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嗯。”陆无瑕盯着她的眼睛：“是我前夫不举了，还是你不够骚？”
“……哈？”湛蓝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声：“啊？”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音，可是这就好比尼克扬三问号，充分表达了湛蓝的懵逼。
“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陆无瑕皱起眉头：“难道他喜欢玩别的花样，然后就假装洁身自好？”
“……”
问题过于犀利——电视剧里一般都不这么演的啊！
湛蓝喉咙滚动了下，说不出话，平时只能靠宫斗剧积累上位经验的她哪里见过这些。
毕竟这些东西，就已经触及到一个初体验都没的29岁黄花大闺女的知识盲区了。
陆无瑕盯着她看了好一阵，那目光锐利犹如实质，看得湛蓝如芒在背，冷汗簌簌而下。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小时候没做暑假作业，在开学第一天被班主任查到，然后站在讲台上吓得想要上厕所。
以前远远见过几次夫人，但从没感觉出来这么可怕……
“算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去问他的这些事情，毕竟到了他那种地步，即便是逢场作戏身边也不会缺少床伴，确实没必要吃窝边草。”
她对这些事情看得很开——与其说看得很开，倒不如说是因为见得太多，所以反倒是显出平淡对待的态度来，只是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的手，颇有几分不平静。
“我这次来，其实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无瑕望着湛蓝，眼睛一眨不眨：“你如果嫁给我前夫，准备怎么对待我女儿？”
“……”
湛蓝只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有种喉咙被堵住的错觉，她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双水润的杏眼在眼眶里面微微凝着，目光因为过于紧张而失去了焦距。
“我、我——”
湛蓝声音发颤，一口气几乎出尽，压得肺生疼，然后猛地惊醒过来，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身子猛地坐正了——
“我不生孩子！”
她僵硬地呼吸着，断掉的思绪逐渐回归，慢慢地身子软下来，视线看着地面，似乎有了可以回答的答案，然后小声地说：“我会把她……把她当成亲生的唯一女儿……”
陆无瑕沉默了好一阵，缓缓闭上眼睛。
那像是把人整个摁在游泳池底下承受无处不在的水压的沉重感，也逐渐消散。
湛蓝如释重负地偷偷喘了一口气，觉得房间的亮度一下子就降了个档次。
有种自己活了下来的错觉……
湛蓝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陆无瑕：“夫……陆姐，您和董事长……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在工作之余看着落地窗外，孤寂得像是一座山的背影，她就觉得心中抽痛酸涩，连带着忍不住对这个明明很可怕的夫人也心生怨愤。
空气陡然安静。
好半晌，陆无瑕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手指张开，指尖在胸前对在一起，互相顶成人字形。
她的表情在换气扇透过的光斑里影影绰绰，显出几分斑驳，那光束里的灰尘翻涌着些微的暮光颜色，让她的身影看起来像是油画里沉淀了很久的哀伤。
“离婚这件事情，当初我和如龙他说过……”
她顿了顿，念起了她写给艾如龙的两别书：“我说……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
“凡为夫妻相对，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三载结缘，则夫妇相和……”
……
……
站在会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刚醒过来的艾如龙看着窗外的喧嚣。
但那些热闹都是别人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他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闭上眼睛，好像听到那个明明很不舍，但是又强迫她自己语调冷硬的声音，略带哽咽地在耳边念着这份两别书——
“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故来相对，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夫郎君相离之后……觅得上封，纳娶颜色，事奉双亲郎姑，一似如鱼得水，千世同乐，布施欢喜……”
