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新人点头,记下这些大好河山的模样,地图一划拉直接划拉到了汉城边上。
然后老干员指着咸镜道,说那是我国自古以来的大好河山。
新人点头,默默掏出小本子记下这是自古以来的地盘,那线能在地图上一路划拉到西伯利亚平原去。
然后他们就会被老干员带着直接奔去咸镜道的景福宫分部外面兜风。
甚至还有翻墙头教育他们以后来这边要怎么走的——哪里是厕所,哪里是办公室,哪里是景福宫那帮孙子平时凑一块吃饭的食堂,用九局的饭卡过去刷能吃霸王餐。
当年我们打完架之后去他们的后勤仓库找西瓜吃都没给钱的,还吃一个抱一个。
不过这都是当年双方关系紧张时候的事情,近两年反倒是缓和了不少关系。
可即便如此,咸镜道分部的人对于九局的干员也都是恼火得很,敢怒不敢言。
往上报吧,京畿道总部又不管,怎么管?八道部首一起去找场子然后被打回来?
自己解决吧,对面百八十个干员可就等着这边先动手了,挨一枪都是三等功,白捡的好事儿,天天盼着呢。
咸镜道部首难当,憋屈,这是整个景福宫的共识,就跟共和国古代那位高权重却人见挠头的京兆府尹一样。
前后数任咸镜道的部首都是主动离职的,现在这位算是在职之间比较长的异数,突出的特点就是能忍。
即便是面对九局的外勤小干员,他也能够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怂包模样。
但这反而让诸多北地分局高看他一眼,直言这货并不简单,纷纷约束自己的下属不再那么嚣张。
咬人的狗不叫,看准目标就下嘴,那可以夸一句坚毅果断。
但是咬人的狗在咬人之前还摇尾巴,那就叫毒辣狡诈,阴险!
这会儿这位咸镜道部首被叫穿了身份,倒也不恼,只是擦了擦额前的汗,赔笑道:“既然认识我,那么阁下一定是暗世界的人吧?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阁下又是哪个暗世界组织的?”
“误会?”司机男想了一下,老实摇头:“没有,我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家伙,能有什么误会?”
“……”
咸镜道部首有种直接给他一枪的冲动——既然你都不认识人,那你他妈进来劫持是几个意思?!
釜山分部被砸,八道部首直接死了俩,传说界碑万归真和龙虎天师张胭脂一起出现在了南棒,这搞得整个景福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八道部首里面剩下的六个除却还在养伤的全罗道部首曹溪宗宗正之外,全都被紧急调回来,就是为了防备对方发疯搞事——他就以为对方是来搞事情的高手。
毕竟忠于三桑财阀的八道部首本来就不多,原本四个,就算加上摇摆不定的釜山分部部首也不过四个半,而且那墙头草毕竟是身处文律师的发迹之地釜山,面对三桑财阀的橄榄枝,明里暗里都在推诿,钱拿得不少但是事情做得却不多。
这就让三桑很是有种糖衣炮弹打过去,对方却把糖衣吃掉炮弹藏起来的感觉,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倒向文律师的一方,背刺他们。
现在好了,那货被直接打死,落得个干净。
可他死了不要紧,庆尚道部首被万归真打成了一滩碎肉,曹溪宗宗正被一个据说是黑帮头头的女人打断了右手连带着五根肋骨,这就搞得景福宫里偏向三桑财阀的尖端个体战力几乎被腰斩。
现在拢共就剩下仨能用的,平安道部首,他这个咸镜道部首,以及一直都特立独行的京畿道首席李瞬臣。
除了他之外,其他两个在三桑庄园护着三桑总裁和嫡系,他则是在这边守着这个四公子。
可不曾想自己就是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对方就能够绕过外面的安保措施,一路摸到寝室里面来,直接在床上把四公子给劫了。
他吹着口哨尿完尿,回来就发现保护目标被卡着脖子举起来像是死鱼一样晃悠……
你有这个本事你特么去哪里找不到钱花!
非得来招惹这种烫手山芋!
