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八极·崩拳·喜马拉雅山靠!」
白梨的眼睛缓缓睁大,那柄飞刀还在空中以慢动作的姿态接近着怪物女人——后者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倒映出飞刀的冷光,似乎想要拧开身子躲过这道让她感觉到危险的锋芒。
可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赤红瞳孔骤然收缩,似乎看到了什么。
一个玄袍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甚至可以从对方那双冷冽的凤眸里看到自己狰狞的面容,以及对方那整个顶上来的侧身——
「轰————————————」
肉眼可见的气浪在双方接触的地方炸开,好似战斗机临界超音速时候激荡起的音锥云,怪物女人的身子以一种堪称刚猛的姿态倒飞开去,像是出膛的炮弹,直接横扫过了一辆无辜的轿车。
这一声巨响就是车辆传出来的,整辆车几乎被懒腰撞断,怪物女人镶嵌在车身上,连带着车辆往后横移开去数米,撞上身侧的第二辆车,第二辆车往后摩擦着移动,带出艰涩的轮胎横向擦地声音。
而这个时候,玄袍女的衣摆都还处于被劲风拉扯得笔直的模样……
下一个瞬间,时间流速恢复正常,她微微仰起头,任由一柄飞刀从她眼前掠过,带起一道银线划破黑暗,像是热刀切黄油那样扎进不远处的钢筋混凝土立柱之中,直至没柄。
随后她伸出手,恰到好处地接住落下来的玉葫芦,动作熟练得像是排练了无数次的杂技。
白梨僵在原地,看着怪物女人用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又看着对方以更残暴的方式从自己面前消失,带起些许怀疑人生的错愕。
这种暴力美学,委实是太过挑战她多年的人生观了……
玄袍女抿了口酒,不无称赞地夸了她一句:“飞刀不错。”
“啊?啊……谢谢,我——”
“材质不错,不是说你的手法,我是说刀本身。”玄袍女摆了摆手:“你8行,刚才那刀连音爆都没炸开,算什么合格的飞刀。”
“???”
无视了白梨的愕然,玄袍女不动声色地压下自己喉咙的腥甜,垂下眼帘看着不远处仰躺在车辆残骸里,双目无神望着天花板的怪物女人。
“回答我的问题,那些违禁品,是哪里来的?”
“……为……什么……”
“嗯?”玄袍女微微皱眉。
“为什……么……”怪物女人抬起头,血泪从眼里流淌下来:“你……这种力量……为什么当初……没有人来救……我……”
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眼里的神采暗淡下来,只有眼角的血泪更加深沉。
她当初没有遇到拯救,她只是一个正常人,却遭遇了这种变故,家破人亡,不得不陷入无边的逃亡之中,直至如今。
为什么玄袍女有这种力量,有拯救那些人的正义,却不能在她受苦的时候出现?
但是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怪物女人尽管能够感受到身体里还在不断涌出来的诡异暖流,还能感受到自己如果想要的话,可以积蓄起最后一击的力量。
但是她却选择了放弃——没可能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怪物女人的眼睛逐渐合上,最后的血泪都流干了,顺着狰狞的面庞缓缓滑落。
希望下辈子,自己可以不生在南棒,而生在共——
“睡个屁!起来嗨!”
陡然之间,有人抓住她的脚踝,熟悉的天旋地转感觉再度出现。
玄袍女像是砸破麻袋一样拽着她的脚一通乱砸:“回到我的问题!你!到底在哪里!接触到了这些东西!”
她举着怪物女人转了几个大风车,横着甩了出去:“一个人也不许漏掉!哪里来的,要你送到哪里去!所有细节都给我吐出来——”
说着她探手直接抓起旁边的车辆残骸,拖着后者缓步往前走,像是随手抓起了一个大号的板砖。
“如果不说清楚,你连死在我手里的资格都没有。”
她挥舞着手里的车辆残骸,从怪物女人的头上擦过,墙面上大蓬火星子溅射出来,照亮了怪物女人惊惧的脸。
车辆残骸从怪物女人左边砸到了她右边,她僵硬着扭过头,看着那扭曲的、货真价实的数吨重的金属坨子,有点不明白到底谁才是怪物……
“我本来想把它直接砸你身上,将你直接砸成一摊马赛克的。”
玄袍女低下头,冰冷的眼神里带起怜悯:“你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血源诅咒只要完成了第一阶段,在蓝星就几乎是不可逆转的……现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告诉我所有事情,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
“而且我还可以接受你的雇佣,干掉那些家伙帮你报仇。”
玄袍女放开可怜的废弃车辆,蹲下身,和她视线平齐,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的正义没能在当初拯救你,但是我的力量……可以为你所用,哪怕只是这一次。”
她探手从怪物女人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里,掏出了几张带着污渍的皱巴巴的纸币,将其中一枚硬币放在自己的手心:“这是酬劳,你同意的话,我就收下了。”
“!”
