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拌白露
宋无缺却是摇头道:“冷胭修习我传授的移天神诀,足以护住神志,祝玉妍即便手段诡谲,也没拿容易套出话来,否则刚才她也不用那般诘问我们了。”
宋师道苦笑道:“此番阴后只因见我们功力大增,一时无奈,才罢手而退。但以阴癸派有仇必报的传统,定另有算计我们的手段。此地似乎不宜久留,但我们又可以躲到那里去?”
宋无缺笑道:“我们现在最大的心障是觉得自己理亏,所以老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风头。但其实只要我们能克服这心障,便索性大碗酒大块肉的在这里等待子时的来临,看看别人能拿我们怎样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宋无缺搭着宋师道肩头道:“有酒吗?”
宋师道笑道:“家中怎可无酒,让我到后面去拿酒。”
这院子因为隐蔽因素,也没有安排下人,只是定期找人打扫一番,不过宋师道却是知晓其中陈设。
冷胭见宋无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道:“主上可是想到甚么特别的事?”
宋无缺回过神来,思索道:“刚才白清儿该隐在后院某处,当时只要证实和氏璧真在我们身上,她俩会立即出手抢夺,幸好他们不知道我将和氏璧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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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胭吸了一口凉气道:“只一个祝玉妍便可教我们头痛,若再加上个白清儿在一旁虎视眈眈,我们的日子岂非更难过。”
宋无缺大笑道:“真要这样才有趣味,只有在面对死亡时,才会感到生命的弥足珍贵。且武道之要,在于置于死地而后生,只有不害怕死亡,才能克服死亡,不被死亡征服。”
冷胭美眸之中透露出崇拜之色,欣然道:“主上豪情壮语,当用酒来助兴才行。”
宋师道捧着一壶酒奔出来道:“来了!来了!哈哈!权当为冷胭姑娘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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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胭虽是宋无缺的剑侍,但一身实力放在那里,且宋无缺也从未将其当做奴仆,反而更像是一个弟子一般带在身边,宋师道自然也不会在她面前摆什么架子。
加上这几日的相处,两人也是极为熟稔,说话也是相当自然。
他为三人摆杯子,冷胭则负责斟酒。
“叮!”
三个杯子碰在一起,然后一口喝尽。
宋无缺看着一滴不剩的杯底,赞道:“好酒!”
冷胭脸颊上浮现两朵红晕,蹙眉道:“祝玉妍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可否仍算是人?有没有人的七情六欲?为何我总觉得她不似是有血有肉的呢?”
答他的竟是宋师道,道:“魔门的人都是从小便接受训练,绝少半途出家。所以每三年便有‘选种‘之举,由长老级的高手四出强掳未懂人事的小孩作弟子传人。只是这残忍的行事已不知教多少父母心碎魂断。”
顿了顿续道:“所以阴癸派中都是天性泯灭的人,但求目的,不择手段。”
宋无缺瞧着冷胭缓缓把酒注进杯内,道:“天性该是不可能被磨灭的,只能是被替代和压抑。祝玉妍和婠婠一样,那对眼睛便不时透露出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证明其下手虽然绝不留情吗,但绝对也不是灭绝人性之人。”九.
第519章
喝完酒,宋无缺却是说道:“今趟我们可说是陷于半被动、捱打和劣无可劣的形势里。如若只呈勇力,最后只会落得力战而亡之局。你们可有想过应付之法?”
宋师道皱眉道:“当然想过,可是除了应战或逃走两条路子外,我实想不到第三条,躲在这里终不算是办法。”
宋无缺从容一笑道:“现时洛阳形势的复杂处,实是从未之有也。例如阴癸派肯袖手旁观,便正因是这种形势使然。假若我们能好好利用,说不定可找出一条康庄大道。”
宋师道大喜道:“计将安出?”