咸镜道部首看着对方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努力地压住气,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缓缓举起双手:“你看,我放下枪,阁下不要激动……既然我们没有仇,那么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在左边的桌子第一个抽屉,有一些白卡和蓝卡,还有几张不记名金卡,阁下要是需要路费尽管拿去,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司机男想了下,看起来有点犹豫:“其实我平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酒色财气,阁下如果不喜欢钱,那么我知道庄园里有几个来路干净的姑娘,都是从乌克兰来的,阁下有这个身手,尽可将她们带走为奴为婢,随意处置,我保证没有人过问。”
“喂,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我们共和国可没有什么奴隶的说法。”司机男有点不满:“你们这些人,思想觉悟不行啊!”
实际上他对于女人也没什么兴趣,他是孤儿,从小就跟着老天师学武,学的还是一身横练功夫。
俗话说得好,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他难道要跟对面说一下自己男朋友的事情吗?
这必然不可能,而且就这些猫三狗四的思想觉悟,他甚至都不想和他们细聊。
还为奴为婢,这简直就是对我共和国立国之本的羞辱,懂不懂什么叫人民站起来了?
蛮夷就是蛮夷,这都9102年了,还学不会开化……
拧了拧四公子那其实还算蛮滑嫩的小脸蛋,司机男表情稍稍阴沉下来,示意自己开始认真了:“我要一个人,你把人给我,我拿到就走。”
咸镜道部首连连点头:“好说,一切都好说,只要你放下四公子,我能给的都答应你——阁下也请理解一下我们的苦,我这毕竟是给人看家护院的,出了问题不好解决。”
“……堂堂景福宫,居然出了你这种家伙,还真是异类。”
司机男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资料:“把这个女人给我,要活的,有人要买她的命,所以我要把她抓过去。”
他这话倒是演绎出了一副恶人的模样来,绝口不提救人的意思,以免被对方反制。
咸镜道部首看了看那张资料上的名字和照片,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很显然不是三桑家族的人,所以是可以拿来交换的筹码。
稍稍心定了一点,咸镜道部首动作缓慢地把枪放到地上:“我拿一下电话,没问题吧?”
“……可以。”
咸镜道部首掏出手机,摁下号码,对着那边可能是被半夜叫醒的管家一类人说了自己的要求,让他赶紧把人带过来,一副非常配合的模样。
司机男看到他如此合作,稍稍有点放松下来,扣着四公子喉骨的手也没那么紧了。
虽然依旧陷入昏迷之中的小男生被他软软地提在手里,但他其实也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就给拧鸡仔一样拧断了他的脖子。
咸镜道部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拿着手里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机背面弹出一个精巧的机拓装置,悄无声息地对准了司机男。
可他脸上还是那副和气生财的模样,似乎在陪他一起等着,半点不见敌意。
片刻之后,敲门的声音响起,门外传来管家气喘吁吁的声音:“大人,人给您带来了……”
司机男身影退到角落里,用下巴示意咸镜道部首去开门。
房间里的灯没有全部打开,仅仅只是开了个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照不亮宽敞房间里的大片黑暗,此刻司机男藏起身子,旁人无从察觉。
后者连连点头,打开房门和外面的人说了几句,然后把一个形容憔悴的女人拽了进来。
那是一个并不年轻的妇人,似乎是仓促换了件衣服,衣领都没理整齐,软软地被咸镜道部首扶着,露在外面的手背和颈脖依稀可以看见带着淤血痕迹的鞭痕。
门被关上,咸镜道部首打开房间里的大灯:“阁下来认一下人,如果是她的话,请带走,把四公子交还给我,我保证绝对不去追——”
司机男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妇人。
这么短的时间,没有图像的交流,他们不可能作假。
就是这女人怎么看起来像是重病的模样?
把身子缩了缩,司机男缓步移动到窗口的位置:“带着她出去,在外面准备一辆车。”
“你这样大张旗鼓,我很难办的。”咸镜道部首苦笑道:“要不这样,你把我打晕,我不反抗——阁下也不想和整个景福宫宣战吧?所以你放了四公子,打晕我,然后带着人安静地离开,怎么样?钱的话还是在那个地方,也可以带走。”
司机男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方式似乎也不错。
他原本没想过要直接掳人的,只是来探探路。
可谁能想到随便钻了个房间就能直接撞上咸镜道部首?
