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即便到头很大可能一场空。”
“也比痛苦到结束要好。”
莫羽的话语勾起了骑士王不好的回忆，如果换作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大概也正是如此才会被人说不懂人心吧。
收起漆黑圣剑的王者从疾风暴雨重新变回沉静的大海，被黑泥染金的眼瞳默默注视着眼前的陨坑，久久说不出话。
“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们离开之前你还要送一发陨石。”
直到莫羽与奥尔加玛丽签订补充契约之时，旁观的阿尔托莉雅以为这是一场浪漫的约定，然而没想到的是莫羽翻脸不认人，以一码事归一码事的理由用陨石给迦勒底的残兵败充当送别。
这次的迦勒底依旧是被紧急灵子转移传送走的。
一连三次被陨石砸回家......迦勒底蛮倒霉的。
听着少女的询问，沐浴在久违阳光下的莫羽笑着答道：
“不经过磨炼的盾牌保护不了任何人。”
阿尔托莉雅瞟了他一眼，说道：“那面盾牌终有一天会成长到能够守护一切吧。”
“嗯，当然。”
莫羽轻点头答道，毕竟那面盾牌的力量来自心灵，只有玛修这样的纯洁之人才能驾驭。
能够凭借自身的心灵抵挡住盖提亚人理烧却炮的盾牌，仅迦勒底玛修一人能做到，不好好锤炼这面坚不可摧的盾牌未也太浪费了。
“你想让她的盾牌成长到抵挡住你的地步？”阿尔托莉雅好奇的问道。
“不，这面盾牌是抵挡不了我的。”莫羽答道。
“那你想让那面盾牌抵挡什么？其他的恶......”
阿尔托莉雅欲言又止，因为她发现自身已经开始出现灵子化。
圣杯交给莫羽后，特异点便开始了崩溃，先从魔力稀少的周边开始渐渐消散，最后才会到冬木圆藏山。
“看来你的时间不多了。”
莫羽侧颜看向身影开始渐渐透明的少女，语气带着淡淡的感谢之意。
“辛苦了，骑士王。”
先是被自己打了一顿，又是在灵基受损的情况下和迦勒底打了一顿，真的难为这位无论何时永远不会缺席的劳模了。
阿尔托莉雅合目轻笑，对此并不介意。
“本是契约内容，又何须道谢。”
莫羽答道：“那么请说你的条件，已经完成契约的你，有权利向我提出一个我力所能及达到的要求。”
一个力所能及能完成的要求吗？
少女眉头舒展，露出恶作剧的笑容：“我若是说让你去见迦勒底的奥尔加玛丽呢？”
莫羽面色不改道：“力所能及，也包含契约之间不冲突，你的要求冲突了。”
“一谈到契约，你就会像是岩石一样顽固，真是无趣，不过我喜欢。”
阿尔托莉雅收起笑脸，静静思索了起来。
“要求吗？拯救不列颠？不，自己的国家不由自己来拯救，还有何资格称之为王呢？”
谈到不列颠，阿尔托莉雅眼中浮现出一丝动然，却又随之变为决然。
“下次你我再见面，大概就会知道了。”
莫羽面色一凝：“我讨厌宿命论。”
“至少现在的你还在命运之中，无法摆脱无法挣扎，只能顺其潮流。”
阿尔托莉雅的话语随着她那不断透明化的身影而渐渐消散。
目送着这位令人可敬的孤高之王渐渐消失，莫羽似乎想起了什么。
“说起来，人理修复并不代表真正的修复了历史。已经发生了的不会改变，已经死去的人也会被换成另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
“是的，你还有何不解？”
阿尔托莉雅神情一黯。
她还记得自己在这个特异点所做的罪恶滔天之事，手上沾满的血液是她无法忘却的耻辱。
即便她杀戮的缘由是因为圣杯黑化所导致，但本质上还是她所为。
人死不能苏生，这是世界的法则。
莫羽颔首望向远处的废墟，单手伸出，于掌心浮现一枚黄金的圣杯。
阿尔托莉雅见状便说道：“这个杯子里的魔力都被污染了，你想...不对，你净化了里面的污染？”
阿尔托莉雅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连接着圣杯的她感知到里面那如深渊般让人堕落的恶意不知从何时消失不见，只剩下纯净的魔力。
没有被污染的圣杯，本质上确实是万能的许愿机。
这才是英灵想要的真正圣杯，而不是那象征诅咒与灾厄的此世之恶。
“姑且算是一次小小的尝试。”
并非是净化圣杯，而是将其中被污染的部分用魔术封印，在圣杯内部形成类似于防火墙的屏障。剩下空出来的内部空间会继续吸取地脉的魔力，一直补充到满盈。
“烧却式准备好了哦。”
站在远处山崖顶端的巴巴托斯利用风将声音托送了过来。
“很好，巴巴托斯。”
