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再小的羊羔肉也比兔子要多，莫羽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吃完。
他一向很节约，从不浪费食物。
如果吃不完，剩下的就给马尔杜克吧，相信马尔杜克会高兴的。
将狩猎来的羔羊剥皮去筋，涂抹好香料，莫羽便将其捆在了树枝做的临时烧烤架上，找了一些木炭就地开始烧烤。
没过多久，原野上升起一道青烟，随着缕缕青烟飘飘高空，夜幕下的明月变得愈发朦胧。
深夜吃烧烤，是一种享受。
而最惬意的时刻，莫过于烤熟前侧躺在旁边等待美食的过程。
就在这时，清风拂过
和他一样睡不着的，还另有他人。
恩利尔漫步在田地间，赤裸的玉足踩着泥土，却不留下丝毫污痕。
她走到了兔子窝庞，
莫羽露出了笑容。
然后穿过兔子窝，径直走向了旁边的羊群。
莫羽笑容凝滞。
恩利尔大概只是想看一看羊群们晚上睡觉的样子，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高兴。
然后这份纯真在意识到羊群少了一只羊羔后戛然消失。
随后，她注意到了不远处架着烧烤的莫羽。
冷风凛冽
莫羽的内心也被风吹得哇凉哇凉。他很是无奈的站起身子，然后冲恩利尔挥了挥手。
这次他没举起烤羊问恩利尔要不要来个腰子。
又是一阵微风，风吹散了烟火携带的香气。
恩利尔默默注视着莫羽，没有像上次那样冰冷，但却没有什么好脸色。
莫羽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想了半天后，坦白答道：
“该怎么说呢，我以为你喂得的是兔子。”
恩利尔眼神一凝，似是无声叹息。
“......”
虽然没有说出一句话，但莫羽觉得她的想法应该和自己一样。
为了避免自己投喂的动物被吃，恩利尔放弃了兔子，转而投喂了看着同样很可爱而且还会咩咩叫的小绵羊们。
未免也太巧了。
莫羽看着烤架上的羔羊，就算是用圣杯也无力回天。
气氛有些凝滞，莫羽抬起头，见到恩利尔只是静静的望着烤羊。
“要来点吗？”他尝试性的询问道。
恩列尔扫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我不需要进食。”
“好吧。”
莫羽也并不多做劝阻，撕下一只烤的外焦里嫩油脂直冒的后腿，撕下一小块肉大快朵颐起来。
恩利尔并不是那种会客气的人，她若是吃，那便必不可能拒绝。
而且，这次她似乎并没有生气。
只是静静的坐到一旁，默默注视着远处的原野。
“我原以为你会很生气。”莫羽吃着羊腿说道。
“生什么气？”
恩利尔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我喜欢这个世界，但也尊重这个世界的规则，不会因为你猎杀一只羊就心有不满。”
莫羽点了点头，不愧是主神，能保持理性客观看待事情。
“神明也会有失眠的时候吗？”
“神明不需要休息。”
和之前的语气如出一辙，就像是终结者才会说出的话语。
好不容易挑起的话题再次终止。
相比于和恩利尔聊天，莫羽认为还是和烤羊在嘴里交流一下心得更有意思。
不过这样一来，莫羽既没有了吃肉的兴致，也没有了赏月的雅欣。
在有旁人的情况下，莫羽独自一人享用美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你...很喜欢看月亮？”恩利尔没来由的问了句。
“在东方，明月有寄托思念的象征。”
莫羽停下口，简单说明了一下天朝古代的月文化。
恩利尔听后不禁抬起头。
那双枫金美眸仿若一轮潭水，映着夜幕中的那轮婉月，波光粼粼，好似承载着整片星空璀璨。
许久，她收回目光。
“确实很美。”
“有想起什么思念的人么？”莫羽随口询问道。
怎料他随口问的问题，却似乎勾起了恩利尔不好的回忆。
她再次抬眸看着明净的皎月，眼中已经没有明媚。
莫羽从烤架上撕下一片烤肉，放在嘴里，觉得索然无味。
————
埃里都神殿，诸神齐聚一堂
众神看着被押送上殿的拉哈姆，一度以为被抓住的是恩利尔。
可是他们很快注意到，这名绿发女子并没有恩利尔那般恐怖骇人的气势。
会是恩利尔的姐妹吗？
如果是，那恩利尔这一番大义灭亲让诸神无话可说。
此时诸神心中不禁莫名发虚，之前可是他们一众联名要求马尔杜克对恩利尔神进行调查。
若是恩利尔的嫌疑被洗白，他们在座一个都跑不了，肯定多少会受到恩利尔的责罚。
恩利尔伫立在神座旁，身边挨着莫羽和伊什塔尔。
内尔伽勒没来，这些天他差点过劳死，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气。
马尔杜克手持雷电权杖，神情肃穆威严。
“自称是阿普苏神之子的罪人，报上你的罪名。”
拉哈姆垂着头跪坐在地上，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
她并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阵低沉的讥笑声，抬起头嘲讽的看着马尔杜克。
“呵呵，弑杀了父母的逆子，有什么资格将我定位罪人，你们才是真正的罪人啊！坑杀了生育你们的父母，撺掇了他们的位置！罪人，是你们呀！！”
此话一出，诸神脸色骤变。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事情，美索不达米亚最忌讳的事情，莫过于那些不可见人的过去。
恩基神杀死了父神阿普苏，马尔杜克杀死了母神提亚马特
神明虽然因此获得了统治地位，却也遭受了二神的诅咒。
“放肆！”
马尔杜克暴怒之下，权杖降下一道闪电，将拉哈姆点的浑身焦黑。
可没有痛觉的拉哈姆只是冷笑着，这些天她早已习惯了马尔杜克的鞭打。
她刚想继续出口讽刺，莫羽询问道：“瘟疫是你散播的吗？”
“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莫羽扭头对旁边记录的祭祀说道：“记下，罪人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感到心虚而不敢回答。”
拉哈姆顿时瞪大眼睛：“你......”
“并且罪人还有试图倒打一耙。”
“给我住口！”拉哈姆面色狰狞的咆哮道。
“难道我有说错什么？难道不是你散播的瘟疫？”
“不是！”
“记下，犯人很傲娇的否认了自己的罪行，但实际上她只是口嫌体正直。”
“莫羽大人，傲娇是什么意思？”
祭祀听得晕头转向，傲娇和口嫌体正直都是什么意思啊？
“傲娇的意思就是口嫌体正直。”
“......好吧。”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卑鄙的神明！”
面对那些诸神，拉哈姆还能凭借口舌争一时之利，但面对莫羽的降维打击，她就像是个三岁婴儿。
莫羽的嘴一向很刁钻，只是自从离开迦勒底后，他就很少再言语犀利罢了。
平时状态下，神性让他变得更理智，而在面对这些自以为是的恶人时，他会变得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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