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德克萨斯烟熏牛堡
比企谷这么想着,将接待台那盯着他的小姐姐彻底无视,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中快速行走着,他摁下电梯按钮,再提步上去,掏出手机确认霞之丘诗羽在几楼,很快他就得到了这个信息:五层——516室。
妈.的,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总是这么麻烦,不是你出点事,就是其他人欲求不满。他恶狠狠的想着,重新将手机塞进口袋,转过身去盯着光洁的电梯金属隔层,往自己脸上狠狠一掐。
日了,我得笑!比企谷这才想起,霞之丘诗羽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他跟这个女人认识的契机就在这,当时是怎么的来着?想起来了,霞之丘诗羽站在公寓楼道窗边,被人吼了一声吓的翻窗要跳下去,足足十五楼!一只老鼠落下去都死的不能再死,粉身碎骨的那种,更何况是个成年女性!
极端的抑郁症促使她做出这个反应,十分愚蠢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比企谷还记得那个医生说的话:重度抑郁症末期是这样的,受到刺激整个人马上就会开始行动,排除身边的危险,但她们的反应与正常人不一样——这群人通过将自己置之度外,从而规避任何风险。
傻子都知道,要怎么从人生OL这款游戏里退出,自杀呗。;可怕的是,重度抑郁症是不想死的,一点都不,甚至充满了对生的渴望,美好生活的向往,所以抑郁症才是一种疾病,她病了!不能正常判断了。
我不能刺激她!一点都不能!比企谷再三告诉自己,那个人是愿意接收垃圾的桶子,还是自己的前辈,当时他丧妻颓废,一肚子污水都倒进霞之丘诗羽的身体里去了,你初一我十五,现在轮到自己了!
比企谷八幡走出电梯,正像他刚才决定的那样,此刻他的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好像可以融化凛冬中最坚固的一块冰。
他紧张起来,心跳加速,走到霞之丘诗羽的房间门口,站在那不动,努力的让心头最后一丝黑暗散去,只留下光明的一侧。
比企谷感觉自己身穿一件白衣,人们都看不见的那种,身后还有一对翅膀,他在代入自己的角色,没错——白衣天使。
五分钟后,他伸手敲了敲门。
他这才发现,门没有关,一敲就开了。
“咳咳……”室内乌烟瘴气,比企谷都忍不住咳嗽了,有一股浓郁到刺鼻的熏香味,弥漫在空气的每个角落,是爱情旅馆布置的,它会让男女的欲望膨胀,交欢时体验到更美妙的时光。
这个房间不大,中央摆了一张床,垫子是粉色的,枕头是红色的,呈现爱心状,与床的形状完全一致。
地上有大量的水,从浴室蔓延出来,一条湿润的足迹直抵心形床侧,再往上看去,霞之丘诗羽就坐在那儿,浑身湿漉漉的,如同黑珍珠般光洁的秀发凝结成块,发梢宛如胶水捏成树枝一样黏在白嫩的肌肤上方。
她的怀里,抱着一瓶竹鹤21年,没有开盖,她小心翼翼的,将酒瓶护在双.腿之间,身上简单的披着浴衣,却都湿了,黏在那具性感诱人的胴体上。
比企谷八幡透过这个景色,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尚在颓废之时,回忆告诉他——那是初中二年级时,向初恋的女孩表白被婉拒后的情景。
爱情宾馆的一切都在讽刺着这个女人,整个情景却相得益彰,勾勒出一副表述绝望的【清明上河图】。
有人说过,抑郁症的世界是没有色彩的,此刻霞之丘诗羽给比企谷的感觉却是红色的,红的吓人,就像最鲜艳的血。
比企谷八幡在原地站了两分钟,霞之丘诗羽还是保持原样,不抬头,不低头,平视前方,仿佛没有呼吸,脸色白的吓人。
一想到自己起初的诸多质疑,都透过电话说了过去,比企谷不禁感到一股凉意直冲天灵,他怀疑自己刚刚在谋杀一个人。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啊,你来啦?”
“我来了……”
“你来的很慢。”
“我该早点来。”
比企谷就像霞之丘诗羽亲密的朋友、闺蜜一样,径直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拿着浴巾擦拭她身上的水渍。
时间真可怕,居然把一个女人变成这样,他笑着说:“有什么想要的?我替你去买,你现在在干嘛?”
