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都市格斗
如果洛华庄园扛不到最后,那些人肯定要离开,那么,他对付赵海澄与否,也没人在意了。
他已经把相关利害都算过了,觉得这么做最合适。
混混的生存之道,就是要懂得左右逢源,靠着蛮横和义气打天下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这计划原本没什么不妥,可是发现自己是被人离奇弄走的,二毛觉得,自己有必要慎重考虑一下了——我这么跑路的话,算是又摆了红姐一道啊。
他一边想,一边大口喝酒,冷不丁,小弟出声发问了,“毛哥,明天咱们……还去吗?”
“不去了,”二毛很干脆地回答,“我有朋友做寿,大家该干啥就干啥……后面的事儿等我通知。”
“哦,”小弟点点头,“那我……在好汉群里说一声?”
这年头,混混们的社会活动,居然也有群了,可见这玩意儿用着确实方便。
当然,大多数的活动细节,是不能在群里说的,要不然,岂不是给警方提供证据?
“不要!”二毛很干脆地阻止了他,“打电话通知就行,别说为什么。”
小弟听到这话明白了,自己担心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他打完电话,犹豫一下,又硬着头皮发话,“毛哥……”
二毛看他一眼,不耐烦地发话,“有话就说。”
小弟壮着胆子发话,“毛哥,不知道你听说张弘飞的车祸没有?”
“我管他去死,”二毛不耐烦地回答,他跟张弘飞很不对眼,毕竟一边是警察,一边是混混,两人冲突过几次,张弘飞固然是警察,但是二毛跟分局老大关系好。
后来有人居中说合,到最后,就是双方避免接触,街上打了照面都会相互避开。
不过下一刻,二毛就是一愣,“你是说,前几天夜里那次?”
这个事情,他是听说过的,但是他也没有去详细打听,只是知道车祸现场比较离奇,反正张弘飞那小子没事。
但是小弟知道得比较清楚,“有人说,他是去为难陈阳了,才出的车祸。”
二毛眨巴一下眼睛,“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小弟一摊双手,“他没去找后账,这都好几天了。”
“瞧他那点出息,”二毛不屑地冷笑一声,顿了一顿之后,他又看向小弟,“你想说什么?”
小弟犹豫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是说,听说那陈阳养了一只乌鸦……他可能是有神异的人,招惹他,不吉利!”
“尼玛……”二毛又嘟囔一句。
伏牛省的历史上,曾经有多个教派道门兴盛,民间讲迷信的人不少,郑阳是准副省级的大城市,还算好的,那些小地方信这些的更多,经常动不动就说,哪里有神异。
小弟明显就是信这个的,二毛不怎么信,但是他绝对不敢说“那是骗人的”。
思索半天,他看一眼小弟,“强子,你打听一下,张弘飞后来是什么反应……一定要小心,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他和张弘飞之间的隔阂,就是有这么深,随便打听对方都犯忌讳。
不过说实话,张弘飞好歹也是副所长,真想打听他最近的大概情况,不是太难。
于是二毛很快就得知,车祸之后,张所长的胆囊炎复发了,不但没有追着案子不放,经常是上班都有一天没一天——医院说了,这种病得多注意休息。
二毛终于决定了,还是按照自己最初的计划行事,不过那个被“` .误伤”的,不再是待定的“某人”,而是党政办主任赵海澄。
当天中午,白杏镇某家酒店,发生一起斗殴事件。
冲突的一方是党政办赵主任,他跟两个本地商户在吃午饭,少少地喝了点酒。
另一方则是混混二毛和打手强子,他俩上前去给赵主任敬酒,不知道怎么就冲突了起来。
二毛一口咬定,是姓赵的小看自己,这口气不出不行。
两个本地商户不敢掺乎,结果赵主任被打惨了,当场被打折了一只胳膊,两只手也被砸得血肉模糊。
然后一转身,他就带着强子跑路了,打了国家干部还不跑,等着进大牢不成?
在大多数人看起来,这一场冲突来得有点古怪和突然。
但是同时,也不乏“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味道,赵海澄和二毛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极不稳定,可以共谋他人,也会为利益反目成仇。
所以他俩之间,出现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情况,也是正常(好吗好)的,毕竟赵海澄喜欢摆架子,尤其对普通人,而二毛虽然会玩小心思,但是喝多了酒之后,有时候也会“二”一把。
至于说这两人在不久前,都打过洛华庄园的主意……在大多数人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合作的时候就不能冲突了吗?
只不过这一次冲突,来得比较大,赵海澄除了右臂骨折,双手受伤,脸也受伤了,短期内不可能正常工作,而二毛也跑路了。
一时间,洛华庄园面临的压力,居然莫名其妙地变小了很多。
这种异常情况,又引起了某个公子的不满——握草,这些人是怎么办事的?
你们敢更不靠谱一点吗西?
于是白杏镇的镇长,被喊去市里挨了一顿臭骂。
然后,派出所的张弘飞又被镇长喊去,骂了一顿。
张所长挨骂之后,感觉身体不适,直接请了长假去郑阳,他打算做胆囊手术,彻底割掉这个麻烦,省得以后再影响工作。
张所长请假的第三天,有地税局的人去四季风设计公司查账,查到了最近的合同,有人似乎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个洛华庄园这么有钱,上过税没有?”
