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里的捡尸人 第216章

唯有灰原哀需要操心。

而灰原哀身为一个技术宅，平日里深居简出，就算柯南不幸曝光，她也还能苟上不短的时间，苟到贝尔摩德被钓出来，然后借用毛利兰和柯南达成三方和平协议。

……当然，也可能在那之前，贝尔摩德就已经被赤井秀一和他的那群fbi同事盯上，变成鬼胎或者式神。

思索完毕，江夏觉得问题不大。

他藏身在柜门后面，继续心态平和地观察，想看看贝尔摩德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

同一时间，贝尔摩德也已经思索完毕，对着那串没有备注的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她宽心地想，如果没有收获，大不了用乌佐的声音告诉对方打错了……不，没必要顾虑这些。其实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完全没有问题，反正手机是乌佐的，烂摊子都能丢给他收拾，还能顺便给他添堵。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几秒后，界面转变成通话状态。

对面接了起来，说话的人听上去是个小男孩，但语气却完全不像小孩，他疑惑道：“怎么打我这个号？……出什么事了？”

柯南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夏平时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毕竟柯南作为一个需要监护人看管的小学生，江夏就算要带他出门，也得先去找毛利兰或者毛利小五郎中转。

另外，两人经常能在蹭饭时突然偶遇，在案发现场也总能碰到，江夏要是有事，通常在那些时候就说了。

更让柯南在意的是，江夏竟然打了工藤新一的号——作为一个很怕江夏一不小心在毛利兰面前抖出他身份的假小孩，柯南平时就非常注意这一点，也知道江夏对“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的号有严格区分，根本不会因为看错而误拨。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江夏在做委托的过程中遭遇了什么事，没有余力看清手机，胡乱拨了个号出去？

……得是多凶恶的罪犯，才能让江夏产生这种遭遇啊，自由搏击退役冠军？

还是哪个狡猾的犯罪分子察觉了江夏的弱点，先制造了一起车祸或者爆炸来削弱他？

身为一名资深被害妄想成员，柯南脑中瞬间闪过了一个T的惊险画面。

在他警惕的时候，电话对面，贝尔摩德也先是一怔，紧跟着心里像有一道惊雷劈过——这是cool_guy小时候的声音！

想学会伪声，尤其是像她一样能精确地模仿男女老少各种声音，需要不低的天赋。

而贝尔摩德在这方面显然是个天才，她对人的声音非常敏感。而近十年前，她“莎朗·温亚德”的身份还在，是工藤有希子的好友，那时她曾经见过幼年版工藤新一，自然也听过这个话很多、很爱学着大人推理的小孩的声音。

刹那间，贝尔摩德掌握的情报碎片如拼图般聚在一起，作为一个深知APTX4869真正作用的人，她心中瞬间勾勒出了某个猜想。

“……喂？”柯南太久没听到答复，声音明显变得警惕起来，已经开始怀疑拿着电话的是不是江夏。

贝尔摩德被他的声音打断，从惊喜和惊讶中回过神，心情极佳地一笑。

然后她不嫌事大地换上了毛利兰的声音，甜甜地说：“‘这个号’……原来你还有别的号？怎么不告诉我？”

柯南脚步猛地顿住。

他走在街上，听着身边熊孩子们充满活力的欢笑声，背上却硬生生沁出一层冷汗——小兰打电话给“工藤新一”，接电话的是柯南，她却完全没有过问，反而调侃地说起了另一个号的话题……

就算她猜到了工藤新一=柯南，才没因此而惊讶，但“另一个号”本身就问题很大——柯南为了防止毛利兰突然打电话给工藤新一，导致身份穿帮，根本没有给毛利兰留过自己的电话号码。

他用工藤新一的身份联系毛利兰时，通常都用邮件。

即使通话，也是用公共电话拨过去。

可刚才“毛利兰”说的话……简直就像她存过工藤新一的号、而且工藤新一也应该知道这点一样！

另外，就算把这些全都抛之脑后……小兰为什么会用江夏的手机联系他？而且她不是去听演唱会了吗，现在电话对面的背景音却如此安静，别说演唱会了，甚至都不像在市区的室外……