对方懵,他自己其实也懵,一切都不在计划之中,现在看来倒是挺不错的变故。
“就按你说的来办,不要耍花招。”司机男抬步往前谨慎地走着,握着小男生颈脖的手掌摆出蓄力的姿态,手背的筋络微微鼓起,随时都能够一爪下去捏碎他的喉咙。
只拿着一个手机的咸镜道部首也举起双手,一副绝对不会反抗的模样。
司机男走近了他身前,把地上的枪踢开到一边。
只要对方手里没枪,他甚至有把握直接打死这个咸镜道部首。
毕竟景福宫的部首也不过是A级执行官的层次,甚至还有某些是出了名的不善战斗,比如说釜山分部的那个银样镴枪头——对方真是死了都得被拿出来反复作为南棒地区基本菜鸡战力衡量单位。
用夫人的说法,那就是除了京畿道部首李瞬臣之外,余者尽皆土鸡瓦狗。
当然啦,这是对张胭脂而言,可即便如此,正面对抗的话司机男本身也不怂这些家伙。
司机男小心地靠过去,一切看起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就在他稍稍放松开四公子,准备一记手刀劈砍在咸镜道首席的颈脖之间的时候,后者却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举着的双手微微一动。
手机背后的机拓瞬间张开,爆出一声轻微的『蹦——』声弦响,像是暗器发射器一般电射而出三枚细若牛毫的钢针,直奔他面门而去。
司机男猛地身子后仰,下意识抬手挡在脸上。
那钢针直接刺穿了他的手心,针尖甚至于从手背透了出来——如果不是反应快用手挡住了,恐怕他的眼睛都得被直接刺瞎。
但即便如此,抬手的那个瞬间他就知道糟了。
自己被迫抬手格挡,另一只手提着那个所谓的四公子,这会儿已然是空门大开。
果不其然,在他手心被刺穿的那个瞬间,咸镜道部首整个人撞在了他的腰间,握拳直接重击在他的麻筋上,迫使他松开扣住四公子的喉咙。
而另一只手扔开手机之后,则是从袖里擎出一根足有两指长的三棱凹槽钢钉,斜向上刺向司机男的后腰。
阴险,毒辣,下死手。
如果这一下被刺实在了,司机男的后腰连通肾脏都会被毁掉,这种横练外家功夫的人即便是断手断脚都还能爆发出可怖的挣扎,唯独最紧要的腰背被毁掉,就会像是抽了龙筋的鲟鱼一样无从发力,当场被废。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道劲风直接撞碎了他们一侧的落地玻璃窗,如同炮弹一样带着呼啸从两人之间掠过。
那沉闷的风声连带着飞溅如同细雪的玻璃碴子,映衬着月光和灯光,在他们的视线里带起一道如同流萤般的光华。
下一秒,那道流光重重地撞在旁边的墙的壁挂电视上,巨大的力道让流光的本体直接嵌入了电视之中接近一半,只露出那半截在外面的……扇身?
咸镜道部首骇然地侧过头,看着那柄因为巨大冲击力而裂开的檀香扇。
一抹血痕从他的脸颊处慢慢绽裂,血珠顺着伤痕渗出来。
他无视了那刺痛的感觉,下意识回头望向落地玻璃窗的方向。
宽阔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倒映着灯光,那厚重的玻璃被破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
洞口周遭带着玻璃碎裂之后的细碎白色粉末,周围是蜘蛛网一样蔓延开去的龟裂痕迹。
“谁?!”他爆喝出声,拽着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四公子原地一个翻滚,从腋下拔出自己的另外一把枪:“出来!”
认怂也好,惜命也好,隐忍也好,咸镜道部首此刻表现出来的后手和戒备,绝对说不上差劲,甚至可以说超常发挥了。
如果不是这柄突如其来的檀香扇,估计司机男已经被他成功反杀。
但正是这柄不知道什么地方飞过来好似炮弹一样的檀香扇,让他如临大敌,甚至于后悔之前没有按照说得那样放对方离开——那柄扇子要是击打在人身上,足够把一个成年人打得筋断骨折,头骨都能打裂。
有这个手段的人只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