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凡玖
裁判突然在擂台上郑重宣布道。
裁判由俄国人担任，虽然他说的是一口咕噜哇啦的鸟语，但是好在旁边站了翻译，不影响大家听懂内容。
生死状顾名思义就是声明在比武中分出生死，打死不论的赛前文书。
一旦签署生死状，打死了人是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生死状这在擂台比武中并不常见，因为自古以来华夏武术讲究的都是切磋时点到为止，要真分生死的比武其实并不多。
所以听到裁判的话，现场立刻炸锅了，众人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身死比武！、
而且更让人气愤的时候，俄国大力士提出这个要求明显是自认为自己百分之百能击败甚至打 死霍元甲师傅，不然他是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
“大家安静，签不签让霍师傅自己做决定！”张然淡淡的声音在现场一响起来，周围立马安静下来。
张然目视霍元甲，他一点担心都没有，因为不管是从历史说还是从实力分析，霍元甲战胜俄国大力士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刘振声满脸担心地看着台上：“师父……”
“不要签啊师父！这说不定是俄国人的陷阱！”叶大昌也出声叫道。
精武门这些弟子们虽然都对自家师父打败俄国大力士有信心，但是签生死状分生死，他们还是有些担忧。
农劲荪也皱眉，可以想见，如果元甲兄不签这个生死状，俄国大力士肯定会以此为借口骂华夏人贪生怕死，甚至直接以此为借口取消跟元甲兄的比武，而他处于民族觉醒的考虑，自然希望元甲兄参加比武，堂堂正正地击败俄国大力士。
不过他也有点担心俄国人如此自信会不会有诈！
霍元甲看看擂台下的华夏人，看着那一张张或自卑或热切的脸庞，心神触动，暗忖，不管俄国人搞什么鬼，这一场比武自己都必须参加，而且还要以大优势获胜，不管因为什么导致比武无法进行，对于国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我霍元甲一定要向华夏同胞们证明，华夏人可以打败洋人，华夏人不比任何人差。
霍元甲捏了捏拳头，冲台下的华夏同胞抱了抱拳，朗声道：“各位同胞，霍某同意和俄国人签生死状！”
他说完朝张然看了过来。
张然微笑道：“霍师傅尽管放心比武，其他场外因素交给本督就是，本督看好你赢！”
随后在裁判华夏比武开始的声音中，巴特罗夫斯基和霍元甲两人站在擂台两侧。
霍元甲冲巴特罗夫斯基抱了抱拳：“精武门霍(cfae)元甲，请！”
巴特罗夫斯基二话不说两手抬起做出西洋拳里的起手式，然后踩着大步朝霍元甲冲了过去，招式大开大合，高腿踢侧拳摆拳铆足了劲往霍元甲身上招呼。
霍元甲没有急于进攻，脚下踩着精巧的步子，每次后移两三步，用手从不同角度拍开巴特罗夫斯基的拳头。
陈真就站在张然身边，撇了撇嘴，冷哼道：“帮……督军，这俄国佬真是一点武术精神也没有，比武前的礼仪都没有，就知道挥着拳头打，蛮牛一头！”
他叫惯了帮主，所以差点又叫错了。
其实更他一样经常叫错的帮里有不少人，这些人都帮主然爷的叫习惯了，现在突然改口还真不好改，为此许文强堂主特地给各位堂主开小会说了好几次，大家现在既然都是正规军了，自然不能再喊帮主了，不然听起来还像流氓帮匪一样。
张然淡淡道：“我们华夏几千年前就讲周礼讲仁义礼智信了，那会儿毛子那块儿还是一片荒凉的不毛之地，毛子在元朝的时候也才是一个小公国！所以谅解一下吧，他们野蛮不是他们想野蛮，而是文化中实在没什么东西！”
陈真的妹妹陈小燕也来了，闻言捂着嘴咯咯直笑。
许文强笑道：“督军说得对，其实论文化我们华夏是这些洋人的祖宗，我华夏可是自大文明古国之一，我们的祖先高四大发明的时候，洋人还穿着草裙打猎呢！”
马永贞问道：“督军，霍师傅真能赢吗？这个俄国大力士看起来力气很大啊！”
他刚说完，俄国大力士一脚抽在了旁边的旗杆上，将手臂粗的旗杆给踢成了两段，彩旗随之倒下来一根。
张然笑道：“等着，霍师傅要发力了！”.