霞之丘诗羽木然的扭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比企谷,说:“我现在应该在写小说的?可是我现在开始写,他们肯定又会找我的麻烦了,我该不该写?”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霞之丘诗羽的高中时期一无所知。她在干什么,她想着什么,她曾经喜欢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对一个人一无所知,怎么能去评论她?比企谷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又想起一句——至少我清楚她的现在,以及未来。
“你写啊,干嘛不写呢?写出来不就开心了?至于你担心的——我想说,写出来不意味着出版,你忘了么?”比企谷顿了顿:“不得志的作者就是不得志,很多原稿都在电脑里存着,根本没有发表的机会,这份稿子只有你知道,哦,还有我。”
霞之丘诗羽抿着嘴问:“那——你陪我一起写?”
比企谷点了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写。你用电脑,我用手机,你写半个小时来跟我对照,看看谁写的字数多,我们拼字。”
“好!”霞之丘诗羽开始写小说。
比企谷也开始写:假设我要让一个人崩溃,仅仅是打击她完全不够,一轮打击之后就得无缝衔接第二轮,那这样我一个人就做不到了,我需要群众的力量,让群众对这个人发动无数次打击,这样一个人才能支离破碎,比搅拌机里的咖啡豆还要碎。
半个小时悄然过去了,期间比企谷写完第一句就停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霞之丘诗羽;她一样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荧幕,将一颗心死死嵌在书里,肆意的在文字的战场上表达自己的每一分情绪。
比企谷观察着霞之丘诗羽手下的文字,意识到一件事:他真正的认识到笔锋如刀的感觉,这个女人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天才。;她的思想经过虚室生白的提炼,每一丁点情绪都通过强悍的笔力表达在文字上。也正因如此,那股绝望被放大无数倍,足以称之为一本小说界的‘拉莱耶抄本’,会将阅读者的精神污染。
她的才华让比企谷不禁甘拜下风。好强,强的让人绝望,这只是最直观的感受;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又会开启一扇窗,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副画卷,此刻的霞之丘诗羽就是里面最黑的一个点。;如果这个世界是一片漆黑的夜幕,那她就是夜幕中最亮的一颗星。
半个小时过去了,不差一分一秒,霞之丘诗羽便抬起头:“时间到了,把你的给我看。”
“我删了,允许我耍赖,因为我输了。”比企谷很光棍的举起手,将手机抛在床上,露出了他之前写的那句话,只有三个字:我认输。
接着,他说:“你把你写的给我看看吧。”实际上他已经看过了。
霞之丘诗羽那张脸上,露出很不情愿的表情。
比企谷笑了笑:“你是作家吧?——你是的。作家的书得出版吧?——现在比企谷出版社帮你出版了。出版了得卖钱吧?”
他顿了顿,“比企谷八幡想看书,现在问你买。这里是五百元,初回限定版我买不起,那要一千元到一千五百元,所以我只能买一册文库本啦!比企谷出版社破产啦!我是穷光蛋。”他掏出一枚五百元硬币丢了过去。
霞之丘诗羽这下没有不愿意,将笔记本推了过来,“那你看吧。”
费尽心思的说一些冷笑话、装滑稽,感觉很累,比企谷干脆放空视野,装作自己在看书,脑子里回味着这半个小时的实际内容。
“看完了。”五分钟后,比企谷八幡阖上笔记本的屏幕。
霞之丘诗雨紧张兮兮地盯着比企谷,生怕从他嘴里听见一句数落的话。有段时间她觉得全世界都在针对她,博客上,LINE上,轻小说文库里,到处都是谩骂、声讨,针对她的小说,甚至针对她本人,恶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她好像置身于此世之恶的海洋,没有哪里不是黑的。
“好看。”比企谷笑着做出总结:“真的好看,请允许我说一句脏话——真他妈的好看!”