这一刻,怪物女人那浑浊的双眸里,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明亮的光……
PS:做大章失败,明天继续
第641节 0634-忘了码字(有事耽搁,不算加更
东山市·东山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地面
玄袍女提着空掉的玉葫芦,步履缓慢地从地下车库的入口走出来,抬眸望着天上的繁星。
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东西可以深深震撼人类的心灵,值得人们去敬畏和思索。
一个是人类心中崇高的道德准则。
第二则是天上那无垠的星空……
她仰头想要再喝一口酒,可是本就不多的酒葫芦,在之前已经空掉了——最后一口酒,被她喂了给怪物女人。
她晃了晃玉葫芦,将其高举过头,试图倒出最后一滴半滴。
身后的白梨表情有些恍惚地走出来,看着玄袍女的背影:“陆……前辈?”
玄袍女下意识回过头,那凝聚了好久才滴落的最后一滴酒液,落在地上溅起一朵灰扑扑的尘花。
她低下头看着那朵逐渐湮灭的尘花,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玉葫芦挂在腰上:“什么事情?”
“……您怎么就答应了她那种条件呢!”白梨抿着唇,有些没办法理解:“接受她雇佣什么的……”
玄袍女眨了眨眼:“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看来?”白梨愣了下,沉思了几秒钟之后很认真地解释道:“美丽、强大、对内温和对外霸道,更重要的是热爱祖国。”
“那你知道,我在我自己看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玄袍女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
“我在我自己看来,只是一个想要得过且过的普通人,有点因为意外而得到的力量,小市民心态,和绝大多数人没有什么区别。”
玄袍女这么说着,扭身往外走,双手背在身后:“可真要说起来的话,大抵就是绝大多数人只能在小时候幻想的英雄梦……惩奸除恶,如同超人。”
“这就是你的正义?”白梨在她身后这么问道,声音抬高:“这样真的好吗?”
“不,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曾经渴望的正义。”玄袍女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我觉得这些事情我能管,我也看那些家伙不爽,就要去管——谁年轻的时候不中二呢?我只是运气比较好,长大了不仅能想,还能去做罢了。”
白梨张了张嘴,看着对方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九局的干员围拢过来,白梨看着他们询问的眼神,有些烦躁地指了指地下停车场:“派人进去收尸,打扫战场,清点损失,另外后勤部门的清洁队来两个,高温焚烧对方的血迹和体液残留,尸体的话……用生化危险品的防护级别,回收送到东山市的国家科学院分部。”
“是——”
“另外,出动情报科人员,监……算了。”白梨说到一半话语顿住,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往外走:“老院长呢?我找她老人家有事情。”
“老院长的话,回办公室去工作了。”
“工作?不是让她去安全所避难嘛?”
“她说,既然那一位都出手了,就没必要跑来跑去了。”
“……”
……
……
东山大·名誉院长办公室
老院长的办公自然不是处理行政事务,她已经不需要被这些俗物所困扰。
作为一个传奇级别的医者,她平日里更多是对于自己医术的研究和精进——亦或者偶尔出面做一下手术,保证自己的手艺还不至于生疏。
抱着小暖炉,老院长搁下笔,静静地翻看着之前的笔记,完全不像是才遭遇了怪物袭击的模样。
本子上是刚才的怪物女人的速写,面庞倒是没有着墨几分,重点都是一些肢体上的变化,尤其是对方的肌肉和骨骼形态,老院长仅仅只是目测就能够大概辨别出对方和正常人之间的差别。
实际上这么多年以来,她见过的东西多了——还是那句话,艾小仙女来之前,蓝星或多或少也出现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于这么多年流传的那些野史话本、民俗传说,都能够隐约看到异世界的影子。
吸血鬼、狼人、天使、巨龙、女巫、狐妖、猫妖等等等等,真要把神话时代也囊括进去的话,说不定可以牵扯到史前故事的时候。
只不过那些东西早就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现如今的奇怪产物,绝大部分都被归咎于野心家的激进,少部分则是被认为是大自然鬼斧神工创作出来的奇葩。
毕竟棘皮动物那六亲不认的进化步伐都还在延续着呢,别的种属出个不着调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白梨敲了敲门:“安姨,是我。”
“进来吧。”老院长合起自己的笔记本,将墨迹都还没有完全干透的一些资料,盖在了笔记本的封壳之下,动作自然地抬眸望向门的方向。
白梨推门进来,表情有些复杂:“安姨,我……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和陆前辈认识?能不能劝一下她?”
“劝……”老院长疑惑了一下:“你是说刚才出手的那一位?”
“嗯。”白梨点了点头,讲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怪物女人命不久矣,这是玄袍女亲口说的。
她的意思非常明白,即便自己不出手击杀对方,对方也铁定熬不过第二个阶段的转化。
实际上玄袍女已经很惊讶于对方能够撑过第一个阶段了,若非身体素质强悍,而且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作为心里支撑,正常人一千个里面有九百九十九个半都得死在这个节点。
剩下半个是半死不活的,只能成为某种感染体,而不是转化体。
怪物女人用一枚一块钱的硬币,正式‘雇佣’了亚太暗世界第一人玄袍暴君,请求她击杀一名三丧财阀的高层——对方才是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从最开始的‘****’当中介,出谋划策地协调那些人渣去霸占良家,再到之后的违禁品运输和贩卖,对方几乎都有插手。
怪物女人之所以想要逃到日本去,也是为了积蓄力量,在风头过去之后潜入南棒,将其击杀,并且把她掌握的那些证据公之于众。
只不过她逃过了最危险的追索,却在东山市这个理论上的中转站里迎来了落幕。