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绷————』
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天丛云剑被这一拳拦腰砸断,崩断的金属碎屑溅开,在白发的持剑男脸上擦出一抹血痕。
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眼眶瞪到了最大,瞳孔却收缩如针,眼眸中倒映着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从面前远离,失重感笼罩上来,灵魂在这个瞬间,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神器?”
玄袍的暴君将半截剑刃扔到地上,叹了口气,语带安慰:“神NM的器……”
“……”
PS:更新榜第几了 ?
PS2:明天继续——
第389节 0387-中场休息(为『书客8417520038』刀片1/1
玄袍银发的暴君,只用了一拳,就硬生生打断了被称为神器的【新·天丛云剑】,可怖的威慑力在这一瞬间几乎是以席卷的姿态,冲刷着林莽间的这方小战场。
所有人都投过来敬畏的眼神——无关乎她的容颜和传说如此相似,更多是对她本身的畏惧。
素盏鸣尊面庞都在抽搐,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完全的肉体反应,在玄袍女探手抓住他之前,身形暴退,双脚蹬着地电射出数米开外。
对方的力量大得可怕,甚至是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地步。
外界的重力击打,自然是可以折断天丛云剑,毕竟世间没有什么剑是无法折断的——但是需要的力量,绝不应该是赤手空拳所应当爆发出来的水平。
他的心神很乱,乱得就像一个宅男在过年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间被熊孩子倒腾了个遍,手办泡在快乐水里,维他柠檬茶倒在笔记本键盘上,自己的游戏库密码被胡乱更改,甚至于辛辛苦苦攒出来的年套都全被分解了,心神恍惚之际,仰头一看,自己的女装小玩具被吊在天花板上面,而门后就是七大姑八大妈即将进来视察的声音……
但是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神。
玄袍银发的暴君,并不知道面前这个灰袍白发乍一看画风和她相似的男人,是号称高天原台柱子之一的素盏鸣尊——亚太地区暗世界赫赫有名的百强榜单,对方可以上前十。
对方俨然是站在人类现阶段可以进化到的生物巅峰等级的存在,之前卡其色狂放还想着撞死他,反而被对方一刀切开了越野车,就是明证,
但那又怎么样呢?
无非是个精英怪里的精英怪而已——
玄袍女眉头一挑,反手回去抓住了一柄长枪的枪尾巴。
卡其色狂放在倒下之前,把长枪掉了个个,枪尾朝着身前的玄袍女,意思就是让她不要空手,毕竟暴君死于徒手什么的,恐怕要把暗世界的人给笑死。
世界级的好队友,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金属色的长枪被她握在手里,好似游龙般颤鸣着,绽放出凌厉的呼啸,锋锐纵横之间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倒扣金钟,出现在她的身前。
【奥义·金钟罩】
直到她一朵枪花抖开,在空气中绽放出北斗七星的残影,便发出了和之前那个屹立于尸山之上犹自不肯倒下的男人相同的战吼——
“来——”
『噗啦啦啦——』
林莽间的空气都被一声舌绽春雷给震荡得漾起波澜,远处无数鸟儿从树梢上飞起,好似有什么凶兽在林莽间苏醒了过来。
素盏鸣尊已经冷静了,因为他明白,不冷静的话,会死。
天丛云剑断了,但是他的剑道没有断。
老朋友说得对,现在这个时代,死守着古老流派的骄傲,坚信着曾经打败自己的人就一定是正确的,在她身后走着看不见她背影的路,已然是高天原的心魔。
于是他将半截天丛云剑收回剑鞘,从领头武士的手里接过他的完整武士剑,随后探手入怀,掏出一把手枪:“高天原·素盏鸣尊,请赐教——”
“高天原?”玄袍女只是挑了挑眉,不屑地嗤笑出声:“用着所谓神明的名字,你以为自己就是神了?”
“高天原!万世一系!”