第437章
张然眼光确实敏锐，接下来霍元甲大概已经看清了俄国大力士的虚实，所以下一秒就在眨眼之间，霍元甲便转守为攻，左脚轻抬，以极快的速度便从俄国大力士的对面移到了对方的左侧。
他脚下这一移动又快又巧妙，俄国大力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便被霍元甲一拳冲在腹部。
俄国大力士退了两步，但是下一刻又欺身而上，被霍元甲一招击中显然令他有些恼怒了。
“好！”底下的华夏群众眼见精武门霍师傅终于不再一味防守，而且一出手就打中了敌人，顿时大声欢呼起来，期中以精武门叶大昌马小清等人声~音喊得最大。
张然轻轻点了点头：“接下来，便是霍师傅秀的时间了-！”
秀这个词陈真等人虽然觉得用得很古怪，但是意思却领-会了。
果然，霍元甲一旦出招便一发不可收拾，他眼见俄国大力士力气大但是行动笨重，所以立刻采用巧妙的身法轻盈地和对方周旋，同时手上的进攻招式也丝毫不落下，一会儿是拳一会儿是掌一会儿又是二指禅，反正每一次都往袒胸露胸毛的俄国大力士身上招呼。
俄国大力士虽然身上肌肉扎实，抗击打能力强，但是又不是真的钢铁造的，再加上霍元甲可不光招式精妙，他平日里也非常注重功力修行，力量比一般练武的人还要大几分。
又过了几招，霍元甲一脚踢中俄国大力士的腿，随后飞身而起一个铁鹞子翻身，下一刻两只脚绞住俄国大力士的脖子，边将对方拉倒在了地上。
俄国大力士脖子被夹着，想翻身而起又被摁住了腰侧气门，根本使不上力气，无奈之下只能投降。
“我……我偷香！”
俄国大力士因为被夹住脖子气息不畅，所以脸憋得通红，说这短短三个字都相当吃力，再加上他的汉语发音极不标准，所以听起来相当怪异。
霍元甲见俄国大力士投降了，便松开了手和脚，从地上翻身而起以后，还非常君子地伸手去扶俄国大力士。
哪料那个俄国裁判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扔到了俄国大力士怀里。
俄国大力士一把抓住左轮手枪，朝着霍元甲扣动了扳机。
事起仓促，霍元甲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好在他本能还在，间不容发之际侧了侧身，避开了胸腹要害部位，但还是被子弹砰的一声打中了胳膊，顿时血流如注。
霍元甲怒了，瞪着俄国大力士和俄国裁判喝骂道：“卑鄙！”
俄国裁判装作无故地耸了耸肩，叽里咕噜又是一堆鸟语。
翻译连忙翻译道：“古斯特先生说规则里并没有说裁判不准佩戴手枪，至于枪为什么调出来，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装好，又或者是枪套扣子松了，这是一个意外！”
俄国大力士则继续举着枪对着霍元甲的脑袋，狂笑道：“什么北鼻？我们签了生死撞，这就代表不死不休，霍元甲，你刚才应该不听我的偷香，直接杀了我滴！不要觉我用枪就是违反比武规则，枪是我们俄国人的武器，擂台比武没说不能携带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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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下的群众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霍师傅眼看就要赢了，可是谁能想到这该死的裁判居然给俄国大力士扔了一把枪，现在霍师傅中枪，比武没有悬念了。
原本眼看到手的胜利，眼看就要成为泡影了。
很多人都不忍心看了。
张然眉头皱了起来：“这王八蛋的洋毛子汉语说得真特么别扭，果然洋人的嘴就不配说汉语啊！”
...... .. ...
陈真和马永贞等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现场围观的群众都打骂俄国大力士卑鄙无耻，擂台比武打不过居然拿枪射，真特么不要脸。
下一刻枪声再次响起，霍元甲的另一只胳膊也中了一枪，他两支胳膊瞬间都耷拉了下来，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
俄国大力士突然把左轮手枪扔回给裁判，然后大叫一声重新向霍元甲发起了拳脚攻击。
霍元甲两只胳膊不能用，只能用脚挡，但脚哪里会有手灵活？况且他还在不停流血，所以打到最后倒下的肯定是他了。
马永贞气得大骂：“这洋毛子真特么让人火大，他故意只打上霍师傅却不打死，两枪废掉霍师傅上盘功夫以后，再用拳脚打死霍师傅，这样就能冠冕堂皇地说自己是比武打死霍元甲了！”
张然听到马永贞的话淡淡道：“放心，他没有这个机会！”
说完张然脚下一踩地面，纵身飞上了擂台。四.
