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月客
此名入耳,李沧海神情骤变。
那位姐夫、师兄对她的心思,她早就知道,所以才会一直躲着他们。
得恩师临终所托后,她更掌握了逍遥派的大半力量,早知无崖子被叛徒丁春秋所害。
只是碍于师尊临终遗命,以及那位姐姐,无法为无崖子报仇。
“你是如何知道姐夫的?”默然半晌,刚刚刻意略过这一茬的李沧海沉问道。
嬴羽傲然道:“要是连举一反三都做不到,朕怎敢狂言要成为三界之主?”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自己回房换衣服,带朕去擂鼓山见无崖子;第二,朕杀了你,在你房间里拿一件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编出一个故事取信无崖子,获得他一身功力!”
“你!”
听到嬴羽这么说,李沧海几被气炸,柳眉倒竖,星眸圆瞪,两颊鼓起。
男人她见多了,可如此不择手段,甚至逼得她无路可选的,尚是第一次见。
这一刻,李沧海粉拳紧捏,很想一拳打爆这张脸。
然而,理智阻止她将这个诱人却无用的想法变成现实。愤恨的莲足跺地,转身向自己日常居住的茅草屋行去。
“我有一个问题,你的名字!”行了几步,即将入门时,李沧海顿住,背对着嬴羽问道。
“嬴羽!”
嬴羽?
听到这个名字,联系对方习惯性的自称朕,以及那狂言要统治三界的野心,李沧海心一咯吱:果然是他!那个两千年前,统治神州,一手开创秦国霸业的秦皇!
大秦帝国统治神州一千五百年,加上作为大周诸侯时的四五百年,以及亡国后的这五百年。
嬴姓子孙繁衍,活人死人加在一起,叫过这个名字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符合这些条件的,恐怕只有一个!
…………
数月后,天帝山前往擂鼓山的路上,一辆由两匹健马拉动的马车行走在官道上。
车轮转动,不见有人驾驭,但拉车的两匹马自发顺着山道而行。
乌篷车厢的帷幕低垂,将车厢内的一切遮掩,仿佛这只是一辆失去主人的马车。
马车背后,却有一个个五大三粗,面相凶恶的身影倒在道上,车轮碾过鲜血,留下清晰血痕。
车厢内,一身雪白长袍,面容俊美无双的嬴羽与清丽若仙,不食人间烟火的李秋水坐在一起,宛如珠联璧合的璧人。
咕噜!
嬴羽取过车厢中的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文钱一斤的茶叶沫子,他竟自然的喝了下去。
“再有三日,应该能到擂鼓山了。”嬴羽饮尽香茶,瞥了瞥李沧海,笃定道。
李沧海以不是很肯定的口吻道:“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你真有把握,我姐夫会将他的一身功力给你吗?”
“当然!”嬴羽又饮了一杯茶,自信道,“无崖子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他是一个情种!”
说着,目光已落在李沧海清丽脱俗的玉容上。.
第6章
被嬴羽以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李沧海芳心颤栗,嫩白脸颊上红晕一闪即逝。
平静如水的心湖,再度泛起涟漪。
嬴羽这个大魔头为何这么看着老娘,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转念间,李沧海又自觉不太可能。
傻丫头,你想做什么,真以为朕猜不到吗?
嬴羽目光不离李沧海,仿佛被她的美丽俘虏,眼神最深处酝酿起危机。
顷刻,二人陷入一种难言凝滞。
…………
擂鼓山,聋哑谷。
聪辩先生苏星河乃大宋武林异人,这座聋哑谷除了他本门弟子之外,其他人不敢涉足。
旭日如剑,金灿灿光芒照耀整个聋哑谷。
山谷深处的那几座木屋内。
一白发雪须,形容清癯,浑身骨骼断裂,只靠一根绳子,以及深厚功力支撑的老者,盘膝而坐。
“师傅!”
外人面前装成聋哑的苏星河,毕恭毕敬的跪在恩师面前,师徒二人之间,摆着一封单薄书信。
一个多月前,有人持书信来此,指明要交给逍遥派掌门——无崖子。
当时,苏星河第一反应便是,丁春秋那叛徒派来的。哪知,来人交出书信后,当场自尽。苏星河斟酌数日,并未察觉有星宿派妖人活动迹象,方将书信送至恩师面前。
“星河,你都准备好了吗?”遭孽徒丁春秋暗算,骨骼粉碎的无崖子视线始终不离书信,头也不抬的对苏星河道。
苏星河重重颌首道:“师傅,一切准备就绪。聋哑谷内外,已埋下数千斤火药,一旦引爆,能炸毁整个聋哑谷。另外,丁春秋那个叛徒在接到弟子的书信后,也带着他招揽的那些星宿派妖人向此地赶来了。根据门下弟子汇报,再有三五日时光,就能到这里。”
“那就好!”