他睁开眼睛，目光幽深，眼眶泛红，转身颤抖着手将那份好似重于千钧的信纸轻轻放在桌面上，呢喃着上面写着的当年自己的答复：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妇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合意郎君，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
……
有两个声音，似乎在记忆长河中回荡着，重叠在一起，将最后的道别再次复现在耳边，在眼前——
陆无瑕深吸一口气，压下眸中泪光，对着湛蓝讲着当年她说的最后一句看似余情未了，但实则最是冷酷无情的话：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湛蓝呆呆地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到裙上。
她茫然地摸了摸脸：“我为什么会哭？”
她想要擦干眼泪，可是越擦越多。
“我……我只是想要在他身边……”
“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一个人孤单的样子……”
“很难过……”
她说着话，声音开始发颤，不知道原因，但就这么眼泪模糊双眼。
她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进去，呜咽的声音轻幽幽地回荡在这不大的屋子里。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
PS1：镜头切换不会少，只是碎片镜头会慢慢连在一起
PS2：有些冷酷无情的读者，嘴上说着撕票居然是没给我，真撕掉了，作者后台看得我内心冰凉，所以手也冻僵了，敲不动键盘。
PM2.5：时间轴进度和剧情有必然联系吗？有需要的话，一句【一千年后】就可以转进到外太空去，所以不接受批评
PS3:PS3：虽然不接受但依旧是被批评了，心眼小，哄不好那种，今天不加更了（大概
第89节 089-丢个坑出来先（为『裂空座』加更
毕北摸了摸自己那堪比国宝的黑眼眶，有些无语。
虽然董事长你的感情确实可歌可泣，但是我们能不能说一下有用的事情？
他现在就在会客厅坐着，董事长倒好，只是被用某种生物麻醉制剂给昏♂睡了一段时间，权当是补了个好觉。
可他却是被那个头盔女给锤了一顿啊……
要不是感觉得到对方只是有点不爽，没有太大恶意，他怕是直接打空弹匣和对方搂火搏命了——不过说实话，那个距离想要用小手枪biubiubiu干掉一个能媲美暗世界特级杀手的体术强者，怕不是午觉没睡醒。
他指着陆无瑕将他批判了一番的信件：“夫人给出了更改安保系统的建议，说是因为一些国际组织的问题，导致如今的暗世界秩序出现动荡，董事长你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这段时间尽量不要离开共和国境内。”
然而艾如龙哪里还在意这些事情，他拿出当初陆无瑕留下的那封两别书，对照着这熟悉的字迹，沉浸在回忆当中。
平平无奇的司机大叔伸手进西装内兜里，掏了掏摸出一瓶云南白药，站起身：“我的同事就在楼下，所以今天下午董事长你如果没有安排，我想先请个假离开一阵。”
艾如龙挥了挥手，抬眼看了下他的模样，不知道是想到哪里去了，叹了口气：“让财务的人来一下，你的所有医疗费用集团报销……”
司机大叔点点头，和守在门口的安保团队说了些什么，转身下楼了。
……
……
在共和国，有些部门是没有具体名字的。
有的叫有关部门，有的叫热心群众——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但非要给一个官方的定义，那么应该叫国家安全部门。
共和国有明面上的国家安全部门，也有隐藏起来的，对外就是简单的第九局。
东山市九局的同事如今就在国贸大厦的地下车库里，他们把现场围了起来，进行着各种数据的采样。
毕北从电梯里出来，看着望过来的这些个家伙，伸手进西装内兜摸出一个小小的微型作战记录仪，扔给不远处的情报科同事：“查一下这个人是谁，很标准的国语，所以先查整个亚太的暗世界圈子。”
利亚基金董事长在国家安全部门的保护序列里，可以排到A级的列表里，属于是一个电话打出去能够惊动国部级的存在——共和国很多商业大佬其实都有这种待遇，特别是在他们或多或少承担了白手套职责的这个全球商业化时代。
所以作为一个临海的大都市，东山市九局的成员也是军方和警方的退役或复员精锐，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共和国的社会主义铁拳。
这才有了那句有点戏谑，可又让人不得不记住的话——
【暗世界有两种颜色，全世界的黑色，以及共和国境内的红色】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女性双手揣兜，高跟鞋踢踏着走过来：“这里是什么情况？他们在这里玩碰碰车吗？”
毕北摇了摇喷空了的药瓶子，将其扔进身旁的垃圾桶：“两个人在这里打了一架。”
“……用狼牙棒？”
“没，空手。”
他正想借着说什么，白大褂女抬手阻止了他。
“我说怎么看着这么古怪——”
她走到那模样凄惨的红色轿车旁左右看了看，选了个面对车子的身位站定，比划了下高度。
“有个被打的，而且是贴着车被打……不止一两下。”
旋即她摸了摸车身的凹痕，扭头问旁边的一个举相机拍证据照的小哥：“都记录完了吗？”
小哥翻了翻相机的相册，点头：“都搞定了。”
得到答复的她跺了跺脚，深呼吸，沉腰扎马，对着那破烂的红色轿车一拳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