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赢氏逆子
他嬴长缨以为百姓私下里为什么称暴秦?
就是因为负担太重了。
秦时百姓的负担通常有两部分构成。
一类是赋,也就是要向官府缴纳税收,可能是实物也可能是金钱。
另一类为役,也就是要义务五一三为官府从事的各种劳役。
秦朝的赋大致有三种,
一是租,定期按照土地的大小征收的粮食和草料。
赋,临时摊派要征收的财物。
税,针对商品征收的钱,比如盐铁等。
其中租之下又分为两类,就是粮食和刍藳,粮食自不必提,而刍藳指的是干草与秸秆,是牲畜的食物。
后世曾有人感慨的表示,秦朝征收的赋税比古时要多三十倍,可见其沉重。
在内史腾看来,嬴长缨口中的取之于民,无非是再以各种由头,征发赋税。
到时候大秦百姓,还有活路吗?
内史腾能看到这一点,在场的大秦官员都不是庸人。
自然也能想得明白。
一时间,看向嬴长缨的眼神有些异样起来。
原以为嬴政已经是横征暴敛的极致,想不到嬴长缨青出于蓝。
人群中,赵高和胡亥对视一眼,喜出望外。
这嬴长缨真够作死了。
仗着始皇的宠信,什么话都敢说。
真的膨胀到不知死活!
就连嬴政此时的眼神都变了,看向嬴长缨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作为大秦帝国的皇帝,他比任何都清楚秦朝的赋税。
除了基本税收之外,还有各种名头不时出现的“赋”。
更何况,嬴政经常大兴土木,各种大工程同时进行。
劳役更是沉重。
“七公子所言,请恕下官,不敢苟同!”
内史腾心中暗暗摇头,对嬴长缨的观感不由得差了一些。
嬴长缨环视一周,对群臣的不以为然心中有数。
这便是时代的局限性了。
一提到取之于民,便想到加重赋税。
不能说他们眼皮太浅,而是如今的社会,还远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嬴长缨正色道:“诸位大人,本公子之前所言,并非暗示要多征收赋税,这是取祸之道。本公子身为大秦宗室,自然不会做这种自毁城墙之事。”
“本公子认为,与其节流,倒不如想象如何开源。”
听到这句话,众人又疑惑了。
看向嬴长缨的目光惊疑不定,能说出这番话,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难道他们看走眼了?
但,开源又是什么说法?
只听嬴长缨继续道:“诸位,本公子还记得,自本朝以来,从未有人重视物价,百姓能做到自给自足便已经足够,再加上我大秦驰道铺设全国,交通畅通,因为物价波动始终不大。”
“当然,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坏事?”
内史腾闻言眉头一皱,稳定物价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政绩。
何谈坏事?
此时,嬴政的目光,也从审视变成了淡淡的疑惑,想听听嬴长缨还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如果本公子没记错的话,我大秦自开国起,米价一斗三枚秦半两,从未变化,百姓也早已习惯这种情况。”
“实际上,这其实是一种隐患。百姓的需求降低了,存量的货币远远的少于经济交换的需要。”
“结果就是,经济一潭死水,多年来毫无变化。”
如果此时有人统计秦朝的gdp,恐怕得出的结论便是一条直线。
甚至是一条箭头朝下的斜线。
没有刺激经济增长的手段,谈何富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