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3——2——1——”
“我……我选择——”
开灯男翻过身，跪伏在地上，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头颅终究还是低了下去。
他额头贴着地面，声音艰涩：“我选择效忠于您——伟大的殿下——请您降下仁慈……”
艾丽娅低头看着他的后脑勺，擦拭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视线冰冷地沉默了好一阵。
而后她扔下手帕，转身不再看他：“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现在你可以安慰自己了，你是为了大义，而不是单纯为了自己的求生，你的族群会在以后感念你的英明果决。”
开灯男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头……
艾丽娅走到小天使的面前，将吐得天昏地暗的她扶起来：“感觉怎么样？”
“你——混蛋——”
小天使用力地挣脱她的手，脚步虚浮地奔向镶金边女仆小姐姐那边。
地上还残存着高大男的血肉，小天使喉咙动了一下，脸色再度隐隐泛青，却又强压了下去，只是小心翼翼地抱起离得最近的女仆小姐姐，颤抖着手去试探对方的鼻息。
“别看了——”
艾丽娅站在她身后，语气怅然。
小天使手一抖，眼泪‘吧嗒吧嗒——’地就落了下来，咬着唇淅淅沥沥地哭着，呜咽不敢出声。
“你哭什么？人还活着，那边两个也是，都只是受伤，还没有死。”
说着艾丽娅掏出一根注射剂，扎在被吸血的那个镶金边女仆小姐姐身上，这一位最可怜，失血过多差点休克，这些吸血鬼下嘴可不是献血时候三百毫升四百毫升的安全线，少说也是两斤起步。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把对方打得那么凄惨……
“你！”小天使摸了摸女仆小姐姐的鼻尖，感受着那微弱的气流，而后便猛地扭头瞪着艾丽娅：“你简直是就是王八蛋！”
“是是是，混蛋，王八蛋，卤蛋，吉利蛋——什么都好，现在先把那些放到一边吧，继续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艾丽娅敷衍得毫无诚意。
“……”小天使把镶金边女仆小姐姐小心安顿好，咬着牙站起来。
艾丽娅望着她，她也就这么望着艾丽娅，然后——
「啪——」
一声脆响，但并不是打在脸上的声音，而是在小天使挥手的时候，艾丽娅就已经竖起了手臂。
这是小天使打在她阻挡的手臂上的声音，但是这个动作就很有趣了……
艾丽娅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小天使红着眼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多恶劣的事情！！”
“……恶劣吗？”
“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最开始就亲自去收拾他们！为什么还要她们去受伤？！”
“冒昧问一句，你是不希望看到有人受伤还是——这么说吧，如果让你选的话，你是选择弄死敌人保存队友，还是选择大家都要有爱，不要争端？”
“当然是弄死敌人！”小天使胡乱地擦了把眼泪：“怎么可能没有争端——你在做梦吗！”
“啧……就很怪……”
该说不愧是环溪观遗传么，小天使的圣母心是歪的，全都是向着自己人的那种。
外人那真是垫脚石都不如，你这样是要被圣母婊批斗的呀！
她探手想要擦一擦对方的眼泪，却被小天使毫不留情地推开：“你走开！我讨厌你！”
“讨不讨厌都一样啦。”艾丽娅不以为意：“你想要别人上钩割肉，你就得付出代价，现在的代价只是受伤，难道还不够吗？要不是提前准备好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从来都没有那种电影里面的大团圆结局，获胜和失败的区别，只在于前者能够以更少的损失获得更大的利益罢了……”
“你说这些谁懂啊！”小天使好容易擦干了眼泪，冲她呛声道：“我妈妈说过的！想要保护身边的人，那么就直接去做好了！可是你都保护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明明可以做到的！”
“……我做不到。”艾丽娅轻声道。
“你做得到——你那么厉害！”
“我再厉害，也有我保护不了的人。”艾丽娅目光幽幽地越过她，望向不知道什么地方：“如果你把自己藏在贝壳里，当一只寄居蟹，那么你发现世界很小很小，大家都很安全，每个贝壳都那么坚固……可是如果你想要去更宽广的地方，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太危险，你其实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选择当一个坏人，比坏人更坏的坏人，如果我比他们更下作，比他们更可怕，那么起码我想要保护的人，不会陷入被动——”
她这么说着，探手按在小天使的头上：“不要学我的做法，但是要记住，永远不要把主动权交出去，不要把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寄托在别人那虚无的仁慈里……”
她是第四天灾，是恐怖直立猿，是能止小儿夜啼第一军团军团长。
她的威名曾经响彻三界，让所有智慧种为之颤栗，惊呼不可战胜。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最开始的军团长，其实只是想要当一个奶妈角色，想要用爱和正义来治愈大家。
可惜她发现学医救不了异世界，也不能解决问题。
那么，我们就来解决掉导致问题产生的人吧——
小天使呆呆地看着她，在小天使的眼里，对方像是变了个模样。
明明还是那张脸，还是那副神色，可气质的转变，却像是换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现在的她，看着远方，像极了在看着朝阳升起的时候眼神带着希冀的群像合体，不必畏寒，不必自卑，有一分光便发一分热，自己便是那炬火。
但可惜的是那种观感似乎只是一瞬间，等到小天使视线聚焦的时候，对方那肩负历史长河的使命感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像极了之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小天使眨了眨眼，狐疑地望着她：“你——说得都是真话？”
