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都市格斗
先前他的忍让,是必要的,但是当忍让可能被人误会成软弱的时候,就必须做点什么了。
当天晚上,张弘飞从一家酒店里出来,打着酒嗝开着车往家里走。
今天他跟几个兄弟在一起,倒是没喝多少,大家一直在讨论,怎么从那个外地佬的工程里,获得一些好处。
一个多亿的工程啊,随便漏出点来,也够大家发家致富了,有人建议去贩运土石方,也有人建议去承接运输的活儿,还有人建议承包了工地的安保。
太大的活儿,大家不敢惦记,他们也知道,自己只是小人物,而太专业的活儿又干不了。
当然,大家现在敢这么惦记,就是身边有张弘飞,这是白杏派出所副所长。
张弘飞觉得这帮人,眼力价还是有点不够,那虽然是外地佬,但终究是亿万富翁。
他觉得自己就很稳重,“这个事儿呀,急不得,现在定个鬼的目标,那家伙是开矿的出身,保不定手黑着呢。”
大家觉得他说得有理,但也有人表示,“他在矿上可能厉害,来了咱白杏一亩三分地儿,可是由不得他……就算他真敢下手,舍得下这么大的基业吗?”
亡命徒是很可怕,但是既然洗脚上岸,有了家业有了牵挂,考虑的就多了。
张弘飞心里也认可这个说法,但他还是很稳重,“反正区里打算用我当这把刀,好好地试一试他的成色,要是骨头真硬,咱就适可而止,别想那么多。”
听到这话,有人沉默,有人却是开心了,“哈哈,那他骨头要是不够硬,咱们……是不是能多搞一点?”
张弘飞看那人一眼,笑着啐他一口,“眼大肚子小,会撑死人的,惦记他的人多了去啦……反正看情况吧,别着急定目标。”
开着车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通过送告知书就可以看出,那个人不好打交道。
所以吧,这件事情也不能太贪,赚钱得定个上限……五百万,不能再多了。
不过这不是终点,围墙建起来之后,那厮还要跟地方上打交道的不是?
到那个时候,别人就抢不了警方的生意了,细水长流就好……
他正想着呢,车前猛地出现一道黑影,于是他一脚刹车站住了。
没错,张所长今天虽然酒驾了,甚至是醉驾了,但是他真没喝多,平日里能喝六七两,今天只喝了半斤,反应还是没问题的。
一脚刹车下去,他的脑袋就探出了车窗,破口大骂,“` .握草尼玛……你找死……”
话音未落,黑影一个闪身,就来到了车前,身子高高地跃起,狠狠地踹向了挡风玻璃。
就那么一脚,挡风玻璃上就出现密密麻麻的蛛网,车窗碎了。
张弘飞是真的楞了一下神,他知道有歹徒是比较穷凶极恶的,但是……他真的以为,自己仅仅是差点撞住一个人而已。
回过神来之后,他就面临一个选择,是打开车门冲出去,还是踩一下油门?
踩油门的话,车前脸全花了,看不太清路,而且可能制造车祸。
打开车门冲出去的话,看对方这踹玻璃的劲儿,估计比较难斗,自己喝了酒,身子又比较软,只能掏枪对付了。
他正没个计较,对方手一扬,车子震了一(好吗的)下,然后黑影两脚踢碎了车大灯,迅疾地跑开了。
“卧槽尼玛,”张所长掏出枪来,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孙子,有种别跑。”
在他开门的时候,黑影已经消失在路边了。
他拔脚追了几步,想一想又停下了——身子真的太软了,没劲儿。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真的追上去,会更加后悔。
来到车前,他看一看车窗,正心疼挡风玻璃,猛地发现,前车盖上,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洞,“尼玛,这是什么?”
他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奈何路灯太暗,再走到前面,看一看两个被踹碎的车灯,他心疼之余,也忍不住一咬牙,“卧槽,这是穿了铁鞋?”
光线不好,不过他的车上有警用强光手电,拿出来一照车前脸那个洞,顿时呆住了臣。
对方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直接戳穿了车前盖不说,还戳穿了整个车的前部,包括车底的发动机防护钢板。
从上到下一条线,就是鸡蛋大小的洞。
搞明白这些情况的时候,张所长已经打电话找来了人,大家看着这个洞,也是啧啧称奇。
“握草,这是什么玩意儿弄的?子弹也打不成这样吧?”.
第450章
就在众人的观察中,有人出声发问了:装行车记录仪了没有?
张弘飞没装这个东西,因为他是警察啊,没必要装这个。
就算装了,车前脸的挡风玻璃花了,也未必拍得清楚。
不管怎么说,张所长是被人袭击了,人没事,车的问题不小。
损失什么的,也就不用提了,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而且他未必花多少钱。
倒不是说保险公司理赔,张所长修车,谁还不给个面子?
