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巨大的石壳连带着地面被撑起来的碎石飞溅,一根又一根鳌足笨拙地扎在金叉烧的车身后,并且逐渐向其靠拢,每一次扎在地上,都能扎进去足有半人深的大洞,厚实的混凝土地面对对方来说并不比泥土来得坚硬多少,而边缘那本身就是泥土夯实的地面,更像是软泥一样松散没有阻碍。
金叉烧回头看了眼身后天崩地裂般的场景,目光透过后视镜扫过暂时安全的金夫人,只觉自己手脚都在发抖,却还是牢牢地把持着车的方向,探手硬生生掰断头顶上的遮阳板,将其竖过来抵在油门上,卡着坐垫。
眼见着尖刺就要追上自己的车,金叉烧猛地推开门,纵身跳了出去,顺着地面狼狈地翻滚着,而她身边的车则是被卡死了油门继续往前冲,直接撞在了不远处的一幢小楼的墙上。
那金属鳌足跟着声势浩荡的车辆追过去,最后一根鳌足硬生生地擦着墙面刺穿车顶,厚实的小楼外墙被对方鳌足上的尖刺轻易撕裂,整幢小楼如同被开膛破肚一般竖着呈现出一道罅隙,可怜而又狰狞。
金叉烧艰难地仰头看着不远处那闪烁其红色信号灯的某种飞行器,挣扎着爬起来狼狈地笑出声:“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小楼的方向腾起烟尘,追上了小轿车的金属鳌足停顿下来,金叉烧喘着粗气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可陡然间却感受到脚底下传来的某种震动——
“?!”
某种可怕的猜测还没来得及传到脑海,地面就已经被破开,巨大的金属鳌足足尖在周遭打大灯的照耀下带起阴沉的铁褐色,穿透泥土猛地扎向金后,那鳌足上支棱的尖刺更是泛着刀锋一样的寒芒。
金叉烧下意识一个发力翻滚,可是金属鳌足体积那么大,又怎么是她简单一个翻滚能够躲得开的?
翻滚在地上的金叉烧堪堪避开了最要命的尖端,可巨大的金属鳌足侧面却还支棱着各狰狞的金属尖刺,那交错的尖刺边缘锐利,不逊色任何锋利的刀剑。
眼见着锋利如刀的横刺划过来,就要这么把自己当场拦腰撕裂成两段,力道用老的金叉烧绝望地闭上眼睛……
然而这个时候,一只手猛地揽住她的腰,将其往身后横着拽了过去!
一个沙哑的嗓音从她身后传来,带着疲惫——
“臭丫头,老娘教你的本事,你一点都没学到……”
“!!”
PS:五一节,金拱门人好多,卑微地缩在角落码字,承受着路人异样的目光。
PS2:今天继续……
第807节 0790-赤霄·拔剑(不算加更
金叉烧猛地睁开眼睛,只看见金夫人半弓着身子拦腰抱着她,双眼警惕地盯着那高耸的金属鳌足。
“妈——”金叉烧欣喜地惊呼出声:“你没事了?!”
“有事。”金夫人的表情不太好看。
虽然依旧是脸色涨红,但却不是血气上涌的涨红,而是虚弱的潮红色,甚至隐隐偏向面如金纸的病态:“气血逆行,换你来试试看?”
“我就不试了……你手!”金叉烧视线下移,瞧见了金夫人受伤的手臂——
金夫人的手臂被那横向尖刺划开一道足有指节深的伤口,鲜血不要钱地顺着手臂流淌着。
那顺着手腕向下滴落的血濡湿金叉烧的裙摆,但金叉烧却没感到自己腰间那臂膀的力道弱了半分,反倒是更往金夫人怀中带了带,像极了护崽的母兽。
金夫人其实也疑惑,刚才自己赶到的时候,是抱着自己把叉烧‘换’出来的心思,毕竟这玩意儿不是什么随便蹭过来的小竹竿,那么容易就躲得开。
可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却看到了自己身上陡然冒出一个类似肥皂泡一样的奇怪的半弧形光罩,硬生生地挡下了最前面的好几记切割,甚至都迸出了火星子。
相比起拦腰直接斩断,这种仅仅只是开了个口子的伤势都不能说是伤,简直就是血赚。
“别管这些……这个什么鬼东西?”金夫人侧着身子,把金叉烧揽在怀里:“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金叉烧兴奋地答道:“但是师叔祖快来了!就在那边!”
