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进度条被往回拉,断断续续的歌声放出来一个音节,又被拉到了另外的一句上,女人认真地低头捣鼓着手机,浑然没有注意喽啰男的意思。
喽啰男抬手擦了把顺着额角滴落到眼里的汗珠,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他的眼眸带起了血丝。
但他却只敢低着头继续点那个按键,被定格的手机非但没有相应他的操作,反而弹出了一个【该应用已停止响应】的弹窗,告诉他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没注意到的细节,是那个弹窗用的不是南棒语,而是共和国的方块字。
弹窗下面的两个选项都是【关闭应用】,没有【等待响应】。
惶恐和恼怒混合着在他的脑海里翻滚,最后被一声流畅放出来的歌声彻底点燃——
「真爱~令你的真爱~让我讲不出——」
他猛地把手里的手机重重地砸在车内的地板上,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讲不出~”那个女人的歌声,在他的耳边响起:“撒有~哪啦~~”
喽啰男错愕侧过头,看到的是那个丰腴道姑灿烂的笑脸。
以及那抵在自己面前的森冷枪口。
「砰————」
另一边的车窗玻璃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一个黑影重重地撞在了车窗的里侧,将贴了防爆膜的车窗撞得向外凸起一个巨大的弧度。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被炸开了,黏黏糊糊的暗色带着残渣贴在车窗里,像是被小孩子涂抹在墙上的酱料一样缓慢地滑落下来。
风停了。
雪依旧在下。
道路前后没有车,只有几朵可怜的火苗在第一辆车的车头上燃烧着,带起冉冉升起的黑烟。
嗯嗯哼哼的丰腴道姑收起自己的和平捍卫者,像是跳舞一样跟着旋律踱着步,转到车厢后面,徒手扭开了那把并不如何结实的挂锁。
车厢门被重新打开,光明照了进去。
那些小孩子蜷缩在半人高的笼子里,像是宠物猫宠物狗一样拥挤着互相抱着。
有的孩子把眼睛抬起来,用怯懦的眼神看着打开车门的人,那澄澈的眸子里只映出了风雪,没有映出光华。
丰腴道姑哼着的调子停了下来,唯独她手机上的外放还在继续。
「Thanks~Thanks~Thanks~Thanks——张国荣——谁!能!代!替——你地位——」
音轨里面的观众尖叫声随之响起,那些孩子的眼神也跟着转动了一下,但却带着惊惧,像是被吓到了。
她看着那些孩子脖子上的项圈,微微侧头,视线定格在其上的某个生物毒素注射器上。
“呵……”
风又起来了,将摇曳得即将熄灭的火苗吹得灿烂,化作熊熊烈焰彻底吞噬了那辆残破的车骸。
有人从车里爬出来,伸手艰难地掏出枪,对着那在车厢尾部露出半边身子的丰腴道姑。
雪更大了,孩子们呜咽的哭声若有似无,混合着外放的音乐声遥遥地流浪开去——
「这晚!这晚会暖到爆炸!」
但是在开枪的那个瞬间,拿着枪的喽啰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着身下缓缓渗出来的液体——那不是血……
下意识回头,于是他看到那液体一路往后蔓延到车身的油箱,哗啦啦地还在往外流淌着。
有火星掉落了下来,就一点点,在他的眼底划过微不可察的倒影,落在那淅淅沥沥的泉上。
「这!晚!这晚会暖到爆炸——」
【轰——————】
PS:海獭物流搬运《人在崩坏,妈是符华》,之前答应了的结果忘了,愧对大佬。
PS2:明天继续
第915节 0898-最近西南的雨有点大(今天摸了
时间线凌乱不堪的蓝星,终于艰难地走到了临近夜晚的六点。
天色开始昏沉了,冬日的夜幕,早早地降临了下来。
藏蓝色的天空倒映着祥和的万家灯火,有什么东西,逐渐地喧嚣了起来。
南棒的现如今,有不知道多少人都把视线投到了釜山地区,投到了那个位于釜山的三桑庄园,试图看清楚混乱不堪的迷雾背后,到底有着几方的算计,又有着多少破局的希望。
三桑小公主的生日宴,原本没有这么盛大的。
但是三桑财阀想要把这场生日宴做成类似誓师大会一样的存在,用来收拢人心,请柬发出去不知道多少,来或者不来,都已经算是对于接下来近乎白热化的斗争做了站队。
来的是朋友,熬过了这场寒冬,就能够分享那些原本逃掉的猎物的血肉。
不来的是敌人,但谁又规定猎手一定就就能够打得过猎物呢?
