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共和国·九局总部
一个会议室里，连接和总参和总后的高层会议正在开着。
巨大的会议室显得很空旷，九局的高层坐在会议室的一侧，戴着专门的远程通讯眼镜。
而与会出来的其他成员，也都通过全息投影的方式各自落座，坐在会议桌单独两端的，分别是老局长秦虎臣，以及一个容貌精致的宫装女子投影——女娲。
一干大佬争论不休，而争论的焦点，自然也在这次的事件上——
『为什么国内会出现这种东西？』
『相比起国内出现这种东西，我更在意的是能够随便就将其杀死的武器！』
『那是类似高能激光的武器吧，我记得渔政那边是有这个项目的？』
『嗯，最开始立项是为了陆基反导，现在在渔政方面实际应用得比较多，我们有两艘试验舰上加装了类似的高能激光武器，但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些大佬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这会儿难得能够通过虚拟现实的方式聚在一起，交流得比起三两个人的单线联系要激烈的多。
『那么谁能够拿个简单的说法告诉我，这次的高能激光到底是什么等级？』一个肩膀上挂着两颗将星的大佬双手交叠在身前，表情严肃：『我们自己的武器，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吗？』
闻言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对于军中武器的发展和应用，他们本身是除却军工大佬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一批人，可现在却硬生生被憋出了一头雾水来。
女娲闻言点开两个光幕，反转过来展示给大家看：『如果按照我们现在能够量产的单兵作战用激光武器功率，想要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大概需要五亿台装置同时进行照射，而且还得考虑到对方在地底释放这次攻击，有76.32米厚的岩层阻碍消耗，那么可能五亿后面需要再加一个零。』
『……那么大型激光武器呢？』
『做不到，就算是目前我们最先进的大型激光武器，也没办法直接照射到月亮上形成那么明显的光斑，现如今蓝星功率最高的激光器是位于日本大阪的快速点火试验平台LFEX，理论功率能够达到一千万亿瓦，该装置是为了核聚变试验而建设的，如果将其功率推至极限，勉强可以做到现在这种地步。』
看着大家脸上的震惊稍稍褪去，女娲沉默了一下，补充了后半句：『但是现在的快速点火实验平台，只能够做到1皮秒的爆燃，没办法持续照射。』
有大佬小声和邻座的小伙伴交头接耳：『1皮秒是多少？』
『好像是……万分之一秒？』
『那这次是多久？』
『好几秒吧……这不就是万倍级别的差距了吗？！』
大家嘀嘀咕咕着，褪去的震惊再度回到脸上，甚至有增无减。
『这次的照射，持续了2.7秒，月球上虽然痕迹不明显，但也出现了永久性的地表环境变动。』
女娲调出数据：『而且因为动静太大，我们没办法对这次攻击进行遮掩，好消息是当时在轨有概率记录下这次激光攻击的光学观察卫星只有四枚，一枚是南棒的，一枚是隶属于欧罗巴的一个信息咨询公司，而剩下的两枚是我们的……除了我们的卫星之外，那两枚卫星连带着另外一枚民间遥感卫星一起，已经被摧毁了，确认其坠入了大气轨道。』
这些数据拿出来之后，在场的大佬们脸色一变再变，甚至于一直沉默的陆军巨佬也不得不出声，安抚大家的情绪：『关于这些技术层面的问题，等到国家科学院给出确定的数据之后再讨论，现在我们来谈谈关于这次的两个关键……人物吧，女娲阁下，请先把代号【普渡慈航】的那只生物图像，调出来给大家看清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玄袍女将其命名为【普渡慈航】这种听起来就带着佛教味道的代号，但考虑到对方的环溪观阵营背景，只能说牛鼻子和秃驴是千年的对头，到了自然进化的程度也不能免俗。
除非有哪个大德高僧有把握一棍子敲死这只变异生物，这才有可能跳出来要求大家给大蜈蚣精改个名，比如改成【一气化三清】之类的。
『总长55米，本体宽最宽处9.3米，最窄处的尾部也有6.8米，这只变异生物自重理论上超过三千五百吨，你们可以将其看作是一列有50节的C70铁路载重敞车，且这列载重敞车拥有了五十多只金属螯足，有了自己的意识，尝试着自行活动。』
有军方巨佬皱眉看着那VT-4和大蜈蚣精交手的截图：『常规的装甲力量，能够对其造成有效打击吗？』