柯南脑中闪过无数思绪，或许是因为强大的逻辑思维，也或许是青梅竹马之间奇妙的心灵感应，他瞬间得出了某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结论。

——对面跟他说话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毛利兰！

那人也有变声器？……对了，听老妈说，有人能模拟并改变声音。这也说明对面的人一定听过毛利兰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柯南冷汗已经浸湿了一层衣服，却只能强装镇定，硬着头皮搬出了小孩的语气：

“我没有别的号呀，是我的手机坏了，所以借了别人的。我在跟同学玩呢……那个，小兰姐姐不是在听演唱会吗，为什么突然去找江夏哥哥？你的手机也坏了吗？”

说话的同时，他取出另一部属于“柯南”的手机，试探着给铃木园子发去一条消息。

他记得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一起去听演唱会了，如果毛利兰出事，铃木园子一定能察觉到异常……希望她没有被灭口。

贝尔摩德听着电话对面强装镇定的小孩声音，短促的笑了一声，还挺可爱的，竟然装嫩。

话说回来，她本来还以为在乌佐的手机里用angel的声音联系cool_guy，能看到小朋友们之间友谊小船的波动……然而现在看来，自己才刚说了一句话，就已经暴露了。

不愧是cool_guy。

另外，还有一件事引起了贝尔摩德的注意。

迷你版的cool_guy接起电话时说的那一句话，用的是并不是那种拖长的小孩语气，而是属于“工藤新一”的语气。

这远超贝尔摩德的预料——乌佐似乎不仅知道“工藤新一还活着”，甚至知道他变小了。

第339章 善变的女人

“灭口失败”，和“被灭口的对象不仅活下来了还发生了超出主流科技的变化”，这完全是两种程度的事。

前者还可以当做是乌佐觉得即使cool_guy活着，也无法以一己之力对抗组织，所以才出于某些原因放任cool_guy不管。

可在后者的情况下，乌佐再放任cool_guy到处乱跑，就太令人意外了。

任何一个心向组织的成员，都不该隐瞒这么重要的事……这颗琴酒看好的“好苗子”，果然在某些方面水分很大啊。啧，可怜的琴酒。

不过，话说回来，发小的感情至于这么牢固吗……

贝尔摩德回想了一下小时候同工藤新一接触的过程，那时工藤新一经常把漂亮同学毛利兰放在嘴边，但从来没提到过乌佐相关的事。这两个人就算是邻居，小时候恐怕也没多少交情，可现在……

总觉得其中或许藏着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贝尔摩德摇了摇头，决定再去细查一番。这一次，她嘴上说着自己查过乌佐，但实际上她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失踪的cool_guy身上，对“江夏桐志”这个人的了解，全部都是顺带的。

……

手机里，柯南还在拖着有点欠揍的小孩长音，紧张地拖延时间，并试图套话。

贝尔摩德逗了干儿子几句，挂断了电话。之后她顺手抄走了迷你工藤新一的号码，以及那个“江户川柯南”的号——如果没猜错，她觉得自己下次找机会打给“江户川柯南”，对面依旧只会传来迷你cool_guy的声音。

这一趟，贝尔摩德得到了远超自己预料的收获，连带着看江夏也顺眼了很多。

她把江夏的手机丢回床上，扔下一堆烂摊子，脚步轻快地离开。

……

电梯下行，贝尔摩德走出酒店的大门，在晚风吹拂中走出一条街。

然后，似乎是微凉的空气让她醒了醒酒，她缓缓停下了脚步。

贝尔摩德回过身，仰头盯着几十米外的酒店大楼，蹙眉沉思——酒精真是容易影响人的判断。乌佐跟cool_guy和angel关系要好，怎么能成为放任他留在两个人身边的理由？

虽然现在，乌佐在主动帮cool_guy遮掩，但谁也不知道一个已经身陷黑暗的人，他那点罕见的善意能持续多久。

甚至……就连所谓的“善意”，也只是她在半醉状态下做出的乐观推测。

毕竟从琴酒和伏特加提供的情况来看，乌佐的精神状态，本就跟常人多有不同。

也就是说，他不对组织举报工藤新一，或许根本和友情无关，只是单纯觉得“大人变小”这件事很有趣，所以想把工藤新一留在身边多加观察。亦或是“瞒着组织私下搞些小动作”这事本身，能给他带来愉悦的刺激。

