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莫羽少有的睡着了。
成为亚从者后，他便基本不再需要睡眠。
睡梦中，他梦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记忆的过去。
男女漫步在碧水清原之上，欣赏着盛开的琉璃百合，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这样悠闲的时光对于两人而言却是难得清净，让他们从乱世中得到一分喘息，好静下心去构建未来的宏远美景。
两人的关系似是友人，不然也不会相约一起去赏花。
很快，这个梦境就如同滴水墨画渐渐消散瓦解，一面面清晰的记忆随着莫羽意识清醒而变得模糊。
“这是摩拉克斯的记忆吗？”
莫羽撑着湿润的草地缓缓坐起，轻皱着有些肿胀的脑袋，尝试回想起残存的梦境。
摩拉克斯在成为岩神之前，貌似还有别的称谓，这个称谓比岩神还要更象征力量。
正在他思索之际，远处的小道上出现了贞德的身影，朝着他这边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看来经过一天冷静之后，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我的契约差不多该有个了断吧。”
走到树下的贞德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莫羽点了点头。
“当然，不过在了断之前，那个答案你有结果了吗？”
贞德柳眉倒竖：“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面对少女的注视，莫羽看着她那双金瞳，回答道：“那个答案是判断契约是否有效履行的标准。”
他说的没错，那个答案是关乎契约最后结果的决定性因素。
自己的回答决定着孰胜孰负。
可贞德无法给出答案，到现在她依旧得不到答案。
一旦给出答案，那么输掉的肯定是她。
契约的关键在于她有没有改变，若她没有改变，那她现在就该离开栋雷米，然后去向那些迂腐贵族们发起复仇。
离开栋雷米吗？
贞德原以为她自己能很轻松的接受这一切，然后再很轻松将这一切抛弃，以展示自己的觉悟。
但没想到，真做起来却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现在离开栋雷米，等下次伊莎贝拉她们再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可能就已经和龙之魔女挂钩了。
“我现在还给不了你答案，但是......”
“那就还不着急。”
莫羽拂去裤子上的灰尘从树下站起，相比于贞德脸上的焦急，他倒是无比淡定。
“一时的冲动而得出的结果并不一定是最佳答案，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暂时离开栋雷米。”
贞德愣住了。
他好像预测到了自己的来意，或者说预测到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本意。
与其说她想结束契约，不如说是想让莫羽别再在眼前干扰她，让她独自清净一会。
贞德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说不出的憋屈油然而生。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没那么夸张，但如果指的是与你的契约，那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只是伊莎贝拉太太的态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连让人发怒的机会都不给，少年回答的很是冷静，所谓的看破不说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贞德无比嫌弃的皱起眉头，有气没处撒，说的就是她。
“难道就没有真正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吗？”少女不甘心的问道。
“当然有。”
比如他活下来这件事，就出乎了他的意料。
“人生总会有很多的意外，有时候很突然，有时候根本不给你思考的机会。”
这么说着，他的大地感知探测到了两个熟悉的气息进入了范围内。
立香和玛修，看来她们之前传送到了别处，而在得到芥雏子的情报后，选择向莫羽这边靠近。
居然没有畏惧退缩，反而选择靠近自己吗？
有点反常，有点猫腻。
正当莫羽想缩地成寸过去，给对方释放一个天星看看情况时，另一处的异变令他面色骤变。
栋雷米有变！
“出事了。”
飞快丢下一句话，莫羽眨眼间回到了村子中。
贞德一愣，扭身眺望远处村子，那些村口的串烧却不知何时熄灭了火，一条条黑蛇般的扭曲长手伸向高空，将整个村庄包围。
她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如坠冰窟。
回到村庄的那一刻起，莫羽就感受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庞大的魔术阵中，一种类似鲜血结界的诅咒术式。
街道上已经有人经受不住诅咒倒地吐血不止，更有严重者七窍中钻出狰狞触手，模样颇为慎人。
凭借魔神柱的学识，他很快认出这是一种献祭术式，用以召唤邪神。
莫羽眼瞳金光闪烁，手中贯虹之槊浮现而出，重重插在地上。
顿时，以枪尖为中心大地迅速产生皲裂，并朝着四周以海啸席卷之势蔓延而去。
蕴含着岩神权能的力量通过大地，如同一道次声波，将整座村庄的地面完全粉碎，这样附在地面上的魔术阵也就随之失效了。
尽管如此，魔术阵却依旧没有停止。
“不杀死我的话，魔术......咳咳咳......”
噗呲噗呲噗呲
鲜血飞溅泵撒
刚从莫羽身后角落走出的青年话还没说完，全身就被拔地而起的锋锐岩枪刺穿，瞬间变成了刺猬。
然而青年却仿佛感受不到痛苦，甚至还笑吟吟的看着莫羽，以稀疏平常的语气打趣道：
“不愧是你啊...动起手来毫不犹豫。”
莫羽扭身看向这个有些病态的白发青年。
弗朗索瓦·普勒拉蒂
fsf中出场的caster，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既是御主也是英灵。凭借着种种手段从古代一直活到了现在，并在fsf中召唤了英灵的自己。
并且吉尔德雷手中的那本螺湮城教本就是他赐予的，甚至贞德人生后期的一些遭遇也有他的参与。
可以说是万恶之源了.....
眼前的这位并没有从者反应，也就意味着他并非英灵，而是人类魔术师。
他是这个时代的人类。
第四十八章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刑
眼前的白发青年并非英灵，而是人类。
难怪能够避开他的感知，若是英灵从者的话，会第一时间被他发现。
惊讶之余，莫羽倒是很快平复下内心的波动。
计划果然不可能施行顺利，意外因素还是出现了。
虽说这位魔术师在第一特异点中并没有登场，但作为和贞德、吉尔德雷同时代的人物，同时还是搞事王，他没道理不出场。
自己眼前的应该只是个替身。
莫羽默然注视着脸上还挂着笑容的弗兰索瓦。
“你是怎么快速启动这种大规模术式的？”
弗兰索瓦随意玩弄着从腹部流出来的肠子，笑着回答道：
“当然是借助了我自己一点小手段啦，原本想着应该能拖一分钟左右，到时村子里能活的大概连一半都不到吧，但没想到你只用了三秒都不到诶，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太多了。”
“目的是什么？”莫羽沉声问道。
“目的？你是要去袭击那两位不知死活的丫头吧，哼哼，站在人理这一侧的我自然不能放你过去，所以要选择对付你最有效的手段，结果你果然回来了。”
就像是当初西方殖民者屠杀印第安人的理由，这位魔术师也说出了不可饶恕的话语。
为了拯救而杀戮并没错，但是要看杀戮的对象！
四周的术式已经开始消散，魔术的效果却没有随之褪去，这是献祭，哪怕进行到一半中断，被献祭的祭品也不会还回来。
然而，既然邪神没有诞生，那么理所应当将被献祭的祭品还回来才对。
这有违契约。
见莫羽面色阴翳，弗朗索瓦轻笑着将肠子缠在自己的脖子上。
“别这幅要吃人的表情，我看了都有些想笑，之前你的那份从容哪里去了，要我上吊自杀来谢罪，话说我胳膊有点短够不到上面的树，你能帮我挂上去么？”
他尝试着一切手段激怒这位如磐石般不变的男子，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单纯觉得把他激怒会很有趣而已。
然而莫羽并没有回答，在沉默片刻后吐出一句话。
“食言者，当受食岩之刑。”
正在用肠子在自己脖子上绕圈圈的弗朗索瓦微微一怔。
“诶，什么意思？”
“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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