『从目前我们整理的战报汇总来说，很难。』女娲挥手调取了沙漠色四连星分析之后的资料：『常规打击几乎不可能突破对方的三层防御，理论上想要用地面装甲力量将其压制击杀，我们至少需要超过600辆主战坦克统一调度攻击，而且这还是保证制空权，能够对其进行有效牵制的情况下。』
空军巨佬沉声应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要不是这次去支援的四个驾驶员都是ACE，恐怕今晚我们空军反而是最先出现战损的。』
『是这样的，从代号【莫邪】的试验型号战机上获取的战场数据，可以看出来【普渡慈航】即便是面对现代化空军的常规火力打击，也有着足够的防御力，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制视距内攻击手段。』
之前听说被直接biu死了，大家还只是觉得这玩意儿大只，可是现如今整理一下数据，才发现常规打击手段几乎都不能生效——这玩意儿除了大只之外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难搞’两个字。
九局的老局长端起茶缸抿了口自己那二十块钱三斤的树叶子，砸了砸嘴：“女娲阁下，我想知道，如果我们再遇到这种生物，有什么比较好的选择？”
『我目前的建议，是视距外战术核导弹攻击，而且是要进行饱和覆盖的程度，配合钻地导弹，有63.3%的概率能够将其击杀。』女娲眼眸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而后轻声道：『剩下的概率，是对方通过掘进手段进行躲避或者逃离。』
『动用战术核武的话，不就等于这东西一旦进入人口密集地区，我们就基本没办法反制了吗？』军方巨佬眉头紧皱：『常规攻击手段里面，难道完全没有可能？』
『有，湛卢号上面的试做型舰载电磁炮。』女娲点了点头：『但是考虑到内陆地形原因，除非是进一步小型化处理的技术过关，不然很难列入备战武器选项。』
电磁炮可是打直线的，不是舰载火炮那种带弧度的曲射，从海边到内陆那么多山地丘陵，怎么打？难道是在开炮的时候急速抖动炮管，施展出所谓的弧线炮斗术？
共和国的电磁炮技术领先全世界，米利坚曾经在朱姆沃尔特濒海战斗舰上加上电磁炮，用来继续完善那艘烧你钱三千级别的DDG1000，可是因为技术瓶颈问题搁置了，只能是放弃了科幻的电磁炮，在科幻的濒海战斗舰上重新安装‘复古’的火药火炮。
而共和国则是不声不响地在好几艘军舰上都安装了试做型的电磁炮，甚至是可以出海作战的级别，就是伪装有点丑——被外界拍到的好几次图片资料都是用网格布遮起来，土气十足。
对，网格布，就是工地上常见的那种红蓝白三色的质感像是塑料布一样的东西……
大家变得更沉默了，沉默是今晚的会议室。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多年以前大家还抱着‘米畜不过如此’感觉的时候，陡然间看见海湾战争一体化打击，那种惊为天人而后心生忌惮的味道。
“好消息是，我们拥有一个绝对轻量化，部署能力强悍，而且能源消耗极少性价比近乎无穷高的人型电磁炮——或者叫人型高能激光发射器。”
老局长打破了沉默，轻轻地鼓掌：“相比起被击杀的变异生物，这是我们值得庆祝的胜利，大家不要忘了那本书开篇第一句话是怎么说的，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大家短暂的诧异之后，都跟着轻轻鼓掌，表情舒缓下来。
一时之间，众人因为剑芒太盛所忌惮神兵的感觉消减了不少——能够坐在这里的，都不是那些好X坞电影里面动不动就祸害自己人的没脑子的高层。
『其次是关于【玄袍暴君】的情况，这次攻击的能级，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女娲调出新的资料：『作为目前蓝星已知的唯一一个完全体自然进化者，她展示出来的能力，远在代号A这种初始形态的自然进化者之上……这是前段时间，国家科学院在东山市收集到的数据。』
大家看着那数据配图的巨大等离子体，突然明白了什么：“您的意思是，代号A只能初步展示出这种能量，而暴君却能够做到熟练掌控了？！”
『自然进化者体内，可以确认的是进化出了特殊的能量供给核心，其形态类似于潜意识操控的可控核聚变，因为这个核心，所以她们可以释放出伽马射线暴类型的能量。』
女娲调出一张情报图，那图是从角落里偷拍的视角，定格在一个机场上。
