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雾7
“都给我过来!!”
伴随着段间雪的怒吼,那层碧玉外衣发出尖锐的龙啸,随后如奔涌的潮流般涌入了段间雪体内。
气势不断攀升,修为不断增幅。
苍空之上,黑龙与金龙相互交错缠绕,旋涡状的暴风之眼中央,两条巨龙皆是从段间雪体内显现,又伴随着这场暴躁的狂雨和雷霆,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
雷雨大作。
金光与雷霆交相辉映。
龙脉的力量流入段间雪体内,这坚不可摧的屏障也在眨眼间崩溃破裂。
本是被隔绝在外的雨滴,终于突破了屏障,倾盆地坠落下来,打在了柳承空和陈安宁等人的身上。
染血的龙袍被水滴打湿,变得如山岳般沉重。
本是雄姿英发的大烈圣上抬起头,并没有多少吃惊,只是眼神复杂地淋着雨,注视着远处那名悬浮于空,在风暴之眼内掌控雷霆与金光,举世无双的少女。
哗啦啦……
地面湿润得开始容易打滑,雨滴落在铠甲上,又顺着那金属质感的盔甲表面流淌下来。
柳澜披散下来的发丝也被打湿,水滴从脸颊划过,在下巴处停留一瞬,又很快地落在地上。
场内。
再也没有了圣祖的气息,萧念情退场,柳承空疲惫。
只有那翱翔于空的段间雪,其身上才逐渐散发出了几丝细小的,临近圣祖境的气息。
柳承空没有说话。
谁都没有说话。
大烈的圣上只是后退两步,靠在了自己那尊尚未完成的帝像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得好似要滴出黑水。
帝像尚未完成。
皇城中的军队在灵尘法器面前溃不成军。
禁卫军也悉数落于下风,不久后就会落败。
现在就连龙脉,也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深吸了口气。
遗憾,无奈,苦涩……
柳承空望着远处的柳澜,数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最终却只能汇做一句话。
“澜儿,做得好。”
他随意地从远处找到一把破剑,将其丢到了柳澜面前。
而他本人则是紧紧地靠着那尊帝像,冷静地说道。
“现在……”
“来取走你的皇位吧。”
666.时代变了
算计和智慧并非总是能派上用场。
柳澜思索过很多次与柳承空对峙的获胜方法,可无论怎么去思考,她总是认为自己会棋差一着。
论及城府和算计,她自认恐是不及当今的大烈圣上。
若是想要将他逼下皇位,只能通过利用无法计算的事物。
段间雪就是那个无法计算的关键。
只要将关键点放在龙脉的争抢上,无论柳承空的算计有多强,都只能选择和段间雪搏上一搏。
计划核心由陈安宁提出,又由柳澜亲自完善。
暴雨倾洒而下,打落在那柄残败破剑上。
万籁俱寂之中,柳澜徐徐捡起了那把再普通不过的,甚至满是裂痕的剑。
战火渐渐从这座满目疮痍的皇城中散去,远处有几道人影也朝着那偌大的殿前广场走来。
先是来自道剑山的老剑主,再是万魔离渊的顾隼,接着是陈安宁势力的苏子舟。
三位天尊都不属于大烈势力,他们的出现,也宣告着龙钟禁卫军的失败。
天穹之上。
那位与慰灵枪大战的看门人,也不得不放下了掌中之剑。
他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可是一切都结束了。
伴随着这场冷厉的寒雨,大烈皇朝的篇章即将被人翻过。
因为发动谋逆的主导者柳澜,昔日大烈皇室三公主,此刻正提着那把破剑缓缓走向柳承空。
大烈圣上如同行尸走肉般紧靠着那尊帝像,尚未完成的雕像仿佛是在诉说他那同样尚未完成的霸业。
被雨点打湿而垂落的发丝间,那双漆黑眼眸里透着骄傲。
换做其他人,兴许会在此刻主动选择罢去自己的皇位,将其递让给眼前这位愈发出色的女子。
然而柳承空不会这么做。
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除非是自身能力不足,否则天底下只有死在皇位上的圣上,而不应该有主动退位的圣上。
……
柳澜明白。
她什么都明白。
自从那天荣华妃忌日起,柳澜就发现自己逐渐在理解她的父皇。
比以前父皇待人对事都十分仁慈的时候,变得还要了解她的父皇。
再后来,柳承空凭着自己的意愿随意赐死朝廷文武,性格突变,热衷于战争与征服时……
柳澜竟也能大抵理解其中的意味。
再到后来,刘公公的脑袋出现在军帐内时,柳澜虽然花了很长时间来平复心境。
但也正是因为那段时间的冷静,让她摸清楚了圣上的心思和性格。
她总算发现了一件事。
她和柳承空是一样的。
不是说那些疯狂的举动她也会去实施,而是那股做事时的雷厉风行以及思路,她和柳承空相差无几。
如果说段间雪继承的是柳承空对龙脉掌控的天赋。
那么柳澜继承的大抵就是柳承空的行事风格和个性。
所谓父女,大抵就是如此。
……
所以当雨滴落在柳承空残破不堪的躯体上时,柳澜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他的心情。
他希望死在皇位上,死在下一代圣上的手中。
因为如果立场互换,柳澜也会这么做。
因此在下手之时,她的剑不会犹豫。
这是身为女儿的柳澜,身为下一代圣上的柳澜,给父皇、先帝最后的礼物。
……
利剑贯穿心脏。
柳承空没有任何抵抗,任由那利剑穿过自己的胸膛,穿过肌肤和血肉,再将那最为关键的心脏也一同刺穿。
他任由那血液奔涌而不去控制,任由那经脉狂乱而不去压抑,再任由那口鲜血从喉中窜到口腔,从嘴角流出。
不可一世的圣上像是被钉在帝像上,他无比艰难且颤抖着伸出手,将其放在了柳澜的肩膀上。
他没有开口,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用手拍了下柳澜的肩膀。
那双光亮逐渐散去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女儿双手持剑,满脸不知是水滴还是泪珠的模样。
哗啦啦。
真的很安静。
除了雨水落地,荡起涟漪的声音之外,什么也听不到。
直到柳澜将那把破剑从柳承空体内抽出之后,躯体倒下的声音方才把所有人惊醒。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刚才到底见证了什么。
鲜红的血液混杂着雨水向外蔓延开来,染红了破碎的龙脉,好似要将柳承空彻底淹没一般。
冰冷的寒风将柳承空的呼吸吹灭,很快他就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生命的气息如雨点流水般流走不见。
很难想象。
人群中,有人抬起头,看向那尊虽尚未完成,却霸道四溢的帝像。
本该端坐在皇位上君临天下的柳承空,如今却死在了一把破剑之下,死在了自己女儿的手中。
当然。
只是肉身死亡,对于天尊境的柳承空而言不算是真正的死亡。
他此刻的神魂还未消散,可现在他那颓软的神魂,让在场任何一名修士都能将其彻底抹除。
柳澜没有那么做,她只是蓦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不远处的那名看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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