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舟
籔内敬子全身一悚,在阴暗的走廊上猛地转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不算熟悉的年轻人,是江夏。
她先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又警惕起来——由于心中有鬼,籔内敬子之前一听说江夏是侦探,就立刻像籔内广美一样找机会搜索了他的信息。
网页上满篇的可怕战绩,让她对江夏的破案速度有一定的了解,也因此充满畏惧。
籔内敬子挤出僵硬的笑容,抬头看向江夏:“……怎么了?”
第295章 我的戏份呢
江夏看了一眼籔内敬子身后,露出一种复杂中带着一丝担心的表情,低声问:“你是要去找那位‘义房叔叔?’,我刚才看到他和他的保镖往这边走了。”
正中红心。
籔内敬子慌乱否认:“不…我没找他啊,我只是想回自己的房间拿点东西,对,拿外套,那个……大晚上的,院子里太冷了。”
江夏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籔内敬子暴露在他的目光里,神情越来越僵硬,总感觉自己阴暗的心思已经被对方看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江夏并没有突然冒出一句“你是要来袭击他”之类的话。
反而在看了看走廊深处后,把声音压得更低:“我其实是来提醒你的,不要单独接触他。”
结合深夜阴暗的氛围,和郊区不时拂过后颈的寒风,江夏那种低沉到似乎在担心被幕后黑手听到似的音量,让籔内敬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虽然还有一些疑点,但是杀死了籔内真知子夫人的,应该正是那位‘义房叔叔’。”
她听到江夏忧心地说:“……总感觉他的杀意很重,但是他有不在场证明,如果找不齐证据,或许没法抓人。”
籔内敬子心里一动,杀死了继室的,竟然真的是籔内义房?!!
一瞬间,她背上仿佛有一层细密的电流荡过,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有一种突然发现追逐了许久的猎物其实是沾之即死的幕后boss的恐惧。
有江夏的名声在前,她没怎么犹豫就信了这个答案。而如果杀人的是籔内义房,他和继室之间唯一的矛盾,就是继室想杀死他,夺取遗产……想到这,籔内敬子觉得那把可怕的屠刀似乎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她也想过袭击义房叔叔!如果籔内义房察觉到了这一点……
刚想到这,周围倏地一片死寂。随着某种声音消失,庭院里的月光仿佛都变得阴冷起来。
籔内敬子一惊,电光石火间,忽然明白了少了的是什么声音——在这之前,周围始终有钟表的“滴答”声。
隔着几层木板和墙壁,这种声响并不明显,而且因为极其富有规律,只要听上几秒,它就会变成某种令人习以为常的背景,就像周围浮动的空气、墙角静默的松树、身旁合拢的障子……
只有当那种“滴答”声突兀停止,才会猛地给人一种安静过头的感觉。
而这意味着……
嗡——
紧绷的弓弦松开,早已装设好的弩箭从佛堂中弹射而出,刺穿障子,划过籔内敬子的脚背,砰一声深扎进她脚边的地板里。
箭尖在她脚背犁出一条深沟,被划开的皮肉先是惨白,紧跟着涌出大片的鲜血,籔内敬子发出一声骇人的惨叫,踉跄倒地。
旁边的江夏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抓住籔内敬子的胳膊,把人往旁边一甩,自己也躲到墙后,然后一把推开被刺破的障子:“谁?!”
籔内敬子瘫坐在地,吃痛地捂着脚,一大堆脏话堵在心里说不出口。她知道佛堂里没人,只有一架设有定时装置的弩箭。令最她满心惊恐的是,箭明明不该在这个时候发射,为什么……
“义房叔叔”刚才的身影突然浮现在她脑中。
籔内敬子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自己懂了——如果不是弓箭故障,那一定是义房叔叔发现了她的跟踪,也发现了佛堂里的箭,所以进去摆弄了一下,想随机刺伤跟在后面的人!
果然像江夏说的一样,他杀意很重……籔内敬子想到继室死不瞑目的可怕尸体,瞳孔都有些颤抖。
江夏观察了一下佛堂,发现里面没人,于是做出一副打算进去看看情况的样子。
这时,籔内敬子忽然瞥见走廊深处一前一后跑来两道身影,那个方向……是籔内义房和他的保镖!!
籔内敬子看到幕后黑手逼近,人都吓到快要灵魂出窍,她一把抱住江夏的腿,死死抱住:“别走!别走!他要杀我,他们要杀我!!”
江夏默默低头看了她一眼,就见随着假义房跑近,籔内敬子身上那些杀气像被吓到似的,争先恐后地脱离,缓缓飘落在地。
江夏停下了打算进入佛堂的脚步,先把自己的腿从籔内敬子手里抢救出来,然后半蹲下身,安慰似的拍了拍她。
顺便趁人不注意,捡起杀气。
然后江夏同样转过身,一脸戒备地看向假籔内义房和他的巴西“保镖”。
巴西小伙很懵,籔内义房也差不多。两人是循着惊叫声跑来的。
不过当假义房看到地上的箭、佛堂的位置,又听到籔内敬子嘴里嘀咕的“别杀我”之后,他隐约猜到了目前的情况。
再看到江夏状似戒备的样子,假义房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这里的警察真是越来越不行了,竟然连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孩都比不过。”
江夏:“……”看来巴西没有这种高中生侦探的文化……
假籔内义房看了看吓了破胆似的籔内敬子,思索片刻,绕过她,走向了那群警察。
刚才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身为一名日裔,假义房其实对岛国的侦探们有不少了解。
如今既然已经被看穿,那离江夏找到证据,应该也用不了太久,还不如现在自己把事说清楚,说不定警方看在他坦诚的份上,会让他留到第二天上午遗嘱公布的时候。
就算不能留下,他也已经找出了危险性最大的两个人。再把警方卷进来,其他那些籔内家人应该就会明白,一旦巴西小伙出了事,他们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进而收敛威胁的行动。
……折腾了这么久,一切终于能落幕了。
……
第二天一早,籔内家的仓库里。
工藤优作腰背酸痛地从水泥地面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懵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发现环境还算安全,他先是下意识地开始思索袭击自己的究竟是谁,心中闪过很多推测,但又无法确定。
同时,工藤优作取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第296章 琴酒你收手吧
工藤优作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颇为诧异,他竟然晕了这么久?