说着她抬手指向那边的天空,原本闪烁的信号灯,现在已经化作肉眼可见的黑色武装直升机。
金夫人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那站在武装直升机舱门边缘的玄袍身影并不显眼。
但是对方那一头飞散的银发,却像是某种信号,昭示着援军的到来。
“先别高兴得那么早……我们得赶紧逃过这鬼东西的袭击。”
金夫人收回微偏的视线,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巨大金属鳌足。
面对这种好几米高的大家伙,看似对方笨拙容易躲避,可实际上操作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体积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对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就这么扎来扫去以力破巧,渺小的人类就只能是狼狈躲避,擦到碰到就是重伤残废。
你打它半天,人家是一点都不痛。
对方打你一下,你基本就得死……
容错率低到这种地步,金夫人现在虚弱不堪,完全没把握带着金叉烧逃出去。
她视线扫过周围的环境,最后定格在旁边那幢两层小楼身上,望了望在轻微摇晃的金属鳌足,她轻轻拉了拉金叉烧:“走,去那边——动作轻点!”
那金属鳌足颇有些烦躁地左右摇摆,好似遭遇到了什么威胁,并不敢直接对金夫人再度下手。
于是在烦躁了一阵之后,金属鳌足开始继续搞破坏,把周遭能够看到的东西全都扎了个透心凉,远远地甩开,用这种方式排除威胁。
似乎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压力,金属鳌足阵列里,那从地上刺透地面起来的阴险背刺足,并没有追着金夫人继续,而是加入了搞破坏的大军,把偌大的矿区中心搞得一团乱。
倒塌的立柱、倾倒的车辆、崩断的电线闪烁着火花,破碎的建筑残骸铺了一地,宛如荒废已久的烂尾楼。
金夫人数了一下,一共十二根巨大的金属尖刺盘踞在矿区中央——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不是这种坚硬的金属尖刺,长得实在太像是某种大家伙的鳌足,生物形态明显,她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新型工程开采机械了。
而且还是专门用来破碎掘进的那种……
混乱还在持续扩大,周遭那些被惊吓到了的矿工们爬起来往外跑,那四五米高的十二根金属鳌足,就像是开足了马力的挖掘机器一样,将整片区域搅得稀碎,混凝土铺设的矿区地面像是豆腐渣一样被犁了一遍,翻卷起来。
金夫人带着金叉烧跑到两层小楼的边缘,却没有进去,而是依靠在小楼的侧边,探出一个头观察着那边的情况——小楼是作为支撑用的,空荡荡的地上万一有两根以上的金属鳌足刺扎下来,那可真就没有东西能够顶得住。
直升机的嗡鸣声已经近在咫尺,金夫人目光透过那满是烟尘土灰的环境之中,快速地数着对方的金属鳌足数量,并且试图通过其活动的方式来确认它的前进轨迹。
自己的丈夫是不是就在地下遭遇了这个恐怖的大家伙?
金夫人只要一想起这个问题,就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揪痛,赶忙压抑住自己的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三根……四根……八根……十一根——等等!
还有一根呢?!
金夫人目光下意识地下移,看着那被翻了一遍的松散地面,一道黝黑的阴影像是海面上破开波浪的鲨鱼鳍一样,在地上隆起一道小小的土包,正在飞速往自己所在的地方延伸。
“?!”
这东西绝对不止地面上显露出来的四五米长!
