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熊萝莉嘛！
所以被白梨赏了个蝴蝶结包扎成果之后，艾丽娅没好气地把熊萝莉抓过来，摁在自己的大腿上就是一顿打尻。
“让你玩那种东西！让你玩、让、让你随便碰危险品——小孩子玩危险的东西，晚上是要尿床的你知不知道？”
“放开我！”
“你已经不是那个17岁还尿床的孩子了！你现在已经小半个月没有尿床了，你这样会重蹈覆辙的你知不知道！”
“放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啦！”
熊萝莉张牙舞爪地和艾丽娅撕扯成一团，离光小道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难得没有上去落井下石。
白梨拍了拍自己手上的药粉残渣：“这个代号撒旦的家伙，手段还挺多……”
“白局。”情报科的小姐姐走过来，示意了一下刚刚拍摄的机械战兽残骸图片：“对比了数据库，不是任何制式的武器，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和之前明月天涯带回来的生物机械科技，有很大部分的设计是相似的，尤其是这里的关节结构，以及外挂武装的收纳方式……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就是欧罗巴地区军方正在研发的机械战兽同类型产品。”
她说这话的同时，下意识看了眼艾丽娅。
如果让这孩子知道，这些敌人本质上都是被她亲妈带过来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感想？
当然啦，更多的可能还是后怕吧？
若非她本身拥有着治愈类的超凡力量，恐怕这一个伤口就足以让她记恨终身——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这种程度的身体缺损甚至可以说是梦魇也不为过。
“呵……上午才把资料带回来，晚上就派出来咬人了，刚玩完就有了？哪有这么快的！”白梨挥了挥手，俏脸上满是怒意：“绝对是蓄谋已久，其心可诛啊——以后你们要是见到了大魔王那个狗东西，谁也不许开枪，给我留着！老娘要活劈了他！”
这么说着，她用眼角的余光多少瞥了一下艾丽娅那边的人，发现大家脸色还算正常，这才多少松了口气。
相比起声名煊赫的云龙·李，她本身并不是那种性格暴躁的人，虽然真要说起刀法的话她未必就比军阵杀伐出身的李Saber差多少就是了……
但这会儿她这种表态，还是很含蓄地说明了九局的态度——这一切都是大魔王的错，早就有预谋了，和明月天涯没关系。
要不是明月天涯带回来了机械战兽的资料，他们现在想找人报仇都不知道找谁去。
共和国人向来是不喜欢用明确的利益关系来谈交换的，话中有话，言有尽而意无穷，才是这延续了数千年的古老文明所积攒下来的社交智慧，当年外交专家阿尔弗雷德来访之前，其实共和国这边就已经释放出了想要好好谈谈的信号——当时共和国的大长老接见了一个米利坚记者，还邀请他共同登上了城楼合影，发表在官方报纸上的照片将周围的其他陪同人士的身影都扣掉了，只留下他们两个。
这是什么？这是信号啊！明晃晃如此显眼！
可惜的是抛媚眼给瞎子看，米利坚愣是没看懂——所以总有人说的什么‘西方人就是直爽啦’或者‘西方人就不会东拉西扯叽叽歪歪’之类的，也只不过是文化差异的体现罢了，表达不了什么优越不优越的东西。
难道共和国的‘勿谓言之不预’就不直白了吗？这种信号就不明了了吗？
国与国也好，人和人之间也好，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就这么说开的，一旦说得太清晰了，没有了回转的余地，有什么变故就等同于是要自己把自己之前说的话咽下去，那造成的信誉损失形象损失又是一个大问题。
非要举例的话，大抵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两个人互相有可能暗恋，告白的话有一半的可能成为恋人，但也有一半的可能成为相看两尴尬的陌路人。
所以非要理性分析来说，告白的话不一定血赚，但是暂时稳住绝对是不亏，慢慢试探互相摸索呗，说不定成功率更高点呢？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米利坚能走霸道，却走不了王道的缘故——当年共和国当宗主国的时候，可不止于说像米利坚现在这么狼狈。
艾丽娅不知道是闻弦琴而知雅意还是傻白甜到了恰到好处的地步，她折腾完了熊萝莉之后，也跟着义愤填膺地谴责起了幕后黑手来，一副对方铁定是个生儿子没PY的混蛋的架势。
虽然她这种小白花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嘀咕的模样委实是没有什么杀伤力，非但不显得威势反而显得好清纯好不做作，但白梨还是多少松了口气——有她这个传声筒，向来这种观点就可以抵达到玄袍暴君那边了。
不过既然艾丽娅自己不是玄袍暴君……那么到底是谁？
玉辞心？不应该啊，对方和陆前辈一起出现的情况也不少。
宋芙蕖？也不对，她那好身材怎么都藏不起来……