……万一真的是这种情况，那对乌佐来说，cool_guy就不过是一个比较稀有的玩具。

一旦玩具的存在濒临曝光，进而危及到乌佐自身，他或许会为了自保，先一步把人毁尸灭迹，达成他之前一再强调的“工藤已经死了”的结局。

贝尔摩德想到这，再想想自己刚才做的事：用乌佐的手机打给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并用两人的声音分别进行调戏和试探……

她背后缓缓沁出一层冷汗：“贝尔摩德”跟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在明面上没有交集，乌佐很难想到她的真实目的。也就是说，等乌佐酒醒后回想起这件事，再去找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打探出详情……

综合种种信息，乌佐只会觉得贝尔摩德是从他之前在酒吧里的反应中察觉到了破绽，因此想通过两通电话来试探工藤新一此时的真实状况。

……这岂不是完美满足了她刚才推测的“乌佐灭口工藤新一”的触发条件！

想到这，贝尔摩德眼神剧变。片刻后，她猛地掉转方向，走回那家酒店。

同时，她本能地摸了一下自己放着毒胶囊的包。

……实话说，不管是乌佐是“善意”还是“觉得工藤新一有趣”，其实都只是她的推测，在查证之前，很难说清哪种才是真相。甚至就算查过，即使是一样的事实，人的想法也千变万化，除非她会读心，否则根本无法确定乌佐的真实态度。

何况现在，她已经没时间去仔细验证了——一旦乌佐酒醒，他马上就会察觉到自己当前的处境，进而采取一些贝尔摩德难以预料的行动。如果是最糟的情况，她无法保证自己能赶在工藤新一遇害之前加以阻止。

所以对她来说，最保险的方式，就是赶在乌佐没有行动能力的现在，杀掉他。

……虽然有些对不起那个孩子，但她也有必须要保护的东西。

贝尔摩德一边想，一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一想到要杀乌佐，她竟然会感到犹豫……不过是个才刚见过一面的组织成员而已，她还真是太久没正经接触组织的事了，竟然心软成这样。

……

贝尔摩德走后，江夏在床上躺了一阵，发现贝尔摩德并没有立刻杀个回马枪，他这才从床上坐起身，把刚才被翻出来的东西重新一一塞回对应的口袋。

抚平衣服，本来想走，但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踱到了窗边，从窗帘后往外暗中张望。

正好看到扮成“绪方老师”的贝尔摩德在街口呆滞片刻，然后重新走回酒店的一幕。

江夏：“……”

真是个顽强的人啊……

根据他的观察，气场这种东西虽然非常玄学，但它带来的影响却一点都不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

它的作用方式，也并非简单粗暴地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而是会让受到影响的人自己转变思维方式，从江夏身上挑各种优点，并不断放大……

通俗来讲，这和“情人眼里出西施”差不多是一个原理。

而一旦目标在气场的影响下，对江夏有了绝佳的印象，那么即使后续气场消失，只要江夏不做出太毁人三观的事，那种印象依旧会保留很久，甚至一直存在。已经涨上去的好感，也不会因为“气场消失”这件事本身而跌落。

第340章 鲨人好难

当然，气场也不是万能的——有些意志坚定的人，即使身处气场当中，也要有足够的因素做铺垫，才能在一定程度上被干扰到判断。

比如贝尔摩德刚才选择不杀他，是因为之前的事让她觉得“乌佐在包庇工藤新一”，然后她放大并加重了这种可能性，觉得乌佐能和她达成一致，两人并非绝对的敌人。

可一旦贝尔摩德离开气场，她的理智就会重新占据上风、重新想起那些一时冲动下被忽略掉的风险……其心路历程大概相当于某些人冲动购物后，对着一长条账单思索人生。

正是由于这种特性，江夏平时才很少让父母鬼抱住自己、增幅气场。

——消耗杀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这种状态下，他只能观察到一个不够理智的目标，难以判断目标的真实想法和行为模式。之后，目标一旦远离他周围，很快就会变成一个个不可控的人，这显然会增加不少风险。

……好在贝尔摩德的目的倒是非常好猜。江夏不至于对她接下来的行动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