金夫人下意识带着金叉烧往小楼的一侧闪躲过去:“上楼!”
那在地下疯狂前进的尖刺似乎是听到了金夫人的喊声,也可能是像是蜘蛛察觉到了自己网上的轻微动静,猛地往前提速,掀起泥浪奔向金夫人所在的小楼,那泛着金属冷光的横刺狰狞地撕碎路途上的岩石和其他阻碍,原本侧翻在地的金叉烧的车,仅仅只是被那嶙峋的金属鳌足表面擦过一下,就像是被咬碎的旺旺雪饼一样崩出一个不规则的缺口,火星四溅,铁皮翻卷。
「轰————」
微微从地下扬起的金属鳌足,直接穿透了整个小楼,而后猛地发力向上,想要把小楼给撕扯破碎。
那巨大的金属鳌足就像是被猛地绷直的绳索,从地下升起来,厚实的墙壁被轻而易举地破开,各种室内的管道、线路被扯断,轰然巨响掩盖了不少家具装饰品破碎的声音,头顶上原本还亮着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整个房子都陷入了昏暗之中,只有窗外的操场大灯还在犹自照射着,光芒惨白。
金属鳌足向上破开小楼一直到二楼拦腰的高度,金夫人把金叉烧往里按着,两个人贴着墙壁,眼睁睁地看着金属鳌足缓慢地向上游移,似乎在疑惑没有找到目标。
金夫人甚至都能看见那金属鳌足上狰狞锋锐的尖刺好似磨光之后的钢刀,在阴沉的天色中就着惨白的灯光,映出自己病态的面容——带着弧面的扭曲,就像是哈哈镜一样。
那比人腰还要粗好几圈的金属鳌足左右横移,在室内挫动了一下,缓缓抽离。
幸运的是两层小楼的结构足够稳固,稳固到即便像是竹子开裂一样被自下而上地破开一个大口子,却依旧坚强地屹立在原地不倒,只留下一道透着光的巨大伤痕——二楼的伤痕是一个直径接近一米的洞口,从里面望去,甚至还能看到缓缓挪开的那根巨大金属鳌足正在后退。
金叉烧下意识松了口气,身子有些发软地向下滑了一下,然而金夫人却猛地抬手拽住她,将她拉起来。
金叉烧顿时一惊——坏了!!
她下意识往那个大洞看去,然而那根往后退去的金属鳌足并没有跟上来,她不由用稍带疑惑的眼神回头看着金夫人,却只见金夫人低着头,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地下。
小楼的裂隙透着光,影影绰绰地打下来一道长长的光斑,一楼的满目狼藉之下,是微微闪烁着火花的电线,和正在哗啦啦往外喷着水花的管道,那喷出来的水涌动着积蓄成一道小小的沟壑,顺着之前金属鳌足来袭时候掀开凹槽往外流淌着。
一些沟壑边缘的泥土被水冲刷着往下掉落——就在一块小小的碎石也跟着泥土滚下去,溅起一丁点不起眼的暗褐色小水花的时候,一点寒芒猛地在水中绽放开来!