“好看吗?”霞之丘诗羽第一次露出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她在惊愕。
PS:重生对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
第10章 张嘴吃药
“我记得,你不是变好不少了吗?”比企谷问。
“是啊,这个……”霞之丘诗羽有些忧愁:“……”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地。
比企谷八幡努力回想着以前的事,霞之丘诗羽也不是完全跟现在这样,起码在跟自己互舔伤口很多年之后,逐渐可以出门见人了,也打算尝试写一册新书,那是个奇幻冒险故事,霞之丘诗羽在逃避自己,想把自己塞进异世界里。——可她已经无法再写出与恋爱相关的字了,哪怕是一个
有时候我都羡慕你的才气,就像宴会舞池上,那个巨大又耀眼而璀璨的灯,吸引着人们在下方聚集。这是比企谷能想到最贴切的比喻——然后灯熄灭了,舞池中的男女纷纷感到惊愕,随后暴跳如雷,大声质问着主办方,他们可是交了钱的,虽然只是五百日元到一千元不等,但好歹也是交了,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
半分钟后,比企谷八幡站在浴室里,往马桶盖上一坐,中央空调被关掉了,好冷,马桶圈真的冷。
他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响了利马接通了。
霞之丘诗羽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你之前不是问我……又变好不少了吗?是啊,的确是这样,比企谷君,我一个星期前的早上起来后,发现自己坐在文库发售会的现场。”现在,她说话的声音顺畅了很多。
对自己的拒绝,对他人的拒绝。比企谷想到这点,在空无一人的平原上,霞之丘诗羽只是个性格忧郁的女孩子,但如果面前出现了一个镜子,她就会开始恐慌,如果又有很多人站在她身边,这个女人便会蹲下来抱住脑袋,浑身瑟瑟发抖。
“你在告诉我……你是碰见了什么。”比企谷皱着眉,他理智的没有对抑郁症患者发问。
特别是问题即将触到这类人内心深处的时候。
“是呢,比企谷君,我碰见了一个人。”
“哦,那我跟你认识的时候,都已经二十八岁了,肯定不清楚你的高中人际关系的。”
“这个时间点,我的第二卷发售了,是一本叫恋爱节拍器的书,他找我来争论,可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我也很不满,为什么我能写出这种滑稽的东西?我对自己感到恶心,写出这本书的我,正是拿起了长矛的朗基努斯,他虽然刺在耶稣身上,却是在刺自己。”
“我知道了。”比企谷挂掉了电话。
事情的原因已经搞清楚了,这些年他与霞之丘诗羽接触,都是很小心的,绝不会拿出强势的态度,用语言攻击她,比企谷觉得霞之丘诗羽或许该休学一段时间了,至少别跟那个让她伤心的人再接触,再去体验一些开心的事。
因为跟你接触很久的关系,现在我可以跟东京大学医学部的教授对谈抑郁症,起码一个小时不落入下风。我深入了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的每个角落,她的饮食;她的内心;她的生活;她的感情。
比企谷小心翼翼的判断着,他对人性的理解,对人类本身的剖析,在作家这个道路上,受到这个女人的帮助太多了,这也是心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这时,电话响了,比企谷看了看,发现是雪之下雪乃打来的。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雪乃问。
比企谷说:“搞清楚初步状况了,就是有些麻烦,再加上现在最后一班电车也没了,我今晚算是回不去了。”
“……”雪乃沉默了一阵:“那就好,姐姐今晚要在我这睡觉,所以你最好也别过来。”
比企谷笑了笑:“我现在跟其他女人呆在一起,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他有种禁断的感觉,心中的破坏欲得到发泄了。
“比企谷君,你好像到现在心底还有那么一点点——我是说:认为我是一个‘那种’人的想法呢,真可悲,建议你去医院好好看看。”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台词……呼。比企谷觉得他被治愈了。
“你在享受我的辱骂对吧?比企谷·抖M·八幡先生?”
比企谷莞尔一笑:“对了,我听见水声了,你在洗澡对吧?在浴缸里泡着?要不,你拍张照片给我看看,角度要从腿到……”
滴嘟……电话就这样挂断了,十分坚决,没有一丁点犹豫的结束了。
老实说,对少女时期的雪乃,身体是个什么样子……很好奇啊。他抿着嘴,脸色有些发红的想着,稚嫩的骨朵虽然青涩,香味也不如花儿迷人,却总是让人看着很舒服的嘛。
嗡嗡一声,手机响了,比企谷拿起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一封标题为:给比企谷·抖S·八幡先生的彩信到了,上面……随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好看么?”雪之下雪乃的语气仿佛她在评价一个垃圾。
“很美,我会将它与某个东西划上等号,记得我去法国的时候,看见了一副圣母玛利亚的油画,中世纪的,就跟那差不多。”
“那我姑且当做你在赞赏我好了。”雪乃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笑意,“那么,你在哪儿呢?”
“这才是你要问的吧?”比企谷看了看周围:爱情旅馆。
“说。”雪乃就一个字。
比企谷点着头,“我跟一个女人在爱情旅馆。”他很直白。
第11章累觉不爱的女人
我这么说,她会不会顺着手机跳出来打人?比企谷八幡想到这点,感觉有些好笑,但他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这么做没错。
坦诚第一,诚实万岁!
自己从高中开始,就是一个特别诚实的人。
你懂个屁,大人都是肮脏的!——坂田银时。
嗯,坂田银时是比企谷比较喜欢的一个角色!
雪之下雪乃那边沉默了一阵,说:“你以为除了我跟结衣之外,谁愿意跟你在一起的?我在吃醋哟,比企谷君。”然后她就挂掉了电话。
比企谷八幡顿时就感觉有些悚然……
这么说吧。
就算这个世界上的醋坛子都炸裂了,雪之下雪乃也不可能吃醋!
比企谷可以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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