“那就算是神!”玄袍女手腕一转,长枪刺出,气势无匹:“我也能杀给你看——”
『叮叮铛铛铛——』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如果说玄袍女的拳,有着可以打碎山河的魄力,那么她的枪,则是有着万军阵中破中路,直取敌寇的霸气。
那柄长枪挥舞起来大开大合,力道有千钧重,枪尖横扫出去仅仅是擦过旁边的一株树木,就在它拦腰的地方掀出足有一掌之深的凹槽,木屑纷飞,大树『吱嘎——』地向着凹槽一方歪倒下来,却被玄袍女毫不在意地一脚直接踢断。
然而白发的中年男人,自称是素盏鸣尊的他,则是将武士剑舞动得好似一团白色的菊花,每每都在间不容发之际,用剑身将挥舞过来的长枪错开,肉眼可见的火光在撞击声中绽放着,淅淅沥沥,清晰可见。
在玄袍女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之下,他不断后退,每一脚都在满是腐叶的地上炸开一蓬碎屑,袖摆如同长鞭一样响着,手枪从袖间滑出来,在格挡开长枪刺击的瞬间,以贴着脸的距离连开四枪。
“高天原新鸣流!”
『叮叮叮叮——』
枪口的硝烟还未来得及凝聚升腾,就被劲风搅散,但爆发开去的金属弹头并没有能够打中目标,反而是被对方旋回来的枪尾悉数挡住,那轻松写意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在驱散面前扰人的蚊蝇。
但是紧接着,素盏鸣尊便欺身而上,拳脚相加,用类似合气道一样的打法配合着手里的利刃,压迫着近战无法施展开来的【霸王枪·暴君】,他手里的手枪在这种短兵相接的时候,往往都是贴着人直接扣动扳机,危险程度不亚于袖间藏着一条致命的毒蛇。
“果断!就是白给——”
玄袍女吐气开声,在对方那细碎的打法中直接爆发开来,徒手抓住切割过来的剑锋,长枪往回拉着,枪身上的浮雕和武士剑的剑脊摩擦发出刺耳的嘶鸣,一道淡淡的紫芒在霸王枪的枪尖上掠过,旋即猛地向上一挑!
素盏鸣尊只觉得手上为之一轻,半截断茬光滑如镜的剑刃,连带着被从握把之上拦腰切断的手枪套筒,在空中打着旋抛飞开去,那被切开的手枪套筒中,零零碎碎的复进簧、枪管甚至是半截弹头,无力地解体散落。
他猛地一惊,松开手枪,拔出腰间的半把天丛云剑,在面前挥舞出一团白色的刀光。
几乎是在同时,玄袍女的身子就着霸王枪的旋转,袖袍在空气中猛地绷紧,被加速拉得笔直,那纤细的手握成拳,探出玄色的袖间,白皙的手臂直接穿透刀光——
整个林莽之间的光影都像是被拉扯了过来!
『噗——咔嚓——』
一记沉闷的重拳,直直地在他胸腹之间炸开!
素盏鸣尊的身子猛地顿挫着,眼睛蓦地瞪大,他那身针脚细密的羽织在拳头的另一边后背上,直接爆开一个大洞,在他大半个身子都被这一拳直接打得麻木的下半秒,他的身子便猛地倒飞开去。
人腰粗的大树被撞得狠狠一震,侧倾了好几度,树叶簌簌而下,临近撞击那边的虬结树根都被震得崩断开来,露出白嫩的断茬纤维。
但是他的身体才刚刚落地,玄袍的身影就已经在光影斑驳的林莽间覆压了过来,那只纤细的玉臂按住他的头,重重地压向地面,气劲纵横之间,枯枝败叶横飞四射。
“这么弱的神?!”
她眼底闪烁着怒火,显然是已经打发了性子,左手的长枪擎出,拧身直接把想要过来救援的领头武士直接洞穿,凌空挑了起来,却是头也不回地盯着被自己按住头的素盏鸣尊,重复了一句——
“这么弱的神!!”
领头武士被甩了出去,枪尖上抖动洒落的鲜血好似天上的虹桥,在周遭的树梢上画出一个暗红色的半弧。
那柄霸王枪被调转了枪头,就像是刺猹的闰土,重重地往素盏鸣尊的胸前落下。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抹灼热的红光在她脸侧掠过,玄袍女微微偏开头,脸颊上却依旧被红光擦过,鲜血还没来得脸颊上的伤口慢慢渗出来,那被擦伤的口子就直接被高温烧焦。
红光直接洞穿了身旁的大树,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把大树另一端的地面也轰开一个凹坑,木屑和地面上的枯叶溅得漫天都是。
反器材步枪……
正午的阳光洒下来,在林莽间投下一束一束的光柱,灰尘在当中跳着舞,光和暗的交界处,一个身影缓步走来,看起来就像是从影子里陡然生长出来的妖魅鬼怪。
玄袍女侧目看过去,对方穿着一件红白色的剑道服,乍一望去就像是浪客剑心里面的拔刀斋。
是一个女人,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眉眼很温柔,让人望了就觉得非常舒服。
她微微低头:“阁下已经赢了,既然如此,请阁下放我们离开,如何?”