阿尔托莉雅听着莫羽的声音，只觉得他此时彷如变了个人，整体气势沉稳若山。
就像是之前揍自己时一样。
他的体内有两个人格吗？
阿尔托莉雅皱眉不解的看着莫羽，不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正此时
昏暗天空骤然放晴，刺穿暗夜的并非阳光，而是那悬于头顶的灼世之轮。
莫羽身周也飘散出耀眼的黄金灵子，双目烨然若神人，浩然正气一扫整座冬木之阴霾。
“昔圣杯之战，群雄豪杰为一己私利致使冬木生灵涂苒，苍天默然旁观，然天无情人却有情，冬木一少年卫宫士郎与少女远坂凛知晓暗流涌动，不忍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发生，遂于冬木末世来临之前，成功劝阻市民逃难至冬木市外。”
“若抑制之轮不曾承认，那便由吾来承认。
吾为岩神摩拉克斯，行走于世间，见证苍天之苦楚，见证尘世之酸辛，于此宣告，此项壮举乃人之所幸，乃人理之奇迹！”
气势磅礴的宣辞仿佛能够撼动大地，穿透天穹之上。
随后，天空上的那道光轮降落下一缕光华，整个特异点随之被燃烧粉碎，化为浓郁灵子飘散在空间之中。
虚无的空间之中只剩莫羽身周这一点立足之地。
下一刻，灵子仿佛有无数跟看不见的线，缠绕在莫羽的身周，原本破碎的特异点正在奇迹般的重新聚合起来。
一片片碎块拼接在一起，重新布满这个特异点，于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诞生了。
这是冬木市，也是遭受灾难后的冬木市，整座城市被破坏的如同废墟，犹如遭受了强烈地震一般，大地都被撕出数条口子。
但在废墟之外，一片人群缓缓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为首的那名红发少年一脸凝重的看着已经毁灭的故乡，坚定的眸子中充满对天灾的敬畏，但在敬畏之下，却还有着骨子里的坚强。
离别之际，阿尔托莉雅见证了一个只属于人的奇迹。
原本应该死于圣杯战争的人，被扭曲成了在地震前接到城市紧急安全演练通知，从而及时撤离。
烧却，不意味着毁灭，而是重塑与修正，或者说是扭曲。
阿尔托莉雅的双手微微战栗，她不会忘记自己的所作所为。
为了圣杯而战斗杀戮，一直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和自己抢夺圣杯。
放任那些被自己掌控的从者摧毁这座城市...
这些都是她干的......
但现在，身边的人展现出了如同神明般的伟业。
“人生终是离别，姑且算作给你的饯别礼吧，亚瑟王。”
【本卷完】
第三十章 消失的冬木市
冬木特异点人理修复，失败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迦勒底的员工认为赢了，但本质上还是输了。
纵使陨石三度坠落，他们也依旧能以比星际玩家还要快的手速摁下紧急灵子转移。
以前A队在的时候，他们常常吹嘘说有基尔什塔利亚等人，这个紧急逃生纯粹就是多余的。
后来卡多克被秒了，他们便闭上了嘴。
直到现在第三次，他们便暗暗庆幸当初老所长的英明伟大。
天降陨石砸下来后，玛修强撑着盾顶了一会，这次陨石的威力比上次还要小不少，更像是送行...
指挥台上，奥尔加玛丽已经红着脸悄然离开，毕竟在公开场合说出那般心里话的她已经没脸留在这里继续指挥离开。于是便留下一脸茫然的罗马尼负责代理指挥，在其他人眼中来看这位医生似乎还没适应指挥岗位。
“怎么又是我啊...”
以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医生苦逼的将准备拿来庆祝迦勒底安全回归的草莓蛋糕放到了一边，默默开始工作。
虽说他平时懒散，不过当进入工作后，神情就会一丝不苟，说话的语气没有往常的散漫，给人一种常年混迹于职场上位者的错觉。
而且工作效率极高！
一直到深夜，处理完所有事务后，罗马尼也后仰靠在椅背上才松了口气，拿出蛋糕掏出平板，打开了魔法少女梅莉的直播间。
看着屏幕那位白发少女的一颦一笑，罗马尼痴痴的笑了。
每天只有这个时候，他这个加班社畜才会感到温暖。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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