第438章
擂台下的百姓看到张然这一手极漂亮的动作，顿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更何况他们可都是知道张然才是上沪第一高手，本来以霍元甲目前的状态百姓们已经放弃了扬眉吐气的想法了，但是现在看到张然上了擂台，还是用这么精妙的身法上去的，下意识地又由此产生了希望。
虽然俄国大力士有俄国裁判的左轮手枪作弊，但是如果是然爷，兴许可以对付手枪呢？
当然这想法冒出来以后连他们都觉得多少有点异想天开，因为人怎么可能干得过枪？大清 不就是被洋枪洋炮轰开国门的吗？
华夏百姓为什么饱受洋人欺凌，不就是人家的洋枪洋炮我们对付不了吗？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对张然有着盲目的信任，何况他们都知道，如今的然爷可不光是然爷了，他手里可有十万大军，即便是俄国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吧？
“然爷！然爷！然爷！”
现场数千围观的百姓齐齐呐喊，然爷两个字让旁边观战的法兰西领事夫妇以及俄国领事都齐齐变色。
丁力盯着台上的张然，目光里的崇拜和尊敬一闪而逝，而后又全力伪装成一个忠于职守的租界巡捕房总华探长。
“来啊！你们几个，小心护卫领事先生和夫人，免得被这些暴民所伤！”丁力咋咋呼呼地向旁边列队的几十名巡捕焦急地吩咐道。
巡捕们连忙围成一圈，在领事夫妇和华夏百姓们筑起了一道人墙。
法兰西领事皮埃尔冲丁力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桌得好，丁！”在上沪待了好几年了，皮埃尔还是会说几句汉语日常用语的，当然发音不太标准了，不然做得好也不会说成桌得好。
擂台上，霍元甲看到张然跳上来有些感激又有些担忧，一向果断的精武门霍师傅，此时神情罕见的有些游移不定：“然爷……”
张然回头笑道：“霍师傅，你我朋友，你就不要跟着其他人这样称呼我了，叫我名字就可以！”
霍元甲笑道：“张督军！”
张然也没再纠正，只是语气平和地说道：“霍师傅，你受伤了先下去治伤吧！”
霍元甲两只手各自捂着一只胳膊上的弹孔，但是还是有血从指头缝里流出来，他毕竟年纪大了，此时又流了这么多血，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若是时间长了，张然相信就算俄国大力士不动手，耗时间，最后霍元甲也得失血而亡。
霍元甲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更何况他也深知这一战的意义，所以摇了摇头，苦笑道：“此战是霍某跟这位俄国大力士的擂台比武，但是又不单纯是霍某和这位俄国大力士的比武，霍某现在代表的是华夏，不能输！”
张然皱眉道：“霍师傅，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你现在的状况即便不下擂台，恐怕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反而搭上自己一条性命，何必呢？”
霍元甲叹道：“张督军你应该清楚，我们太需要这一场胜利了，输了的话，以后国人就更抬不起头了！”
“我当然清楚，所以我上来了！”张然笑了起来。
霍元甲愣了下：“您的意思是……”因为张然目前已经是封疆大吏，所以霍元甲下意识地采用了敬称.. .....
张然挑了挑眉：“我的意思是这里由我接手了！”他说着转身闪电般出手一把揪住霍元甲的肩膀，将其扔下了擂台。
擂台下一片惊呼，以霍元甲现在的伤势扔到擂台下恐怕会摔个七晕八素，纷纷心想然爷厉害是厉害，就是太粗暴了啊！
精武门的弟子们看着自家师父飞过来，也都齐齐变色，瞪着擂台上的张然又气又急，心想张然这是把师父当成了什么？垃圾吗？随手乱扔！
刘振声连忙右腿蹬地，扎起马步，伸开双臂去接师父，扎马当然是为了缓解师父的冲击力，因为显然张然甩人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小。
结果双手捧到师父霍元甲的时候，竟然一点冲击力都没有，师父轻飘飘的好像被什么力量拖着，恰如其分地跌在了刘振声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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