就算是正规修车行,只要开出票来,他也不愁找个地方报销。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两点。
第一点,这事儿是谁干的?第二点,前部的那个窟窿,是怎么造成的。
因为没有行车记录仪,事发地段也没有监控,张所长只能口述对方的长相。
那是一个穿了黑衣的中年人,国字脸,断眉,看起来很凶悍。
其实张弘飞基本上能确定是谁干的,往日他得罪的人不少,但是最近招惹的,也就只有那片荒山的主人陈阳。
张所长当警察这么多年,穷凶极恶之辈也不是没有见过,混社会的那些小毛贼更是接触过不知凡几,但是能使出如此暴烈手段的,还真的罕见。
考虑到陈阳是开玉石矿的,拥有这样的手段不足为奇。
至于说人家为什么对付他,这还用问吗?他陪着送告知书去了呗。
搁给糊涂的人,可能认为他只是不得已,陪着区里的人前去做个见证,将来双方发生纠葛,他能出面证明,区里履行了告知手续。
但是明白人都知道,他的警察身份意味着什么:这是国家暴力机关。
尤其是当天,他还出声警告了两个门岗,如此一来,他的意图 昭然若揭。
只要陈老板的智商在平均线上,就会明白,张某人不可能放弃再次针对庄园的行为。
所以张弘飞很清楚,就算换了自己是陈阳,也要优先考虑对付来自警方的压力。
当然,这些只是张所长的猜测,没有证据,是自由心证,但是他敢打包票,事情的真相,绝对是这么回事。
正主儿已经找到了,张弘飞忍不住就想去找那厮算账,当警察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主儿——尼玛,真以为国家暴力机器是摆设?
但是真这么做的话,他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他只有自由心证,没有证据。
就算他恨不得马上把姓陈的抓起来,用各种手段去折磨泄愤,可他也必须承认,今天动手的黑衣人,绝对不是陈阳。
身高不对,相貌也不对,他没见过陈阳,但是照片是见过的。
最关键的是,对方是货真价实的亿万富翁,哪怕是没根脚的外地佬,动这样的人,多少也要讲点证据——起码要得到上面人的认可。
张弘飞在考虑这些的时候,旁边围观的人,还在谈论那个洞——什么东西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害?
张所长其实不在意这样的威胁,对方不敢对他的rou体出手,那就证明只是恐吓,证明心里对国家机器还是敬畏的。
不过再仔细看一看那个洞,他的脸又沉了下来,这种不可知的手段,而且造成如此骇人的伤害效果,让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总而言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报警是肯定要报的,虽然他自己就是警察,但是该走的程序是要走的,然后接下来,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针对某些人展开调查了。
报警之后,就有其他的警察同事问他,你估计谁的嫌疑最大?
张弘飞表示,自己站得直走得正,打击了很多歹徒,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可能是谁干的。
但那是笔录上的记录,在小圈子里,张所长公然发话,“握草,姓陈的活腻歪了……根本不把咱白杏的警察放在眼里啊。”
没凭没据的,这话不能当众说,但是私下里……这点事儿谁不明白?
不过也有人提醒他,“张所,这事儿不好张扬,所里没准有人等着看热闹呢。”
这话也不假,张弘飞不但是警察,还是个小官,允许他惦记陈阳,就不允许别人惦记他?
身为同僚,大家不能容忍外人如此冒犯警察这个团体,但是能顺手搞一下张弘飞,清理一下上升通道的话,那就更划算了不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张弘飞得了这个提醒,也有意识地控制了一下言论,然后在凌晨三点,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凌晨六点,他就醒了,心里有事睡不着啊。
去现场看了看,分局技术科的同僚已经赶来了,正在紧张地采样,最多再有一个小时,车辆必须要挪到旁边了,否则会阻碍交通。
见到他来了,技术科的副科长神色肃穆地发话,“老张,你可得小心了,不说那个洞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就算踢你一脚,你肯定粉碎性骨折。”
张所长黑着脸点点头,也不说话。
可是他越想越气,尼玛,都说邪不胜正,劳资干警察这么多年,还能被这点小事吓倒?
七点左右,车被牵引进了派出所院内,又过了一阵,张弘飞悄悄地找到一个心腹协警,黑着脸发话,“你的摩托我用一下,去找个人。”
协警看着他的脸,小心地发问,“您不是要去找那姓陈的吧?”
“就是去找他,”张所长眼冒凶光,“玛德,劳资这几年不惹人,别人还以为我吃素了!”
“我跟您一起去吧,”小 协警倒是还挺讲义气,“好有个照应。”
张弘飞冷冷一哼,“不用,就算没照应,他能把我怎么样?再给他个胆子!”
不过下一刻,他的声音就温柔了些许,“你知道就好了,别说出去。”
这有点交待遗言的味道——身为合格警察,他也不可能不留后手。
小协警的脸上,涌起一点淡淡的哀伤,“张所……您要录音笔吗?”
“我还有执法记录仪呢,”张弘飞淡淡地一笑,“但是我没打算用。”
他确实没打算用这些东西,录音笔这些伎俩……对方可能想不到吗?徒惹人笑而已。
一个玉石矿的矿主,不可能是傻白甜!
张弘飞骑着摩托,来到了荒山的门岗。
门岗还记得他,不过依旧是打了电话进去,得到了陈阳的许可才放行。
他进了别墅,一个美貌女子接待了他,“张所长一大早赶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我要见陈阳,”张弘飞不跟她虚与委蛇,黑着脸发话,“我需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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