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差不多，初中时候我偷了家里的钱，在开学的时候倒卖了一些生活用品和文具，赚了第一桶金。”
“多少？”艾丽娅有点好奇。
“也没多少，一个学校大概能赚好几百，开学三天，我赚了大概两千块。”
“不，我是问你偷了多少，被打了没有？”艾丽娅对这种细节兴致勃勃。
“……偷了五百块，没被发现，我悄悄放回去了。”
“那你运气真好，这就是你的第一桶金？”
“呵，哪有，这是我第一次赚到钱，没忍住就挥霍了，买游戏机去了。”
“怪不得你这么爱玩游戏呢，还劝人家毒枭都直接做游戏，闹了半天是从小就干这行的。”
“是啊，没玩过嘛，就很好奇。”卡其色狂放仰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壁画，回忆了下那个时间段：“那会儿是……10年左右，我那个时候没见过世面，买游戏机都只知道GBA和PSP之类的掌机，不知道什么PS和XBOX之类的真正主机。”
“已经很可以了，初中如果不是大户人家的话，哪里还玩得起掌机啊。”艾丽娅摆了摆手：“我的第一台游戏机还是电子词典呢，黑白游戏玩得开心极了。”
“是啊，那个时候还小，玩什么都能入迷。”
卡其色狂放笑了笑：“买游戏机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电玩店的老板，那会儿他就已经用着智能机了——不是我们现在的安卓或者某果，而是WM系统的机器，WM6.1，微软WP的前身。”
“有印象。”艾丽娅点着樱唇想了想：“我爹那会儿就是用的一个可以侧滑开的什么掌上电脑，类似那种。”
“水货的话很便宜，而且功能强大。”卡其色狂放竖起手指，饶有兴致地说道：“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水货机热门的时候，华强北的小店面都价值一千多万，而这种智能机的话，平价来算才几百块钱一台。”
“所以你做这个了？”
“嗯，我买了一台然后卖给了邻居，发现这个有得赚，于是偷偷卖掉了我妈的金首饰，用这笔钱去当了一次倒爷，赚了三万。”
“你是哪里来的重生者么，这么莽？”艾丽娅惊了，这货的起家本金居然是这么来的？
倒腾亲妈首饰还行，成了不见得夸夸你，不成了估计得吊起来抽。
卡其色狂放说着自己都有些好笑：“当时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一定能赚，一定有市场，结果最后真是有市场……如果不是一些意外的话，我现在应该是整个东山市最大的手机贩子了。”
“什么意外？”
“被抢生意了啊，白竹街那片你知道吧？”
“知道啊，专门卖二手手机之类的，电信的市营业厅主厅就在那边。”
“人家有渠道有本钱，怎么可能看着我一个小孩子去倒腾，正常的商业竞争就把我打倒了。”
“哦……那你拿着那几万块，后来做什么去了？”
“买我手机的那个邻居，是个老师，不想干了，想要下海做生意。”卡其色狂放指着长廊旁边一个教师办公室里的坐椅：“你看见那个沙发了么？”
“看见了……然后呢？”艾丽娅扫了眼那个沙发，就是正常的家具城里面卖的那种皮沙发而已，没什么不对的。
“名珠家私，现在的东山市总代理是他”卡其色狂放收回目光往前走：“我帮他做了第一版商业规划，投进去了我所有三万块钱，占了3%的股份。”
“……有钱赚？”
“有，那年年底分红，我的三万变成了三十万。”
“这都行？”
“有什么不行的，那些年刚好是拉动内需之后的商品房销售热潮，新房子频繁被购入，无论是装修还是卖房的销售，都赚得盆满钵满。”卡其色狂放摇了摇头：“也就是我年纪小，那个时候我要是能够去当房地产销售，估计赚的钱会挺多。”
“所以你没有去，那你那三十万拿去做什么了？”
“去做其他的了，比如说物流行业。”卡其色狂放停住脚步，看着脚边的一个不知道谁拆开的快递纸箱胶带被团成一团，顺手捡起来将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物流……快递？”看着那团带着顺风LOGO的胶带，艾丽娅这才反应过来。