照片的中间停放着一架私人客机，而屹立于客机之上的那个女人，张开手像是黑客帝国那个定格子弹的名场面一样禁锢住了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照片上甚至拍摄到了这些被定格在空中的小黑点，以及它们带出来的雨幕中的湍流。
『迦紫域的这一任领袖，暗世界代号为【红龙女王】的不列颠女人，现任威斯敏斯特公爵，对方疑似拥有相同的能力，只是展现出来的方式不同，但可以明确的是，这属于是切实存在的生物进化可能性。』
几个军方巨佬互相交换眼神 ，有人发问道：『这种可能性，能够进行批量复制吗？』
『目前来说可能性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近乎于无。』女娲摇了摇头：『在人体内进行可控核聚变，在蓝星目前的生物学技术层面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或者说，我们连可控核聚变都没办法做到。』
这已经不是点几层科技就能跳上去的级别，而是整个科技树都没看见，抓瞎。
换句话来说，这玩意儿目前属于是极度稀缺的不可代替，不可再生资源。
渔政的与会巨佬率先发话表明立场：『对于这位陆前辈，我们持信任态度的，无论是海神号实践，还是正在接收改造的第二岛链海底基地，甚至是那两架F-35战斗机，都表明了对方是确确实实站在我们这边的，所以我的建议是表达善意，给予支持。』
空军巨佬闻言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附议……倒不如说我们也把她当成是自己人，不然不会把试验型号的丝带姬都直接派出去，我差点被总后的人给堵在办公室里骂，我堂堂一个军区指挥在自己的驻地不敢出门，你们能信？』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总后的与会巨佬就瞪眼了：『熊瞎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的试验型号战斗机放在你那里是收集测试数据的！你倒好直接给派到前线去了——你扪心自问你怎么搞的？啊！人家在天上试飞，你甚至都没让他们回基地，直接在高速公路上降落换装实弹然后转场，你不就仗着你手底下有一帮ACE吗？你能什么啊？』
空军巨佬嘿嘿直笑：『老张啊，消消气，消消气……我没能什么，要不这样，明天刚好有沿海那边的一个中队转场过来换防，我让他们捎个十箱八箱生猛海鲜，你过来聚聚，我做东请技术研究人员开个小灶！』
『哼，两顿！』
『好好好，两顿，两顿……』
眼见着他们达成共识，陆军的老大哥这才清了清嗓子：『我谨代表我们的地方驻军，表达对于陆前辈的感谢，出现这种意外，我想不会是任何组织或个人能够做到的阴谋策划，虽然说起来是我们支援九局，但一旦这种巨型变异生物进入到城市的人口稠密地带，我们的责任最大，可谓是百死莫赎。』
说着这位肩膀上扛着金色橄榄枝加三颗将星的陆军巨佬，表情严肃地扫视了一圈与会的其他大佬，被他目光扫过的人纷纷挺直腰背正襟危坐，也跟着严肃起来。
『对于暗世界，亦或者是所谓的自然进化者，我们了解不深，但只要那位陆颜倾前辈本身还是共和国的国籍，还认同自己的共和国人身份，那么我们身为人民子弟兵，就有责任保护她，就像是我们有责任保护任何国人一样。』
而后他意有所指地对一些同僚沉声道：『能够得到有能力的人的协助，是一件好事，可是诸位也不能单纯将其视为工具，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即便没有自然进化者，我们也理所应当站在最前线，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敌人，哪怕是这种变异生物——它想要伤害到任何一个国民，都只能先踏过我们的尸体，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眼见着军中大佬们纷纷起身回应之后，他这才点了点头，目光朝向老局长：『帮我转达谢意，我们分得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而我们从来不会辜负朋友的信任。』
老局长乐呵呵地抱着茶缸：“放心，我会跟他说的。”
空军大佬眼见着自家老大哥关掉通讯忙其他事情了，这才放松下来，摸着下巴嘀咕道：『要不这样，赶明儿我请那位陆前辈来我这边进行一下团建，大家联络一下感情？』
渔政大佬对此不置可否，虽然有点想吐槽这家伙挖墙角，毕竟玄袍暴君一向和他们渔政方面亲近，但考虑到这次他们什么力都没出到，就很是有种站不住脚的心虚。
