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你来了啊，摩拉克斯。”
白发男子以平稳的语气开口询问道。
眼前的人...不，准确说是兽
无疑是人类恶之一
BEAST I
象征怜悯之兽却不知人心为何物的盖提亚。
莫羽发现自己的内心跳动无比平缓，既没有因为见到盖提亚而恐惧，也没有因此激动。内心无喜无悲，仿佛变为了魔神才有的理性状态。
但他并非魔神。
莫羽轻吸一口气，目光与人王交接，说道：
“叫我莫羽就好，四字名字念着不觉得绕口吗。”
“哦？”
这个回答像是出乎了人王的预料，又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那双沧桑的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惊异，随后转为笑意。
“看来雷夫说的没错，你拥有着这地球上其他人都没有的人性。”
莫羽微微一怔。
这话他不止一次听到，之前巴巴托斯也是，派蒙也是，现在的盖提亚也是，总觉得雷夫越来越像一个孩子考试满分后四处炫耀的家长了。
他迟疑的问道：“你是指？”
“气氛越严肃的关键场合就越是说烂话这点。”人王充满笑意的答道。
“？？？”
这次轮到莫羽满头问号了。
他在游戏里可不记得盖提亚会开玩笑这一人类祖传天赋，这就好比看到梅林提着那身麻烦长袍蹲坑一样，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但很快他想起了所罗门的一个设定，传说所罗门王面对任何人都相当于一面镜子，倒影着对方的性格。
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面对莫羽的所罗门，真实的倒影出了他此时的性格。
百分之三的油腔滑调，百分之五的吐槽，以及百分之十三的衰，以及百分之七十九的平凡。
莫羽觉得这是自己的主要组成部分。
盖提亚继续笑着说道：“既然是你所愿，那便如此所愿，我称呼你为莫羽，以后若有改名的需求，记得事先提醒我。”
“谢主隆恩？”莫羽不确定的问道。
不知为何这句话貌似逗笑了盖提亚，他大笑着摆了摆手：
“不必道谢，像你这么有趣的人，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准确说是从没见到过。”
“那看来我还是个稀有角色。”莫羽不知此事该作何表情。
他原本做好了臣子觐见人王的准备，以为自己会被对方的王霸之气震慑，可没想到盖提亚的气势如此平和，彷如在和友人交谈。
“让我猜猜你这次的来意。”
盖提亚微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莫羽，那双能够看穿过去与未来的千里眼，在一瞬间就似乎看透了他身上重重掩盖的命运。
“你是想换一位魔神吗？”
莫羽没有惊讶的点点头：“是的。”
盖提亚侧着头手背撑着下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看来那根不合你的口味？相比之下你更喜欢白发？”
“咳咳咳咳......”
莫羽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人类恶的玩笑就像是澡堂里突然滑落到自己脚下的肥皂，让人猝不及防。
“并不是...”
莫羽觉得自己的辩解有些无力，毕竟人的欲望是无法掩盖的。
原本肃穆宏伟的冠位时间神殿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星空那闪闪发亮的群星也欢快的奏着滑稽的曲子。
“比如奥尔加玛丽那样的？那段随着你的契约而结束的情感？”
随着盖提亚轻轻的询问声，曲子转瞬停止。
莫羽抿了抿嘴，沉默下来。
他挠了挠头，目光瞟向星空的那些黯淡下来的群星。
“准确说还没开始，所以也没有结束。”
“很有觉悟的话语，看来契约对你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盖提亚微笑着称赞道。
“是的。”莫羽轻点了点头。
在自从接受了那位神明的权能后，他便意识到了这份力量所带来的沉重。
每个人都有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的信条，那是他们此世为人的基准，而莫羽的信条便是契约。
“嗯，原本雷夫说你的决心连魔神也自愧不如，我还表示迟疑，现在看来，他确实没有说大话。”
盖提亚身体后仰靠在椅背，笔直的坐在王座之上。
“说说你此行的目的吧，不要和我说只是换魔神。”
莫羽点头道：“当然不是，事实上，我是为特异点事件而来。将维持特异点的魔力炉心圣杯交给时代的失败者来掌控，我对这点表示迟疑。”
“对特异点有何问题，但说无妨。”盖提亚慷慨道。
见人王如此直率，莫羽也不拐弯抹角。
“魔神作为人类恶这一概念，一旦现身地球就会本能的遭到阿赖耶的压制，也因此纵使本身不弱，可一旦以魔神柱的形式现世特异点，实力依旧会大打折扣，就算寄宿到从者体内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一旦寄宿者被打败，魔神柱依旧会现身。”