“还要多亏祝玉妍给我提醒。”宋无缺微笑道:“让我先来分析形势,首要论及的当然是王世充、杨侗、独孤阀“九四零”和李密这四角关系,他们虽似与和氏璧没有直接关系,但若知道师妃暄得到和氏璧之后,将会把它赠与李世民,那他们定情愿和氏璧落在别人手上,也不愿让李世民检得便宜。”
宋师道思索道:“这话很有道理。现时这三方面的人最忌惮的就是声势日盛、稳居关中观虎斗的李渊,而李阀最杰出的就是李世民,在这样的情势下,若任由慈航静斋取得和氏璧交予李世民,当是他们绝不容许发生的事。”
顿了顿续道:“但问题是四面正在互相牵制,僵持不下的局面中,谁敢冒开罪慈航静斋之险,阻挠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取回和氏璧?别忘了他们背后除了了空、梵清惠之外,尚有宁道奇这无人敢惹的武学大宗师。”
宋无缺胸有成竹的道:“他们或者不敢直接介入这纷争,但却会发动自己的手下和与他们有关系的派系帮会作间接的牵制,又或以虚张声势的手段来阻挠静斋和王薄的行动,在这情况下,我们便不须面对那么多不同的战线?”
宋师道点头道:“这在理论上确是可资利用之法,但最大的难题是我们既不肯承认和氏璧到了我们手上,却又要令别人相信静斋可从我们处追回这鬼东西,这两种情况不是互相矛盾吗?”
宋无缺油然道:“要解决这个问题乃毕手之劳。只要我们分别发放出两条消息,便可收疑兵之效,教人真伪难辨。”
他双目亮起,淡然自若道:“第一道消息,就是要使人相信我们之所以知道和氏璧藏在净念禅院中何处,是从祝玉妍身上迫出来的,如此便可把阴癸派直接卷入此是非圈内了!”
两人均不禁拍案叫绝。
要知昨夜与祝玉妍交手,并非没有留下痕迹,宋无缺早上也隐约透露了祝玉妍在半路阻拦的消息给王世充。
那么阴葵派就绝不可能将自己从这团浑水中清白的摘出去!
所以若能发出这么一段消息,保证能令任何一方都会疑神疑鬼,因为阴癸派一向都以故布疑阵,嫁祸陷害别人而臭名远播的。
阴癸派自然也是有资格盗宝的人。
魔教能人众多,要找个人扮和尚应是大有可能的事。
所以放出这道消息后,定可触发所有人的联想力。
那便可将集中在三人身上的注意力分化,变成三人和阴癸派都有嫌疑。
宋师道赞叹道:“无缺你此计甚妙。那另一道消息不知是否为慈航静斋已挑选了李世民为和氏璧的得主,好令所有落选者都对此生出不满的情绪呢?”
宋无缺颔首道:“没错!或者只须放出静斋已择定和氏璧的得主,却不指明是谁,也已足够。”
宋师道拍案道:“此招更妙,但怎样才能把这两种消息在子时前传得整个洛阳街知巷闻?”
宋无缺正要答话,
“笃!笃!笃!”
似是木杖触地的声音。
第一下来自遥不可及的远处,第二下似乎在后院墙外的某处,到第三下时,清晰无误在正门外响起。
三人色变时,“砰”的一声,院门碎裂的声音直刺到四人耳内去。
只是其声势,便足可夺人心魄。
难道是宁道奇大驾亲临?
“啪!”