“当然是——骗你的啦~”
艾丽娅的手拿开，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说帅气的大话谁不会，我难道会承认是因为漏算了这帮吸血鬼吗？当然不会，大不了给受伤的人发十倍津贴咯，花钱买命，暗世界都是这么干的。”
“可她们才不是那些暗世界的家伙——她们是为了钱吗？！”
“那你还能给她们别的什么？给她们虚无缥缈的爱和理想吗？”
其实并没有十倍津贴，而是她和Q版量子龙神讨价还价拿回来的部分灵能。
Q版量子龙神也想钓鱼，而且想要钓的鱼比海神号大千百倍，两个世界——甚至异世界加在一起都有可能是祂的狩猎场，祂在等待那个艾丽娅全盛时期都未必能够对付的超级大BOSS露出蛛丝马迹。
全盛时期的军团长可是能够爆星的存在，能够让Q版量子龙神忌惮如斯，可想而知对方多棘手。
相比起来死几个智慧种的小损失，怎么对抗这种大手子，保证文明的延续，才是更为宏伟的大计划。
但是艾丽娅不让，或者说不愿意——要牺牲可以，但请先从我开始
Q版量子龙神没办法，自己的工具人以死相逼，祂还能怎么办？
鱼可以慢慢钓，那么大的鱼跑不了，合格的工具人培养起来却千难万难，绝对损失不得。
所以Q版量子龙神只能是退了半步，将部分灵能的使用权归还给她，让她拿来给所有友方加一个保命的BUFF，顺带加强了一下自身的战斗力。
若非如此，艾丽娅哪里能够一脚直接踹崩水密舱门，甚至是硬扛吸血鬼的腐蚀毒雾……
虽然这一切很玄学，但是相比起来她现在都已经身处平行世界的现实，区区友军锁血buff算个屁。
至于代价嘛——面对小天使那陡然凌厉起来的生气的眼神，艾丽娅却笑得没心没肺：“反正我是个无情无义的该被吊死在路灯上的资本家，说不定现在我就在承受痛苦的报应呢？”
“……报应？”
“坏人嘛，总得有点应有的下场，头痛欲裂啊好几万根针乱扎啊甚至是维度投影错位导致的灵魂割裂痛苦什么的，超难受的啊我跟你讲，你不信？行吧你不信就算了……你就算瞪我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把衣服脱了。”
“……哈？”
“脱衣服——现在。”
“……”
PS：我好像两年没发过2K章节了？好怀念啊……
PS2：这是双更——骗你们的啦，第二章还在写，就快好了……
第1079节 1059-来惹来惹，双更来惹
顶层剧院·圆厅
战斗还在继续，但是已经逐渐接近了尾声。
有一些暗世界的组织赶了过来，试图分一杯羹，也有隐藏在人群里面的暗世界组织的成员试图继续躲藏，却在被波及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跳了出来——或者说应激反应一样动了，而后被发现。
但不管怎么说都好，在目前的整个圆厅里面，还能够站着的，都是各自的敌人。
共和国的团队霸占了一个角落，镶金边女仆团和白梨她们回合了，双方心照不宣，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默契地摆出防御姿态，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而咄咄逼人的，则是真实之门和神圣音阶。
相比起老牌的暗世界组织真实之门，神圣音阶显得有点新潮得过分——这倒还真是没有说反，真实之门的存在历史其实比现阶段的除了高天原之外的任何一个暗世界组织，都还要来得历史悠久。
自从米利坚成立伊始，就以外围情报组织的身份存在，连带着后来很长一个阶段的西部大开发外包警官业务和赏金猎人之类的活动，造就了这个后来横亘美洲大陆的庞大组织。
两百年历史，于一个国家而言大抵是走到了王朝末期，但是对于一个暗世界组织而言，才刚好是它能够称得上old money的时候。
而神圣音阶则是经历了数次重组，从当初的教会分裂，再到不列颠支持的新教和其他教派决裂，梵蒂冈被意呆利的墨索里尼质问有几个师等等事件。
尽管神圣音阶号称自己是教会正统，可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们除了正统了审判庭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新的，人员是新的，装备是新的，作战方式是新的，就连精神内核估计也变了。
当初的神圣音阶，仇视一切异端，信仰的异端以及异种这种生理上的异端，都是他们要扫除的对象。
可是现在的神圣音阶，甚至有心情和吸血鬼谈条件——
神圣音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队堪称华丽的条顿骑士团画风的罐头人，只不过原本的板甲换成了现在时髦和科技感兼具的动力铠甲，武器也是现代化的武器，甚至就连所谓的重剑，都成了链锯剑的画风。
或许他们有出道当偶像，宣传文化影响的计划也说不定？
带队的骑士团首领是一个十足的正派模样中年男人，属于是扔到游戏里面能够当爱兵如子的炮灰佣兵团团长的存在，任谁也不能从他那张‘圣光啊那个敌人值得一战’的国字脸上找出什么毛病来。
除非他开口说话——
“我或许该叫你一声，亲王殿下？”
骑士团首领语气里带着些许厌恶，些许戏谑，或许还有七分戒备和三分不耐以及90分的阴阳怪气。
带着口罩的女人杀穿了全场——在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她一个人压制了共和国的所有人，顺带把真实之门的一个特战小队打残了，在银色十字和神圣音阶赶到之后，高天原的人站了出来，这三方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她也就乐得看热闹一般，只是在旁边站着，施加无形的压力。
好整以暇，胜券在握，让人恨不得给她脸上来两拳的那种程度。
“我上次见到你们教皇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波斯美人眼眉弯弯，似笑非笑：“现在他已经老了，却依旧喜欢在社交媒体上看那些姑娘的好身材——你觉得我的身材，他会喜欢吗？”
骑士团首领紧了紧手里的链锯剑，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笑容：“当然会，冕下说不定还会请你共进晚餐。”
“那还是算了，他巴不得我死……或者说你们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