……阴谋的气息。
工藤优作快步起身,警惕地走出仓库。
周围没人,只有前院传来一些嘈杂的响动。
……
经过一番暗中观察和打探,工藤优作惊讶地发现,一切竟然已经落幕——事情的真相一半被江夏揭穿,剩下则的被当事人假籔内义房补足,之后,假籔内义房被带去警局做笔录。
警方留下了几个人收拾现场,同时也是为了给那个不会说日语,非常慌张的巴西小伙提供一定的保护。
工藤优作推了推墨镜,沉默片刻,意识到他“补全小侦探的不足”的登场方式,彻底没戏了。
不过,一晚上过去,有希子应该已经消了不少气……这么想着,工藤优作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了另一个合适的登场时机——他在有人试图跟巴西小伙交流,但因为语言不通交流失败的时候出现,客串了一下翻译,作为一个在脑力方面拥有海量天赋点的小说家,他的葡萄牙语说得很好。
虽然和最初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但后来,工藤优作观察了一下工藤有希子的表情,意识到这种方式似乎委婉达到了一点他想要的效果……
……
江夏吓掉了籔内敬子的杀气之后,准备好好休息一晚。
等第二天列车开始运行了,就回东京蹭第二起案件——虽然来的时候,是工藤有希子骑摩托带着他来的,但工藤有希子作为籔内广美的发小,应该会凑热闹地听完遗嘱再走,而遗嘱要到上午十点才会公布。
江夏要是再想让邻居a…姐姐送他回去,可能会错过远藤麻美那个11开始点的真人推理游戏。进而错过途中可能出现的鬼和杀气——万一真的出了杀人案,然后又有其他侦探破解了案件,导致扒腿式神了无遗憾的脱落,进而游荡到别的地方……
东京那种人多混杂的都市,这种情况无疑会加大江夏的找鬼工作量,还不一定能找回来。
所以江夏特意早起了一点,赶了早班车。
他转了几趟交通工具,坐上了新干线。
本以为能一觉睡到目的地。
谁知快进东京的时候,车竟然停了下来——前方路段的轨道忽然炸了。
没有任何组织对此宣布负责。一些媒体跟在警方后面调查过现场之后,暂时认为这是一起自杀、或者是有针对性的谋杀案,因为现场只有一具被炸碎的焦尸,它附近还有被炸烂的公文包残骸。
江夏听到这个消息后,若有所思:说不定这其实就是远藤麻美的事件体质在遇到他之后的具象化——比如,这是一起谋杀案,现在他只要侦破案件、找出凶手,就能捡到鬼。
这么想着,江夏点开网页,查看新闻图片,重点观察着路人的腿,想看看谁腿上正扒着式神。
然后他就在照片里拥挤的路人当中,看见了一个拎着鼓胀公文包的银长直。
银长直一身黑衣,头戴同色礼帽,位于画面不起眼的角落,没被拍到脸,只留下了半道神秘背影——只有半道,是因为另一半被一个眼熟的黑衣大汉挡住了。
江夏:“……”
他对着照片沉默片刻,略显期待的神色转为木然。
片刻后,江夏暗灭手机,歇了赶到现场捡鬼的心思,继续补觉,顺便祈祷早点通车。
……
东京的一家别墅里。
以远藤麻美为主角的生日聚会如期举办。
江夏没来,这让参与人员当中的某两个人有些细微的失望。
不过来都来了……
聚会还是热热闹闹的办了起来。
毛利兰正在厨房里给远藤麻美帮忙。
铃木园子则坐在桌边,打量着眼前的一群大学生,然后一边听他们的聊天内容,一边翻着半月眼,默默喝了一口饮料。
除了她和毛利兰,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东都大学推理研究社的成员。
这本来都是一群优雅理智的天之骄子,然而当铃木园子在他们商业互吹时随口夸了一句“前辈们不光成绩好,还都这么多才多艺”以后,氛围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先是推理研究室的会长——泽井学夸她嘴甜会说话。
这倒是很正常,但紧跟着,副会长早阪智子突然展开攻击,说泽井才会是最擅长用甜言蜜语捕获人心的花花公子,这几年玩弄了不知道多少个女孩子。
泽井学不太想提这些事,马上转移话题,他先夸远藤麻美最近的小说刚得了“新人奖”,紧跟着又茶味浓厚地看向旁边的另一个社员:“可惜呀,森本,听说你的作品也和麻美的一样入了围,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比过她。”
一提到远藤麻美,话题的走向骤然变得一致——剩下的两个社员,一个在网球赛上输给了她,另一个在校花比赛上不敌远藤麻美。总之,都是一群手下败将。
铃木园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这些八卦,随意发散着思维,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麻美学姐的处境似乎很危险。
紧跟着她又想,都这样了,那个女人竟然还敢请江夏来参加聚会……
……不对,不对,江夏才不会引来案件。
主要是他运气不好,或者太敏锐了,总会不自觉的察觉到事件的雏形,然后把自己卷进事件里,试图阻止……没错,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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