对方应该是一个女性，这点毋庸置疑，而且还得是个本身接受过具体的军事训练，有实打实的特种载具驾驶技术和指挥经验 ，和环溪观以及整个艾丽娅家庭都关系匪浅——
白梨摸着下巴这么想着，越想越是表情古怪。
军事训练……指挥经验……环溪观关系匪浅……
这不是自己吗？
难道玄袍暴君就是我自己，我自己就是玄袍暴君？
那么到底是谁在寻找谁？？
纠结了一阵，白梨终究是放弃了这让人头秃的问题——玄袍暴君陆颜倾来得过于蹊跷，不知道谋杀了多少情报人员的脑细胞，而且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还得继续谋杀下去。
反正九局现如今的定论，是觉得对方应该和当年环溪观历史记载的海外分支有关，而且还和海外洪门有过联系，极有可能以另一种身份身居高位，至于系统性的军事训练，则应当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和前苏之间有过纠葛。
目前对于对方身份的拼图虽然并不算完善，但多少也构建出了一个还算有骨架的形象来，而且很多以往没办法找到头绪的悬案，往对方身上这么一挂也还显得合情合理。
尽管白梨看着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对方的历史行踪未免和白首太玄陆前辈过于重合了一点，要不是知道这俩人不是同一个，她还真得怀疑白首太玄陆前辈有另外一个黑色版本了，心魔啊阴暗面啊或许说波旬女体化身之类的，玄幻得8行那种。
“收拾现场，三小时之内把所有人员清空，交给后勤部门善后。”白梨看了看手表：“折腾了一整天，总算是基本收拾干净屋子了。”
白梨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大魔王要是打完这波，还能够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什么幺蛾子，那她二话不说立刻上报申请调动地方大区的军方精锐，干他丫的。
打个屁的小规模遭遇战，这是战争！
战争！战争从未结束！
打完之后就不是九局的事儿了，那得是世界级大国撸袖子亲自下场碾死对方的地步。
就算整个西方乃至于整个世界一起来都保不住他！我说的！
但不知道是大魔王怂了还是手段确实用光光了，白梨等了一阵，各处的属下汇总了战况情报，确认暂时解除了接战状态。
“对方应该是兵分三路。”情报科的小姐姐抬手递给白梨一副特殊的眼镜，随后在眼镜里面那个沙盘地图上画起了示意图：“第一波攻击，是分散我们注意力的，拉长了兵线……A1区域，A7区域，C8区域以及C13区域，这四个节点都是交通枢纽，如果确认对方的进入地点是东山的百花港口，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从百花港口过来，这四条线都是直达的通道，半路上不会遇到检查。”
实际上九局也不可能到处设卡检查，即便有这个权限他们也没这么多人手，所以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了公共交通的区域，比如说飞机场或者高铁这种地方。
但是没想到大魔王还是有点东西的，对方居然直接从东南亚地区调了一艘记录在册一切正常的集装箱货船过来，看得出来即便是仓促应对，对方也在亚太地区有着足够的余力来安排这一切。
有些东西不是孤立的，既然对方暴露出来这方面的底细，那么九局就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查，和货船有关的人、相关港口的人、东南亚地区的船舶运输业——林林总总的些微信息，看似不起眼，实际上都是对方露出来的破绽。
不动则已，越动便越是难以隐藏，这也是为什么大魔王以往都不太喜欢搞大新闻的原因。
“调虎离山……那个所谓的撒旦，铁定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够这么快把高短的个体战斗力调过来。”白梨双手抱胸，冷笑出声：“他有张良计，我就没有过墙梯？”
“第二波攻势，对方就是直接针对医院的，两个A级生物兵器，再加上好多个B级和C级的战斗人员辅助。”情报科的小姐姐说着推了推眼镜：“其中大日女尊阁下，亲自击杀了7名B级生物兵器，12名C级作战人员，一个人就打成了我们三个重装精锐小队的战绩。”
熟悉共和国的人，大多都有一个完整的国土面积印象——她实在是太大了……
地大物博是好处，但反过来说，也代表了这么庞大的国度必然会分散九局的力量。
如果是南棒或者本子那种小国，即便是小国多民，也可以把大部分的精锐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反正国土面积小辐射得到，高天原山本部距离东都才几公里？
可要是把同样的势力划分等比例放大到共和国这边，那坐飞机赶过来都得在天上干等仨小时以上——这还没算机场到目的地的所谓‘最后一公里’距离，就算九局能够无视红绿灯之类的交通障碍，把油门踩到底七千二百转干翻沿途的所有私家车，可那不还得跑个百十公里才能从机场到市区么……
东观主已经是九局能够在短时间内召集过来的最高端个体战力了，对方就在南方地区驻守，九局又是军用机场又是直升机接送的，也才堪堪赶上大魔王的攻势，不可谓不被动。
