。并且这不会消失的过错不停苛责着选择生存下去的她。

　　现在也一直如此。穿过记忆的森林，琉呆立在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一道炫目的光芒，她将脸转到光芒照亮的方向。

　　那里有着一如既往的景色。

　　白光的尽头是同伴们伫立在那的背影，还有赤发少女的后背。这是琉想要追她们而去的光之彼岸。即使她喊得口干舌燥，就算她万分焦急，她们也绝不回头。

　　仿佛在说这就是你的罪。当到达她们身边，被她们迎接的时候，自己才能开始得到原谅。

　　如此相信着的琉边因这次也没能到达而感到悲伤，同时被覆盖一切的白光所包围。

　　意识苏醒过来。然而，现 在的琉分不出这是现实，还是仍在梦中。感觉得到的只有泥沼一般的黑暗。五感没有正常发挥作用。过去的残渣夺去了正常的判断力，她抖动着眼皮。

　　眼前的人使出不容分说的力气，将琉的身体背在纤细的后背上。

　　“南宫先生？”

　　“是的。”

　　突然想起发生了什么的琉瞪大了眼睛，窥视起四周。这里是大量土砂化为一座小山的一条直路。背后被彻底埋上，只有通向前方的道路。抬头看去，正在进行修复的岩盘正要完全堵住。

　　（越过了，竞技场的地面……与他一起，掉了下来？）

　　像是肯定琉的推测一般，土砂之山里隐约看得见怪物们断了气的姿态。被岩石压扁的蜥蜴人，脖子断掉的狡狼，身体散落各处的骨战士。大概是被地面崩坏卷了进来。到处都有亡骸暴露在外。.

第385章

　　南宫晓背起了琉，往地图上记载的路线走去。

　　（虽然并不是很壮实，但是好有安全感.......）

　　和兽人或大汉那种肌肉发达、身材高壮的冒险者相比，南宫晓并不是很强壮，但是紧贴在他背后的琉却感到很安心。

　　（没想到竞技场的下面，还有这样的道路……不对，现在先别管这种事情……）

　　“为什么把我救了！？为什么没有抛弃我！”

　　提到他回到竞技场的事情，谴责他。

　　“回答我！”

　　“琉，不也是。”

　　朝着闭起眼睛，怒骂一般叫着的琉，南宫晓回答。

　　这个回答令琉失去了话语。他确信立场反过来，她也一定会犯险做同样事情，这声音令她的嘴唇颤抖。

　　“不会。救你什么的……我才不会！”

　　“这是骗人的。”

　　她知道南宫晓的嘴唇稍微弯了起来，弯成笑容的形状。

　　琉很讨厌谎言，琉是不允许谎言的妖精。因为这样的自己为了他说谎，所以他的嘴唇变成欣喜的形状。

　　“已经够了！马上把我放下！”

　　“不要。”

　　琉想要从后背逃离，想要挣脱开。她试图挣脱，却没能做到。为什么要像阿丽泽她们一样，拯救自己呢。明明自己并没有这样的价值。自己这种，谁都没能拯救的人。

　　琉失去了叫喊的力气，将脸埋在南宫晓的肩膀，倚靠着他。或许也像是无论是希望还是其他的什么都失去的活尸一样。

　　“我曾对友人……眷族的同伴们，见死不救……正如那男驯兽师(吉拉)说的一样……为了保住性命，将知己(阿丽泽)……用这只手杀掉了…．‖…”

　　如同在耳旁窃窃私语一般，坦白了自己的罪。

　　我并不是你所认为的，洁癖的妖精……而是更加肮脏的，罪人……”

　　沉淀在内心最深处的渣滓。刻在身上的负之烙印。

　　“你想要拯救的妖精……才没有，值得拯救的价值……”

　　这是琉毫无虚假的真心。

　　只要闭上眼就会回想起来同伴的结局，凄惨的自己用这只手杀掉的阿丽泽的背影。在梦中看见的悲伤与绝望的后续啃食着琉的身体。

　　“我已经，没有谈论『正义』的资格……已经失去了『正义』……”

　　琉宛如发烧时的梦呓一般低喃起来。

　　曾是容身之处的眷族的戒律。与无可替代的阿丽泽她们之间的牵绊。从五年前的那天起，琉的身体里一直都是空荡荡的。

　　就算被少女(希儿)治愈再多次，就算被丰饶的酒馆如此包容也绝不会填满的，最后的空洞。琉一直隐藏着的，最深的丧失。

　　仍刻在后背的正义的恩惠简直像诅咒一样隐隐作痛。琉的脸上失去了表情。相对地，冻得冰冷的内心静静地流下泪水。

　　她垂下眼帘，如此宣告：“我身上，已经……没有『正义』了。”

　　沮丧的低语在黑暗中响起。

　　“我并不懂什么正义。”

　　仿佛要证明琉这一存在似的，宛如挥去她的黑暗一般对她说道：“正义，是有的。”

　　琉的瞳孔睁得极大。

　　“不对……不对！我犯了错误！犯了错误的我已经没有『正义』了！”