话语至此，盖提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全知全能的他在莫羽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便已知晓他的来意。
“你想通过你的特殊体质，让魔神以从者的身份降临到各个特异点？”
面对提问，莫羽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虽然从者身份的魔神没有来自抑制力与英灵殿的灵基补正，但可以通过圣杯来弥补这一缺点。
至于知名度补正，身为无名英灵的魔神只要成为特异点之王，让所有人都知晓他的名字，那么知名度自然就会有，而且还会有本土加成。
我姑且将这个计划称作特异点七执政。”
听完莫羽陈述的计划后，盖提亚微笑着闭上了眼，静静思索了片刻后，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放声大笑起来。
“有趣，很有趣，非常有趣，你的计划非常不错。”
连道三声有趣后，开怀大笑的王这才止住了笑容，脸上残存着笑意看向莫羽。
“我记得东方有句古语，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而你却要成为这斩掉一线生机的额外之一吗？”
面对质问，莫羽抬头看天，夜空中的星光映入他的眼瞳，却不见丝毫反光。
“因为这是完成契约的必要之举。”
第十七章 我起了，被一招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窗外暴雪肆虐，仿佛就连迦勒底也即将抵挡不住外面的寒冬。
距离第一次灵子转移已经过去三天，迦勒底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名为失败的阴霾。
第一次灵子转移连敌人是谁都没见到，就被毫不留情的打了回来，再想到一年后人理就要烧却，而迦勒底却连突破特异点F的能力都没有，这些人类精英们就感觉自己被扇了一个比放炮还要响亮的耳光，耳边嗡嗡响的是无尽的耻辱与羞愧。
迦勒底这些年的努力都被一个炸弹白费了吗？
无法忍受此等失败的懦弱者，将责任甩给了新人御主身上，认为这次灵子转移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御主本身实力不够导致的。
不过这种声音刚冒出来，就被奥尔加玛丽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下去，那几个私底下造势的员工也受到了相应的处分。
“抱歉...我要是再有点用就好了。”
然而谈到此事时，第四十八号御主藤丸立香却无比真诚的表示了自己的愧疚。
如此便是一些人心中原有想法，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女的责任感。
病房内
玛修坐在病床上，恬静听着立香对自己讲述一些外面世界有趣的事物，眼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向往的期翼，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你知道吗？我在学校的时候，班上同学总爱调侃我是男人婆，因为我和爸爸长得实在太像了。”
......
“我爸爸饭做的很好吃哦，每天中午午餐都会有人来找我交换便当。”
......
......
“抱歉啊，玛修，如果我要是能再强一点，或许我们就不会这狼狈的回来了。”
见到可敬的前辈露出如此消沉的脸色，原本静静聆听的粉发少女轻轻摇头。
“前辈，你知道这和你没关系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我们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就已经结束。”
作为维持人理正常延续的机构，迦勒底原本准备的十分充分，本来这次灵子转移的主力是A队七人，其余四十一名御主本质上是用来当做替补的，而藤丸立香身为其中唯一的普通人更是替补中替补，按理来说他甚至都没有灵子转移的机会。
但这次情况危急之下，藤丸立香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指挥从者进行战斗，并成功击退lancer。
藤丸立香具备的从者指挥能力以及那百分百的灵子适应性，仿佛就是天生的御主。
“前辈，请抬起头来。”玛修温声说道。
垂下头神色愧疚的立香茫然抬起头，却感到双手被温暖柔软包裹了起来。
“你做的已经很优秀了，我很庆幸你能是我的御主，即便一时的失败，也不意味着我们总会失败，请相信你的从者，也请相信你自己。”
温声细语在耳边传递着少女的为数不多的温柔，立香内心如同得到了温泉的灌溉。
“你说的没错，现在失去信心未免也太早了，我应该打起精神再加把劲。”
话声落下，门口传来了一道傲慢的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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