你说这劳什子【普渡慈航】去哪里不行嘛，非得在山沟沟里出现，它要是从海边上冒出来能有这么费劲？航母战斗群了解一下？海雾舰队过一个？
帮不上忙就糟心，莫得战果等于莫得战功。
这次别的不说，那几个本来就是ACE的驾驶员保底也得来个二等功，虽然共和国的试飞员向来都是王牌中的王牌，不怎么缺二等功，但有和没有那就是根本问题了。
而且看看之前那架代号【莫邪】的驾驶员展示出来的驾驶能力，空军的那个特级飞行员恐怕已经把丝带姬的专精给点出来了，俨然就是传承级王牌，一个二等功未必打得住……
“我们会和陆前辈沟通的，她之前也展示出了不俗的战斗机驾驶技巧，我想她应该会对这些方面感兴趣。”
老局长自然是乐见其成，且不论环溪观神仙姐姐这一层关系，单纯能够看到大家互相交好而不是心生隔阂，这就已然是大喜事一件了——他就怕玄袍暴君展示出来的能力太过可怖，成为一帮人眼里的不可掌控因素，从而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决策来。
自废神器不可怕，可怕的是神器反噬……
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的老局长长舒了口气，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被一个突然传来的消息搞得直接喷了一桌茶水。
女娲面无表情地转达了一个现场科研人员的发现——
『关于这次被击杀的【普渡慈航】，现场检查的科研人员发现其体内有不低于四百吨的高纯度黄金，以及不低于七百吨的高纯度白银。』她这么说着 ，扭头望向瞪圆了眼睛的空军大佬：『目前这些资源，已经被统计入战场缴获之中。』
『多、多少斤？』那个空军大佬下意识站起来：『四百斤？！』
说着他当即拉周遭的同僚作见证：『你们听到了！这可是战场缴获！我们出力这么多，拿五成……四成！四成不过分吧？哎呀，我们空军穷啊，小伙子训练油都不舍得加满，好歹给我们补充点外快，我——』
『吨。』女娲没抬头，继续处理着数据，只是提醒了一下量词单位。
空军巨佬愣了一下：『哈？』
『四百吨，只多不少。』女娲瞥眼看了一下他：『虽然是计入战场缴获，但是这笔钱太多了，应该会算到年度军费配额里面，进行重新调整分配。』
四百斤黄金就值六千万了，大家分一分补充各自驻区的小金库还说得过去。
但是这四百吨……
空军大佬有些恍惚地‘哦’了一声，坐了回去，而且坐的力度有点大，全息投影都跟着抖了抖。
之前下线忙事情的陆军巨佬也得到了消息，重新上线，手上还捏着一个红色的电话座机话筒：『嗯……是，我知道，保证执行明亮——』
和电话那头说完，他这才重新面对大家：『刚才我得到一个消息，被击杀的变异生物体内，发现了大量的贵金属……这笔钱我们没有能力处理，上面的意思是重新审核明年的军费开支，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国家银行那边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笔贵金属。』
全球已知的黄金开采量高达17万吨，区区四百吨算不得大事，就算全部投放到市场里，顶多也只是阶段性冲击一下金价，而后拉动本国货币升值。
但真要计较的话，想想看共和国现在存在米利坚那边的战略黄金储备也才600吨，突然就又能够明白这批贵金属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的宝藏了。
渔政的大佬有些发怔地嘀咕道：『怎么……这么好运气呢？她这在国内都能捡到宝的？我还以为只有在国外才……』
陆军老大哥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嘀咕：『咳！』
清醒过来的渔政大佬摆了摆手：『我的我的，我之前就这么一说，大家不要当真。』
不当真才有鬼了——眼见着渔政那边又是新基地又是大玩具的，谁不眼热啊？
九局跟着捡了个残缺的圣十字，又捡了个完整的高天原，真要是真把地图拿出来的话，俨然就是暗世界的开疆拓土，看看东山分局规格一连两变，分局的白梨直接三级跳，就能瞧出来这是怎么一个福星。
虽然闹起来动静确实很大，很刺激，肾上腺素飙升有点上头。
可是闹完了之后这福利待遇好啊，简直就是跟着捡宝贝，比搞事的时候更上头。
甚至大家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要不再挖挖？说不定不止一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