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雾7
陈安宁打了个哈欠,又回头瞥了眼萧念情:“赶紧回去躺着休息,你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随意走动,伤口如果开裂了,我又得替你处理半天。”
“那你处理便是。”萧念情丝毫不以为意:“你医术不错,我还算放心。”
这话一出口,陈安宁面色古怪地冒出句:“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再让我帮你脱衣治疗?”
萧念情面山顿时被玄冰霜雪覆盖:“滚。”
……
夜晚。
黑天降临。
今日的夜空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漆黑,都要凝重。
一层又一层诡秘的乌云盘旋于苍穹黑幕。
清风四起,吹起屋檐上那一簇皑皑白雪。
“就是这?”
来自同伴的传音响起。
黑夜间,一名青年背负玄铁剑鞘,目光凛然地注视着下方那间破旧的茅草屋。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自然不会发出过多的声响。
利用传音,他们能够做到无声交谈。
再加上此刻,这名青年并非站在雪地里,而是悬在半空,足底踏着一柄飞剑,飞剑的剑身上又贴着橙黄色符箓,那是用以隐匿真气的符箓,包裹剑身可以让御剑飞行的修士隐去身形和气息。
当然了,若是对付那些修为境界高的大能,这符箓便无用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
“有传言说那女魔头便藏匿于此。”
另外一名御剑飞行的修士利用传音说道:“师兄,我们杀进去?”
“这里看着像是凡人的居所。”其中一名女修士轻声道:“直接杀进去,会不会……”
“无妨。”
为首那青年摆了摆手,淡然一笑:“那女魔头为了恢复境界,治疗伤势,定会将那凡人灭杀,饮血啃骨,怕是那凡人早已死透了。”
“如果还活着呢?”女修士接着问道。
“能和魔修共存的凡人?不是受了蛊惑就是其心本就邪异,杀了便是。”
女修士闻言,思索几秒,还是点了点头:“师兄说得也不无道理。”
“不过那女魔头修为通天,我们不经玉盟同意便擅自出来,会不会太冒险了?”
为首青年回过头来,眼神如冷锋般锐利地瞪了她一眼:“小师妹,你可知那女魔头如今已是风中残烛,被我们玉盟追杀如此之久,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我们不动手,更待何时?”
此言既出,身后玉盟众弟子皆是无言。
他们心里其实也都明白,若是能够将这女魔头诛杀于此,便是大功一件。
甚至是能够名垂青史的!
这等机会,又怎能放过?
“记住,见到其他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只要是活着的,都是万魔离渊的残党。”
御剑青年幽幽抽出身后利刃,眼中杀意迸发:“全都杀光!”
139.萧念情不知道恋爱为何物
午夜。
陈安宁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突然被卷进了一场恐怖的杀戮之中。
那一天,有数位修为通天的修士御剑来到自己家门前。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斩杀萧念情,而和萧念情在同一间屋子里的陈安宁自然也被认定为了勾连魔修的罪人。
他亲眼看见那明晃晃的利刃朝自己刺来。
那名剑修甚至都没有过问陈安宁的身份,没有确认陈安宁和萧念情的关系。
仅仅是因为自己住在这里,萧念情也住在这里,所以他们便想杀了陈安宁。
在临死之前,陈安宁只觉得这太过不合理。
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擅自判定所谓的真相,一旦有人提出和他们所认为的真相相悖的理论,他们便会挥舞自己手中的利刃,无情地斩下对方的脑袋。
就好像是只要和他们对立的人死完了,他们的观点就绝对正确了一样。
蛮横,粗暴且愚蠢。
然而。
就在陈安宁即将被斩杀的那一瞬。
本该趁乱逃走的萧念情却突然大手一扬。
她如同掌控天地的尊主一般,手掌挥舞过的空间全部被碾碎,只在眨眼之间,那几名自称来自玉盟的修士便被拍成一团又一团的血雾。
那些锋利的玄剑瞬间崩裂溃散成小小的铁屑,飘散于空,消逝得无影无踪。
萧念情身后迸出无穷无尽的黑气,那是仿佛从深渊中诞生的阴恶邪物,只看上一眼,便足以让人产生发自神魂最深处的恐惧,那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恐惧。
最终。
那些玉盟修士死得连渣滓都不剩,就连那些锋利的玄剑也不再能够威胁到陈安宁的性命。
而陈安宁也看到了。
就在一切的一切都湮灭在黑暗的神魂里之后,萧念情侧过头。
那双染血的眼眸中,是无止境的杀意。
……
“呼……呼……”
深夜。
陈安宁从梦中惊醒。
他从地铺上爬了起来,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发现自己的小屋依旧是那么平凡无奇。
没有一蓬蓬血雾,没有玉盟修士的玄剑,没有滔天的魔气。
陈安宁望向身侧,发现萧念情不知何时从床上坐了起来。
“做噩梦了?”萧念情依旧是那个萧念情,冷漠而又高贵。
陈安宁捂住有些发疼的脑袋,喘着粗气:“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梦?”
“我梦到你突然变成魔修,大杀四方。”
陈安宁擦了擦额头冷汗,旋即苦涩地笑了笑:“还救了我一命。”
“呵呵……”
萧念情不屑地嗤笑两声,她甚至看都没看陈安宁一眼:“无聊的梦。”
“倘若你真的受了难,我不会救你。”
陈安宁嘴角扯了两下:“你说话还是那么伤人心啊。”
“实话实说罢了。”
萧念情没好气地白了眼陈安宁:“你除了做菜和倒茶之外,于我而言,便没有任何意义了。”
“好好好。”
陈安宁知道萧念情的毒舌有多厉害,因此他不打算继续和她纠缠下去。
回忆起方才那可怖的梦,陈安宁长吁了口气,转而开始关心起萧念情来:“比起我,你又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觉?”
“看月亮。”
萧念情望向窗外那轮明月:“个人兴趣。”
“那还真是个独特的兴趣。”
陈安宁说着,又重新倒了下去。
他便就躺在那不怎么舒服的地铺上,慢慢蜷起身子。
毕竟萧念情是伤患,还是个女子,陈安宁自然是要把床位空出来的。
虽然没有一直强身健体,但陈安宁姑且还是个男人,睡在地上也没多大问题。
“那我继续睡了。”陈安宁对着萧念情招呼一声:“你也早点休息。”
“与你无关。”
萧念情冷冷地落下一句,显然是懒得搭理陈安宁。
陈安宁见自己热脸又贴了冷屁股,倒也不说什么,倒头便继续睡了下去。
让他自己都稍稍意外的是,原本还以为刚做完噩梦会很难再次入眠,但没想到意识很快就沉沦下去,困意不断地上涌,仿佛他本来就很疲惫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萧念情确认了眼陈安宁已经睡下,转而才松了口气。
她轻轻地抬起那藏在床被下的手,望着掌心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眼神莫名有些诡异。
陈安宁并没有做梦。
发生的一幕幕全都是真实的。
“为什么呢?”
月色流过窗沿,落在美人的侧脸上。
萧念情喃喃自语着,眼中尽是怪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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