门闩折断. 0
四人身处厅堂那扇门无风自动地往外张开。
以宋师道如今境界,也算身经百战,阅尽天下好手,也不由心中懔然。
他自问隔空运劲,虽有本事以“前冲”的劲道把门震开,但却绝不能像来人般以“吸啜”的劲力拉门和断闩。
只此一手,已知来人确达到“细致入微”、“超凡入圣”那种级数。
四道目光,毫无阻隔地透过敞开的门,投往变成一地碎屑的院门处。
红颜白发,入目的情景对比强烈,令他们生出一见难忘的印象。
玲珑娇美的独孤凤,正掺扶着一位白发斑斑,一对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却贵族派头十足的佝偻老妇人,步进院子里。
这老妇身穿黑袍,外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地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她那年纪的粉红色。
这怕足有一百岁的老妇人身量极高,即使佝偻起来亦比娇俏的独孤凤高上半个头,如若腰背挺直的话,高度会与宋无缺等相差无几。
眼帘内两颗眸珠像只朝地上看,但三人却感到她冷酷的目光正默默地审视着他们。
那种感觉教人心生寒意。
独孤凤那张0.9生气勃勃的脸庞仍是那么迷人,似是终于在宋无缺面前有了底气,傲然道:“三位,我家姥姥亲自来访。”
宋师道低呼道:“是尤楚红!”
他已尽量压低声音,但并瞒不过这外表老态龙钟的婆婆,她两道眼神箭矢似的投到宋师道处,以尖细阴柔的声音喝骂道:“竟敢直呼老身之名,讨打!”
三人目光自然落到她右手一下一下撑在地面、浑体通莹、以碧玉制成、长约五尺、仿竹枝形状的拐杖去。
这一刻尤楚红已甩开独孤凤,跨入屋内,身法之快,可令任何年青力壮,身手敏捷的小子瞠乎其后。
“锵!锵!”
宋师道和冷胭一剑一刀,同时出鞘。.
第520章
来人乃独孤阀超凡级的第一高手,若给她那根看来只可供赏玩的碧玉杖敲上一记,保证宋师道他们那里也不用去。
尤楚红佝偻的身体近乎奇迹的倏地挺直,满头浓密的白发无风拂扬,脸上每道皱纹都似会放射粉红的异芒,眼帘半盖下的眸珠射出箭状的锐芒,形态诡异至极点。
三人中,宋无缺坐的位置对着正门,低喝一声“避开”,双掌拍在桌沿处,人已迅速退开。
宋师道和冷胭亦左右弹开时,桌子旋转起来,像个大车轮般往尤楚红撞去。
最奇怪是桌面上的酒壶酒杯,全随桌子旋转,但杯内的酒没有半滴溅出,当然更不会翻侧倾跌。
尤楚红双目闪过讶异之色,幽灵般电速升起,当桌子来到脚下时,黑袍底探出右足,足尖迅疾无伦的点在桌面上。
三人这才见到她右足穿的是红色的绣花鞋,而左足的鞋子却是录色的。
“啪勒!”
木桌坚实的四条腿寸寸碎裂,桌面却安然无恙,降往地面,也是没有半滴酒从桌面上的杯子洒出,就像给人小心翼翼安放到地面似的。
这一手当与宋无10缺不相上下。
宋师道心知若给她抢得先手,必是乖乖不得了,大笑声中,水仙刀像电光迅闪般,随着标前的脚步,往身仍凌空的尤楚红横扫过去。
自从和氏璧洗筋伐髓之后,宋师道虽然只要大宗师二重境,但有宋无缺之前为他打下的基础,加上诸多绝学,实力也是大为提升。
因此,面对尤楚红,在心知有宋无缺压阵的情况下,他毫无惧色,悍然出招。
强烈的劲气,立时烟漫全厅。
尤楚红显是预估不到三人如此强横,但却夷然不惧,发出一阵夜枭般的难听笑声,在空中闪了一闪,不但避过了冷胭凌厉的一剑,还来到三人之间。
尖长的指甲令她乾枯的手宛若老鹰的爪子般往前一挥,登时爆起漫厅碧光莹莹的杖影,把三人笼罩其中。
无论速度劲度,均达至驾世骇俗的地步。
最厉害是每挥一杖都生出像利刃般的割体劲气,使人难以防堵。
一时“嗤嗤”之声,有如珠落玉盘,不绝于耳。
只是她碧玉杖带起的风声骤响,已令人耳鼓生痛,割体生痛。
“披风杖法,果然名不虚传。”宋无缺一声轻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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