只是大魔王想东想西，估计也想不到为了和他作对，某个宅了三十年的老太婆居然会亲自出山，而且连带着还把自己麾下的一溜儿人手都带出来了。
要不是有大日女尊蹲医院那边，白梨还真不敢分心让重装精锐去干别的事情，只能是咬牙收缩防御把人带回九局总部，那样的话固然大魔王不可能得手，对方也不可能真动手不是。
杀头的营生只要是赚钱的都有人抢，可吃亏的买卖没多少傻子去干，大魔王又不蠢，与其没半点赢的希望，还不如直接就往回撤人，能跑出来就算是血赚了。
到时候九局就不是玩打地鼠了，而是玩躲猫猫——共和国这么大，玩这个游戏谁被动难道大家心里没点AC数？
“对方的两个A级生物兵器，一个是通过B级生物兵器的掩护佯攻，吸引了大日女尊的注意力，成功地穿插到了顶楼区域，准备发起正面攻击——但实际上，对方的杀手锏应该是第二个生物兵器，据我们所知，对方应当是拥有类似光学隐形迷彩的特殊技术，目前来说我们所有的观测监测设备，全都没有在对方的潜入途中发现其踪迹，最后还是被真实之门的海神波塞冬小姐发现了，并且将对方的光学隐形迷彩系统击毁，断了对方的后路。”
“高科技？”白梨摸了摸下巴：“这玩意儿已经能够投入实用了？问过总后那边没有？”
“问过了，总后第一时间统计了目前的研究进度，我们的光学影像隐形迷彩系统还处于实验室攻坚阶段，处于国际先进水平……但比起目前这个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回收了吗？”
“没能回收，被人抢先了。”
“哈？”白梨掏了掏耳朵：“被人抢先了？谁？哪个分局的？”
“不是哪个分局的，是……”
“不是同事那还说个屁！真实之门？还是高天原的人？”说了白梨就一副要掏枪的姿势：“真实之门的抓起来直接关小黑屋，反了她了！共和国地盘上的东西自古以来就是我们自家的！她踩上来了她也算是！要是高天原……让她们先拿出来！有技术情报我们可以跟她们同步分享，九局不亏待任何战友，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道理我们懂！”
“都不是。”
“那还能是谁？”白梨这回是真正掏枪了：“难道是别的老鼠？我连真实之门和高天原都敢动，我还怕——”
“……环溪观。”
“我……她……”白梨张了张嘴：“谁？”
“环溪观，陆离光小姐。”情报科的小姐姐摘下眼镜，抬手指了指天上：“喏，来了。”
白梨下意识扭过头去，只看见四个无人机慢慢悠悠地分列成一个正方形，中间拖拽着一个算得上巨大的拖网，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包裹着什么东西。
那四架无人机就这么飞啊飞，越过白梨的头顶，越过情报科小姐姐那微妙的眼神，越过一干面面相觑举着手里的各式圣诞树武器，欲言又止的九局干员，就这么用一种老牛拖车一样的姿态扭身去往了东山大深处。
“……”
白梨和情报科的小姐姐同时扭头，看向了旁边的离光小道姑。
后者也仰着小脸望过来，而后眨了眨大眼睛，最后面无表情地错开视线，小手手拢在袖袍里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片刻之后，那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无人机又倒腾了回来，慢慢悠悠地飞到了离光小道姑的面前，降下高度。
她把自己后背上背着的那个小包袱丢进去——里面是机械战兽的脑袋，也就是白梨说的被拧下来的那个。
里面有着这个机械战兽的核心芯片和信息存储装置，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机械战兽的技术核心所在了。
然后这几个无人机就喘着气，再度大大咧咧地飞走了……
就这么……就这么飞走了？
白梨揉了揉额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离光小姐，我想，关于这些物品的归属权，我们应该好好地商讨一下。”她尽量斟酌着用温和的语言这么说着，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要不你看这样，我们有很大的实验室，还有众多专门的技术专家，九局的研究基地超大的！还有很多好康的别的技术，你可以带着这些东西去那边玩嘛，玩累了就可以在那边休息……”
打是不可能打的，吵架又伤感情，只能是把这个小天才小盟友哄过来，才能维持双方关系这个样子。
最好是离光能把她师叔祖那柄劳什子泰若山剑也带过来，之前一剑镇压等离子体光球的那一幕，不知道扼杀了多少院士的稀疏白发……
离光小道姑思考了一下，噔噔蹬地倒腾着小短腿跑过来，递给白梨一个东西。
白梨下意识接过来，有些瞠目地将手里的水果举起来：“这——”
“桃子吃完了，送你个梨。”离光小道姑想了一下，觉得似乎确实是不太合适，于是掏了掏袖子，摸出一支马克笔，在上面写上了‘桃子’两个字，表情很认真地强调道：“这是一只叫桃子的梨，请你吃。”
“……那就是没得谈咯？”
“师叔祖说，她——”
“好吃！超级好吃的！我最爱吃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