「轰隆隆——————」
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藏在地下的金属鳌足,就这么猛地刺穿地面,在金夫人的瞳孔倒映之中不断地放大再放大,那足尖上沾染的泥水都还没完全滚落开去,带着寒意的鳌足刺尖就已经奔向了两人的所在,甚至于直直扎向了金夫人的面门。
金夫人抬手一掌推在自己女儿的腰间,将其横着推出去,自己的头猛地向上仰,身子向后倾倒,那冲天而起的金属鳌足擦着她的眼前刺穿房屋的楼顶,嶙峋的尖刺甚至于带着劲风斩断了她的几缕金色发丝。
等到那金属鳌足绷直了,猛地顺着金夫人的方向向下斩落的时候,后者却并没有闪躲,只是维持着之前那个身体向后倾倒的姿势,抬手撑着地面硬生生后仰成了一记铁板桥的姿态。
就在这个瞬间,她身后的墙面轰然破碎——
一个玄袍的身影保持着飞踢的姿态,就这么悍然穿透了厚实的墙壁,那从高空之上冲击而下的假面骑士飞踢破开阻碍,擦着金夫人的腰腹,重重撞在了斩落的金属鳌足上。
刹那之际,时间都好似变慢。
玄袍女身上肉眼可见的半透明护盾被撞了出来,一口倒扣的铜钟虚影闪现,上面飞速环绕的玄奥文字简直要发出光亮,她脚上的千层底布鞋禁受不住这种力道的挤压,缓慢地扭曲、变形、而后崩解成漫天飞舞的碎片。
金属鳌足在往前斩落,而玄袍女却好似九天之外坠落的火流星,硬生生挡下了对方的力道,她那光洁如玉的赤足完全不在意金属鳌足的锋锐,毫不留情地继续向前抵去,整个人冲势不减。
在碰撞的瞬间,大蓬的火星子在双方接触的地方迸射开来,金属鳌足上崩出一道细微的裂痕,旋即顺着力道对冲的方向扩大、蔓延,最后那粗大的裂痕延伸到了另一侧,足有两米长的金属鳌足前段就这么骤然断裂,整个抛飞开去。
在双方一记激烈的碰撞之后,身上带着一层近乎实质护盾的玄袍女继续维持着那飞踢的姿态,余势不减地向前斜着落下,从小楼的另一侧墙面撞出去,在地上犁出一道长长的沟壑这才刹住身形。
伴随着她猛地一个转身,那玄袍在她身后划过半弧,荡开劲风,残存的力道卷气浪,在身后硬生生掀出两米多的空白区域,见不到半点积雪和浮尘。
这个时候,那断裂的金属鳌足前段,才堪堪落下,在小楼的废墟里砸出沉闷的声音,好似敲响了丧钟。
「咚————」
双方初次交战,赤足对赤足——金属鳌足完败!
玄袍女一头银发束着金环,垂在身后,微微遮掩住她背着的那个铅灰色剑匣,但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那剑匣从后背一侧支出来的模样——这让玄袍女看起来就像是某种仙侠故事里面走出来的剑修一般。
“孽畜,居然还吸收了矿脉二次进化?”玄袍女看着僵直在原地的金属鳌足,冷笑着探手向身后的剑匣:“今天我赐你普渡慈航的名号,然后再剁了你的所有腿!”
话音刚落,原本僵直的金属鳌足就像是受到了绝大的刺激一样,发了疯似的聚拢过来——
足足十一根巨大的金属鳌足,高高扬起,好似挖掘机扬起的机械臂,带着让人目瞪口呆的恐怖力道对着玄袍女落下,于飘落的飞雪中撕裂出一道空旷的甬道,撼天动地,烟尘猛地涌起!
然而玄袍女却只是解下自己的剑匣,向着地上一顿
「铿锵————」
遮天蔽日的烟尘之中,十一道黑影不停地抬起、下落、抬起再下落,可是在最中间的地方,却骤然爆发出「叮叮当当」的奇特碰撞声,肉眼可见的火花像是仙女棒点燃时候的星火,不停地绽放着。
「叮叮叮叮叮叮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好长一阵都不曾停歇,金叉烧瞪圆了眼睛看着风雪卷走一部分尘烟,露出来那隐约的身形,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看特效——
那道相比起来何其渺小的玄袍身影,非但没有被巨大的金属鳌足就这么刺穿扎成糖葫芦,反倒是挥舞着手里的深紫色重剑,不停地压着刺过来的金属鳌足劈砍,明明是大开大合的双手剑技,却舞动得水泼不进,势大力沉的每一记劈斩都能在金属鳌足上烙下深深的伤痕,迸射出来的火星就是金属鳌足和泰若山剑之间互相撞击摩擦所产生的——在金叉烧的视线中,那火星甚至就没有哪怕一瞬间停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