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雾7
想要以魔煞迎敌时,意识却被蛮横地剥夺,整个人当即昏厥过去。
再苏醒时,就处在了这片空间。
……
仔细想来,此地似乎很是眼生。
萧念情来了离渊之底很多次,却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
四周皆是残损的血肉壁垒,无数鲜血与鼓动着的血肉构成了一处完全封闭的空间。
并且肉眼可见的,这些鼓动着的血肉正在不断地跳动着,跳动的频率简直就像是……
人类的心脏一样。
自己莫不是被困在某只凶兽的心脏中?
萧念情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神魂猛烈地震颤起来,她分明察觉到神魂被某股力量蛮横地碾压。
难以言喻的剧烈痛楚席卷全身,仿佛神魂都快被人撕裂开来一样。
萧念情对此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咬着牙,强忍着这般苦痛,任由它继续蔓延。
“时间太久了么……”
离渊之底,就算是萧念情也不能呆上太久。
诚然。
她是天下唯一能够镇压离渊之底的人,但也仅限于此。
每次进入离渊之底,她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哪怕是做好保护措施,在进入离渊之底十六个时辰后,她也会感受到神魂撕裂的痛楚。
这股痛楚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萧念情猜测这些压力是直接弥散在整片离渊之底空间。
无论用什么方式,无论躲到什么地方,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都会不断地侵蚀她的神魂。
“这下可是真的麻烦了。”
萧念情自言自语着,一边任由疼痛肆意游走,一边回想起那比任何地方都要温暖的陈家宅邸。
发丝无力地垂落下来,那因为先前的战斗而变得遍体鳞伤的身体也愈发无力。
衣衫被血水打湿,秀脸上满是数不尽的疲惫。
她倒是很想突然爆发出成堆的魔煞,脱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然后一如既往地回到陈家宅邸,望着那明显过度担忧而有些神经衰落的陈安宁,对他淡然自傲地说上一句:“何须如此担心?本座可是万魔离渊的帝尊。”
接着再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给叫嚷了半天娘亲的小如月喂点奶去。
嗯,完美。
萧念情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自己所想象出的画面感到十分幸福。
只是。
她的嘴角虽然在缓缓上扬,但神魂意识也在痛苦消磨中渐渐颓软。
不行了。
身体开始泛起寒意。
这种感觉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体验到了——好似身处冰窖中,通体冰寒,动弹不得。
意识逐渐消弭于黑暗之中,萧帝尊有些无奈且惆怅地长叹口气。
“唉。”
最后。
长叹声悠扬消失之际,萧念情的意识也渐渐被苦痛所吞噬。
脑袋微微低垂下来,额前青丝垂落,那本是坚韧的最后一根神经弦彻底崩断。
帝尊的神魂,逐渐陷入沉寂。
而在意识彻底昏厥过去的前一息,萧念情的脑海中闪过了最后的念头。
好想再抱抱小如月啊。
……
……
隐约之间。
那极致漆黑的人影再次出现于萧念情身前。
望着前方那再度昏厥过去,任由他人宰割的萧念情,她那瘦小的躯体上渐渐浮现出一条手臂。
她将这条手臂伸向了萧念情,仿佛是要从她身体中取走某样东西一般。
仿佛是等待这一天许久,她那幽黑的身影正在因为兴奋和激动而不断地模糊抖动着。
她即将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咚咚。
咚咚。
四周肉壁鼓动的速度突然加快。
黑影将手徐徐伸向萧念情的胸口,如果她此刻有面容,必然会展露出无比兴奋的笑意。
她是如此渴求这颗特别的心脏,渴求了无数岁月,直到八个月前,她终于从这深渊中苏醒。
……
如果事情就此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那她必然能够达成长久以来都无人能达成的夙愿。
只可惜。
黑影突然之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伸向萧念情的右手猛地凝滞半空。
再一次,黑影剧烈颤抖起来。
只是现在她并不是因为激动兴奋而颤抖,反而是因为恐惧慌张而止不住地发抖。
那股发自神魂的恐惧甚至让她本能地遁入血肉壁垒之中,眨眼间便从这片空间内消失。
与此同时。
苦痛如同退潮般从萧念情体内缓缓消失。
……
如果说神魂的折磨原本像是一座山岳压在身上,让人动弹不得的同时又感觉随时都会被碾碎。
那么现在的苦痛程度,就像是这座山岳突然被人劈成两半。
压在头顶的压迫感顿时减少了一半。
忽然轻松许多的神魂逐渐恢复过来,在某个瞬间,萧帝尊猛地睁开双眼。
“呼……怎么回事?”
压力在消失。
苦痛在褪去。
尽管那股压迫感仍然存在,但萧念情已经不再有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大抵就是从五马分尸的苦痛变成了万箭穿心的感觉——虽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起码比之前的折磨要舒畅得多。
这很奇怪。
萧念情在离渊之底镇压了那么多次,从来只感受过苦痛越来越强,却从未有过苦痛退潮的经历。
这是第一次。
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替她分担一样。
该不会……
萧念情猛然间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只是很快她自己又凭借理智否认了那种可能。
这里是离渊之底。
能够抵达离渊之底并活着的人,天底下只有萧念情一个。
就算是余燕燕,就算是顾隼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地抵达离渊之底,更不可能与她一起分担这股神魂撕裂的苦痛。
至于陈安宁,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萧念情心底升腾起来的感情,却在不断地告诉她。
那个男人,他来了。
……
“艹,真他娘疼。”
此间。
黑暗之中。
离渊之底。
在接受了关于自己的身份事实过后,白衣青年来到了离渊之底。
他此刻倒在满是肉瘤的宽阔血肉大道上,四面八方都是正在蠕动着的,宛若恶鬼一般盯着它的古怪生物。
从未感受过的疼痛在他身上来回游走,这位凡人大夫还是有生以来初次体验到这般感觉。
“就像是把小脚趾踢到柜子的痛感放大了百倍……这玩意儿真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
“不过还好。”
陈安宁感到愉悦地长出了口气,继续忍受着这般疼痛,甚至还有心思露出微笑:“反正我也不是正常人就对了。”
仔细回想一下。
在知晓了自己非人的身份过后,陈安宁立刻就对很多事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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