“对，东山市现在的很多快递网点，其实背后的老板都是我。”
卡其色狂放叹了口气：“辛苦钱，说不上赚，但起码不亏不是？而且这些年网点收归直营，我还回去还能赚一笔。”
“顺风也是你的？”艾丽娅歪了歪小脑袋：“下次给我快点派件！而且别老是发条短信就把东西塞柜子里！”
“不，顺风的网点都是直营的，他们与其说是网点，倒不如说是分公司。”卡其色狂放摇了摇头：“没有足够的资本入股，根本插手不进去，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快递行业人家一家独大的原因，直营总比加盟来得好管理。”
“所以这就是你赚到的钱？”艾丽娅放弃了派件小哥的优待，对于卡其色狂放的操作颇为怀疑：“11级？”
你怕是开了修改器，加载了什么奇怪的炫酷时装外观MOD？
“你听我说完嘛，那个时候我才高中。”卡其色狂放解释道：“主要的转折是在11年的二月，我倾尽所有，购入了三千枚比特币，那个时候比特币刚刚和美元等价，还算便宜……到了六月份，单枚价格30美金的时候我把它们全都出了。”
艾丽娅算了算，那个时候的比特币好像是第一波涨幅，二月开始涨，六月之后崩盘。
但是第一波的最高点貌似也就是32？这货抓时机还真是准啊……
“九万美金……你要是等到最后两万美金一枚才出手，你现在就发了——等会！那个时候你已经赚了五十多万国元了？新晋高中生？！”
艾丽娅突然之间想起那个时候的他才是高中生。
“是啊，那个时候我能动用的钱只有那么多了。”卡其色狂放颇为遗憾：“后来我想用这些钱去搞自媒体的，当初我要是狠下心每天发点鸡汤文，现在怎么也该是大V了，游山玩水闭着眼睛赚钱。”
“所以你选择干什么去了？”
“奶茶店。”卡其色狂放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我当时也没想做什么，就想着小富即安而已。”
“所以后来你到底是怎么发家的？”艾丽娅疑惑不解：“之前你们在本子那边围攻住友银行，你出的钱可是一点都不少啊，还有你的无人机股份……”
“我又去炒比特币了，那个时候恰逢比特币寒冬，第二波的起步价格2美金一枚，我买了很多。”
“……很多是多少？”
“很多就是很多。”卡其色狂放并不说具体的数字：“到了220美元的时候，我将其打包，卖给了米利坚的一个对冲基金。”
“因为太多了？”艾丽娅目光闪烁了下，大家都是学金融的，这点基本道理怎么会不懂：“多到了你如果直接在市场上抛售的话，会拉低整体的币值？”
“区块链什么的，只是技术，理论上不会差生比特币这种东西。”卡其色狂放看着雨色，叹了口气：“可是人这种东西总是贪婪的，没有了比特币，就还有比特鞋，甚至于比特盲盒……反正人们总是需要一种这样的东西，崩了也没关系。”
“你拿到钱之后，就去砸钱无人机？”
“不，我拿到钱之后，就去东南亚做了个局，自己做了个类似比特币的东西。”
“你这是去抢钱了啊……”艾丽娅大抵明白了那是何等可怖的一个局。
东南亚盛行这一类的金融骗局，甚至都有辐射到共和国国内的。
“抢钱哪有这个快？”卡其色狂放笑得很阳光，牙齿很整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后背生寒：“我用这个局，坑了几个东南亚地区的大商人……很大的那种，平民能有几个油水，大户才值钱。”
“然后你就有钱搞无人机了？”
“然后我就为了高考，老老实实地读书去了……话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无人机？”
“因为东山大两千架无人机超带感的好吧，钱就没意思了。”
“……高考也很重要的，无人机在后面。”
卡其色狂放暗示自己高考成绩不弱于人：“高中的时候，为了让老师和家长放送对我的管理，我卡着分数在年级二流线上，不上不下，大家慢慢也就习惯了……可是我终究还是个学生嘛，要努力学习才行的。”
“你那个时候有多少钱了？”
“一个多亿，我不是吃大头的，当时我只是个隐姓埋名开路的小卒子，真正把东南亚那几个大商人给踩死的，是你父亲，利亚基金的艾如龙先生。”