　　不可以肯定对阿丽泽她们见死不救的自己，琉拼命地表示否定。

　　“我虽然，不知道以前的琉……不过——”

　　南宫晓分出一只手握住了琉的手。

　　“对于被琉拯救的人来说，琉大概就是英雄一般的存在吧。”

　　琉已经明白了。身为妖精的自己没有将其挥开，握住了手的三名人物。这些人们是她的内心没有拒绝，值得尊敬的“正确之人”。

　　阿丽泽引导了她。

　　希儿治愈了她。

　　然后他——

　　泪水从琉的眼中滴落。琉曾经走偏了道路。这件事毫无疑问。复仇之焰烧灼，身心都染得漆黑，燃烧殆尽。但是，在烧尽的『剑与羽翼』之中还留下来了那个。

　　正义的灰烬。无法舍弃众多人们，将他们拯救的，她的起源。

　　——但如果是莉昂的话，肯定会一直选择正确的事情。

　　知己的话语在脑海中苏醒。回过头想想的话应该就会明白。琉所走过的道路上，绽放出众多笑容。

　　那是琉的成果。是变成灰烬却仍以正确的形式存在的，正义的成果。堆在心底的灰烬飞舞起来，将琉的空洞塞满。在这时，妖精那曾经空无一物的内心被填上了。像水面一样摇动的瞳孔中，溢出了不住流淌的泪水。

　　“．～我……我……”

　　没有办法否定，连(王得好)流下的泪水都没能拭去，琉好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琉并不知道要从胸中满溢而出的这份想法是什么。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和你一起回去。”

　　地下城里没有善恶。仅仅是弱肉强食，有的只是生与死。

　　所以，如果那里有着正义的话，那就是活下来。从这无限的迷宫中活着回来这件事，正是冒险者的王道，也是正义坚。

　　“所以，我绝对不会放手。”

　　仿佛雨打的叶子上滴下的露水一般，有液体滴落到琉那枯萎的心中。令琉的内心不停泛起波纹。

　　就算是一点点，就算是一瞬间——也想要活下去。想与他一起活下去，回到希儿她们的身边。.

第386章

　　他们在微暗的直路中前进。

　　（没有怪物的气息？周围没有？）

　　微光照亮的道路上滚落着大量的瓦砾和怪物尸体，却没有窥视这边的视线，以及敌意还有杀意之类的东西。难道是他们运气好，这周围还没有生出怪物吗，琉用被疲劳占据的头脑考虑着。

　　这时，暂时停住了脚步。在前方的薄暗深处，一直是直路的通道拐了个弯。在转角前方漏出了些许蓝色光芒。在地下城中，景象发生变化足以令人产生警戒。

　　可就算这么说，也没有原路返回的选项。后面的道路被崩落给塞住了。边保持着紧张，同时走到了弯折的道路尽头。

　　看到扑进视野内的景象，琉倒吸了一口气。在宽度与之前没什么变化的直路中间，有一股水在流动。

　　河流？

　　正好从他们面前延伸出一条苍蓝清流。像是台座一样隆起的岩石堆中涌出了水，一直持续到一条直线的道路前方，视野的深处。

　　“37层里，有水源？”

　　这种事情连琉都没听说过。

　　由白浊色岩石构造建成的白宫殿中很难获得食物和水。所以琉也将逃到下层作为高于一切的目标。就连和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同伴一起到达过41层的琉，也不知道还存在着这样的地带。

　　“没想到竞技场下方，会有这样的场所。不对，正因为是谁都不会靠近的竞技场，才一直都没有人发现？”

　　琉的思考变成低喃漏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梦寐以求的水分。

　　“哇哦。”

　　（这还真 没想到.......）

　　不是因为怪物或陷阱，仅仅是脚滑而已。要描述的话就是“原本我也是个冒险者，直到我膝盖中了一箭”。

　　爱神丘比特，我tm啊啊啊！！

　　不自然地失去力量的双脚破坏了姿势，他和琉一起扑进了清流之中。摔倒的冲击令琉的绿色长披风脱落，在空中飞舞。

　　静静的水流发出鸣响。

　　37层中唯一的水源奏响了与战场无缘的潺潺水声。周围一带没有磷光，无论是墙壁，还是天花板。只有在道路正中流过的清流在发光，取代了光源。

　　通道被神秘的苍色照亮。夹着清流的左右岸边各有四米宽，表面和粗糙的岩石堆不同，如冰原一样平滑。

　　在一侧岸边坐下的琉与南宫晓，后背靠在墙壁上。到达这里以后，已经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没有和怪物交战，他们得以让身体充分地休息。

　　南宫晓与琉都沉默不语。准确地说，无论说什么都持续不了太久，只是不停地令嘴张开又闭上。视线没有看向对方，只是盯着横穿过前方的河流。

　　简单地说，两人都脱掉了衣服。湿透的装备和衣服会无情地夺走体温，因此采取了这样的处置，这是理所当然的发展。然而，虽然头脑表示了理解，感情又是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