无崖子长出一口气,温润双目在接到这一封书信后,第一次自那单薄信纸上离开,看向门下首徒。
“星河,等动起手来,你一定要护好你师叔,不要让她有什么闪失。”
貌似平淡的话语中,蕴着沉淀数十年的深情,以及深入骨髓的相思。
“弟子明白。”苏星河沉声道。
…………
同一时间,在前往擂鼓山的另一条路上。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
一群打扮的奇形怪状,所经之处,带着浓郁腥臭气味的怪人,手持唢呐锣鼓之流,吆喝着肉麻至极的阿谀之言。
队伍最中央处,是一座被四个人抬起的软轿,其上坐着一名手持羽扇,乍看上去,仙风道骨,真是好一个神仙中人的老者。
然而,这支队伍所经之处,提刀挎剑的江湖人士,莫不躲得远远的。
这幅行头,此起彼伏的阿谀奉承,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人是谁。
除了当今大宋邪道中,名声最臭的星宿老怪丁春秋,再无其他可能。
“呵呵呵。”
得意洋洋的享受着门下弟子奉承的丁春秋,捏着同门师兄苏星河写给自己的亲笔书信,甚是高兴。
书信上苏星河称,他装了几十年的聋哑人,已经忍无可忍,要与丁春秋决一死战。
丁春秋虽不知苏星河哪来的信心,但能光明正大解决苏星河,他也舍不得错过。
就算苏星河真的武功大有精进,丁春秋仍自觉凭自己的化功大法与毒功,足以对付对方。
…………
李沧海一封书信下,逍遥派掌门无崖子发动全部力量,欲将聋哑谷变成嬴羽的墓地。
甫脱困不久,为求尽快恢复力量,将主意打到无崖子身上的嬴羽,似对这一切全无所知,带着李沧海前往擂鼓山聋哑谷。
夜幕垂落,点点繁星如被莫大力量造就的晶莹宝石,洒落漆黑画布,焕发斑驳星光。
前行的马车在一处空旷草地上停下,嬴羽带着被他以天帝灭神指制住一身功力的李沧海,起了一团篝火,打了几只山间野鸡。
噼里啪啦!
在李沧海的妙手下,野鸡被烤的色泽金黄,一滴滴油脂坠入火焰,使一只只火精灵在烈焰中跳舞。
“好了!”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李沧海将烧鸡自火堆取下,反手递给嬴羽。
“想不到,你的手艺还不错吗?”嬴羽品尝着烧鸡,点评道。
李沧海撕扯着鸡翅膀,目露追忆,“一个人在天帝山上住了几十年,也练出来了。”
“从我师傅,上一代的逍遥子死后,我一直看守着女娲石的封印,只是想不到,还是没能守住。”
温婉言语,带着散不去的幽怨。
嬴羽把吃完肉的骨头顺手丢入篝火,“你是不是在想,朕为何野心如此之大,神州都载不下,妄想夺取三界?”
“难道不是吗?”李沧海明眸渗出丝丝缕缕的寒气,死死盯着嬴羽,“难怪初代逍遥子会联手天魔苍璩,还有其他大人物封印你了,你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就算你驾驭神州,征服了天界和冥界又如何,你真会满足于天帝之位吗?”
说话时,李沧海自己都感觉有些荒谬。
自古流传,人间之上有天界,之下有冥界,又有几个人真的见过?
就算真的存在天界与冥界,想要将之征服,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你不懂。”嬴羽自然感觉得出李沧海对自己理想的鄙夷,却没有给她解答的意思。
灿如明星的剑目射出夺目光辉,使面前篝火的光辉黯然少许。
“哼!”
李沧海娇哼,生死操于人手的她,也不敢继续撩拨对方,贝齿大张,撕咬着手中烧鸡,似将这只烧鸡当成了嬴羽,尽情发泄怒焰。
嗷呜!
倏尔,远处响起狼嚎,黑暗之中更有点点绿光闪烁,夜风送来腥风。
啪!
手持一根木棍的嬴羽,在篝火中轻轻敲击,无数密集火点飞起,流星火雨般飞出,向点点绿光飞去。
滋滋滋!
紧接着,皮毛烧焦的气味响起,伴随而来的尚有痛楚的惨叫,一只只野狼感应到危险,忙不迭的向远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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