如果说南棒之外的客人是纯粹的客人,那么整个南棒境内,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在米利坚,没有人能够避开的三件事,是出生,纳税,死亡。
而在南棒,这没有人能避开的三件事里面,纳税变成了三桑。
势大如此,国之祸患,不可不除——但能够成长为国之祸患,又怎么可能轻易除得掉。
除非有必杀的决心,用野兽一样的心境开枪,射穿那没有理智的心脏。
但文律师没有,起码现在看来,他没有。
所有人都在等待今天的晚宴,等待着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等待着彻底站队之后那即将到来的激烈厮杀。
可是他们浑然不知的是,有人并不希望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
甚至都不愿意让他们看到黎明。
天无二日——
……
……
“我爱黎明!我爱黎明!”
“闭嘴啦,张学友才是歌神……”
“张学友?那你把我林子祥放哪里了?啊?”
“别吵——狙击点位占住了没?”
“景福宫这帮吊人,老子架个大狙都得被监视,我又不是把枪架在他头上!”
“努力点,搞完这波,年终奖大家分带鱼都能分到宽点的嘛……”
“你们那边还有带鱼的啊?我们都是米面粮油,顶多加两箱红富士。”
“别吵,有人开始进场了,核对信息。”
“我真是服了景福宫的傻嗨了,老子就往那男的身上套个镜,他就差没直接来个海豚音,我套镜我开枪了吗?啊?我要是开枪他还能叫出声?”
“哪个男的?哦看到了——天乐财阀第一继承人……嘁,喽啰,下一个。”
釜山庄园周遭没有多少高层建筑,但是有高高的树,占据一些制高点对于九局的外勤干员来说简单得不得了。
虽然南棒这边也有人不爽,甚至在开会的时候提出了‘他们可能会下手暗杀我们的人’这种话,提出九局威胁论,甚至要求官方立刻出面,让这些外来者滚出南棒。
然后就没然后了——所有与会人员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主持会议的国家情报院长官更是站起身请他坐到主位来。
来,你这么勇,你亲自去说咯。
于是就偃旗息鼓,无事发生,岁月静好了……
九局为了保护那些个家伙,连微型核弹都带来了,你还在乎他们架几把枪?
说句难听的,在南棒官方看来,甚至于让九局这些没什么利益关系的外来户把守要害位置,也比让景福宫上来得好。
鬼知道景福宫里面有多少二五仔,就算是所谓的官方派系,上面那些头头也是不敢全信的。
倒不如说所谓的官方派系,是还要点脸的墙头草罢了,没有倾向得那么明显。
混暗世界的都是为了钱,为了在另外一个领域出人头地吃香喝辣,尤其是之前那么多年都是铁打的财阀流水的高层,真还有理想主义的傻子能够混在八道部首的狼窝里独善其身的?
省省吧,这又不是共和国,三百块的餐补和年底分俩段宽点的带鱼就能让人满意,哪有那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于是在这种互相不信任的前提下,千里之外无声赶来的九局的人堂而皇之架起了大狙,熟练地把瞄准框套在了每一个能看到的所谓权贵的身上,只要他们动动手指就能够把这些人崩掉。
这要是凑个列表发到暗网上去,估计能刷成个暗杀自助餐,不知道多少地区的商业巨头想要让南棒的财阀死得渣都不剩。
这是逐梦演艺圈的导演都不敢乱凑的剧情,充满了黑色幽默和荒诞,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
而在这种一重又一重的框架保护之下,才是南棒自己的官方人员外围保护网,以及内里的三桑财阀庄园。
夜开始了,有人把精致的菜肴如同流水线工作一般搬运进了宴会厅。
但是用餐的人还没有到来。
用餐的人——或者餐点本身,都还在路上。
遥远的夜空之中,传来一声隐隐约约的嚎叫声,像是声音嘶哑的怪物在风雪之中高歌。
于是有九局干员掏了掏耳朵,疑惑地左右看了看。
“哪来的狗叫?”
……
……
“12个孩子,但是没有两小只?”
艾丽娅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任由好姐妹玉辞心帮她化妆。
虽然玉辞心作为卡其色狂放的时候是个吊人,但这并不妨碍她本体是掌握了蓝星最强化妆技术的存在之一,化妆一道上的成就堪比易容。
另外一个她这么厉害的,叫千面妖姬,是个和老公离了婚而且被女儿嫌弃的渣女,现在正在欧罗巴的犄角旮旯蹲着不知道忙啥。
“虽然很想说这是错误的情报,但实际上,没有就是没有。”挑着合适的化妆品,卡其色御姐头也不抬:“那十多个孩子的身份查清了大半,其中有三个是被拐卖的,另外的都是福利院里面被‘好心人’领养出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好心人当初承诺的优渥生活倒也是兑现了,起码没有太多的虐待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