一群人包围一个人,没杀成,再度包围了对方那单枪匹马的救兵,还是没杀成,甚至于落到要对方放自己离开的地步——但凡是换一个别的谁,高天原只要不是想成为暗世界的笑柄,就会咬着牙死磕到底。
但是其他几个战场传回来的情报,无一不显示了对方那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可怖破坏力,高天原没有插手拦截九局的行动,但是不代表他们就完全没有管这些在自己地盘上到处乱窜的家伙——面前这位暴君,委实是强得超出预料太多太多。
她说着一口流利的共和国语,声调婉转,闭上眼睛的话光是凭借声音,就可以塑造出一个大和抚子贤妻良母的形象:“毕竟我们这么多人,阁下只有一个人,你说呢?”
玄袍女没回答,原本闭着眼睛的卡其色狂放再度睁开眼睛,无视了周围那一圈想要抓住他当人质的高天原武士,深吸了一口气,用武士剑抵着站起来:“如果……加上我呢?”
大和抚子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极礼貌的笑容,微微点头致敬:“如果您还能战斗,我们二话不说,立刻分散逃走……但是您恐怕快要撑不住了吧?”
玄袍女视线越过她,打量着远在对面山头的十多个狙 击手,那远处影影绰绰的灵魂之光,显示对方绝对不止来了这么点人。
呵……应该说毕竟是对方的地盘么?
她随手把被直接打晕过去的素盏鸣尊丢过去,对方的战力不可谓不强,但是他的天丛云剑被自己一拳砸断之后,新换的兵器明显不趁手,这才糟了重。
要是给他一把完好的天丛云剑,他说不得能够再扛两拳。
玄袍女站直了身子,抻了抻自己的腰,旋即眼神一厉,毫无征兆地猛然拧身,将手里的霸王枪投射而出。
长枪擦过大和抚子的脸颊,洞穿了三棵林莽间的大树——如果把画面放慢,就可以看到枪尖旋转着,直直地撞上一个带着制退器的黝黑枪口,带着紫芒的锋锐势如破竹一般将高强度的枪管直接剖开,一路撞碎无数枪身里的零件,将那个身披吉利服蹲在草丛间的狙 击手直接刺穿,钉在背后的一株大树上,枪尖甚至于在大树的另一边刺出小臂长的那么一截。
玄袍女视线拉回来,看着大和抚子脸颊上缓缓渗出来的血线,凤眸中带着警告:“我最恨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
大和抚子沉默了片刻,微微低头行了个礼:“是我们待客不周。”
玄袍女扭头望向卡其色狂放,有些无奈:“你怎么还没死啊?”
“呵……”
“你要是死了多好,我这就大开杀戒给你报仇,顺便还能回去继承你的遗产……”
“……”
玄袍女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卡其色狂放身上的伤口,凤眸中波光闪了几下,侧头瞥了一眼大和抚子,很嫌弃地挥了挥自己的衣袖:“去把我的枪捡回来,然后滚吧——”
“……那是我的枪。”
“你叫它它答应吗?”
“……上面……咳咳……有铭文的……”
“我说你这人,你怎么在我的枪上乱刻你们家的铭文啊?”
大和抚子看着她的身影,依稀想起来当年那个杀上高天原的女人,但是相比起后者的高冷,这位暴君明显更性情一些。
可是对方的嬉笑怒骂,也不过是身为强者的余裕罢了。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体术强者,在这个距离,以及有着无数障碍物的林莽掩护下,大开杀戒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难处只在于怎么抓到那些人数众多四处逃窜的对手。
高天原跑得了这些人,难道还跑得了经营了千百年的老家?
大和抚子蹲下身,在素盏鸣尊的颈脖间轻轻按了按,这才转身回去拔出那把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