四季风的人听出了异样,马上将情况告知了王海峰。.
第455章
王海峰一听这消息,马上就不淡定了。
他还真不知道,陈阳销售玉石上过税没有,不过按说……是不可能上税的。
这跟主动纳税的觉悟无关,关键是私开玉石矿,这种收入就不可能公布。
否则的话,会引起太多的不稳定因素。
所以他马上就跟陈阳通气了,说有人可能要查你的个人所得税。
“扯淡!”陈阳冷笑一声,“真要查税,就有的是官司打了,我还说李大福代扣了税呢。”
他对税费这一套,还是有点了解的,知道这里面存在很多的说法。
打个比方说,个人有一千万,去银行买理财产品,获得了收益,在这个年代是不交税的,正经是银行存款利息,一度还收取过个人所得税。
个人一千万的理财,年利百分之六的话,一年的收益就是六十万,这么大一笔钱,怎么会不交税呢?
这就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买的理财产品所涉及的项目,盈利不仅仅是理财的这点利益,所以个人获得的收益,是税后收益,也就是说,理财项目已经代扣了个人所得税。
当然,不是所有的项目都会赚钱,但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总之,个人所得税有可能会被稀里糊涂代扣掉的,所以不算逃税。
李大福之类的珠宝行,有没有可能代扣掉陈阳的税呢?
这是比较扯淡的一个话题——没可能的。
但是同时,珠宝行业是个高门槛、高利润的行业,税费居高不下。
所以陈阳可以认为,那些税里有我认缴的一份,哪怕李大福不承认,但是毫无疑问,他提供的玉石,在流通环节和终端消费市场贡献了税收。
所 以他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照章纳税了,只不过收入不方便公布而已。
当然,这是他自说自话,别人未必认同,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他没有从手机位面弄来这些玉石,就不会产生相应的税收。
事实上,陈阳不认为,别人会通过李大福的收支来查他,身为国企、伏牛省珠宝行业的老大,李大福的真实账面根本见不得阳光,里面扯不清的事儿太多,最多也就是私下说一说。
说良心话,李大福比陈阳更怕把事情捅出来。
但是王海峰依旧是顾虑重重,“但是税务真要搞你的话,没人拦得住。”
“最多不过是补缴税款,”陈阳不以为然地发话,“问题是,他们查得清楚我挣了多少吗?”
他卖出去的玉石,在很多公司都是糊涂账。
就算不是糊涂账,他也不怕,天大地大有钱最大,只要他不怕罚,能有多大事?
要是罚得过分,他都不一定认,大不了打官司。
说真的,玉石市场就是一片乱像,官司一开打,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
王海峰看了他好一阵,才沉声发话,“大师……你没公司,红姐可是有公司的。”
“握草,”陈阳一抬手,重重地一拍自己的额头。
想到这个,他真是有点无奈。
面对八方而来的压力,他在最初的忍耐之后,其实是做出了凌厉的反击。
不过张弘飞怂得悄无声息,二毛跑得也干脆利索,最要命的是,这俩虽然都退缩了 ,但是并没有传出“洛华庄园很难惹”的消息。
还有赵海澄,确实是被打伤了双手,连胳膊都被打断一条,象征着“别乱伸手”。
但是……敬酒的时候出现了纠纷,这尼玛是什么鬼?
陈阳知道,张弘飞和二毛肯定是都有私心的,可是凌厉反击之下,只有当事人退缩,其他人还懵然不觉地前仆后继,这令他实在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无奈归无奈,无论如何,他不能让红姐被自己牵连。
他想一想之后,拿起手机给袁化鹏拨个电话,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不能说的肯定不说,“……就是这种事,税务可能查我,这事该怎么处理?”
“财产上,查个人是查不了的,你又不是体制里的人,”袁化鹏非常肯定地回答,“从理法上讲,可以查你,但是你一反击……为难你的是体制里的人吧?”
“翻经济账,是最下乘、效率最低的手段,谁的屁股也没那么干净,要不是那种死定了、只差一个罪名的干部……没人愿意采用这种手段。”
“所以你放心好了,这就是吓唬你,你一个自然人怕啥?大不了就是点罚款……嗯,是谁这么不开眼,要搞你?”
陈阳打这个电话,一是咨询,二也算是跟袁家这边提前通个气——我可能用得到你们。
袁化鹏的反应,让他很欣慰,袁家起码还是知道人情往来的。
不过他也不打算轻易使用这层关系,事情目前还可控,关键是,他认为袁家其实不差他什么,此前也仅仅是交易,双方各取所需。
正经是以他的性格,一旦对方帮了忙,他绝对会认为,自己欠了人情。
欠了债是要还的,而人情债是最难还的——想一想周小彤他就头大。
所以他婉拒了袁化鹏的好意,挂了电话之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个重点上——自然人不怕查,那么法人呢?
他心里很担心红姐,但是……他不可能去联系她。
不管怎么说,跟袁化鹏这番通话,让他又拓展了一些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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