“承让承让，见笑见笑。”艾丽娅拱了拱手：“亲爹太能打我也不想的。”
“我倒是想，可是我父亲受亲戚拖累太严重。”卡其色狂放摇了摇头：“虽然我原来隐瞒了成绩卡分，可是好的学校毕竟还是要拼尽全力才行，所以我花了几个月时间努力学习，好不容易才考上了东山大。”
“所以什么时候玩无人机？”艾丽娅就记住这个关键节点了。
“高中毕业的时候啊，那个时候我出去旅行，偶遇了——”
“偶遇了国内无人机企业的创始人！”艾丽娅一拍手掌：“我就知道是这种桥段！”
“……”卡其色狂放扭头望着她，目光微妙：“偶遇了一个节目制作组用直升机拍摄的场景，你在想什么啊？”
“啊？所以你就萌生了做无人机的想法？”
“旅行到一半，没钱了，我就跑去打工兼职。”
“然后去到了无人机的企业？”
“不，人家不收这种临时工的，我当时兼职的是帮旅馆旁边的店老板送外卖，送外卖的途中还能见识一下城市景观，反正都是到处跑，起码那种跑法还有钱拿，可以认认门。”
“所以？”艾丽娅想不到外卖和无人机有什么关系：“你开启了用无人机送外卖的新时代？也不对啊，现在技术都不成熟……”
“所以我就偶然送外卖送到了一个做无人机的企业里，只不过那会儿还不叫企业，创始人虽然做出了直升机的飞控，但真要卖产品的话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顶多做做航模。”
哦，还是狗血桥段，换了个相遇方式而已。
所以你就是以快递小哥的身份掏出几百上千万的资本砸人家面前么？
艾丽娅斜着眼睛瞅他这个装逼犯主角：“然后就是你想出来的无人机？”
“怎么会，是法兰西那边有了市面上消费级别的多旋翼无人机，我们只是跟风而已。”卡其色狂放笑了笑：“我算是运气好，在大资本入场之前吃到了螃蟹，真要算起来融资的额度来说，我那点钱只能算是洒洒水。”
艾丽娅点了点头，毕竟当初一整个资本市场对于无人机的支持是不遗余力的，很是有些VR技术风起云涌时代的味道。
只不过无人机领域有了成果，而VR逐渐销声匿迹了而已。
“我其实是想做实业的，但是我没有本钱，也没有技术，所以我只能是用钱来在国外搞搞金融，试图积攒一点本金。”卡其色狂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但是我也没想到，有些事情会这么巧合……后来我就有了自己的基金，还狠狠地坑了华尔街一把。”
“所以总觉得不够风起云涌啊……”艾丽娅挠了挠脸。
这有点像是隔靴挠痒，亦或者说是磨被子，没有主角那种堂皇大气的Feel。
说好的垄断互联网，成为巨头呢？
说好的动动脑子就能够做出超大型的国际企业呢？
怎么又是开奶茶店又是送快递之类的，要不是运气好弄了个比特币，估计还掺和不到金融方面去。
“这就是11级？”艾丽娅有些失望。
“这些东西本身就不是能够合理量化的存在，只不过是一个大致等级而已，何必较真呢。”
卡其色狂放一脸风轻云淡：“我可能只是碰巧在计算的算法上面占了便宜罢了，就像是电脑AI阅卷的英语作文一样。”
这年头GRE、托福什么的作文用AI打分什么的，压根就不算个新闻。
标准化考试的话，米利坚至少有二十多个州在用AI阅卷，特别是给作文打分这种又累又不讨好的工作——然后共和国的学生就占便宜了。
AI打分得有个标准，这玩意儿就跟学力模型的构建标准一样，是算法来着，什么基于词汇考量的内容分析啦，用词的复杂程度啦，语法错误的比例乃至于一些被录入了数据库的地道用语。
说白了就是八股文，共和国的学生做惯了应试题目，做这个自然是轻轻松松，可谓是天生就走在了对抗训练的前列。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梯梯梯梯……
甚至现在衍生出了专门应付AI阅卷的AI写作，可谓是神仙打架，十分恶毒。
“这样的11级，没有参考价值啊。”艾丽娅唉声叹气：“我还准备做个样本什么的……你最符合这个11级金融能力的事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